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國丈呂春秋(1 / 1)

呂福寶絕代風華,容貌氣度都無可挑剔,更是一代國母風範。

一時間,五大家族的族長都看呆了!

還是盧植最先反應過來,立刻跪行大禮。

“臣,涿郡盧植,拜見皇後娘娘!”

張須陀、竇王孫、陰君陵和寇子翼四人反應雖慢半拍,態度恭敬卻一點不輸盧植,也立刻納頭下拜。

禦階之上,呂福寶寵辱不驚。

她微微仰起頭,俯視下方五大家,美麗面容上是絕對自信的微笑。

等到大禮參拜完畢時,呂福寶清麗嘹亮的聲音才回蕩在金鑾殿內。

“諸位愛卿,平身。”

簡簡單單幾個字,有上位者對屬下忠誠的肯定,也是天經地義的命令口吻。

五大族長心中震驚!

大晉皇後娘娘的氣場如此強大,隻初見面,五人便心生敬畏之感!

而這,正是呂福寶想要的效果。

她站在這裡,並不隻代表自己,更是代表她的夫君範離,代表大晉王朝皇帝的無上權威。

尊卑有序!

五位族長漸漸汗流浹背。

他們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一行人不奉詔擅入京城,已是大不敬。

強闖宮門,更是罪上加罪。

如果皇後娘娘怪罪下來,五大家族今後在大晉如何生存?

他們已經離開大漢故土,如果再背棄大晉,今後天下恐無容身之地。

“幾位愛卿入宮,所為何事?”呂福寶像是不知道三人的來意,微笑問道。

“這……”

盧植等人額頭冒汗。

他們並無私心,隻是擔心天子離朝,國家動蕩不安,便懷抱著匡扶社稷的想法匆匆而來。

可現在,似乎是自己杞人憂天了?

不!

絕不是杞人憂天!

皇後娘娘雖然才學驚人,朝中諸位大人也是各司其職、勤奮任事。

但大晉朝堂空虛,國家又正值發展期,千頭萬緒百業待興,豈是區區那點人就操持得過來的?

五大家要入朝主政!

這不是為了搶班奪權,天日可鑒,他們一心為公!

“娘娘,臣等此番前來,乃是……”

盧植話說一半,身後突然傳來太監秦順的聲音。

“啟稟皇後娘娘,國丈來了。”

五位族長聞言愣住。

國丈?

這可不是官職啊。

所謂父憑女貴,國丈就是皇帝的老丈人,皇後娘娘的父親。雖然顯貴,但終究不算官身。金鑾殿是商議國家大事的地方,皇親國戚貿然來此,豈非妄議國政?

這念頭剛從盧植腦海中冒起,突然又想起什麼。

老頭驚叫一聲!

“國……國丈……難道是……!!??”

今天的震撼實在太多,以至於他們堪堪想起,皇後娘娘乃是那位的女兒!

“父親!”

禦階上,呂福寶的聲音透著喜悅。

她輕移蓮步,快速下了台階,朝著來人的方向走去。

五位族長也順著皇後娘娘的方向望去,便見一位老者。

他白衣出塵,仿若隱世仙人。

眸光深邃,透露出超越凡俗的智慧、博學和修為。

微笑,仿佛帶著永恒的溫暖和關懷,像一位慈愛的長者,而世間所有人都是他關心關愛的晚輩。

“父親,您來了。”

呂福寶在老人面前站定,款款下拜。

“女兒拜見父親。”

若非身在金鑾殿,呂福寶也不至於這般正式,肯定會叫喊著‘爹爹’撲入呂春秋懷中。

“嗬嗬嗬。”呂春秋笑道:“當皇後了,確實有模有樣,不枉為父對你多年悉心教導。”

“夫君……陛下不在朝,還請父親支援女兒。”呂福寶又道。

“應該的,應該的。”

呂春秋說著,目光掃過金鑾殿中五人。

五大族長原本都站著,在迎上呂春秋的目光後,竟是無一例外的倒頭便拜!

“老師!”

原來,盧植等五人都曾經去呂城求學,但因種種原因,五人都未留下,成為呂春秋三千弟子中人。

可饒是如此,他們也確實研習過呂氏儒學,從中受益良多。

五大族長之中,尤其以盧植儒學修為最高,更是從來以呂春秋的弟子自居!

“哦?”

呂春秋笑著點點頭,卻不說話。

他隨意接過呂福寶手中剛剛批閱的奏折,像是私塾先生在檢查學子的課業。

呂春秋看得很仔細,五位族長都屏息凝視,生怕打攪了他。

“唉!”

盧植在心中悲歎。

“我在呂城求學,至今已過了數十年。老師桃李滿天下,哪裡還記得我這個庸碌學生?”

他又想起,當世之儒學,莫不以【為往聖繼絕學,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為人生最高目標。

可是,自己悉心輔佐的大漢朝,早已是過眼雲煙。

“為人弟子,在老師心中留不下半點印象。”

“為人臣子,也不能匡扶社稷、振奮朝綱。”

“我盧植號稱海內人望,卻終究是徒有虛名,今日有何臉面再見老師?”

想到這裡,盧植不由得潸然淚下。

其餘四位族長,也都與盧植是同樣的心思。

縱然沒有垂淚,四人也都雙目赤紅,心懷愧意。

“嗯?”

呂春秋看完一篇奏折,見女兒處理政務井井有條,正覺得滿意。

突然聽見有嗚咽聲,便好奇望去。

“子乾,你為何哭泣?”

盧植聞言一愣,顧不得淚水還掛在老臉上,急急顫聲問道:“老師,您還……還記得學生?”

“如何不記得?”呂春秋笑道:“當年我繼承文信侯之位,初次開課講學,聽課學子不過區區三百六十五人。你既是其中之一,又是年齡最長者,我自然印象深刻。”

他略作停頓,又道:“這些年你披肝瀝膽,操勞大漢國事。所謂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雖人力有儘時,結局遺憾,但為師仍然為你感到驕傲!”

“老師!”

盧植撲通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自從前漢國祚終了,他長時間陷於內疚自責之中,甚至幾度有為漢帝殉葬的念頭。若非受家族牽絆,重任難卸,恐怕早就追隨劉協於九泉下了。

呂春秋的一番評價,直入盧植肺腑,竟令他激動得老淚縱橫!

“你們四個也很不錯。”

呂春秋目光逐一掃過張須陀、竇王孫、陰君陵和寇子翼。

“恪守臣道、忠心侍主、心懷蒼生社稷安危,為師曾經指導你們,亦是為師的榮幸。”

四人激動之餘,連稱不敢!

說話間,五位族長才發現,金鑾殿外好像站了不少人?

殿外眾人,一個個都是峨冠博帶的儒生模樣。

其中有些甚至很面熟,竟是當世有名的儒者!

五位族長或是曾經結交過他們,或是久聞大名。

而無一例外,這些儒者都是呂春秋的弟子!

“老師,您突然駕臨大晉所謂何事?”張須陀驚訝問道。

看這架勢,不像是單純探望女兒來的。

“哦,我是給陛下送人來的。”

呂春秋回答,用半開玩笑的語氣。

“說起來,咱們如今也算同朝為臣了。”

“為師率領呂城七十一人,來大晉入朝為官,填補各部衙署官員空缺。”

五人聞言,皆是滿臉震驚之色!

世人都知道,呂春秋有弟子三千,其中親傳大儒七十二人。

除顏淵身故外,其餘七十一人亦是治學有成,但尚未正式歸入哪朝為官。

憑這七十一人的才學修為,天下各國皆願以高官厚祿供養之。

大晉?

一國獨得七十一賢?

如此一來,大晉哪裡還是坐擁區區兩城的彈丸小國?

數年之內,恐怕就能與天下諸國並列,一爭長短!

五位族長震驚不已!

他們心中對大晉最後一絲絲憂慮,徹底煙消雲散!

如今的大晉,具備無限潛力,唯一缺少的隻剩時間。

但大晉處在南嶺萬重山中,本就遠避中原不露鋒芒。

時間,也是充裕的。

眼看五位族長表情變幻,呂春秋父女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趟,呂春秋是專程來為範離撐場面的。

防禦外敵是一方面,安定人心更是關鍵。

五大家族作為大晉發展的人口人才基石,在任何時候都不能生變,哪怕範離這位大晉皇帝被擄走也不行!

“老師,先前弟子們唐突,已犯下大罪……”

盧植說著,便在呂福寶面前跪下。

其餘四人也相繼下跪,請罪。

呂福寶見狀,終於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爹爹親自出馬,效果確實比自己裝模作樣好多了。

“幾位愛卿心係國家,何罪之有?”

呂福寶正要溫言寬慰幾句,徹底安撫五大家的躁動,收拾人心。

偏巧這個時候,一個三歲模樣的女娃,邁著搖搖晃晃的可愛步子從後殿出來,張開粉嫩的小手對著呂福寶。

“娘親,抱抱,蟬兒要抱抱。”

呂春秋可不知道貂蟬的事!

他雖然接受了女兒離開大楚,並成為範離妻子的事實,但心中一直糾結著。

沒有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十裡紅妝,自己堂堂文信侯的女兒就這麼嫁了?

雖然在大是大非面前,呂春秋永遠支持自己的女兒,和女兒愛著的男人。

但是,該補的還得補!

呂春秋這趟爽快來大晉給範離撐場面,還盤算著等他回來時,給呂福寶好好補一場大婚。

但看著眼前粉嫩的小女娃,呂春秋內心複雜至極!

“本侯的福寶,都生下小福寶了?”

“本侯居然不知道?”

“範離,本侯不管你是權臣還是天子,你眼裡不能沒有我這個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