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花魁府(1 / 1)

墨跡半天,範離終於知道範純在扭捏什麼。

修羅場啊?

對他來說,迎娶三位姑娘中的任何一位,都是喜從天降的好消息。

但同時迎娶三人,卻多多少少有點可怕了。

“前日因,今日果,你小子活該!”範離沒好氣道。

“二哥!”範純急道:“我的初衷是為了配合你啊?奸臣的弟弟能是什麼好東西?當然喝酒賭錢逛青樓這些勾當。”

“你扯上我做什麼?”範離十分鬱悶。

但兄弟的話,好像有那麼一絲絲道理,又好像完全是混賬邏輯。

“哥!我不管,這事你得幫我!”

堂堂二十萬衛戍軍的統帥,這會兒倒耍起無賴了。

範離眼看無法撇清關係,隻好勉為其難道:“說吧,你到底想怎樣?三位姑娘到底娶不娶,娶幾位?”

範純聞言,雙眼大亮。

“都要!”

“我全都要!”

“哥你一定要幫我,把她們仨順順利利都娶過來。”

範離飛起一腳,直接踹在範純屁股上。

可恨啊!

合道境修行者的屁股太厚了,範離被反震摔在地上,範純卻一點事都沒有!

“哥你彆生氣,你早說要打我,我卸掉護身罡氣隨你打啊?”範純笑嘻嘻的將範離扶起,一臉狗腿討好的替他拍打灰塵。

“這事,沒那麼容易!”範離沒好氣道。

想要女人寬宏大量不吃醋,還原諒男人口是心非曾經欺騙過她?

可能嗎?

女人一輩子有兩件事最難辦到。

“一次招惹三個,臭小子你到底跟誰學的?!”

範純可憐巴巴的盯著範離,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說呢?

“走!”

“哥,去哪兒?”

“廢話,去替你求親!”

……

…………

蘇青芳、陳師師、秦紅玉已經脫賤籍,便從各自發跡的青樓裡搬了出來。

三位豔絕京城的花魁名妓,許是因為神交已久,又或是曾經合奏的緣分,她們竟相約買下同一座宅院,成了同居的閨中密友。

大楚京城,寸土寸金。

但憑花魁的身價,買一座雅致宅院也不在話下。

據說,這是某位功勳世家祖傳的宅子,是幾百年前楚帝禦賜的。

但家道中落,後世子孫不孝,抽煙喝酒燙頭把家產敗光,賤賣了祖上的宅子。

這座宅子原來的名字已經被人遺忘,現在,京城百姓都將其稱作‘花魁府’。

範離兄弟倆來到花魁府,見正門敞開著,便要直接進去。

這時,有門房從旁邊現身,竟是個丫鬟。

“貴客何來?可曾預約過我家主人?”丫鬟門房問道。

預約?

範離一愣,才想起對方不識得自己身份。

否則在大楚,哪怕進皇宮他也是不用叫門,直接硬闖就行了。

“此處住的可是蘇青芳、陳師師、秦紅玉三位姑娘?”範離笑道:“本……我沒有預約,不知能否見到你家主人?”

“沒有預約啊?”

丫鬟皺眉,一臉為難之色。

“好叫客人知道,我家主人不見生客,隻與往昔幾位舊友有來往。”

“若兩位不識得我家主人,請恕婢子不能為兩位通傳了。”

範離與範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寫滿了驚訝。

不見生客?

與舊友來往?

難道,是三位花魁昔日的恩客?

範純頓時滿臉通紅,範離更是暗暗皺眉。

既知曉三女的出身,縱然人家有些恩客,範離也是無話可說。

但他今日是來為弟弟提親的,若剛好撞見三位花魁在款待恩客,哪怕隻是聽詞唱曲、喝酒對詩,終究是極為不妥的。

“算了,我們回家吧。”範離說著,對弟弟搖搖頭。

範純甚至有點失魂落魄。

他仿佛預見到,自己隻要轉身離開,從此與三女的姻緣就徹底斷了。

可是,範純終究是二十萬衛戍軍的統帥,不是優柔寡斷、患得患失的窮酸書生。

他咬緊牙關對範離道:“二哥,罷了,大丈夫何患無妻!?”

兩人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聽見府中傳出腳步聲,伴隨一陣悅耳好聽的女人笑聲。

聽步態輕快曼妙,分明是身段極好的女子才能走出這樣的蓮步。

笑聲,更如百靈鳥歌唱般動聽。

“兩位客人,我家主人送客出來了,需要幫你們問問嗎?”門房丫鬟好心道。

“不……”

範純剛要拒絕,卻被範離一把拉住。

隻因範離心細,察覺來的幾人全是女子,並無男子腳步和聲音。

“主人,又有客來,卻是沒預約的。”門房丫鬟對走進的三女道。

“客人?”

蘇青芳走在最前面。

她看清門口兩男人的模樣,驚呼一聲。

“啊?晉公?範將軍?”

範純無奈,隻好轉身準備客套兩句就離開。

然而,等他看清眼前主賓數人之時,卻再也挪不開步子了。

眼前鶯鶯燕燕的,居然是七八位女子,個個姿容豔麗、氣質不俗。

範離更猜出這些女子的身份。

恐怕,她們都和蘇青芳等三女一樣,是各大青樓的頭牌花魁。

“晉公?!”

聽清蘇青芳對範離兄弟的稱呼,在場不認識他倆身份的,都變了臉色。

幾女稍稍遲疑,便要向範離下拜。

在大楚,誰不知道範離名雖楚臣,實則立皇帝?

“各位免禮,快快免禮。”

不等範離開口,範純已急忙將諸女攔住。

他還傻愣愣的問道:“芳兒……咳,蘇大家,你們這是?”

範離聽得直翻白眼。

好家夥!

芳兒?

果然夠熟的啊!

蘇青芳臉頰微紅,尤其感受到身邊姐妹投來異樣的目光。

更嚴重的,陳師師與秦紅玉目光灼灼,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秘密!

趁著蘇青芳低頭羞澀的空擋,陳師師已輕移蓮步來到範純面前。

“將軍。”

她的聲音仿若一池春水,蕩漾層層漣漪,又好似蛛絲,溫柔纏繞。

“今日是曉星樓、春秀閣幾位姐妹,專程恭賀我們喬遷新居來的。”

“卻不曉得晉公與範將軍也會來訪。”

“未曾遠迎,師師有愧。”

“隻是不知範將軍此來,是想見青芳、紅玉……還是師師?”

女人眼波溫柔,語調溫柔,神色溫柔。

一切皆溫柔。

唯獨她提出的問題,恰似溫柔中藏起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