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兩小無猜10(1 / 1)

小時候偶爾自己一個人走在寂靜的路上時,心裡總是產生奇怪的幻想,比如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鬼魂這種東西,身後會不會跟著什麼壞人。

人類本質上也隻是動物而已,而出於自我保護的機製,潛意識總是會將放大外界存在的危險,這似乎已經是刻入基因裡的反應。

實際上江齊心身後沒有跟著壞人,也沒有鬼怪在追殺她。

可是她總是容易幻想出一些不好的畫面和場景,她下意識地喊了一聲許承安的名字,然而回應江齊心隻有安安靜靜的空氣,她看著被燈光照得格外明亮的屋子,寂靜卻又冷清。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幻想,幻想著許承安會出現在她身邊。他可是連托夢給她都格外吝嗇的人。

有一種說法,如果死去的親人從來沒有出現在自己的夢裡,那就意味著他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

江齊心蹙眉輕笑了一聲,她之前也很單純地相信著這種說法。

可是實際上她從小到大似乎都沒有真正意義上遇到過什麼真正的靈異事件,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神,那她這樣一個普通人大概也沒法見到的吧。

畢竟世界要維持它所存在的邏輯,她又憑什麼是那個能找到世界破洞的人。

江齊心低下頭換好鞋子,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望著閃著亮光的吊燈。

閉上眼睛的時候眼中還映著亮點,她沉沉地歎了一聲氣。

好累啊,好想就這樣徹底睡過去再也不會醒過來。

江齊心閉著眼睛,雖然這樣想著還是爬起身子準備洗漱。

許承安隔著浴室門聽著她洗漱的聲響,這兩天她已經能對那些夢境有模糊的記憶了,如果他再努力一些,是不是能讓她想起完整的夢境。

洗了個澡,江齊心心情又舒暢了不少,哼著歌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和以往的每個夜晚一樣,刷一刷手機,到了休息的時間便倒頭就睡。

直到半夜,她才開始做夢。

許承安的心裡有些興奮,卻又有些不安,他有些擔心江齊心的心理狀態,他來到這隻是想要保護她,讓她安康一生。

而不是為她憑空製造了麻煩。

他俯身輕吻上她的眉骨處,下唇敏感地感覺到她眼珠運轉的幅度。

很快,許承安再次進入到她的夢中,這次她的夢境是在她讀大學的畫面。

許承安低頭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江齊心正在課室裡上課,還有三分鐘下課,這是下午最後一節課,提前講完課程安排的老師提前下課了。

階梯教室裡傳來劈裡啪啦收拾桌面和椅子碰撞的聲響,收拾快的同學已經拿著包走下了樓梯。

江齊心透過窗戶看見了許承安,她抬起手對他揮了揮手。

他們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曆過真正意義上的分彆,除了江齊心讀高中許承安讀大學那兩年是沒有天天待在一起之外,其他時間他們的人生軌跡都幸運地被安排在同一條線上。

許承安接過

她手裡的包,包裡隻裝了便攜式的電腦,很輕,但是他還是習慣幫她拿著她手上的東西。()

江齊心挽著許承安的臂彎,明天是周末,她直接去許承安在學校附近租的公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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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吃什麼呀。”

許承安怔了一瞬,他很久很久沒有給她做飯了,每次他都隻能看著她在廚房手忙腳亂的樣子,據不完全統計,江齊心已經有不下五次忘記關天然氣,有無數次把肉炒糊了,還有兩次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

“你有什麼特彆想吃的嗎?”他頓了頓,“我都能給你做。”

“沒什麼特彆想吃的吧,就簡簡單單炒幾個菜就行。”江齊心轉著眼珠仔細想了想,一時之間問她想吃什麼,她真的想不到。

許承安點了點頭,正當他還在想著要給江齊心做點什麼她愛吃的菜式時,夢境裡的畫面突然轉換了。江齊心今晚的夢境很不穩定,他也能感受得到。他最近身上的能量越來越弱了,導致他越來越難控製她夢境的走向。

剛剛他們明明走在前往校門口的路上,現在他們已經回到了他之前住的那個公寓裡。準確來說,現在他們兩個人都躺在了許承安的床上。

他們兩個人對公寓裡布局記憶似乎都變得有些模糊了,導致眼前的畫面隻留下他們還有印象的家具,不過床上的畫面他們還記得很清楚,當初兩個人的床上用品是一起去買的。

而現在的江齊心正趴在他的身上,一手抓著他的手臂,一手抱著他們兩個一起逛街時買的娃娃。那個娃娃到現在她還好好保存著,晚上睡覺的時候依舊會抱著它一起睡。

她身體的重量對於許承安來說並不重,所以每次江齊心躺在他身上,他都不會拒絕。

江齊心將腦袋埋到他的肩窩上,嗅了嗅和她自己身上一樣的沐浴露香味,現在夢境裡的時間線回到了她的大學,所以她身上的睡衣是以前和許承安一起買的情侶裝。

“香噴噴。”她低著腦袋嘀咕了一句。

許承安環著她的腰,對於她這樣的反應很受用。在生活上江齊心其實很依賴他,喜歡他身上的氣味,也喜歡他的身體。

她躺著的姿勢正巧讓自己的雙腿擱在他的身體中線的位置,江齊心輕晃著小腿,嘴唇似乎擦過他的鎖骨處。

許承安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明天是周末,有想去哪裡玩嗎?”

許承安明明知道夢裡可能沒有明天,但是他還在妄想著計劃著他們的將來。

“不想,我想躺在家裡。”江齊心搖搖頭。

“休息也好。”他摸了摸她的頭,許承安在這個夢裡不打算再做什麼刺激她的事了,她最近工作比較忙,本職工作都忙得她沒時間去做兼職了,夢境裡頻繁做這樣的事也會導致她疲憊的。

如果她一輩子都想不起他了,那就放棄吧,或許他們真的沒有這個緣分了。許承安想,他當那個一直在她背後默默保護她的人也不是什麼壞事。

江齊心以後或許會遇到一個更愛她的人,願意無條件地對她好

() 。隻要那個人真的愛她(),許承安也沒什麼怨言。

隻是這樣想著?()_[((),他越來越不安。

直到胸口上感覺到江齊心手心的觸感,他的不安感才猝然消散。

江齊心承認自己不是什麼心如古井的人,何況許承安這副身體身來就該被她摸摸的。

“你的胸最近是不是又大了?”她冷不丁地問出口。

許承安一直有健身的習慣,身材保持得很好,畢竟身材好也是勾引江齊心的一大優勢。

江齊心掀開他的睡衣朝裡看了一眼,又仔細想了想上次見到他身體的畫面。

她隻感覺到腦袋上傳來幾聲悶笑聲,“沒有,胸一直是這樣的吧?”他印象裡自己沒有再繼續練胸了,隻是單純地一直維持現狀,再大可能就不是她喜歡的身材了。

江齊心下意識地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又摸了摸他的胸膛,“你現在心跳好快哦。”

“你這樣摸我,我心跳能不快嗎?”許承安彎著眉頭,滿臉笑意。

“你耳朵也紅了。”江齊心故意說道。

他低下頭與她對視,看懂了她目光中的神情。

許承安沒想著又在夢境裡和她做這樣的事,隻是這次是她主動的。他實在被她撩撥得沒法反抗。

她趴在他的身上,渾身都被他帶了起來。兩人的體溫互相交織著,像是要將對方侵奪,把自己身上的味道換到對方的身上。

許承安儘量溫和又足夠讓她感覺到刺激。

“江江,是我,我是許承安。”他靠在耳旁對她說著,話語間也沒有讓他的動作停下來。

“嗯。”她隻從喉嚨間發出斷斷續續地聲音。

江齊心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一遍遍地在她耳旁說他是許承安。

她當然知道現在在和自己做著最親密事情的人就是許承安。

“我一直在你身邊。”他一邊喘.息著一邊不斷地在她的耳旁念叨著,“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江齊心也數不清許承安到底在她耳邊說了多少次“我愛你”、“不要拋棄我”這樣的話。

夢境裡的時間和現實裡是不對等的,有時候江齊心夢境裡的時間能跨越半個月的時間,有時候又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所以這次他們似乎做了很長一段時間,長到她難得地感覺到疲憊感。

刺激舒爽與疲憊這樣的複雜的感知一直在刺激著江齊心,直到他突然的衝擊讓她直接放開聲音喊了出來。

黑夜中猛地閃現一雙眼,如夜一般黑的眼睫眨了眨,江齊心猛地從床上坐了起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是許承安。”

“江江我愛你。”

她的腦子裡似乎在一遍遍回蕩著這樣的話語,江齊心扶額,耳邊似乎發出鳴聲。

四年多,她好像終於夢到許承安了……

江齊心確認這並不是她的幻想,她確確實實是夢見了許承安。雖然夢境裡他們兩個人在做.愛,夢境的內容有

() 些羞恥,但是她確定肯定以及一定,那個人是許承安。

他的聲音她是不會認錯的。

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叫她江江的隻有許承安。

在小的時候他和爸爸媽媽一起叫她妹妹,隻是等稍微大了點,妹妹這個稱呼在他們之間聽起來莫名的帶了些禁忌的味道。

許承安標新立異地給她想了個小名,隻有他才會這樣叫的小名。

耳邊似乎聽到風聲,江齊心張了張嘴唇,“許承安,是你嗎?”

許承安沒想到他的動作直接把她給刺激醒了,等他從夢境裡退出來的時候,意識還有些朦朧,直到聽到江齊心那輕得微乎其微的話音,他才徹底清醒過來。

“隻要你能讓江齊心記得有你的夢境,她就能看見你。”這是無常和他說的。

在她喊出口的那一瞬間,許承安甚至覺得她可能看見他了。

但是等看清她的神色時,他又有些失望,她並沒有看見他。

江齊心隻感覺自己現在的太陽穴很痛,陣痛感讓她不得已又躺回床上,但是哪怕現在自己的意識再怎麼模糊,她還是強撐著拿起手機,在便簽上記下了剛剛印象裡的夢境。

她害怕一早起床她忘記了這個夢。江齊心吸了吸鼻子,抖著手在手機鍵盤上一個字一個字的敲著。

說不定這是許承安對她的暗示,他是不是需要些什麼東西,要她幫忙燒到地府裡。

哪怕江齊心到現在還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但是她又願意為了許承安相信這個與她理念違背的世界觀。

許承安看著她記下來的筆記,眼中有些酸澀,他的江江,從來沒有把他拋棄。

等她確定自己記好了夢境裡的內容,她才徹底放心睡了下來。

半夜醒來,意識實在太模糊了,江齊心壓根沒有發現自己周圍的溫度似乎越來越低,她抱著和許承安一起買的娃娃,裹著被子重新睡了過去。

許承安想著,江齊心現在還沒能看見他,應該不算是壞事,現在太晚了,哪怕明天是周六,他也不想影響她的休息。

他的出現可能會把江齊心給嚇壞的。他渴望著一早醒來,江齊心就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可是他又沒如願,江齊心什麼都看不見。他跟在江齊心的身後,哪怕是偷偷抱著她,她也沒有任何感覺。

許承安隻知道她起了個早,窩在臥室裡用了一會兒電腦,匆匆吃完早餐便出了門。

他跟在她的身後,卻沒想到江齊心直接驅車回了一趟隔壁市的老家。

維持了接近一周的陰雨天總算已經過去了,最近的天氣又重新變得明媚起來,溫度雖然降了一些,但陽光看著依舊燦爛。

江齊心站在許承安的墓碑前,沉默無聲。

在一開始的那兩年裡,她還能對著許承安的墓碑念念有詞,講她順利畢業的事,講她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工作,講她認識了很好的新朋友。

又或者是偶爾抱怨一下最近壓力有些大,有時候會說“

我想你了”。

可是她現在看著他的墓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隨著土地使用供不應求,墓地的價格越來越昂貴了,不過她和許家都不缺這點錢去找個不錯的墓地位置。

這附近也確實打理得很好。

她蹲了下來,看著墓碑上刻著的名字,看得有些出神。她並不是很經常來墓地看他,但是來的次數也不少。

江齊心抬手摸了摸墓碑上的刻字,“你是不是需要什麼想要我燒給你的,所以來夢裡找我了。”

她終於開口說出了對許承安的第一句話。

“可是我查了很多解夢,都查不出來,甚至找了所謂的神秘學學者,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江齊心低下頭,壓抑已久的情緒總算是爆發出來,在墓地裡哭泣的人不少,隻是這是她第一次當著許承安的墓碑哭。

“對不起。”

“江江,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他,許承安說著,她卻什麼也聽不到。

墓地這塊地方的地理位置到底還是有些陰森森的,哪怕陽光打在草地上,和煦又平靜。

江齊心站起身來,在墓地的椅子上坐了很長一段時間。

這次回來有些突然,許承安的父母最近又恰巧去外地旅遊了,她並沒有回到之前和許承安一起住的家,而是回到了親生父母留給她的房產。

沒有人住過的屋子有些缺少生氣,但是因為每隔一段時間都有請人來打理,所以依舊整潔乾淨。

江齊心拖著並不沉重的行李回了自己久違的房間。

房間裡的格局還和小時候一樣,除了床上用品換了一套,她的房間還是充滿少女心的公主房。

江齊心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來,隻感覺自己頭又暈又難受,還有些反胃。

連午飯都沒有吃,隻吃了兩塊巧克力和一個面包就回到房間裡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得渾渾噩噩的,江齊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壓根沒有進入到睡眠狀態,還是一直在做噩夢,意識像是遊離出自己的軀體。

好冷,明明今天還有二十幾度的溫度,她為什麼會感覺那麼冷。

但好像又很熱,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因為發熱血管快速地流動著。

江齊心躺在床上將自己蜷縮起來,就像一個抱著自己的刺蝟。

許承安比江齊心先發現她發燒了。

江齊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難受,渾身的肌膚有些發痛,她卻把自己抱得更緊了。

掙紮間,她睜開微眯著的雙眼,眼前的畫面有些模糊。

意識模糊間,她似乎看見了眼前有一團白白的霧。

好奇怪,房間裡怎麼會有一團霧?

江齊心的腦子亂糟糟的,她想不清。她又閉上了眼睛,發燙的額頭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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