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萬人嫌第六十九天(1 / 1)

萬人嫌第六十九天

iJungle國際交流賽從海選到最後金獎入圍的現場決賽,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

為了專注備賽,澈穆桓幾乎從粉絲的視野中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幾乎。

賀爾豪儘可能地騰空了這一段時間的工作檔期,但是《浪漫在途》開播在即,節目組需要所有嘉賓配合錄製一個宣傳先導片。

雖然是配合錄製,但實際上是各錄各的——鑒於程現那一對的情況懂的都懂,以及牧雨希也不怎麼情願再見到澈穆桓和燕將池兩人,想要把八個人再湊在一起錄半天節目實在有些牽強。

錄製地點就在燕將池與澈穆桓現在所住的房子裡,正對雍景宮,距離大殿正門甚至隻有不到五分鐘的車程。

當跟拍pd來到經紀人給的地址後,攝影師和跟拍pd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上一次的直播錄製結尾,他們就已經見識過那堪比皇帝行宮一樣的燕宅,而現在這處住址,更加現代化,儘管要比燕宅的居住面積小了不知多少,但是一進門,正對著的便是一大片寬敞明亮的落地玻璃,能夠徑直看到雍景宮巍峨古老的宮殿。

跟拍pd和攝影師對視一眼,看看腳下,頓時覺得自己踩著的不是大理石鋪就的地板,而是一塊塊黃金。

這次的拍攝錄製不包含直播,跟拍pd和攝影師先找了處光線不錯的地方,然後簡單布置了一下反光板和收音後,便請澈穆桓和燕將池兩人坐下準備錄製。

錄製開始,跟拍pd先打開話題暖場著:“賀哥把地址發給我們的時候,節目組還以為發錯了呢。”

“對目前的我來說,睡覺和吃飯的地方最好還是幾步路之間就能解決最好。”燕將池說道。

跟拍pd恍然地眨眨眼,然後點頭說道:“自從上次直播結束後,網友們就對您的那處住址充滿了好奇和討論,燕宅似乎擁有非常悠久的建築曆史……”

“它曾經是澈帝賜予我……祖輩的宅邸。”燕將池說道,看了一眼澈穆桓。

澈穆桓眼裡捎上一點笑意,聽出燕將池險些說岔的意味,但是被男人很好地遮掩了。

“網友們都說這座宅邸的豪華程度不亞於皇帝的行宮。”跟拍pd點點頭,玩笑著說道,這是網友提的最多的一部分,而另一個點則是——

“還有許多細心的網友指出,不同其他朝代的王侯府邸之處是,燕宅距離雍景宮太近了,不論是曆代哪位君王,都鮮少會允許自己的親信大臣、甚至後代住在距離那麼近的地方——出於安全考慮。”跟拍pd說道,“不管從哪個角度看,燕宅都很與眾不同呀。”

燕將池聞言不明顯地微微翹起嘴角,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甚至顯得有些驕傲得意。

那是,陛下信任他,和其他任何大臣都是不一樣的,從那時候起就一貫如此。

澈穆桓自然不會錯過燕將池的小表情,他微微好笑,彎起眼看了眼燕將池,然後轉向跟拍pd說

道:“他們說的確實沒錯,當時澈帝與鎮安大將軍燕將共同打下江山,開創新朝,澈帝信任燕將就如信任自己的手足,甚至甚於手足。()”

燕將池聽見澈穆桓說的,嘴角揚起的弧度更深,要是真有一條尾巴在身後,這會兒恐怕都能晃成螺旋槳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若是往前倒退百年,還能發現燕宅與雍景宮的後門之間,有一條小徑和後門連著。那是澈帝格外應允的,為了方便我……的祖輩,燕將,夜裡時常與澈帝秉燭共賞月色。∟()∟[()”

澈穆桓聞言噎了噎,看向燕將池,然後糾正:“據我所知——翻史料可得——那段時間正是國家剛曆經迭代的風雨飄搖之時,燕將與澈帝時常共商國事,直至深夜,因此有這麼一條小路會方便許多。”

燕將池假裝沒有聽見澈穆桓的糾正,他對跟拍pd又說道:“雖然有這麼一條暗道會方便一些,但是有時候,留得太晚又或是太累的情況下,也會留宿澈帝的寢宮。”

跟拍pd眨眨眼,哇的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史前大八卦,饒有興趣地道:“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燕將池飛快說道,他雙手疊塔擱在膝蓋上,矜持又得意地點了點手指尖。

這一點該叫所有人都知道才好。

澈穆桓耳朵尖微紅,忍不住瞪了燕將池一眼,然後緊接著補充:“極少數情況下。”

“我還以為那隻是網友的猜測假想的……因為好像現在去參觀遊覽雍景宮的遊客從未發現過這條小路?”跟拍pd摸摸下巴。

燕將池聞言頓了頓,面上笑容稍稍退淡了一些,說道:“那是因為這條小徑被封上了,澈帝與世長辭,這小徑自然沒了意義……燕將便將其封了起來。”

跟拍pd輕輕吸了口氣。

哇哦。

這可是燕家人親口認證的一手消息!肯定保真!

澈穆桓也跟著吸了口氣,覺得還是略過這個話題更好一些。

好不容易哄開的伴侶,彆又被一個戀綜整emo了。

跟拍pd見氛圍已經熱了起來,便順利進入了正式的錄製。

“默契大拷問,兩位老師請背對背而坐,我們需要同時以舉牌的方式回答問題!”跟拍pd說道,“你們手中有兩個手牌,分彆對應粉色‘我’、藍色的‘TA’,請根據問題舉牌回答噢!”

澈穆桓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兩張牌,然後點頭。

簡單。

“第一個問題!請問兩位老師認為是誰先心動的呢?請舉牌!”

燕將池很快就舉起了粉色牌,澈穆桓頓了頓,思索了兩秒才舉起一個粉色牌。

“兩位老師都選擇了自己!”

燕將池有些意外地側了側身看澈穆桓,然後挑眉:“不能撒謊。”

澈穆桓也挑起眉梢:“心動,應該指的是,有所觸動,是一種狀態和感受。我認為,我或許比你更早一些。”

他彎起眼,模棱兩可地提醒道:“不然,你以

() 為我為何向你伸出手呢?那時我便想……他和彆人不太一樣。”

穿著並不合身的盔甲,看起來要比同齡人還瘦弱許多,騎著一匹同樣瘦弱的馬匹,搖搖晃晃地坐在馬背上,歪倒在他的馬車前。

他救醒了少年,在對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看見雙眼警醒銳利得像是一匹永遠不會被馴服的野狼,但似乎又有自己的原則和目標,很是與同齡人不一樣。

他默許了對方稍走些許盤纏。

他起初並不知道對方要去做什麼,隻是覺得那個少年或許會做出一番不同尋常的事業來。

直到後來,對方帶著滿滿的糧草回到洛城,他看到對方為守著洛城戰死的老將軍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把,一張還青澀稚嫩的臉上滿是憤怒和仇恨。

他們依著老將軍生前的意願火化了屍體,少年的眼睛在火光下黑亮得叫人心驚,而他那時便知道,對方是不同的。

他向對方伸出了手,既然對方已經了無親友牽掛,那便與他同路做個伴。

他們共守洛城,後又共守天下,他們一道經曆了從期冀到絕望到木然的過程,最後下定了決心,前朝已病,他們必須自救,

澈穆桓收回思緒,微彎起嘴角,看向燕將池:“恐怕你那會兒壓根什麼都不知道呢。”

燕將池忍不住轉過身來看澈穆桓,要不是還有工作人員在,他必然要刨根問底的。

“那晚上再告訴我,詳詳細細地告訴我,好不好?”他看著澈穆桓,殷切的樣子讓澈穆桓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是根肉骨頭。

澈穆桓晃晃腦袋,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念頭。

“你告訴我,我也告訴你,誰說得準到底誰更早些呢?”燕將池又說道。

要按澈穆桓的定義說心動,那他被澈穆桓救醒的那一刻,那就是了。

他睜開眼,以為自己看到了仙人,那麼好看,那麼白皙,整個人像是在發光,是他在戰火連天的洛城不曾見到過的人。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哪兒的時候,他甚至還生出一股惶恐,惶恐自己弄臟了對方的衣裳、對方的馬車。

然後,他又表現出了憤怒和反感,那說到底是出於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他本能地討厭這樣的有錢人,穿著他一輩子從未觸摸過的錦衣綢緞,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其實他自己清楚極了,什麼反感和抗拒,都是披著假象的皮罷了,他想靠近澈穆桓,卻又怕被推開,索性便表露出厭惡和抗拒,直到對方朝自己主動伸出了手。

天知道那會兒他有多麼意外和驚喜,但他一定努力忍住了,沒叫自己顯得那麼不值錢,畢竟那會兒年少,還是很矜持很要裝一下的。

澈穆桓聽到燕將池的話,他眨眨眼,頓時來了興趣:“好。”

“有什麼是我們不配知道的嗎!!”跟拍pd敲著一旁的提問小白板,怎麼還光明正大地開小灶呢,他們可是戀綜!這不該拿出來給大家分享分享?

“嗯,不能告訴你們。”澈穆桓翹起嘴角。

跟拍pd:“……傷心了澈老師。”

“好吧,那我們來進行下個問題——”

……

先導片的錄製很快到了尾聲,窗外雍景宮的琉璃瓦上也落下了黃昏的餘暉,跟拍pd問出最後一個收尾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請兩位老師分彆描述一下各自眼中的愛情定義——”

燕將池和澈穆桓聞言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然後沉默了起來。

這還真是一個……空泛的問題。

燕將池偏了偏頭,看向澈穆桓,然後說道:“愛情於我眼中,是跨過時間和空間依然鮮活的東西,永遠蓬勃,永遠熱烈,是生命的另一種形式。”

澈穆桓顫了顫眼睫,他輕輕呼出一口氣,伸出手指勾著燕將池的手指,彎起嘴角。

他也有了答案。

“愛是將自己最致命的弱點,和唯一能夠殺死自己的刀子,一並親手遞給對方,然後堅信對方永遠不會背叛自己。”澈穆桓說道,目光看向燕將池。

就像那條被封上的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