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萬人嫌第十八天(1 / 1)

萬人嫌第十八天

一早上的鬨劇好不容易以節目組被薅走八百歇爾克的結局收尾。

陳導生無可戀地宣布今天的流程——

“今天我們要去探訪古耶裡城唯一的博物館,了解這座城市的曆史與文化。”

“古耶裡城與我們中華文明有著深遠的交流與友誼,在開元年間,古耶裡城為我朝親邦,往來親密,將許多農作物與水果的種子帶到中華,交予我們種植、繁育。”

“今天下午,我們將在結束博物館的遊覽參觀後,前往此處最大的卡蘭集市,這裡有品種最齊全的當地特產,也有多姿多彩的集市文娛文化,帶遊客們夢回千年前的古耶裡城。讓我們穿梭時空,開啟美食之旅。”

嘉賓們紛紛配合地歡呼一聲,一副迫不及待的期待模樣。

“出發出發!”許可安帶頭走在最前面歡呼著。

澈穆桓和燕將池則不緊不慢地綴在隊伍的最後。

燕將池理所當然地想,陛下親架出行,都是一群隨從走在最前面的。

【感覺其他小情侶們都很興奮,隻有澈穆桓這對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

【最煩和這種人組團玩了,特彆掃興】

【+1,出去一起玩,要麼出攻略,要麼出錢,什麼都沒,那起碼得出個情緒價值吧?】

【不是吧不是吧,總要有人走在最後面的啊,乾嘛澈老師這一對走最後就變成掃興了?還得挨罵?】

【人家就是尋常跟在隊伍後頭打算上車,都得挨份罵?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長得好看做什麼都是錯的,總有人會仇視,這是我們大帥哥應得的】

【……】

博物館距離酒店車程不到十分鐘,幾乎是上了車就下車了。

不過作為古耶裡城的唯一一座博物館,這座博物館倒是相當的宏偉壯觀。

通體白色大理石一般的材質築成一座占地足有三千平米的博物館,博物館的入口處就是一座仿舊城的微縮模型,精細得甚至能看見其中的每條街道、街道裡擺出的水果攤、民居中隔著窗戶的小人……

在這裡請導遊講解的話需要五十歇爾克每人,正巧澈穆桓他們剛剛抵達的時候,就有一支國內的旅遊團路過,請了導遊講解,許可安當即小聲建議道:

“要不然我們蹭一下吧?一人五十,我們這一隊就得四百歇爾克,真的請不動。”

許可安的提議立馬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讚同,於是一隊人馬光明正大地跟上旅遊團——

【草哈哈哈笑死了,這是什麼小機智啊!!】

【實不相瞞,蹭導遊這個事情我也乾過】

【但是現在國內越來越不好蹭了,導遊講解都帶耳麥,除非湊到跟前去,不然聽都聽不清】

【彆說了彆說了,孩子臉疼】

【想念這種淳樸原始的講解模式哈哈哈】

【我倒覺得挺好

的,一天說下來喉嚨都疼了,要還是老樣子,不知道才能賺幾個錢】

“進入館內,我們看到的第一座微縮建築是古耶裡城舊城遺址的複刻,我們可以看到古耶裡城以城牆為主乾道,呈現對稱分布的城市布局。”

“相信大家都注意到了主乾道上停駐的人馬與官轎,大家可以往這一側看,便能看見官轎的窗側吹拂開遮擋的簾子,露出了坐在其中的男人……”講解員領著自己的旅遊團移動到了微縮模型的左側,一邊解釋,一邊示意。

許可安幾人不好意思蹭得太明顯,裝模作樣地圍在另一頭,豎起耳朵聽。

可惜這個微縮舊城模型實在太大,講解員一走到另一側,他們能偷聽到的東西就模糊太多了。

“你們說這轎子裡坐的是誰啊?”牧雨希壓低聲音問,“這排場看起來也太大了。”

餘虹菲看看,排場可不就是大嗎?轎子的前後都是整整齊齊的騎著高馬的士兵,官轎更是由六匹駿馬所驅,十六人抬轎,這規格看著……

她心裡有了些猜測,但並不確定,畢竟對這一段曆史,餘虹菲也並不是那麼了解。

“這排場,坐的會不會是當時古耶裡城的皇帝?”方柏霓猜測道。

“嗬。”一聲諷刺的嗤笑毫不客氣地從方柏霓幾人身後傳來,方柏霓眼皮一跳,剛微微變臉,一轉身,就看到燕將池操縱著輪椅上前來。

方柏霓頓時又壓下了火氣。

出國還帶隨行車隊的人,惹不起。

笑就笑了,又不扣他錢,反正他確實不懂嘛,正常正常。

方柏霓在心裡安慰自己。

“古耶裡城的皇帝應該沒有這樣的排場。”胡楓開口,他看了一眼燕將池,然後說道,“開元年間,古耶裡城應當是我們的附屬番邦,所以應該不能使用這樣的規格。”

餘虹菲聞言點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那麼坐在轎輦中的人是……”牧雨希頓了頓,有些意外地睜大眼睛,已經有了答案。

“那是一抬龍輦。”燕將池接口,他微微握緊輪椅扶手,目光柔軟下來,“坐在其中的人,自然是那位,澈帝。”

他脊背繃直,微微抬起下巴,看向展示玻璃內的那條康莊官道,然後,他的視線轉移到身側青年的身上,微微彎起嘴角,慢聲地道,“公元1478年,澈帝親臨古耶裡舊城,首訪番邦之境,帶去使者數十,樹種不知凡幾,教授古耶裡人民如何圈養牛馬、造林防沙。”

“這座微縮古城舊址的模型所記錄的畫面,便是那日,古耶裡舊城舉國以待,恭迎聖上。”燕將池的聲音裡帶上一絲不易為人所察覺的顫抖。

澈穆桓感受到燕將池看過來的視線,他微微頓了頓,隨後移開視線,目光落在那座模型上。

他往前靠近了兩步,看見那抬龍輦的側旁,隻有一人騎著赤紅的高頭駿馬,那人身披銀白盔甲、長發高束,一把銀槍把在身後,格外顯眼。

那是唯一一個走在與龍輦平行處的人。

“那他是誰?”澈穆桓忽地開口問(),手指隔著展示玻璃?[((),輕輕點了點那處。

燕將池順著澈穆桓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目光顫了顫,身體微微一震。

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一旁胡楓便接口道:“這是澈帝的話,那能夠走在龍輦旁的就隻可能是一個人,那位鎮安大將軍。”

“鎮安大將軍……”澈穆桓聞言微微點頭,像是忽然有了興趣一樣,又追問,“誰?叫什麼?”

胡楓搖搖頭:“所有的史料上隻提及那位將軍姓燕,卻不知其名。”

“史料記載,他是澈帝的利劍長.槍,也是澈帝的盔甲鑄盾,終其一生,為澈帝打下江山。”胡楓說道。

澈穆桓聞言低低應了一聲,他有些出神一般地看著舊址的模型,而燕將池則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牧雨希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聽著,忽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一雙圓溜的眼睛猛地看向這頭的澈穆桓與燕將池:

“也太巧了吧?!你也姓燕誒?他還同名……”

牧雨希說著說著自覺消了音,無他,又被燕將池嚇了。

她果然很討厭那個坐輪椅的男人……

【誒我去??你彆說,你彆說,這不就巧了嗎!!】

【嗐,終於有人提這個了,上次澈穆桓營銷的時候不就淺淺翻過一次車?撞名澈帝被人家曆史粉衝了】

【這回更誇張……撞名不說,“男朋友”還撞了鎮安大將軍??】

【所以那啥,澈穆桓他男朋友到底叫什麼啊,每次節目組給的都是神秘兮兮的“燕先生”,總不能也“不知其名”吧啊啊】

【說不定就是臨時改姓故意蹭這對的,所以才給不出全名來】

【真能蹭啊……】

【雖然很生氣,但不好意思……我們燕桓粉真的有淺淺磕到了一下!!!大將軍和澈帝可以真一下!】

【誰懂啊,雖然cp最後好像be得很徹底,但過程真的有磕到過TAT】

【樓上展開說說呢?】

【簡單說,相依為命】

【……你是懂怎麼把一對產品介紹得寡淡無味的】

……

等到那頭的旅遊團隊走開,許可安立馬招呼著大家換到能看見龍輦窗邊的那一側。

“不會龍輦裡真的雕刻了一個小人吧?”許可安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張望。

“看旁邊的街景裡都雕著小人呢,更彆說龍輦裡的大人物了。”方柏霓接口,他也湊近了看。

然而出乎意料的,不論他們怎麼找角度,卻隻能看到雕琢的龍輦中,那露出的一片輦車裡的風光裡,隻有一個小小的半身人像,且隻能看見側面,而那大半張的側臉更是被那頂冕旒珠玉遮擋了一半。

“啊……可惜看不到。不過,這真的坐的是那位澈帝呀。”許可安可惜地咂了咂嘴,“真沒想到一國之君會親自到番邦小國來。”

燕將池聞言掃了許可安一眼,冷笑著扯

() 了扯嘴角,陛下那般的天子龍顏,一個番邦小國怎麼能雕琢出來?不能,也不合禮數。

古耶裡城能刻的隻有象征澈帝的代表。

“因為澈帝登基時,國庫空虛,早已經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等到國內安定下來後,澈帝便大力發展與周圍友邦的互助,因前朝而動亂不堪的邊境小城也因澈帝的這一舉措而重新煥發生機。澈帝親臨,是促進兩國情誼、牽動經濟命脈的必行一步。()”胡楓解釋。

燕將池聽見胡楓的話,有些意外:你對這段……有些了解??()?[()”

胡楓點點頭,他輕咳一聲:“在籌備的下一部戲講的就是澈帝的生平,所以我私下也去做了不少功課了解。”

燕將池聞言微皺了一下眉頭,但沒有多說什麼。

他看了一眼澈穆桓,頓了頓,沿著胡楓的話接著說下去:“當年,前朝高武帝晚年罔顧朝綱,隻見京都繁華而不見邊境騷亂不斷,邊疆師十幾處都城都飽受自然災害與外賊侵擾的苦難,幾度行軍作戰皆因缺乏糧餉或是兵馬支援不及,而導致百姓士兵傷亡嚴重。”

“如此長久下去,被外賊入侵占據,前朝覆滅都是時間問題。”

“這是澈帝決定起兵的原因,從邊疆而起,一路起兵聚力,攻至京都,一步一步奪下城池與兵營,改朝換代,即為開元。”

燕將池聲音淡漠,就像是曆史館內沒有感情的電子講解。

但他沒有說的是,當年的邊疆都城到底有多亂多苦。

大旱三年,大澇三年,糧食緊缺,初生的孩子會被賊人生搶,所有百姓入夜後緊鎖房門不敢出屋,街上時常能聽見老人女人孩子的尖叫和驚懼的哭聲。

士兵餓著肚子守邊疆,等不到兵餉也等不到來人支援,而他,領著老將軍的軍令求援,策馬趕去京都的路上硬生生餓得暈死過去,從馬上跌倒,又滾到了崖邊,險險掛在樹上,被路過的富家子救下。

而那人就是澈穆桓。

他才知道對方是受朝廷之命,去南疆的洛城當官。

那時他光見到澈穆桓身後一長串的馬車,不知裝了什麼東西,但想也是富人家那些錦衣玉食不能吃苦的奢侈品。

他見慣了苦厄的百姓,最看不慣出身京都的富人家,受了對方的恩情後,隻等力氣稍恢複了些,便直接連夜走了。

至於對方的恩情如何還,他本想著,待他從京城請命搬來救兵回南疆後,他到時就多看顧點對方,免得這個富家子在那麼亂的都城裡被掃蕩得一乾二淨。

結果,等他好不容易趕到京都,卻連當今聖上的面都沒見到,他討要糧餉,被官人用兩箱白銀打發,討要援兵,被打了一頓丟出去。

最後他拿著那兩箱白銀,換了所有的糧草,又找了一隊鏢局,押送糧草回洛城。

回到洛城後,他才知道,送他出城的老將軍戰死,洛城差點被攻破,反倒是新來的督官保下了城池。

而對方帶來的那十幾輛馬車裡,裝的也不是什麼錦衣綢緞,而是一個個足有

() 好幾個成年人合抱那麼粗的木墩子。

那墩子上全鑄滿了鐵器尖刃,在洛城險些被攻破的時候,那些外賊由下而上地想要衝過城牆外的護城河道,卻被這十數個墩子儘數衝下碾壓,殺得措手不及,狠狠重傷,人仰馬翻地逃走。

後來澈穆桓就在洛城待了下來,他才知道對方本是當朝最年輕的大司空,司掌工部。

所行之事多如牛毛,既要掌管土木興建、器物利用之式——不論農具亦或是軍用軍械——也要排山川林澤、江河堤岸營造工程事項,還有航運水利,甚至就連紡織礦冶都屬他的掌管之下。

他是在後來才知道對方的能耐,平日裡總見那人擺弄著筆墨,畫著他看不懂的東西,又玩著木頭,隔天便做出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玩意,稀奇古怪,有的甚至還能飛動,看的他眼睛都發直了。

——他知道就是這些東西,曾經救了洛城百姓。

他也問過對方為何會來這裡,幾次問得多了,那人才憋著氣,鬱鬱地告訴他是因在朝堂上多次直諫,加之總擺弄這些天工之術,被同僚彈劾,又陷以巫術為名,最後被發派到了洛城來。

他覺得這人也是倒黴,被發派到哪兒不好,偏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在這座城裡的人,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朝不保夕。

至於他,他本就是孤兒,跟著老將軍才得了一個姓氏,老將軍平時光是燕子燕子的喊他。他沒有名字,也沒必要取名字——畢竟也不知道明天還活不活著。

再後來,他們的洛城還是被攻破了,洛城人的血把城外的河都染紅了,洛城的百姓總念想著朝廷會來救他們,念到了死也沒盼見。

他頭一回哭,也頭一回看見澈穆桓哭,然後他就聽見澈穆桓低低地對他說,說朝廷病了,天下病了,隻有斬了病根,這世道才能好起來。

那人朝他伸出手,問他,願不願跟他一道走,願不願與他一道斬病根,破舊世……立新帝。

他已經無處可去,他所認識的人皆死,他抓住那人的手,就像是抓住了他與這個世界唯一的聯係。

然後,就如世人所看到的那樣——那人封帝,他為鎮安大將軍,駐守在新帝的左右,為新帝掃除一切屏障。

澈穆桓於他,就是他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

“你也了解得不少啊。()”胡楓意外地看過來,那你覺得後來鎮安大將軍是真的謀策了奪權……()”

這也是他們劇本結局遲疑的地方,關於這兩人的史料太少了。

他話未說完,就見燕將池一記眼刀陰冷地看來,讓他一時間甚至都忘記了要說什麼。

許多人都猜測,澈帝猝死,與鎮安大將軍謀篡奪位有關,兩人總是同進同出,澈帝最信任的便是燕將,若是燕將謀策,一定十拿九穩。

但胡楓卻覺得,這不可能,燕將為澈帝出生入死,如果想要奪位,根本用不著等到澈穆桓稱帝。

不過現在,胡楓半句話都說不出來,臉色驀地僵硬。

這是他這麼多

() 年以來,頭一回那麼清楚地感受到這麼逼人的迫力,一股讓人生寒的驚懼,叫他意識到他說錯了話,甚至他不合時宜地想,這要是放在古代,也許這就是劇本裡常提的“會掉腦袋的話”,他是真覺得自己的腦袋懸一線了。

好在,澈穆桓忽然插進了兩人之間,就聽他道:“你們還在這兒說什麼呢?師姐他們都走到前面去了,還不跟上?”

胡楓這才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又能動了,再看燕將池,男人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般氣勢,仿佛剛才的隻是他的錯覺。

燕將池緩聲道:“那我們走吧。”

胡楓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到他回到自家老婆身邊,餘虹菲打量了他幾眼,明顯察覺到胡楓臉色有些差,不由眼神詢問了下。

胡楓抿抿嘴,摘了麥,拉著自己的妻子走到角落裡小聲把剛才的對話複述了下。

餘虹菲聞言抽抽嘴角:“……你真能找話題,燕家那個對澈帝的癡迷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你還精準往這個點上戳,他瞪你算是輕的,還是看在節目份上了。”

胡楓:“……”

餘虹菲見自家隊友這副模樣,低低笑:“以後少和他聊這個就行,燕家那個雖然在這事上有點瘋,但彆的方面,我倒是挺欣賞的。”

胡楓無奈地應著,默默把麥克風重新裝了回去。

一行人又隨著前面的那個旅遊團往裡走,這一路展示的,都是當年澈帝親臨舊城所用過的器皿、贈與舊城代表兩國建邦之好的使禮。

而在這個展廳的儘頭,存放的是一遝古卷與一把銀白的長.槍。

“這就是本展廳除了起始點那座微縮模型外,最重要的兩件展品——洛城古卷與破雲槍。”旅遊團的講解導遊介紹道,“這兩件分彆屬於澈帝與鎮安大將軍燕將真品,非仿品。”

“洛城古卷為澈帝手書,澈帝畫工與書法皆通,堪為精湛。曾在洛城為官時,以筆墨繪下時下洛城百姓的百般姿態,眾生皆苦,以此書贈予古耶裡城,亦是警醒古耶裡國王以民為重,以民為本。”

“破雲槍為鎮安大將軍所持長/槍,不過此槍並非大將軍戰時所用,而是練兵之槍。燕將贈與此槍,則是警醒古耶裡國王,兩邦之誼來之不易,若欲侵犯,先見此槍。”

“燕將助澈帝奪天下,一杆破雲槍下力破數十城,此槍於當時的番邦小國,震懾力不言而喻。”

“……”

牧雨希幾人湊在旅遊團的後面認真地聽著,直到前排的旅遊團離開,他們才圍上前去參觀那兩件展品。

古卷被小心翼翼地珍藏著,儘管畫卷上的顏料皆已經褪色,但卷幅上的人物卻是由寥寥幾筆簡單地勾勒出神情,被完整地保留下來。

“那位澈帝一定是寫實派畫家……”方柏霓看了半晌,憋出了一句話來。

而他這句話立時得到了一眾人的讚同。

哪怕是隔著千年前的畫卷,徐徐展開的古卷猶如連環畫,叫人不由自主地便深入其中,仿佛聽見了呼搶聲、刀劍相見的金戈聲、鐵馬踏冰河的噠噠聲……

而古卷一旁的那杆長.槍,此時再看,猶如一尊守護神,鎮守著這片疆土。

澈穆桓失神地看著這幅古卷,腦海中似乎真的響起了無數聲響。

驀地,他察覺到眼底一片濕潤,他猛地閉上眼,緊緊抿著唇,站得筆直緊繃。

下一秒,他的手被溫暖乾燥的手用力握住,他知道那是燕將池。

燕將池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握著,像是給予力量那般,直到澈穆桓再度睜開眼睛,也不過是過去幾秒,根本沒人察覺到他們這邊的小動靜。

“你……”燕將池微仰頭看向澈穆桓。

“沒什麼。隻是有點,受到震撼。”澈穆桓勉強扯了扯嘴角。

燕將池沒再追問,他垂下眼,卻始終沒有鬆開握住澈穆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