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指婚(1 / 1)

百官聽栗太後說完,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蕩然無存。

他們終於明白,自己苦苦等待的,竟是一位女扮男裝的假皇帝?

彷徨,不知所措。

百官心中抗拒項衝和栗太後,但眼下的情形,他們卻是半句反駁之言也說不出來。

女帝?

誰能不聯想到大慈瑤光?

那位女帝向嘉靖皇帝乞降的畫面,至今仍記憶猶新!

大慈已滅,大楚再擁立一位女帝,豈非是亡國的征兆?

“嗬?”

栗太後眼看百官都被震懾,不免一陣得意,更覺得信心倍增。

她暗自想著:“鬨到今天這幅局面,錯在哀家當年沒有拉攏範離。其實,隻要不與範離為敵,哀家和衝兒根本不至於落到這般窘境。”

想通這一點,栗太後立刻有了主意。

她高聲道:“晉公!哀家有話對你說!”

範離目光輕飄飄的落在栗太後身上。

這女人,很是有些手段。

當年她把血鳳聖主引來,害得自己與梵音淨土走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數次險象環生,範離甚至險些死在寒月劍下。

還是因為栗太後,項衝非先帝直係血脈,卻竊居大楚皇位多年。

“說,本公聽著呢。”

範離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毫不掩飾自己的傲慢和強勢。

面對二十萬衛戍軍,栗太後敢怒不敢言。

她強擠出一副笑臉道:“晉公,為了大楚江山,更為了黎民百姓,哀家有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可以化解今日紛爭,不知晉公是否願意聽聽?”

崇高的目標,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場幾乎無人相信,栗太後真會為了江山和黎民考慮。

但是,偏偏不好堵住她的嘴。

“好。”

“本公聽著。”

冷笑,從範離臉上一閃而過。

栗太後沒有察覺,當即舌燦蓮花。

“哀家竊以為,其實大楚由誰來當皇帝,並不是最重要的。”

“其實世人皆知,晉公您才是大楚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隻要朝政仍由晉公您主持著,大楚百業必興、國運必隆!”

栗太後當眾拍範離的馬屁,真是文武百官都開了眼了!

今日不管結果如何,範離之強勢,能讓一國太後跪舔,足以讓他的奸臣形象徹底淩駕董卓、嚴嵩之上!

文武百官們更隱隱猜到,栗太後所謂的好辦法,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哀家的意思。”

“應該讓衝兒頒旨,賜晉公及子孫後代,世襲罔替晉公、丞相、楚國兵馬大元帥等一應爵祿、要職。”

“項家的江山,唯有交給晉公一係世世代代輔佐,才能永遠興旺昌盛下去。”

群臣們徹底震驚了!

好大手筆!

栗太後分明是要強行拉攏範離,哪怕跪舔得有些卑微,失了皇家體統也在所不惜?

以前,範氏曆代把持楚國軍政大權,但終究沒有法理支持。

很多人都相信,終有一天,範氏也會沒落。

所謂你方唱罷我登場,總有新興的世族和權臣會取代範氏。

可眼下,栗太後拿出的籌碼,卻是在法理上徹底鞏固範氏的地位!

若果真如此。

今後在大楚,項氏是天命皇族,範氏便是天命的相族和將族。

最關鍵的,這道聖旨如果由項衝頒布,便等於是範離承認了項衝的帝位。

除了大手筆,還有好算計!

“哦?”

範離聽栗太後說完,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他淡淡道:“太後聰慧,本公佩服。”

隻是,語氣太過平淡,分明是沒有被打動的樣子。

栗太後卻並不氣餒。

她早料到,將相大權本就是範離已經得到的東西,即便加上名分,也隻是錦上添花的效果,還不足以打動對方。

“除此之外,哀家還有一件大禮,相信晉公一定願意收下。”

“太後請說。”

栗太後目光移到項寧身上,鳳眸中有刹那的怨毒閃過。

這個不孝女!

“晉公已是而立之年,卻還未成家。”

“項寧是哀家的掌上明珠,先帝唯一的血脈。”

“若是哀家將她許配給晉公,不知晉公肯接納否?”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文武百官交頭接耳,騷動議論聲不斷。

連範離都沒預料,栗太後還能想出這種辦法?

她分明是以退為進,不斷突顯項寧的女兒家身份,使之深入人心,也越發遠離大楚皇位!

一邊鞏固項衝的帝位,一邊徹底讓項寧與皇位無緣。

“母後!!!”

龍輦之上,項寧憤怒至極。

她不理解。

同樣是十月懷胎所生,為什麼栗太後要厚此薄彼?

在文武百官面前,自己身穿龍袍,乘龍輦而歸,卻被她如貨品般利用!?

至於嫁給範離?

她一個小心臟噗通噗通跳著,仿佛已經跳到嗓子眼。

“範離,他可彆一時糊塗答應母後啊!”

“大事要緊,兒女私情什麼的應該先放在一邊。以後,再慢慢……”

項寧一會氣憤栗太後的算計,一會幻想自己十裡紅妝嫁入範府,一會又怕範離上當受騙。

突然!

她發現範離正饒有興趣的望著自己?

四目相對,分明感受到男人清澈的目光,絲毫沒有被利欲熏心的樣子。

“陛下?”

範離覺得實在有趣。

他上前幾步,走到龍輦旁,湊近項寧壓低聲音。

“陛下放心。”

“微臣不會上當,陛下的婚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範離本來是一番好心,想要鼓舞項寧,給她勇氣。

但女人的關注點,男人永遠不懂。

“朕的婚事自己做主?”

“範離的意思,朕不必嫁入範府,而是讓他入皇宮?”

“入贅?”

“還能有這種好事?”

項寧一雙烏黑晶亮的眸子,盯著範離,有躍躍欲試的衝動。

範離愣住了。

“陛下?”

“想什麼呢?”

“口水擦一下,咱們先把正事辦了。”

項寧回過神來,真下意識去抹嘴角。

可是,哪有什麼口水?分明是範離哄騙她玩的。

她沒好氣的瞪著範離,後者笑嘻嘻一副欠揍的模樣。

當然,如果範離知道項寧剛才的想法,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晉公,哀家的建議,不知你意下如何?”

栗太後計謀用儘,卻見範離隻顧著與項寧‘打情罵俏’,心情也很是忐忑。

她覺得自己有戲。

女人的直覺,早就發現範離和項寧不清不楚。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