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1 / 1)

碧亞雖然缺少一點在設計上的天賦,在做生意上面的天賦卻是不少的,鬱拂然很快的就跟他敲定好了關於新係列的後續宣發,以及需要的匠人後就關了會議。

管家已經佇立在門口候著他了:“冕下,午餐已經備好了。”

鬱拂然問:“希拉爾已經去了嗎?”

管家:“希拉爾大人現在還在使用光腦。”

哦?鬱拂然掃了一眼時間,他剛剛跟碧亞開會的時候沒注意,現在才發現竟然已經過去四個小時多了,希拉爾的身體剛剛痊愈沒多久,可以這麼長時間的使用光腦嗎?

是以,鬱拂然決定親自上線叫希拉爾下來吃飯,給這隻玩起來就不知道吃飯時間的蟲一點教訓,好讓他知道身體的重要性。

他跟希拉爾雖然沒有舉辦過婚禮,在法庭以後伴侶的身份就已經敲定了,鬱拂然隻要心神一動,就很自然而然的傳遞到了希拉爾所在的地方,在看見角鬥場後,鬱拂然挑了下眉。

果然,他家貓是一隻很凶悍的貓,光挑這種危險的地方來。

不過鬱拂然倒也不排斥,因為他知道希拉爾的勇猛,光網上的角鬥場也不會讓希拉爾受傷,他好整以暇的決定去欣賞一下希拉爾的英姿,卻發現——

他被一群蟲給團團圍住了,他們看著鬱拂然的眼神,垂涎的幾乎是想要把鬱拂然給吞了。

雄蟲原本就是稀有物,他們鮮少才會在光網上面出沒,更不要是可以在角鬥場這樣凶殘的地方可以看見雄蟲,更不要說,這隻雄蟲有著令人驚豔的容顏,幾乎是所有雌蟲在看見鬱拂然的第一秒,就認出了他是誰。

那位近來在光網上面出儘了風頭的雄蟲,格蘭登冕下。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樣的地方按照常理來說,格蘭登冕下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才對啊!不對……

一種複雜的心態在周圍圍觀的蟲心裡升騰起來,哪怕他們都很不想承認,但是,格蘭登冕下來到這裡的原因,好像就隻有希拉爾了。

格蘭登冕下來到這裡,是為了希拉爾嗎?

蟲屎!雖然他們昨天都已經看見格蘭登冕下為了希拉爾豪擲上億了,但是,但是這是真的嗎?格蘭登冕下為了希拉爾來到這裡,那就證明希拉爾此時就在角鬥場裡面。

一隻注定要呆在家裡服侍主君的雌蟲,是不需要進角鬥場的。

隻有,隻有——

那些要回歸到戰場上的蟲,那些有義務要拿起武器的蟲,才需要進角鬥場,才需要把自己的爪子磨尖,可是,這怎麼可能呢?為了雌蟲花錢可以說是雄蟲冕下的寬宏大量,怎麼會有一隻雄蟲會願意讓自己的雌蟲再次回到職場中呢?

格蘭登冕下就不害怕,希拉爾因為軍隊中的事情,而忽視了他嗎?

這絕對是在開玩笑吧?

可是如果是在開玩笑,格蘭登冕下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在一眾雌蟲揣摩的視線中,角鬥場的負責蟲溫格爾親臨門口,在看見格蘭登的時候,溫格爾猛猛吸了一口氣,才在臉上揚起一抹笑意。

不管這位雄蟲冕下是為了什麼原因來到這裡,他都必須要把格蘭登給服務好!

鬱拂然並不喜歡被人圍觀,可惜他初次到訪,並不知道要從哪裡進入角鬥場,就在鬱拂然猶豫的時候,看見了一隻留著綠色短發的蟲翩然走到他的面前,溫和的臉上笑容平緩道:““這位冕下,您來到這裡,是有什麼事情要做的嗎?或許我可以幫你。”

鬱拂然掃了一眼面前蟲的名牌,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我來這裡,是為了找我的雌君的,如果你可以幫我,那可真是太好了。”

竟然真的是來找希拉爾的!!!

甚至回話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溫和有禮貌!!

面對這樣的雄蟲,不僅僅是周圍圍觀的雌蟲整個都瞪大了眼睛,哪怕是見多識廣的溫格爾,都忍不住的愣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可是他的聽覺很好,絕對沒有聽錯的可能,因此哪怕這句話實在是有點驚世駭俗,溫格爾還是保住了自己臉上的微笑。

“不需要這麼多禮這位冕下,幫助您是我應該做的,隻是不知道您的雌君有沒有說過,他現在在哪裡,我帶著您去找他?”

這句話說出來,溫格爾就覺得自己牙酸。

且不說雄蟲在婚後會讓自己的雌蟲來角鬥場就是聞所未聞,更不要說這位冕下竟然還親自來接他,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殊榮啊?

鬱拂然說:“帶我進去就可以了,他到時候會來找我的。”

溫格爾點頭應了下來:“好,冕下,那請您跟在我的身後。”

角鬥場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角鬥的地方,另外一部分是觀戰台。

溫格爾自然是帶著鬱拂然往觀戰台的vip看台走過去的,畢竟機甲拚殺都是非常猛烈的事情,坐在觀戰台的前排,萬一嚇到鬱拂然就壞了。

卻沒有想到,剛進入觀戰台,鬱拂然停下了腳步,對著他說:“帶到這裡就好了,我已經找到可以聯係的人了。”

這才剛剛進入觀戰台呢怎麼就已經找到人了?!

連帶著溫格爾在內的蟲的視線都順著鬱拂然的視線,落在了觀戰台最前排的一隻棕發棕眸的蟲身上。

範多夫,希拉爾的副官。

也就是說,格蘭登冕下,來到這裡是真的為了,來尋找希拉爾的。

甚至於,希拉爾在之後,可能也是真的要回到軍部的。

——這真是,在背後一直注視著格蘭登背影的雌蟲們互相對視了一眼。

太不可思議了。

·

如果說時間可以回溯的話,範多夫絕對會立馬點下倒退按鍵。

因為他沒有想到,他隻是看了一眼格蘭登,這位他隻是在法庭跟報紙上遙遙看過一面的雄蟲,就會走到他的面前。

哪怕是在光網之中,格蘭登那張面孔也絕對俊美到出類拔萃,尤其是那雙碧綠色的瞳孔,隻是看一眼,範多夫就感覺自己心臟狂跳,不是因為心動,而是因為——

某種遇見了可怕生物的直覺反射。

鬱拂然問:“我可以在你的身邊坐下嗎?”

範多夫:“當,當然可以!”

他忙不迭的給鬱拂然讓出了一個位置,不,與其說是他給鬱拂然讓出了一個位置,倒不如說是他讓出了一個空位讓鬱拂然走進來,畢竟大多數進來觀戰台的觀眾,都喜歡坐在後排觀賞,而不是跟範多夫一樣,坐在危險的前排。

鬱拂然在範多夫的身邊平穩的坐下來,他饒有興趣的問範多夫:“希拉爾在哪個賽場比賽?”

範多夫感覺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可能早就已經被身後的那些雌蟲的眼神給撕碎了,他從來都沒有感覺眼神這麼有殺傷力過,他簡直是坐如針氈,還要給鬱拂然指他學長醜醜的機甲,隻覺得心都涼了半截,說話都不響了。

“……在a戰場。”

範多夫故意的沒有說自己學長的機甲,希望這樣能夠給鬱拂然留下一個好的印象,畢竟據他了解,不管是什麼樣的雄蟲,到底還是喜歡漂亮的機甲多一點的,像是他學長這樣的風格的機甲,被他們統稱為是——

根本不知道情趣為何物的木頭軍雌,半點不討蟲喜歡。

鬱拂然順著a戰場看過去,看見了一艘龐大的機甲,拎著一個巨大的棒槌,就好像是在攆狗一樣攆著前面漂亮的機甲跑,場面非常之壯觀,前面那隻漂亮的機甲身上甚至還已經被棒槌敲出了很多的傷痕。

鬱拂然的唇角挽起一抹笑,他莞爾道:“看起來,這一場比賽,他是要贏了。”

黑發綠眸,穿著矜貴而出塵的雄蟲笑意盈盈,清越的聲音裡滿滿的都是笑意,很顯然,格蘭登已經看出來那個醜陋的機甲就是希拉爾了,他卻——

並不覺得希拉爾暴力。

範多夫下意識的說:“……冕下,您看出來那是長官了?”

在原著中,範多夫是希拉爾的得力手下,在後來希拉爾發派荒星以後,範多夫也追隨著希拉爾而去了,從始至終都是希拉爾最忠實的副官。

鬱拂然綠眸掃了他一眼,反問道:“很難看出來嗎?他從來都不喜歡什麼漂亮的機甲,隻看中機甲的實用性。”

範多夫在那一瞬間,突然間明白,為什麼他從來都視雄蟲為草芥的學長,會在短短的幾天內,對一個雄蟲做出如此大的改觀。

——畢竟,這是他遇見的,第一個,既不囂張跋扈,也不愛高高的仰起醜陋的蟲頭,反而會主動關心雌蟲的雄蟲。

面對這樣的雄蟲,他的學長改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就在範多夫如是想著時,希拉爾又一棒槌把人敲死了。

他懶懶的從機甲裡面跳出來,高挑的紅發美人站在巨大的黑色機甲旁邊,靚麗的好像是一幅畫。

已經錘了很久路人,都錘的有點無聊的希拉爾興致缺缺,正準備休息一會兒,再去匹配下一個對手時,一抬眸,就對上了觀眾席那雙碧綠色的雙眸。

霎那間,風聲都沉默了許多。

一道聲音在希拉爾的耳畔響起,平靜而又溫和的,一字一句的說:“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是聯邦第一軍校的學生,是我的同學,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應當是不會接受我的注資的,於是我就隻好隨著彆人給他打賞的時候,也送點東西。”

“再後來,我再看見他,就不是在角鬥場了,而是在學校機甲大比上,他奪得了第一名,進入了第七軍隊,不再經常出現在學校裡面,頻繁的出入在前線,在軍隊內步步高升,他們不再叫他角鬥場裡面的冠軍,他們叫他,聯邦千百年來最出眾的聯邦之星。”

……

希拉爾眨了下眼睛,他突然間,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他想,曾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曾經在他毫不在意的時候,格蘭登就是這樣坐在觀眾席,平靜的看著他的嗎?

就這樣坐著,眼眸裡面噙著微笑的。

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使用的機甲難看的希拉爾,有點懊惱的想,他剛剛的動作是不是不太乾脆利落,他使用的機甲是不是不夠好看,早知道格蘭登要來,早知道格蘭登在——

他會做得更好才對。

希拉爾彈出了角鬥區,回到了觀眾席,範多夫有點奇怪希拉爾怎麼不繼續,就看見希拉爾走到了格蘭登的面前。

他從來都高傲的學長,在格蘭登的面前,收斂了渾身所有的戾氣,甚至就連素來似笑非笑陰陽怪氣的嗓音都柔和了下來,變得甚至有點溫柔起來。

“格蘭登,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黑發綠眸的雄蟲微笑著說:“你遲遲沒消息,我有點擔心,所以來接你回去吃飯。”

……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希拉爾低垂下眼眸說:“抱歉,是我忘記了時間。”

鬱拂然莞爾道:“倒也不算是壞事,要不是你忘記了時間,我可能也沒有辦法看見你使用機甲的樣子。”

從沒覺得掄著棒槌揍人難為情的希拉爾狠狠閉了閉眼睛:“我,並不是特意使用這個機甲的,隻是覺得它用著很順手,所以隨意選擇的罷了。”

學長!!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很明顯,一眼就直接被蟲看破了,根本就沒有蟲會信你的,你明明並不是隨意選擇,明明就用它揍蟲揍的特彆開心啊!!

範多夫看著露出這樣神情的學長,隻覺得滿心荒謬,在這個世界上,是絕對不會有蟲相信希拉爾的謊言的。

卻看見格蘭登安撫道:“嗯,都是那些機甲廠商的原因,總是做點華而不實的機甲,我手下倒是有幾家製造機甲的公司,到時候跟他們提提意見,讓他們做一點實用的機甲,到時候,請你來做測量官,測試測試到底合不合格。”

範多夫:?

範多夫突然間又覺得,他的學長對格蘭登改觀。

可能是還因為格蘭登格外的有錢。

不僅是雄蟲裡面最有錢的,也是雌蟲裡面,最有錢的。

誰家一言不合,就要給創新機甲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