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守城戰(1 / 1)

我真不想當奸臣 江望月 12001 字 3個月前

後晉出兵了,一萬機關獸奔襲彭城!

南唐也對大明用兵。

李煜站在洪州城頭,再次施展神通,以雨水為墨、大地做紙,一筆寫出百萬兵。

一萬機關獸,百萬水墨兵。

兩位帝王仿佛心有靈犀,都未派出正規部隊。

這是試探?

還是想憑一己之力實現滅國?

因為範離的移民政策,一萬機關獸衝出雄州之後,沿途依舊暢通無阻。

根據情報顯示,最多再有半日,機關獸群就要抵達彭城地界。

“晉公!”

“怎麼辦啊晉公?”

“你快幫朕出出主意,朕不想成為亡國之君啊啊啊!”

妙音聖主退走,意味著大慈王朝對楚國的援助已經結束。

項衝無計可施。

他再蠢,也終於知道範離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彭州城頭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項衝毫無帝王尊嚴,一把鼻涕一把淚,隻差沒有跪下給範離磕頭。

範離,卻壓根懶得搭理他。

城防布置早已開始。

二十衛戍軍分守四方位城門,又分第一梯隊、第二梯隊、第三梯隊和總預備隊,確保輪番交接防守,讓將士們有養精蓄銳打持久戰的能力。

範離又從範氏商行調撥人手,擔任輜重運輸隊,確保將囤積城中各庫的物資,有序快速分發到位。

最後,範離命百姓回家靜守不得外出,確保城中各街道暢通無阻,以免妨礙兵源更替和物資轉運。

等項衝哭得差不多了,範離才淡淡開口道:“陛下,衛戍軍已經開始防守準備了,不必驚慌。”

“能……能行嗎?”

項衝臉上涕淚未乾,看著衛戍軍將士忙碌的身影,卻始終不信任他們。

論賣相,項衝覺得自己召集的十八萬大軍,比衛戍軍可耐看多了。

那些鮮亮的鎧甲、閃爍寒芒的兵器,多棒啊!

再看衛戍軍?

盔甲老舊不說,還有許多刀劈斧砍的痕跡。

兵器更是色澤暗沉,黢黑中透著些紅,怪異無比。

但衛戍軍是範離的人,項衝這會求著範離,也不敢說他手底下的兵賣相差,隻好委婉表達自己的懷疑。

“那個……晉公啊,咱們是不是再去求求瑤光陛下?”

“求她作甚?”範離挑眉問道。

求人不如求己。

更何況,範離真需要援兵時,找魏漢吳還更可靠些,怎麼也不可能去求瑤光。

“求瑤光陛下再派妙音聖主來一趟啊?”項衝自以為得計,賣弄道:“朕不奢望妙音聖主為大楚死戰,但她若能在陣前撫琴一曲,就是那首《群魔亂舞》,為大楚將士提升戰力難道不好麼?”

範離難得讚賞的看一眼項衝。

嗯,不錯,終於知道打仗必須做足戰前準備了?

“陛下高見,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就是這個道理。”

範離不鹹不淡的誇了一句,項衝頓時興奮得滿臉通紅。

他立刻給左右朝臣使眼色,那表情仿佛在說:你們聽見沒,連晉公都誇朕,朕還是可以的!

然而,敵軍將至。

朝臣們憂心忡忡,更對項衝失望透頂,哪裡還願意搭理他?

“陛下。”

“嗯?”

“從彭城去大慈,往返需要數日。然敵軍最多半日便到,現在去請妙音聖主,如何還能來得及?”

一名老臣指著城外遠處一座高山,山上黑煙如柱,直升蒼穹。

這正是狼煙預警!

距離彭城最近的哨崗也點燃狼煙,可見機關獸群已十分逼近彭城了!

“這可如何是好?”

“實在不行,咱們……咱們遷都吧?”

未戰先退?

項衝說出這話,自己都是滿臉通紅羞愧難當,可是面子哪有命重要?

隻要範離答應遷都,他立刻就卷鋪蓋逃命。

然而,範離壓根沒搭理他。

彭城城門樓上,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哢哢哢!

一位銀甲將軍大步走來,正是範純。

“二哥,啊不,稟報晉公!”

“說。”

範離讚賞的看了一眼範純。

氣勢沉穩靈氣濃鬱,舉手投足間儘顯兵家風範,範純的合道境已十分穩固。

“奉晉公命,明月樓花魁蘇青芳、金鳳樓花魁陳師師、繡雲閣花魁秦紅玉,三位大家已全部請到。”

此言一出,不僅是項衝,連大楚滿朝文武都驚呆了。

大戰將至,範離找幾個妓女想乾嘛?

“晉公,這……這不合適吧?”

項衝看看範離,又看看範純,加上他自己,正好也是三個人。

真是奸臣本色?

都大難臨頭了,範離還不忘白日宣淫?

但項衝轉念一想,將士們打仗,自己身為楚帝又不用親自上陣。

閒著也是閒著,有花魁伺候難道不香麼?

他如是以為,心中還暗自竊喜。

罵名讓範離擔著,自己隻是‘被迫’迎合,誰讓範離把持朝政呢?

項衝差點沒笑出聲來,卻見範離冷冷的瞥了自己一眼。

“陛下說什麼不合適?”

“額……”

項衝一臉尷尬。

“晉公找來三位花魁,難道不是要服侍朕……”

“請陛下慎言!”

範離冷著臉,打斷項衝的齷齪心思。

“蘇青芳、陳師師、秦紅玉三位大家,本是官家女子。”

“隻因父輩蒙冤入獄,遭迫害致死,她們才淪為官妓,其情甚是可憫。”

“三位大家墮入風塵,卻也是出淤泥而不染,潔身自好。僅以才藝迎客,至今都是清涫兒。”

項衝聽得滿臉通紅。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範離怎麼不早說呢!?

“可是晉公,就算朕想岔了,你把三個……三位大家請來,又有何用?”項衝尷尬問道。

正說話間,便見有三道倩影在衛戍軍將士的引領下,輕移蓮步登上城門樓。

項衝瞪大眼睛望去,果然個個姿容絕豔!

隻是三位花魁都是平靜淡然的模樣,全無項衝想象中放蕩嫵媚的神情。

她們甚至穿衣也很素雅,都是青衫綠裙,尋常書香門第的女兒家打扮。

“晉公,罪女奉命來了。”

三位花魁來到範離面前,也不看一臉豬哥模樣的項衝,隻對範離盈盈下拜。

“三位,今日你們以功抵罪,從此再不必自稱罪女。”範離略帶愧意說道:“因是二十年前先帝禦斷的舊案,本公無法為你們翻案,實在慚愧。”

三位花魁抬起頭,都是眼眶含淚。

“我等冤案與晉公無關,晉公何言慚愧?”

“今日能除去賤籍,唯有永遠感念晉公大恩大德!”

範離與三女的對話,聽得項衝滿臉迷茫。

“陛下,諸位臣工。”

“三位大家經年苦修音律,雖修為不如妙音聖主,音律感悟卻未必差多少。”

“妙音能作《群魔亂舞》,三大家也有振奮之曲,助大軍克敵!”

隨著範離話音落下,便見三女各自取出一木盒,僅有巴掌大小,卻是收納靈寶。

華光閃過!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竟是三種不同樂器!

一把七寶琉璃琵琶、一套八件春秋青銅編鐘、一架神木蛟皮戰鼓!

轟隆!

秦紅玉擂鼓,如天雷陣陣,聲威浩大!

大楚將士聞聽鼓聲,隻覺血脈噴張,渾身仿佛有使不完的氣力!

“諸位,此乃秦大家自創鼓樂《點將》。”範離說道。

嗡~~~~~~!

悠長的鐘鳴聲響,古樸無華,大方中正。

連續的鐘響聲回蕩天地間,聞者隻覺氣海循環生生不息,靈氣竟是從未有過的順暢!

“諸位,此乃陳大家自創編鐘曲《楚風》。”範離再次介紹道。

錚錚錚!

一連串急促如暴風雨般的琵琶音,仿佛金針刺穴,令人心神合一再無雜念,往日修行擠壓未除的心魔,這一刻仿佛被琵琶音攪得粉碎!

“諸位,此乃蘇大家自創琵琶曲《煉神》。”

“《點將》、《楚風》、《煉神》三曲合奏,能穩定心神、激昂戰力,甚至悟性高者可以聽曲入道!”

隨著範離話音落下,果然駐守這道城門的衛戍軍將士中,不斷有靈氣爆發,是一部分悟性較高的將士修為當場突破。

“三位大家所奏均是大雅之樂,不似妙音聖主的《群魔亂舞》,絕無任何隱患後遺症。”

範離說著,不無擔憂的望向三女。

隻見蘇青芳、陳師師、秦紅玉三人,都是面色蠟黃汗如雨下。

顯然,為數萬將士奏樂增幅,對音律修行者是極大負擔,三女卻是不顧一切也要完成任務。

噗!!!

當最後一階音符奏完時,三女同時口吐鮮血。

“快!拿丹藥來!”範離立刻下令道。

最好的丹藥,也不可能藥到病除。

但蘇青芳等三女服下丹藥後,卻道:“晉公,尚有三座城門的將士沒有增幅,我們這便去了。”

範離眉頭緊皺。

他知道難,卻沒想到這麼難。

可機關獸群將至,範離也說不出讓三人休息的話來。

他隻能躬身一禮道:“辛苦三位大家。”

範離話音剛落,就聽周圍無數人齊聲道:“辛苦三位大家!”

竟是大楚朝臣和衛戍軍將士們!

隻有項衝發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覺得自己好歹是楚帝,怎麼能給三個妓女行禮?

範離卻側過臉,冷冷對項衝說道:“陛下竟不知恩?”

隻一句話,嚇得項衝腿軟差點沒跪下。

他趕忙拱手作揖對三女道:“謝……謝過……”

項衝話未說完,就看見三女已收起鼓、鐘、琵琶,轉身下了城樓。

項衝尷尬的看向範離,一臉委屈仿佛在說:朕謝過了,是她們不搭理朕。

半日後。

機關獸群終於來了!

嘶吼聲震天動地,分明是夾雜著音攻的手段。

但彭城守軍,無一人面露膽怯之色!

將士們隻是將手中兵器握得更緊了,目光也更加堅毅。

“晉公,怎麼辦?”項衝急切問道:“好大的機關獸,每一隻都有半截城牆那麼高!”

機關獸距離彭城城牆,尚有三四百丈距離。

但僅是獸群踐踏地面引發的震動,項衝在城門樓上,懷疑彭城城牆要被震塌了!

“怎麼辦?”範離淡淡道:“當然是先發製人,進攻。”

“進攻!?”

項衝嚇了一跳,心說範離到底行不行?

這麼恐怖的怪獸,他居然要殺過去?

範離一眼看穿項衝的想法,隻是冷笑。

“陛下不用害怕,咱們打的是防守戰,有地利優勢。”

“地利?朕沒看出來啊?”項衝左顧右盼,以為範離是指彭城還算高聳堅固的城牆。

他正想著,突然看見遠處地面亮起無數符篆咒文。

“陣法?!”項衝驚叫一聲。

“沒錯,是陣法。”

一連串毫無征兆的炸響,火焰中伴著雷聲。

“臣用一天一夜時間,在城外埋伏了八百多【火雷陣】。”

“此陣法布置簡單,對陣法師的修為要求不高,隻要有充足的火雷原料即可。”

項衝看著不斷被火雷吞沒的機關獸,目瞪口呆。

“可可可……八百多個陣法,一天就能布置好?朕不信。”

即便事實就在眼前,項衝也覺得不可思議。

範離淡淡道:“我大楚國內修煉陣法者,有七百三十人。臣將他們全部征集來,平均一人一陣,有修為高深者一人負責兩陣,一天之內布設完畢並不可能。”

“全國的陣法師,你都能調遣?!”項衝驚恐道。

範離用看傻子的眼神看項衝。

“這很難麼?”

兩人說話間,城頭已經架起一張張巨大床弩。

“放箭!”

範純一聲令下,說箭如雨出都不合適。

床弩太大,連帶射出去的箭鏃也是柱子一般大小。

“晉公,你不是要出城作戰嗎?”項衝看著射出去的巨箭,落地時紛紛炸響,又覆蓋出一大片火海雷場。

範離不鹹不淡解釋道:“有一位北方雄主曾經說過,真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陛下難道不覺得,我能打到他,他卻打不到我,這難道不是一樁美事嗎?”

“美……”

項衝艱難的吞咽口水。

“隻是,這床弩……朕好像從來沒見過?”

範離聞言一笑:“這是衛戍軍新研製的兵器,剛剛投入量產,陛下沒見過也屬正常。”

新研發?

剛量產?

老子打雄州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拿出來?

項衝想罵娘,但他怕床弩調頭瞄準自己,終究是不敢罵。

陣法、箭雨過後,衝在最前面的機關獸竟是損毀了數百隻,卻連彭城城門都沒碰到。

“幸好,獸群數量足有上萬。”

項衝鬼使神差的在腦子裡想著,他居然希望獸群衝到城門下,讓範離的床弩吃癟。

然而,事與願違。

床弩巨箭仿佛永遠射不完?

那些剛剛被音律增幅的衛戍軍將士,也仿佛永遠不知疲憊,始終高效操控床弩,不斷向獸群射出箭雨。

“晉公,你到底準備了多少箭鏃,怎麼都射不完嗎?”項衝不甘心的問道。

如果讓範離這樣輕鬆獲勝,自己的雄州慘敗就更顯丟人了!

“哦?陛下嫌多?”

範離衝項衝拱拱手。

“陛下見諒,臣兒時患過一種病,名為《火力不足恐懼症》。為了根治此病,臣平日素愛囤積軍械。”

“床弩專用的火雷箭,也就存了幾百萬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