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chapter 21(1 / 1)

第21章

這句話著實把池湛問懵了。

“等等,岑醫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他輕輕側過頭,略微有些窘迫。

岑遲和他的距離近得連呼吸都纏繞交錯,岑遲身上帶著一種好聞的氣味,與消毒水無關,更像某種天然的植物氣息。

伴隨著每次呼吸,無法阻止地從鼻腔湧入肺腑,如同野生的藤蔓,暗自在無人發現處肆意生長,其中隱藏的危險詭秘隻有在不經意間才會流露出來。

……太近了。

池湛如果是隻貓,現在估計渾身上下的毛都要炸起來了。

可實際上,面上還能保持著無懈可擊的冷靜,除了眼中一瞬間的慌亂之外,再無其他破綻。

“我和周宴行是大學同學,我覺得,我應該比你更了解他。”岑遲道,卻開啟了一個新話題,“他是一個很在意個人隱私的人,他的私人物品,私人領域,從來不會讓其他人踏足。”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嗎?”

池湛一滯,心念電轉之間,他忽然間明白了岑遲的意思!

池湛原本冷靜的表情險些維持不住:“岑醫生,你該不會是以為,我和周宴行是……那種關係?”

岑遲的動作頓了頓,沒有說話。

“……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池湛解釋,“隻是因為我當時正好受傷,他才幫了我,僅此而已。”

難怪岑遲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請吃飯,還不收費看診,原來都是一場烏龍。

他甚至還以為岑遲會不會是喜歡他……還好沒問出來,否則隻會比現在尷尬一萬倍。

池湛深吸一口氣,環住了手臂,語氣有些硬道:“我和他隻是單純的上下屬關係。”

他實在沒想到,會被其中一個攻略對象誤解他和另一個攻略對象有關係……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池湛是個很在意社交距離,還很會隱藏內心的性格。過於親密的舉動,不但會嚇到他,還會適得其反。

岑遲將池湛的動作儘收眼底,眼看對方就要生氣,他適時地退後,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隨後道:“看來是我理解錯了。”

在岑遲抽離的那一刻,他身上那種神秘而危險的氣息也在同一瞬間消散,讓池湛幾乎以為那隻是他的防禦心理過重而產生的錯覺。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所以可以聊些私密話題。”岑遲輕歎一聲,“如果我剛才的話冒犯了你,我和你道歉。”

這個話題的確是池湛先開啟的,但他發誓,他隻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牽扯出這麼大的誤會。

如果之前他所以為的岑醫生善解人意,那麼現實恰巧相反。他不單單是一個優秀的醫生,還是手段高超的辯論家,把池湛說得啞口無言。

“也……沒什麼,隻是需要澄清一下。”池湛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岑遲給了他台階,他也不會故意鬨彆扭。

岑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見池湛搖頭,繼而再次後退,兩

人的距離拉開(),他轉身回到桌前㈠[((),開始輸入複查信息,房間裡安靜得隻有打字的聲音。

“最近恢複情況很好,之後也不會造成後遺症,最近不要劇烈運動……”岑遲將單子遞給池湛,“如果之後還有哪裡不舒服,可以在微信裡找我。”

“好的……那我就回去了。”

池湛接過病例,前段時間,因為看完病就是午飯時間,他會和岑遲一起吃頓飯再回去。但今天情況特殊,發生了不少事,再加上這個誤會池湛腦子有點亂,和岑遲在一起吃飯是不可能的了,他隨口說完,便推門而出。

背影頗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小護士正好經過,笑道:“池先生,等會就是飯點了,不留下來和岑醫生一起吃飯嗎?”

“不用了。”池湛快速道,隨後和前台說:“我想結一下岑醫生的診費,一共是四次,有看診記錄。”

外面天氣灰蒙蒙的,風很大,呼呼地吹,敲在醫院的玻璃窗上,室內溫度似乎也低了不少。

池湛將外套裹了裹。

今天坐班的前台並不清楚池湛和岑遲的關係,聞言便打開了記錄單,和池湛報了帳。

池湛把上次吃飯的錢和診費合起來,正要付給前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岑遲的聲音道:“一定要算得這麼清嗎?”

岑遲站在不遠處,似乎剛從診室追出來,卻沒料到池湛正在付款,那一瞬間的表情分外愕然,甚至似乎有些失落。

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支玫瑰花。

池湛:“不,我隻是不想……”

不想因為誤會而占你的便宜。

岑遲似乎想說些什麼,然而他看著池湛,最後卻隻是歎了口氣。

“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他說,“為你做這些,是我心甘情願。”

雨聲劈裡啪啦地打在地上,樹枝被風吹得東搖西晃,醫院內一扇沒扣好的窗戶突然開了,冷風瞬間呼呼往室內灌,寒意淩冽,吹得骨頭都發疼。

“不用付了,周宴行已經付過了。”岑遲的聲音在風聲中顯得很低,“如果要轉錢,就轉給他吧。”

說完,他轉身,將那扇沒關嚴的窗戶重新關上,廳內頓時再次靜謐起來。

“外面下雨了。”岑遲轉過身,對池湛說,“車在停車場,我送你回去。”

池湛:“不……”

“剛才的話題,讓你這麼困擾嗎?”岑遲第一次打斷他的話,垂下眼,道,“還是不能原諒我?”

池湛隻以為岑遲對他好是因為周宴行,卻沒想到岑遲會把他當成朋友。

而且岑遲的態度一直都很好,他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讓池湛說不出拒絕的話。

前台和小護士都是一臉“什麼情況”的吃瓜表情,池湛不習慣被人看熱鬨,低聲說:“我沒生氣,隻是怕打擾你,你之後不是還有病人嗎?”

“沒有預約了,現在是午休時間。”岑遲看了眼表,道,“在這兒等我一會,不要走,好嗎?”

池湛:“……好。”

岑遲離開了會,再次出來,已經換下白大褂,臂彎則掛著一件風衣外套。

“外面冷,穿這個吧。”岑遲將風衣遞給池湛,又問前台要了傘。

“隻有一把傘了?”岑遲問。

前台默默把“傘很多”這三個字吞了下去,從儲物櫃取出一把,遞給岑遲。

池湛出門前沒看天氣預報,隻穿了單薄的外套,還沒出大廳,便已感覺到驟然降下的低溫。

初秋的天氣,氣溫總是說變就變。

岑遲見他遲疑,道:“連我的衣服也不想碰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池湛隻好把風衣穿上,衣服看上去單薄,真正穿上卻很擋風保暖,給予了十足的安全感。

衣服上有淡淡的熏香氣味,像植物般清新,仿佛一張無形的網,將他整個人包裹住了。

岑遲打量片刻,抬手,似乎要觸碰池湛的脖頸,池湛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岑遲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半空中。

“外面冷,記得把扣子扣好。”岑遲收回手,隔空輕點了兩下,示意扣子沒扣。

池湛才發現他又想錯了。

岑遲另一手拿著粉玫瑰,遞給池湛。

“你剛才好像一直在看這支花。”

“這是我最喜歡的品種,很香,也很好看,不是麼?”

如果能將花瓣揉碎在你的唇邊,想必會更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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