第 57 章 二合一(1 / 1)

因有赫連部落的先例在,對於北地的新來使,皇帝少不了對他們冷而待之。

皇帝的態度擺在這兒了,下面的臣子自然也是有樣學樣,旁的不提,總不能讓陛下覺得,他們要跟陛下反著來吧?

於是等那幾十號北地來客抵達京城後,頭三日竟是流落街頭,捧著銀子去客棧都沒有房間,好不容易找了個能吃飯的小攤,一聽他們官腔不正,再得知他們自北地來,更是當場變了臉色,招來左鄰右舍,將他們一齊趕了出去。

“北地的人?呸!就是你們刺殺陛下的吧,快走快走!”

“等——”不等北地使臣說完,脆弱單薄的木門就重重合在他們眼前。

進京三日,一群人沒能吃上住上也就罷了,晚上還要躲著巡邏的衙吏。

京城宵禁針對著所有人,負責巡邏的都是底下的小兵,本識不出北地人,可就在最近幾日,上面下了命令,又特意派了大人來——

凡宵禁後碰見在宮牆附近徘徊的,隻驅不拿。

這也就導致北地的使臣每晚都被追著跑,偏追逐的人就像故意戲弄人一般,每到將要抓住他們時,又因各種意外追丟他們。

使臣們一轉角,下一波巡邏衙吏又撞上了。

一群人被追得狼狽不已,也不是沒想過到宮門口求見,便是京兆尹的大門都找去了,可每次不等他們言語,就會被一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乞丐衝散。

弄得他們亦是滿身汙穢,下回連宮門都靠近不得,就被驅趕走了。

這樣的痛苦日子過了三天,當被巡邏衙吏逮捕時,使臣們竟生出幾分不合時宜的慶幸,與衙吏的第一句話甚至都不是表明自己身份,而是淚眼汪汪一句:“官爺,給我們一口水吧!”

被粗暴關進大牢的北地使臣隻當自己時運不濟,殊不知自打他們入京那一刻起,他們的所有行動都被無數雙眼睛監視著。

同理,他們的狼狽和落魄,也成了無數官家飯後的笑資。

如此悲慘遭遇,誰聽了不得說一句——

活該!

而時序則整了整衣袍,將詳細記載著北地使臣經曆的文書獻於禦案之上。

皇帝看過果然龍顏大悅:“好!掌印做得極好!”

“也該叫他們清楚清楚,到底誰知君誰是臣,朕給他們臉面,方稱一句來使,可若朕不給他們臉了,區區荒野之地愚民,也能面聖?”

北地既獨立於大周自治,除了各部汗王外,王庭下官員都不受朝廷承認,他們在北地或能被尊稱一句大人,可到了京城,實與百姓無異。

不,百姓尚能被皇帝稱一句子民呢。

皇帝本就厭煩赫連部落的狂妄自大,又見了萬俟部落的膽大包天,更可恨的是,那赫連部落的王子竟還想以齷齪手段謀得公主。

哪怕赫連部落諸人皆已被處置,也難消皇帝心頭之恨。

這不時序剛問:“依陛下之間,這些使臣們……”

“且關

著吧!”皇帝大手一揮,“再關上個三五日,等一個個都老實了再放出來,給他們在使館找個破敗院子就是。”

這樣一來,至少在使臣被放出來前,時序都是不用為他們操心了。

時序樂得清閒,直道:“陛下聖明。”

這廂把使臣們的事上稟了,時序轉身就回了府上,又喚來管家叮囑,接下來幾日非必要不見客。

時序想得簡單,眼下清閒難得,可等使臣們都出來了,還不知又會生些什麼亂子,屆時恐又要與乖女兒分隔良久。

正趕上學堂月假,時歸本想借著假期多往鋪子裡走動走動。

然她還沒等踏出小閣樓,就被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序堵在門口。

“這麼慌慌張張的,阿歸是要去哪兒?”

時歸不以為然:“去雜貨鋪裡看看!”說著,她就彎下腰,試圖從阿爹身邊繞過去,不想悶頭撞了一個踉蹌。

“哎喲!”時歸身子一時不穩,咚一聲坐到地上,捂著被撞痛了的腦門,又是不解又是羞惱地瞪著頭頂之人,“阿爹你做什麼!”

時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到地上都鋪了厚重的毯子,便是連扶也不打算扶一把了,而是幽幽道:“阿歸倒是上進。”

這好不容易才有的三天月假,連阿爹都不理了,一心想著往外跑。

時歸沒能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還當阿爹是在誇她,心裡的不滿散了些。

她撐著地面站起來,揉了揉微紅的腦門,撇了撇嘴:“那阿爹攔我做甚?我又不是去瞎玩鬨,我也是有正事要做的。”

對此,時序隻在心裡冷笑。

但為了避免女兒與他生氣,他面上尚控製著,還故作好心地問道:“我也是見你近來忙碌,免不了多關心幾句。”

“我看阿歸看了好久的賬簿,可都看明白了?”

隻見時歸身體一僵,面上的匆忙浮下,換成幾分羞澀:“唔——我看賬本上記得都是之前的東西了,也不是太重要。”

時序可是親眼看見她抱著賬簿抓耳撓腮的模樣的,要不然也不會有此一問。

得了他想要的答案後,時序尤不滿足,又是驚訝道:“不重要?阿歸怎麼能這樣說,若真的不重要,鋪子裡何必費心把賬本保存得這麼好。”

“阿歸的想法可不對……你來你來,正好我今兒有空,便與你好好說道說道。”時序說著,徑直走進小閣樓中,也不往裡去,就在前面尋了把椅子。

時歸也是被他的表現哄到了,還以為自己遺落了什麼重要內容。

她也顧不得出門巡視鋪面了,蔫噠噠地跟在阿爹後面,等對方一坐下,她又習以為常地黏過去,彎腰就要伏到他腿上。

可是——

一根手指抵在時歸肩頭,將她往後推了推。

時歸茫然:“……阿爹?”

時序收回手指,一本正經說:“我要與阿歸說正事呢,不許跟我撒嬌。”

“什麼撒——”時歸兩頰頓紅,猛

地往後跳了兩步,“我沒撒嬌!”

她也知道自己有時是黏人了些,尤其是在意識到阿爹對她的在意後,碰見些棘手的事,便下意識找阿爹尋求幫助。

可能……語氣是嬌嗔了些。

也可能……舉止是親昵了點。

可阿爹怎麼能胡亂指認她撒嬌呢!

時歸氣鼓鼓地鼓起嘴,便是心裡明白,也不想被這樣直白地指出來。

時序似笑非笑:“沒有?”

時歸:“……”事實擺在眼前,她也就能反駁一次,再堅持說沒有,便是她自己都有些心虛了。

迎面對上阿爹揶揄地打量,時歸徹底擺爛。

她不管不顧地衝上去,直接跪伏在阿爹膝頭,雙手圈住對方的小腿,再將臉往衣襟裡一藏,隨便阿爹再說什麼。

好在時序見好就收,也沒繼續刺激她。

他想了想,到底不忍見女兒亂使力,拍了拍她的腦袋,複問道:“按著阿歸剛才的說法,那些賬本是沒看明白了?”

悶悶的聲音響起:“也不是全不明白,隻有一部分看不懂。”

“是哪一部分?”這樣問著,時序又讓雪煙去把賬本拿來。

等時歸嘰嘰喳喳將她的不解說完了,賬本也正好被送回來。

時序示意她到旁邊坐好,隨手翻開幾頁,很容易就找到了時歸不解的地方。

因是時府的鋪子,底下的掌櫃也不敢太糊弄。

兩家鋪面的賬本記錄還算清晰明了,隻在一些不起眼的采買支出上,有些許異樣,通篇算下來,卻也差不了三五兩。

時歸並沒有專門學過理賬,就是官學的算術,也隻停留在淺顯層面。

這也就讓她看賬實在有些吃力,全靠對數字的敏感和上一世的積累,才勉強讀懂條條列列,再估摸出一個大致數字來。

這個數字與賬本上有些許出入,又因出入不大,叫她無法確定,到底是她算錯了,還是賬目真的有異。

若是賬目有異,為何府上的賬房檢查時沒跟她說呢?

一般情況下,隻三五兩的空缺,主家不管發沒發現,基本都不會在意。

若是叫時序來說,他也不會把這幾兩銀錢放在心上。

隻是因為查賬的是時歸,這又是時歸接手的鋪子,莫說是三五兩,便是幾個銅板的缺漏,也讓他格外難以容忍。

“阿歸看這裡——”時序壓下心頭的不悅,將時歸招到身邊來,細心為她講解了其中的紕漏,又在她的恍然大悟下,溫聲說,“所以並非阿歸的問題,就是這賬目不對,底下人該敲打了。”

時歸皺著眉,又生不解:“那阿爹都能看出來的問題,賬房的先生們看不出來嗎?”

時序輕笑一聲,也沒藏著掖著,主動將其中的彎彎道道講給她聽。

能請得起掌櫃賬房的,基本沒有普通人家,自然也不會在意每月少的那幾兩銀子,另有水至清則無魚的說法,隻要掌櫃在大事上行無差錯,主家也就睜

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了,少的那點錢隻當給掌櫃的補貼。

這種情況便是在時府,也不是不存在。

隻因時序惡名在外,好多人不敢做得太過,好不容易大著膽子試探幾回,實際也偷不走仨瓜倆棗,實是沒有追究的必要。

但這並不妨礙時歸聽後面露不喜:“怎麼能這樣……”

“阿歸是如何想的呢?”時序抵著下巴,好整以暇地問道,“我粗略翻了翻,那掌櫃一年也昧不下幾十兩,與鋪子裡的盈利相比,實在九牛一毛。”

“就看阿歸是想跟從前一樣放過,還是如何了。”

“阿爹覺得呢?”

時序搖頭:“這可不是我的鋪子,我可不管。”

時歸認真想了想,順從本心道:“我不想容忍這種情況。”

“如果掌櫃覺得月錢太低,可以跟我商量漲俸,又或者直接找我要錢,隻要不過分,那都能商量,何必貪圖這幾十兩的銀錢呢?”

“我知道阿爹的意思,這樣一點小問題,對整間鋪子來說,並沒有大動乾戈的必要,便是容忍了他們也無妨。”

“可是……勿以惡小而為之呀。”

“如今是有阿爹幫我壓著,底下人才收斂著,可等以後阿爹不管了,又如何知道他們不會欺我弱小呢?”時歸說,“還不如打一開始就將這個苗頭掐掉。”

“月錢也好,其餘也罷,他們可以要,我也可以給,但不能偷。”

“哪怕隻是一文錢,隻要是不問自取的,我也絕不姑息。”

一句句話語還透著孩子氣的稚嫩,卻仍擲地有聲。

時歸每說一句,時序臉上的笑容就燦爛兩分,到最後終忍不住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時序的女兒!”

“阿歸說得很對,就該這樣,人心這種東西,最是縱容不得的。”

“來人呀,去將撥霞供肆和雜貨鋪的掌櫃、賬房、倉管以及跑堂小廝全帶來,鋪子直接謝客,另將府上的管家和賬房也傳來。”

時序其實並不是很在乎這些繁瑣事,但既被時歸提出,他就難免生出幾分興致,而隻要一想到女兒接下來的表現,他更是心潮湧動。

“阿歸。”時序把時歸喊到跟前兒來,似是蠱惑一般,“阿歸如今也九歲了,雖說還不大,但也能學著管賬了。”

“府上實在沒有主母能教導阿歸,不如就把這時府交給你,拿去把玩練手可好?”

“啊?”事情的走向衝著時歸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狂奔。

而時序卻深覺可行,不等時歸應答,直接決定道:“就這麼說定了。”

“阿歸這兩年就先管著家裡,等熟練了,再把餘下的宅子莊子管起來,咱們阿歸雖沒有主母教導,可這樣從小經手家裡,日後必不比旁家小姐差。”

時歸聽到最後一句,隱隱有些意動:“那我若跟其他人家的小姐一樣好,阿爹會感到開心驕傲嗎?”

時序愕然道:“阿歸的存在就足夠讓我高興驕傲了,何

必再與其他人比?”()

嘿嘿。時歸心裡像是突然被抹了一層蜜,甜得她整個人都暈乎乎的,那好吧,那我再多學一點點,爭取能讓阿爹更高興、更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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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剛才還想著給女兒多找點事做,如今時歸還沒說什麼,他倒先反悔了。

他抓住時歸的手指,勸說道:“也不用太勞神,阿爹不是最開始就說了,不管是鋪子,還是家裡,主要還是給你把玩攢經驗的。”

“能不能做好都無所謂,就是管得稀巴爛了,也無甚大礙。”

時歸可不愛聽這話,嬌哼一聲:“才不會稀巴爛!”

她心頭攢著一口氣,急切地想給阿爹展示她的本事,等府上的管家賬房一來,她就趕緊坐到上位上。

她先是點名了雜貨鋪賬目的問題,又表示了兩日後要檢查府上的賬簿。

管家和賬房最開始還不以為意,直到見了時序的臉色,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其中不少人都寒白了臉。

時序全程沒有說話,隻是微笑著看著女兒一本正經的樣子。

直到最後,他才出言敲打了幾句:“以後小姐管家,家裡大小事無需再找我過問,直接找小姐就是。”

管家等人滿目錯愕,半晌才訥訥應一聲:“……是。”

府上下人間的震動暫且不談,半個時辰後,撥霞供肆和雜貨鋪的人也來了,時歸全程冷臉,聲音又尖又重,根本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

也是為了震懾下面的人,兩家鋪子的掌櫃全被辭退,幫忙在賬簿上動了手腳的賬房同樣被遣散,其中兩人還被直接扭送去官府。

時序稚聲稚氣地訓道:“以後再叫我發現有誰貪了鋪子裡的油水,皆送至官府論罪。”

地上跪了一幫人,因才見了掌櫃賬房的下場,聞言隻知俯首稱是。

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兒吃,一向是最能收買人心的做法。

隻是時歸的年紀擺在這兒,若立不下足夠的威嚴,難保底下人再生反心。

時序止住了她提前準備好的安撫話語,揮一揮手,就將人儘數打發了去:“不急不急,他們如今可不當賞。”

等這些人都被送走了,時序看著仍有氣憤的時歸,終將嘴角的笑散出來,又愛撫地摸著她的腦袋:“阿歸做得真不錯。”

“很有威嚴,也很有氣勢,一看就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時歸抬起頭來,大言不慚道:“能跟阿爹一樣厲害嗎?”

時序怔愣一瞬,大笑道:“能能能,阿歸可比我厲害多了。”

“阿爹跟你一般大時,還隻知哭著鬨著不念書,要麼就是追在你娘後頭討糖吃,哪有阿歸的本事……真不錯,阿歸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這短短半日裡,時歸碰見許多讓人不高興的事。

但每當她心有不愉時,緊跟著就能聽見阿爹的讚賞,再一望見那雙真摯溫和的眸子,她哪裡還記得住彆的,隻知沉醉在阿爹的寵溺中了。

到最後,時序

() 也是擔心女兒操勞太過,又替她找了個好幫手。

時四一回府就被叫到小閣樓來,話未曾說一句,先被時序指了指,又獻寶一般送給了女兒:“以後就讓你四兄幫你,他對賬目最是精通了。”

說完,他表情一變,又看向時四:“以後你每隔兩日回府一趟,替阿歸多看著點府上鋪子裡的賬本,有什麼問題及時找出來。”

“另也多教導教導阿歸,好叫她儘快上手。”

“阿歸可累了?不如接下來兩日好好歇息一番,等養足了精神,再打理府上外面的麻煩事,不如去京南新宅小住兩日吧……”

望著牽著時歸手走遠的掌印,時四隻以下六點要說:“……”

工具人實錘了。

轉過天,時序父女倆果真去了京南新宅裡。

之前的兩座宅子早就合二為一,不慎被萬俟部落的刺客沾染了,這陣子也都清洗了過來。

時序嫌他們汙穢,所有被他們碰過的東西,一律丟棄不用,連被他們住過的兩間屋子,也直接推翻填了池塘。

時歸並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這點變化,兩日裡光顧著跟阿爹說話玩鬨了。

若非最後一天傍晚時,宮裡來人說陛下傳召,她險些忘了時間。

時序問了一句:“何事?”

來人回答說:“回掌印,好像是北地的那群人被放出來了。”

“嗯?”時序側目,“不是說多關幾天嗎?”

“原是這麼計劃來著,但使臣裡有兩個染了病,深夜病發,為了避免出事,隻能給他們請來大夫,正叫他們找著機會表明身份。”

之前把人一直關著,那還可以說是沒認出人來。

但既然知道他們是北地來使了,便是為了表面好看,也不好繼續關押戲弄了。

時序惋惜:“陛下怎麼說?”

“奴婢不知,陛下也是剛剛得知消息,這便遣奴婢來請您了。”

“咱家知道了,退下吧,咱家這就進宮去。”時序並不避諱地輕嘖一聲,“怎就病得這麼不是時候,白耽擱了咱家享天倫之樂。”

時歸聽了他們的對話,乾巴巴看著阿爹。

時序看出她心中緊張,又是搓了搓她的發頂:“北地又派了新使臣來,這回是十八部全來了,隻他們內部就鬥不過來,多半也沒心思想彆的。”

“使臣們應該被送去使館了,這兩日先碰不見他們,我且去見一見陛下,天黑前就回,再接你回家。”

時歸點頭:“好。”

可是等時序走了,時歸也沒心思玩樂了。

她把新宅的管家喊來,忍不住跟他詳細打聽北地的事。

京南新宅的管家乃是從宮裡退下來的老太監,前兩年得罪了人,險些在宮裡喪命,有幸被時序救下,後運作將他送出宮來,如今替時歸管著新宅。

出於對時序的感激,秦公公對時歸尤為重視。

眼下聽小主子問話,他更是知無不言,什麼正史野史,又或者是他在宮裡聽到的,隻字不漏地全講了出來。

說到數年前嫁去北地的那位公主,秦公公低聲道:“老奴若沒記錯,上一位嫁去北地的好像是和曦公主,出嫁前與當今聖上還有幾分齟齬。”

“隻因那是陳年舊事,老奴實在不曉得……總歸和曦公主嫁去北地那麼多年,從沒聽陛下問候過,也難怪死了兩年,朝廷還不知道。”

聽了這話,時歸若有所思。

同一時間,西山皇陵中來了一隊禦林軍。

為首的官兵請陵寢外的姑姑代為傳話,又命手下人卸甲,靜候大公主尊駕。

約莫半個時辰後,周蘭茵出現在人前。

她仍是一身縞白,誦經茹素兩個多月,氣色反而比之前好了些。

官兵謹記規矩,垂首不敢直視,繼而恭敬道:“參見大公主殿下,屬下奉陛下之命,迎殿下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