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雙標(1 / 1)

柳霜月猛地後退幾步,驚疑不定的打量著青槡的臉。</p>

心裡猜測著青槡是不是跟她一樣,有些什麼特彆的際遇。</p>

可惜了不知道是她道行太淺還是怎樣,她絲毫看不出青槡任何異樣。</p>

甚至感受不到青槡身上的妖氣。</p>

若不是親自看過她出手,又親自試探過她沒有心臟,柳霜月根本無法相信青槡不是個普通人。</p>

她並不想跟任何人聯手。</p>

她平等的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因為所有人都背叛了她,哪怕是現在口口聲聲要替她受過的哥哥,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也沒有給她一絲一毫的幫助。</p>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眼前這個女人。</p>

但現在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p>

她的命捏在陛下手裡,她也不敢在西涼甚至是四靈洲的地界上吞噬怨氣增強自己的修為,那等於是去送死。</p>

可是離開四靈洲,她也不甘心。</p>

她還沒看到戚明悅那個小賤人得到報應,她怎麼可能離開?</p>

所以與其接下來要躲躲藏藏,還不如跟這個女人合作。</p>

柳霜月遲疑了半天,終於下定決心開了口:“我答應你,但是在我報仇之前,你要儘量保護我的安全。”</p>

“保護你?”青槡挑眉,“若你還像今天這樣大開殺戒,我會第一個先殺了你。”</p>

她好好的做人,她可不想跟著柳霜月一起遭天譴。</p>

話說……</p>

青槡突然間想起來連雪印傳說中的那些暴行。</p>

他身為帝王,每次出征都是血流千裡。</p>

莫非他就是造的殺孽太多了,所以才遭了天譴,注定要英年早逝?</p>

要不然的話,他那麼神神秘秘的,滿城的怨氣好像都在他手裡過不了一招,他彆說是屠城了,他怕是能把整個四靈洲都給屠了。</p>

青槡想到這兒,忍不住摳摳手指。</p>

看來人類本質上還是雙標的。</p>

她父王也是個獨斷專行的政治家。</p>

連雪印更甚。</p>

但是她希望父王長命百歲。</p>

也想讓連雪印活的更久一點。</p>

青槡歎了口氣,摳摳索索的從自己的寶貝中摸出一片金色的樹葉。</p>

樹葉一抖,化成一件深紫色的兜帽鬥篷。</p>

她將鬥篷肉疼的遞給柳霜月,“這件鬥篷能夠遮去你身上的邪氣,你穿上它,彆脫下來,就不會被那些愛管閒事的和尚道士給捉去了。”</p>

“我也不是魔醫,治不了你身上的傷,你自己想彆的辦法吧。”</p>

柳霜月有些詫異,青槡這種沒有心的人,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同情心。</p>

所以讓她保護她,也就是單純的作為交易的附加條件,她答不答應的,她也沒轍。</p>

她還真沒想到,青槡雖然沒答應,但是還是給了她防身的辦法。</p>

真是奇怪。</p>

她伸手把鬥篷接過來,套在了身上,鬥篷將她整個人裹在一片暗紫色中,給她原本清麗的臉染上了一層神秘和冷豔。</p>

她身上的魔氣也瞬間被隔絕的乾乾淨淨,讓她看上去同正常人沒什麼區彆了。</p>

青槡彆開眼,不是她小氣,實在是她的寶貝也不多,都是她娘留給她防身用的,但是四靈洲九成九都是凡人,總共沒幾個修士,她根本沒什麼危險。</p>

所以她自己還什麼都沒用上過呢,就先給出去了。</p>

青槡撇撇嘴,轉身朝著內院走了過去。</p>

她得去看看季獻寧還活著沒有,剛剛好像沒見到他。</p>

柳霜月看了看她的背影,跟了上去。</p>

青槡一走進內院,等了不知道多久的柳應鐘就跳了出來,“青槡,你……”</p>

他話音還沒落下,就看見了青槡身後跟過來的柳霜月,此時的柳霜月看上去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彆,就是臉色冷了點,跟記憶裡嬌俏的妹妹判若兩人。</p>

可以說是毫無關係。</p>

“阿月……”柳應鐘期期艾艾的看著她。</p>

柳霜月連個眼神都沒給他。</p>

“季獻寧還活著嗎?”青槡一邊走,一邊問柳應鐘。</p>

“糟糕,剛剛太混亂,把他給忘記了,他應該是在房間裡吧?”柳應鐘也不太確定。</p>

青槡白了他一眼,“帶路。”</p>

柳應鐘滿腹的疑問此時也隻能先憋回去,在前面給青槡帶路。</p>

剛剛發生過混亂的內院此時也是一片狼藉,柳家其他人都緊張憂心的聚在一起,氣氛死氣沉沉的。</p>

看見柳應鐘進來,眾人的眼睛一亮,下一瞬,看見柳霜月,又齊齊縮成了鵪鶉。</p>

隻有柳知府站了起來,盯著柳霜月看了片刻,輕閉了下眼睛,說道,“阿月,千錯萬錯,是爹的錯,去年得知你的遭遇時,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我得遭報應,這是我應得的。”</p>

“你動手吧。”</p>

是他一念之差,害了女兒。</p>

他發妻早逝,他也不止一個女兒,為了家族,為了全家人的性命未來,要犧牲掉一個女兒,他也並沒有猶豫過。</p>

把女兒送進庵堂之後,他也並沒有特彆關心過,隻偶爾吩咐夫人送些東西過去。</p>

但凡他親自關心一下她的境況,知道她在庵堂裡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她繼續留在那裡。</p>

可惜沒有如果。</p>

所以錯了就是錯了,無論往後他做什麼,都彌補不了她受過的苦。</p>

所以不管是報應,還是她親自動手,都是他應得的。</p>

他的繼夫人黃氏見他這樣,更是嚇得瑟瑟發抖,根本不敢抬頭看柳霜月一眼。</p>

柳霜月對於他說的話,沒有半點反應。</p>

她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期待,都早在那日複一日的折磨裡徹底消耗儘了。</p>

什麼親情愛情友情,什麼情都沒有任何價值。</p>

她走到柳知府跟前,一腳踩到他的腿骨上,隻聽見哢嚓一聲,柳知府摔在了地上。</p>

柳霜月腳尖在他左腿上用力碾了碾,將他的膝蓋骨給碾了個粉碎,</p>

“父親這條腿留著想必是沒用,還是廢了吧。”</p>

但凡他親自去看過她一次,哪怕一次,她也不會這麼恨他。</p>

柳知府疼的臉色蒼白額頭都滲出了冷汗,卻是死死的咬著唇沒發出一點聲音。</p>

廢了柳知府一條腿之後,柳霜月又走向黃夫人。</p>

黃夫人嚇得癱倒在地上,雙手合十想求情,但是對著柳霜月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她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是她害的柳霜月,但是柳霜月那幾年在庵堂,卻是她故意不叫人去探望,甚至陽奉陰違的根本沒給她送過什麼東西,最多送幾件舊衣服就打發了,每次回來告訴柳知府柳霜月在庵堂過得很好,實際上連一次都沒叫人進去看過她。</p>

柳霜月看著她恐懼的樣子,冷笑一聲。</p>

手落在她的眼睛前,一道暗光劃過,黃夫人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p>

“既然這雙眼見不得我好,那便毀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