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不會是吃醋吧?(1 / 1)

連雪印治下,說不上太平盛世。</p>

但是已經相對安穩。</p>

除非遇到重災,等閒不會有百姓流離失所的慘狀。</p>

程大龍等人占山為匪,打劫過往的小商船,為禍百姓,罪不可恕。</p>

他再如何為人義氣,他所犯之罪,也不容赦免。</p>

程大龍在聽到“陛下”二字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完了,現在聽到他親口宣判自己的結局,他一個從前耀武揚威鐵骨錚錚的漢子,就像是一瞬間被抽離了渾身的骨頭,徹底癱倒在地,再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音。</p>

能得連雪印一聲宣判,沒有千刀萬剮,都算是他的運氣。</p>

他很快就被人拖走,柳知府安排人手將其他山匪也都給一並抓了起來。</p>

包括已經虛弱的隻剩一口氣吊著的季獻寧。</p>

青槡見到他被人給帶出去,喊了一聲,“等一下,把他留下。”</p>

連雪印淡淡的掃了季獻寧一眼,問青槡:“這就是你要找的人?”</p>

青槡雖然沒說她要來崇州乾什麼,但是她打的名義就是來找季獻寧的,這會兒連雪印問起來,她也就順口回道:“對啊,這就是我撿到的那個乞丐的兒子,那個老伯那麼可憐,我就好心來幫他找找兒子嘛,就是沒想到,這人也挺慘的,都落草為寇了,先帶回去讓他們父子見一面,再定他的罪。夫君以為如何?”</p>

她這借口冠冕堂皇的簡直是在胡扯。</p>

還跪在一旁的柳應鐘都忍不住為她捏了一把冷汗,陛下是這麼好忽悠的人嗎?</p>

這位貴妃娘娘說話都不過一下腦子,看看你這邏輯能不能圓的上嗎?</p>

哪有一個貴妃帶著皇帝千裡迢迢跑到崇州來給一個乞丐找兒子的?</p>

離譜。</p>

然而更離譜的是,他聽見連雪印說,</p>

“好。”</p>

柳應鐘:??</p>

這難道就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p>

他隻聽說陛下是個暴君,沒聽說他還是昏君啊!</p>

青槡當然知道連雪印不是真的這麼好忽悠,他隻是不在意而已。</p>

他根本不在意她來崇州做什麼,所以她愛怎麼扯怎麼扯,反正隻要他不深究就行。</p>

解釋這種事情還挺麻煩的。</p>

所以連雪印這麼給她面子,她也立馬就投桃報李,吹了他一波彩虹屁,“夫君真好,夫君真是人美心善,您是全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夫君了!”</p>

柳應鐘:“……”</p>

他不敢抬頭,他怕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p>

原來這世界上真有如此離譜的夫妻。</p>

是他見識少了。</p>

“嗯,”連雪印輕輕的應了一聲,淡聲說:“既然是要帶回去再定罪,先關起來吧,不必多接觸。”</p>

青槡挑眉、</p>

連雪印可不會在乎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現在非要多提這麼一句,是什麼意思?</p>

不必多接觸?</p>

他該不會是……吃醋吧?</p>

難不成,他來的早,聽見了她剛剛對季獻寧說的那些胡言亂語,說她是戚晚,季獻寧是她真正的未婚夫?</p>

她也就那麼隨口一說,忽悠人而已。</p>

他真聽見了?</p>

青槡有點狐疑,但是連雪印不說,她也就裝不知道,反正她現在隻要留著季獻寧的命,把季獻寧帶到戚明悅跟前去,讓戚明悅繼續跟連瑾辰狗咬狗,她就開心了。</p>

所以她也沒有反駁連雪印,非常配合的把腦袋靠在連雪印懷裡,“夫君說的是,夫君說的都對。”</p>

“嗯。”</p>

連雪印應了一聲。</p>

語氣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是青槡卻感覺到他似乎有些愉悅。</p>

她忍不住懷疑,陛下該不會是一個,特彆愛吃彩虹屁的人吧?</p>

好像她每次誇他,每次說什麼夫君真好什麼的,他心情就會顯而易見的愉悅,甚至無論她說什麼,他就算不發表意見,也會很配合的應她一聲。</p>

青槡輕揚起唇角,她感覺她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密碼。</p>

山寨已經被一鍋端了,他們也該下山了。</p>

青槡看了眼還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柳應鐘,對連雪印說:“夫君,你先去外面等我一會兒,我找點東西。”</p>

連雪印沒說什麼,直接走出了院子。</p>

青槡走到柳應鐘跟前蹲下來,快速的低聲說道:“刺殺你的人不一定真的是這裡的山匪,你回去好好問問季獻寧騙你來山寨做什麼,這幾天給我看好他,你最好也不要亂跑,這事情還沒結束。”</p>

衙門的人在昨晚刺殺柳應鐘的那些人裡見到了山龍寨山匪的面孔,但是其他面孔可都是生面孔。</p>

這說明刺殺的事情或許跟山龍寨有關係,卻並不一定有關係。</p>

季獻寧這個人雖然確實眼瞎心盲,但他能把柳應鐘騙過來,就說明他根本不想要柳應鐘的命,既然如此,就更沒必要昨天晚上派人去殺了柳應鐘了。</p>

所以要殺柳應鐘的,還有一撥人。</p>

柳應鐘徹底懵了,但是他也不是真的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p>

他為自己的衝動感到羞愧,低聲應道,“我知道了,謝謝……貴妃娘娘。”</p>

青槡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我叫青槡。”</p>

柳應鐘愣住。</p>

青槡起身,走向被士兵“扶”住的季獻寧。</p>

季獻寧躬身衝著青行了一禮,“多謝。”</p>

他跟坪山的山匪攪合在一起,已經是死罪。</p>

就算他身體能多抗幾日,他也不可能再見到為他奔波受累的父母,無論將來如何定罪,他起碼還能跟父母見上一面。</p>

多虧了青槡。</p>

如若不然,他可能還被蒙在鼓裡,至死也不可能知道父母為自己承受了什麼,遭遇了什麼。</p>

季獻寧像是被耗乾了最後一絲心血,隻靠著能與父母重逢的念頭撐著。</p>

若非這個念頭吊著,他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p>

青槡有點肉疼的遞給他一個小瓶子,“這裡面有三粒丹藥,一天一粒,能幫你暫時吊住命,回頭兒我開了藥方給柳公子,你按時吃藥,才能撐回京城,蠱蟲吊命隻會徹底的耗乾你的心血,神仙都救不了你。”</p>

青槡倒是一點都不可憐他落得如此下場,誰叫他識人不清。</p>

可是那對老夫婦是真的很可憐,他們什麼也沒做錯,沒對不起任何人,卻被害到那種下場。</p>

季獻寧看著那小小的瓷瓶,伸出的手有些微微發顫。</p>

“枝枝,東西找著了嗎?”</p>

連雪印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