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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等太醫過來替慧心查看傷勢時,王秀花發現慧心身上有很多縱橫交錯的傷痕,尤其是後背,一條條的傷痕盤亙在後背上,慧心說在慎刑司受了鞭刑,她受的刑罰算是輕的,有些人直接被杖責打斷腰。

“小主,奴婢還活著,手腳俱在,小阿哥也回到小主身邊,這些傷痕會痊愈的,小主彆擔心,為了小主,奴婢受點苦都不怕,這是奴婢該做的。”

慧心反過來安慰她。

王秀花心裡不好受,三個月後,這些傷痕還是清晰可見,有些剛剛退痂,可見當時慧心有多疼。

“我不會辜負你的忠心的,你先好好養傷,把傷養好再說,按時塗藥,先彆乾活,慧心,是我這個主子沒用,讓你受傷了。”

王秀花說著就哽咽了,眼圈泛紅。

“奴婢能到小主身邊伺候才是奴婢走運了,奴婢一點都不疼,奴婢好好養傷,小主彆傷心,小阿哥回到小主身邊就好。”

王秀花抱著慧心,說什麼都沒有用,日後她要保護好身邊的人,不要讓她們再受到傷害。

……

與此同時,德妃聽聞十六阿哥將由密貴人撫養,而惠妃被降為惠嬪時,一方面覺得皇上未免太寵密貴人,兩個阿哥都被密貴人撫養,一方面又有點高興惠妃被降位份,她比惠妃晚進宮,惠妃先前一直被皇上敬重,自從皇貴妃佟佳氏病逝後,惠妃被皇上委以重任,掌管六宮,可以說惠妃一直壓在她頭上,她希望沒有人能壓著她,她成為後宮位份最高的人。

“娘娘,惠嬪這次是當真惹皇上生氣了,聽說惠嬪虐待十六阿哥被抓個正著,想來皇上對惠嬪娘娘有幾分厭惡了。”淩薇站在德妃身後,給她卸去頭上的發簪。

德妃輕哼一聲,說道:“惠妃進宮快二十年,皇上怎麼可能那麼快厭惡她,這女人以後怕是還會起來的,皇上對惠妃的母家納蘭一族還是很器重,隻要納蘭一族不倒,惠妃在宮裡依舊能弄出幺蛾子,她一時半會不會真的倒下去,不過能讓她吃吃教訓也好,不然她以為這後宮真是她當家做主了。”

“娘娘,奴婢看皇上對密貴人是當真有幾分寵愛。”

“可不是嘛,不過這才兩年,往後還不知道呢,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密貴人也不年輕了,能不能一直得寵還不知道。”德妃在密貴人身上看到自己從前的影子,當年皇上對她也頗為寵愛,連著好幾年,如今七八年過去,皇上對她的心思也淡下去了,好在憑著那幾年的恩寵,她接連生下孩子,有了倚仗,才慢慢在宮中站穩腳跟。

“算了,先去沐浴吧,這天熱,本宮今日還是出了一點汗,內務府送來的冰塊不夠多,本宮總覺得這殿內悶熱得很。”

淩薇攙著德妃過去浴房那邊沐浴。

……

翌日,鐘粹宮。

常貴人從延禧宮搬到鐘粹宮,王秀花讓小石子到鐘粹宮門口守著,幫常貴人她們搬東西,不管常貴人是什麼目的,彆人總歸是幫了她

,她得表現出來謝意,青若姑姑也前去接待常貴人,帶著常貴人主仆幾個到其中一間房間住下。

一個上午過去,小石子回來跟她說常貴人已經安頓好了。

王秀花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讓念春去庫房挑三匹好料子送給常貴人,順帶挑一些上等的茶葉送過去。

過了兩個時辰,天還沒黑,她到常貴人的房間跟她道謝,兩人閒聊幾句後,她才從常貴人那出來,出來時正好有一縷陽光射下來,她微微眯眼,看向遠處的天空,臨近傍晚,這陽光也不熱烈,反而讓人覺得溫暖。

她笑了笑,不管如何,孩子回到她身邊都算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她不用再掣肘於人,不用太過低聲下氣,百般忍耐。

“回去吧。()”

跟常貴人住的地方隻隔著一個院子,常貴人住在東廂房,而她住在西廂房,走幾步路就回到了。

自從胤祿回到她身邊,王秀花就悉心照顧他,盼著他早日能完全痊愈,太醫給胤祿開的藥,她讓香彤他們去煎,守在爐子前。

這孩子雖然性命無憂,但身子終究是被那毒藥傷著,有時候看上去很困倦,無精打采的樣子,能睡上好半天,怕他就這樣睡過去,基本上每隔幾個時辰,她都會把他叫醒喝奶,每天兩碗藥給胤祿喝下去。

胤祿手上的傷還沒徹底好起來,太醫每日過來給胤祿換藥,換完藥後再給他重新纏上紗布。

照顧胤祿的這段日子,後宮相對平靜,沒什麼大事發生。

今年京城入冬早,到了十月底京城就入冬了,十分寒冷,尤其是下了一場凍雨,連地面上都結了一層冰,屋子外面冷颼颼的,王秀花讓小石子進來房間內驅驅寒,不用在門口守著。

所有人都窩在她房間內,小石子他們陪著胤禑在地上玩抓石子。

胤祿在床上睡得很好,屋內這麼吵都吵不醒他,王秀花給他包裹得嚴實,就怕他冷到,她坐在床上給胤祿縫製毛襪。

袁常在從外面掀開氈簾進來,還是胤禑先看到她,乖乖地喊了一聲常在娘娘,袁常在見他坐在地上,摸了摸他的頭朝著她走過來。

袁常在手裡抱著一個毛絨暖手套,穿著藕荷色的大襖,裡頭還有一件繡花的褙子,穿得厚實。

你這裡是真熱鬨,還暖和,外面都快冷死了。?()_[(()”

“屋內燃著炭,我怕孩子凍到。”

袁常在拿個繡墩坐在她身邊,笑道:“你這裡冬炭多,能在白天也燃冬炭,內務府這個月隻給我十斤冬炭,我這會都不敢燒,怕晚上沒得燒,得省著點用。”

“要不我挪一些給你?”

袁常在擺擺手,無所謂道:“我隻是跟你閒聊而已,並非是要你給我挪炭,我那裡也沒冷到需要你給我挪炭的程度,妹妹有胤禑跟胤祿兩個孩子,比我更需要燃炭,這屋內暖和,孩子也能舒服一些,怎麼樣,十六阿哥好些沒有?”

“好多了,太醫都說他脈象穩定了,手上的傷口也已經退痂了。”

袁常在鬆口氣,看

() 一眼床上的人,輕聲道:“好了就行,總算是熬過去了,妹妹也能放下心了。”

王秀花笑了笑,的確是熬過去了,兩個孩子在她身邊,她天天都能看得到摸得到,她的心是真真正正地安穩下來,隻盼著這兩個孩子往後不要再有什麼磨難,平平安安長大才好。

跟袁常在熟悉之後,兩人關係已經親近不少,她說話也隨意不少,這陣子袁常在偶爾會被翻牌子,她忍不住看向她肚子,“姐姐,應該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吧。”

袁常在一聽這話,反而歎口氣:“還不知道,按理說應該有動靜了,可是我肚子不爭氣,我打算過幾日請太醫來看看,讓太醫給我開一些調養身子的藥。”

“調養調養也好,姐姐一定能得償所願的。”

“希望吧,算了,不說這個,聽說皇上明年又要親征,已經諭示兵部,製定軍令往下頒布了。”

“親征噶爾丹嗎?”

袁常在點頭。

王秀花知道噶爾丹是皇上的心病了,跟三藩一樣成為皇上必除的心病,皇上親征應該一去一回要一兩個月吧。

“不過這些跟我們沒關係,我們隻需要安安分分待在後宮就行,戰役是男人的事,而且離皇上出征還有好幾個月呢,我去陪胤禑玩一玩。”

說著袁常在就走開。

過一會兒L,胤祿哭了,許是餓了,王秀花叫來乳母給他喂奶,他喝著奶就不哭了。

等袁常在回去之後,王秀花想起來一事,叫來念春。

“你送五斤銀絲炭到常貴人那,常貴人應該冬炭也不多。”

袁常在住在鐘粹宮多年,冬炭都不夠,常貴人算是從彆宮過來的人,榮妃應該不會特意照拂她,想來冬炭也是不夠的,尤其是這才十月份,不得寵的主子怕冬炭不夠,一般是等到十二月才開始燃炭。

“奴婢知道了。”

王秀花吩咐完後又繼續專注自己手頭上的針線活。

過一會兒L,念春回來說已經把銀絲炭送過去了。

很快,常貴人就過來道謝,王秀花讓她若是冬炭不夠,可以過來跟她要,送走常貴人後,念春在她耳邊說她方才進去常貴人那屋時寒冷刺骨,一看就是屋內沒燃炭。

“小主給她送炭也算是幫了她,常貴人畢竟是延禧宮出來的,榮妃娘娘對她不冷不淡,隻會按照份例給她分炭。”

“她幫了我,我自然會幫她,不管她幫我是出於什麼目的,我們都不能忘恩負義,她為了我們得罪惠妃,若是我們這點冬炭都不給她,顯得我們薄情寡義,日後每個月月初,我們這邊都給常貴人那挪去五斤銀絲炭,五斤普通黑炭,也算是我報答她恩情。”

“奴婢曉得了,小主仁善,常貴人應該會記住小主的恩的。”

“我也不需要她記住,她隻要不做對我們不利的事情,我就願意一直照拂她,反正我們這裡的冬炭是夠的。”

上一年冬日時,王秀花跟皇上索要冬炭,皇上的話今年還奏效,她們這屋使用的

冬炭有一部分是從乾清宮挪的,記在皇上名下,所以她這裡是不缺冬炭的。

念春覺得自家小主還是善良的,這冬炭可給可不給,常貴人雖說幫了小主,但是她未必沒有彆的心思,肯定是有所圖謀,隻是現在還沒跟小主討要兌現而已。

……

皇上要出征,肯定需要銀兩,所以國庫緊張,貴妃跟榮妃共同商議後宮開始縮減用度,節省開支,為皇上出征積攢更多的銀兩糧食等物,以供軍隊所需,於是從十一月份開始,後宮小主的份例都有所縮減。

可是今年又尤其寒冷,入冬早,這份例一縮減,後宮的人不免有些怨聲載道,本來冬炭就少,一縮減就更不夠,有些小主實在忍不住跑去跟貴妃還有榮妃抱怨,隻是被貴妃榮妃敷衍過去。

袁常在又過來她這屋,給她帶來一個消息,說是餘答應小產了。

“小產?她什麼時候懷孕的?()”

聽說連餘答應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懷孕,因為餘答應那的冬炭燒,白天黑夜都沒有炭火可燃,日夜受冷,餘答應直接生病了,這一病身子變得孱弱,保不住孩子就小產了,她是連著好幾天都出血,找來太醫把脈才知道自己懷孕了,可能是才懷一個多月,日子還淺,這孩子月份淺的時候本來就不穩定,很容易小產,皇上聽說此事,說是訓斥了貴妃跟榮妃,內務府這才往餘答應那邊送炭。⒋()⒋[()”

王秀花皺眉聽完,問那份例會不會恢複。

“誰知道呢,這縮減份例才剛開始,還不到一個月就出了這事,會不會恢複還不一定,畢竟貴妃跟榮妃也是出於好意,國庫的確緊張,所剩銀兩不多,打戰總歸是要花銀子的,上頭的嬪妃是沒什麼事,她們依舊可以整日整夜地燒著冬炭,隻是可憐我們這些人要挨凍。”

“姐姐,我這裡還有炭,我送一些給姐姐,姐姐也彆推脫,先用著,千萬不能挨凍生病,日後我這邊若是挨凍受冷,姐姐那有餘炭的話再還回來就是。”

袁常在握著密貴人的手,沒有再推脫,有些人情是可以欠的,這樣關係才會越來越親近,密貴人這有兩個阿哥,阿哥本身也是有份例的,阿哥們的份例比貴人還多,誰讓阿哥金貴,所以密貴人這屋才會一直這麼暖和。

“多謝妹妹,姐姐會記住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的。”

王秀花回握過去,衝著袁常在笑了笑。

過幾天,宮中開始有人埋怨貴妃跟榮妃,說她們苛待小主苛待奴才,不懂得如何管理後宮,隻顧著自己享受,她們卻日夜挨凍,還因此生病,更嚴重的像餘答應那樣不知不覺中流產了。

埋怨的人多了,動靜大了,貴妃跟榮妃也不想得罪那麼多人,於是又很快恢複原有的份例。

永壽宮正殿,鈕祜祿貴妃倚在鋪炕上,身上蓋著繡著青花折枝的毯子,殿內架著三個五彩琺琅炭盆,炭盆周邊罩著鐵絲熏籠,熏籠上面放著一些需要烘乾的衣物。

殿內寬敞,陳設豪華,靠牆邊正中間的供案上擺著一玉雕的送子觀音還有一尊鍍金的佛像,鋪炕臨著窗

() ,上頭有炕幾,炕幾上擺著一些瓜果茶具。

喜月將宮裡一些閒話告訴貴妃。

鈕祜祿貴妃冷哼一聲,說道:“皇上前幾日將本宮訓斥一通,如今又傳出這些話,這分明是惠妃在背後讓人傳出來的,說本宮無能,不懂管理後宮,她這是想要本宮讓位,把掌管後宮的權利交給她啊,一禁足結束,她就想生事。”

“娘娘彆生氣,這事榮妃也參與了,不能隻怪娘娘一人,況且娘娘的心是好的,戰事頻起,後宮縮減用度也是為了攢下銀兩,讓皇上沒有後顧之憂,皇上不會怪罪娘娘的,惠嬪讓人傳這些無濟於事,依舊是娘娘掌管後宮。”喜月給自家娘娘揉按一下小腿,諂媚說道。

“皇上是不會怪罪本宮,可是後宮那些人會怪罪本宮,也彆小看後宮那些人,這餘答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產,餘答應可是惠妃身邊的人。”

“她們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娘娘才是後宮最尊貴,位份最高的人,她們傷不了娘娘分毫。”

鈕祜祿貴妃淡淡道:“喜月,你不懂,她們吐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本宮,餘答應小產,皇上就責罵本宮了,要是有更大的幺蛾子,難保皇上不會相信後宮那些閒言碎語,本宮第一次掌權,你看這風頭是對準本宮還是對準榮妃,指責榮妃的人不多,都是指責本宮這個初次協理六宮的人,惠妃針對的是本宮,榮妃畢竟協理後宮多年,沒出過大的差錯,攻擊她容易討不著好,隻有攻擊本宮這個新上來的,他們才會得逞,是傷不了本宮分毫,但是聲勢大了,本宮難免會被皇上收回協理六宮的權利。”

“可是娘娘也是為了皇上,畢竟國庫緊張。”

鈕祜祿貴妃看著喜月,她心裡明白皇上才不管這些,皇上隻需要後宮安寧,彆出亂子,而無所謂誰來協理六宮,誰能讓這後宮平靜安寧,彆煩到他,彆讓他分心煩躁,他就可以任命誰來掌管後宮,看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與起因,畢竟皇上管著前朝的事就足夠煩心了,不需要後宮再來給他添亂。

“你啊,還是不了解皇上。”

“奴婢說錯什麼了?”

“你讓人盯著延禧宮那邊,延禧宮那邊隻按照份額給他們分發份例,其餘的一律不得多給,讓內務府那邊警醒一些,若是賬冊對不上,本宮唯他們是問。”

喜月點頭應是,出去往內務府走一趟,到內務府時正好遇到密貴人的奴才,見他們抬著不少東西,看上去很沉,她叫住他們。

“你們先站住了,你們拿了什麼,為何這麼沉?”

小石子跟香彤過來拿十二月的份例,其中就有這個月的冬炭,一大籮筐,他們抬著有些吃力,被叫住的他們說是拿這個月的份例。

“給你們小主拿?”

“是,是我們家小主的份例。”

“你們家小主是貴人,她的份例有這麼多東西嗎?打開讓我看看,你們抬著的是冬炭嗎?為何這麼沉,貴人份例上的冬炭一個月十斤,你們拿了不止十斤吧。”

喜月過去查看他們拿的東西,那一筐冬

炭可都是銀絲炭,銀絲炭不易起煙又耐燃,密貴人一下子拿這麼多,分明是多拿了,宮中還在縮減用度,密貴人怎麼還多拿了。

內務府那幫奴才肯定陽奉陰違,見密貴人得寵給密貴人多分冬炭了。

喜月生氣,這密貴人一個月得的冬炭快趕上她們家娘娘了,她讓他們先彆走,她過去核對賬冊,她喊內務府的崔公公過來,把賬冊拿出來讓她核對。

“這上面寫著十斤,可我看他們拿的可不是十斤了,二十斤都有了,這是怎麼回事,娘娘不是讓你們按照份例發放嗎?戰事吃緊,你們就是這樣浪費物資的嗎?寫著十斤,你們卻給了二十斤,這賬冊對不上,你們怎麼記數的,平日是不是也這樣糊弄貴妃娘娘?”

喜月質問崔公公,目光淩厲。

內務府的崔公公負責發放份例,他自然曉得密貴人是多拿了,可那是皇上允許的,多出來那部分是記在乾清宮那邊的,貴妃娘娘再地位尊貴也越不過皇上,他們做奴才首要聽的是皇上的旨令。

“喜月姑娘,他們沒拿錯,姑娘先消消氣。”

“怎麼沒拿錯,那些多銀絲炭,你們當我是瞎了嗎?”

崔公公隻好小聲說道:“喜月姑娘,那是皇上給密小主的,記在乾清宮那邊。”

“皇上?”

“是皇上,奴才也是奉令行事,姑娘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讓人去問皇上,這是皇上特許的。”

喜月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也不是完全沒有頭腦之人,一聽說皇上特許的,她的臉色變了變,也沒有繼續指責,而是讓密貴人的奴才離開,等他們離開後,她不確定地再問一問崔公公:“崔公公,你當真沒有騙我?真是皇上特許的,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要是騙我,小心我讓娘娘扒了你的皮。”

“奴才不敢騙喜月姑娘,奴才也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反正是皇上恩準的。”

這老奴才是不敢說還是不想說,喜月盯著他看一眼,沒有繼續糾纏此事,而是將娘娘交代的話吩咐下去,聽到他們的保證後她才離開內務府,回到永壽宮後立即把此事告訴娘娘。

“你是說密貴人從內務府那邊支取的東西是記在乾清宮那邊,她拿了二十多斤冬炭。”

“是,奴婢瞧著還全是銀絲炭,崔公公不肯告訴奴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奴婢覺得可能持續很久了,若是奴婢今日意外撞見,這事還不知道要瞞多久呢。”

“皇上對密貴人可真上心啊,本宮倒是低估密貴人了,先是在宮外當外室,進宮當主子後也能繼續魅惑皇上,也有本事讓皇上把兩個阿哥交給她撫養,本宮是看走眼了,沒想到密貴人還有這麼大能耐呢。”

喜月也忍不住說道:“奴婢也沒想到密貴人竟然能說服皇上給她殊榮,她不知道打著皇上的名義從內務府那邊領取了多少東西,整個後宮都在縮減用度,可是密貴人那邊什麼都不缺,還能燒著銀絲炭,娘娘,我們該怎麼做?”

鈕祜祿貴妃點了點喜月的額頭,“還能怎麼做,皇上都特許了

,難不成本宮要製止嗎?跟皇上作對?還不是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道。”

“可是難不成就看著密貴人對娘娘隱瞞,欺上瞞下,密貴人心裡還不知道多得意,唯獨她能從皇上那拿東西。”

“那也是她的本事,本宮不會違背皇上的意思,跟皇上作對,密貴人得寵,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不然會惹怒皇上,當做不知道吧。”

“是,奴婢知道了。”

……

另一邊的王秀花聽小石子說了今日的事後,也讓他們彆放在心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皇上允許的,貴妃真怪罪下來應該怪罪皇上,不過是一些冬炭而已,若貴妃不允許,嚴令禁止,他們不拿就是。

她覺得貴妃不會真的鬨到明面,貴妃也要忌憚皇上,暗中敲打她有可能,反正她當作貴妃不知道這件事,該乾什麼乾什麼。

看著胤祿漸漸好起來,胤禑這個哥哥逗他時,胤祿咯吱咯吱地亂笑,她覺得什麼都值了。

年前,離除夕還有七天,王秀花被翻牌子。

“胖了。”

屁股被拍了拍,王秀花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哪裡胖了,臣妾吃得不多。”

“是胖了。”他的手又從腰間撫過。

隨後她被重重吻住,緊接著從唇邊到脖子上,開始往下。

這寢殿內溫熱,王秀花不知不覺中出了一層汗。

“彆用力,皇上你手勁大,你一用力就掐疼臣妾了。”

“是朕的錯,胤祿好些沒有?”

“好多了,胤禑每天逗他,他就會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哥哥。”

“那就好,胤祿養在你身邊,朕放心。”

既然知道養在她身邊,他能放心,當初又為何把她的孩子交給惠妃撫養,出了這麼多事才肯把孩子還給她,王秀花在心裡埋怨不滿,面上還是笑著攀著他的脖子。

兩個人很快緊緊貼在一塊,熱烈擁吻。

事後,王秀花也緩一口氣,讓皇上叫水。

“讓朕躺一會。”

“是不是累了?”

“的確有點累。”

畢竟是四十幾歲的老男人,體力不支是應該的,王秀花自己叫水,過一會兒L連龍榻都重新鋪過之後,她簡單清理擦拭一下身子後回到龍榻上躺著。

皇上湊過來,摸了摸她肚子。

“這裡是不是已經有個小阿哥了?”

王秀花詫異地看著他,“皇上,你可饒過臣妾吧,臣妾已經生兩個了,你找彆人生吧,況且……”

再來一次孩子被送給彆人撫養這事,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她怕到時候會真想殺了他,不過想到她還會再生出一個十八阿哥,她就忍不住頭疼,不過十七阿哥還沒有影,所以應該還沒那麼快懷孕。

“皇上,要不你賜臣妾避子湯吧,反正你先前也給臣妾賜過避子湯。”

康熙盯著她,沉聲道:“怎麼,就那麼不想給朕生孩子嗎?宮中小主

避孕可是重罪。”

“你偷偷給臣妾,不讓人說出去,也沒人會知道,臣妾還想一直侍寢呢,一懷孕又不能侍寢了,懷孕就代表著失寵,臣妾不想失寵,臣妾剛剛可舒服了,還想一直舒服呢。”

“彆說傻話,避子湯也不能隨便亂喝,會傷了身子。”

知道避子湯會傷身子,當初他不還是讓她喝,現在又說什麼傷身子,以前怎麼不說,這人擅長變臉,莫不是又失憶忘記他先前做過的事情,可是她還記著呢,先前說她卑賤,不配生孩子,現在想要她生孩子的人也是他,他還以為自己是變色龍呢,一天一個樣。

“好啦,不喝就不喝,臣妾隻是說說而已,若是還能懷孕,說明皇上厲害,不過臣妾才剛剛養好身子,應該沒那麼快懷孕,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

“不著急,順其自然,有就生下來。”

“嗯,臣妾知道了,皇上,是不是該歇息了?”

“不著急,還早著,我們再來一次。”

王秀花推著他,她可不想再來一次,等會還得重新擦拭身子,實在是麻煩,她拒絕他,隻是她的拒絕顯然沒有用,他說不能辜負這麼好的冬夜,她是有點低估他的體力了,還是有點本事的,怪不得六七十了還能讓人懷孕。

“舒服嗎?”

“彆問了,這話有什麼好問的,你這是想讓臣妾鑽地洞嗎?”

“你會害羞嗎?”康熙不覺得王氏這個人會害羞,她身上肉多了一些,摸起來也舒服許多。

“臣妾怎麼不會害羞,臣妾也是女子,真的該歇息了,早知道臣妾去偏殿那邊歇息了。”

康熙笑了笑,鬆開她,讓她閉眼。

“你彆靠臣妾那麼近,這殿內燒著炭,熱得很,臣妾覺得要出汗了。”

“快睡,不然朕不讓你睡了。”

王秀花還是掙脫開他的桎梏,挪到床邊入睡。

翌日,等她醒來時,皇上已經醒了,正在被人服侍穿衣,見她醒了,回頭跟她說一句外面下雪了。

“下雪了嗎?是不是今年第一場雪?”

十月的時候下了一場凍雨,那雨水都結成冰,不是下雪,到了十二月才開始下第一場雪,今年是夠冷的,王秀花也從床上坐起來。

“等會你再回去,雪天路滑,奴才抬轎容易摔著你,等雪停了再走。”

她趴在他後背上,說她還想睡,不想起來。

“那你再躺下去吧。”

王秀花搖搖頭,說:“算了,醒都醒了,要不皇上陪臣妾出去看雪吧,今日的雪下得多大,鵝毛大雪還是飄著雪絮?”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趕緊穿衣。”

念夏給她穿的衣服,鞋襪、大氅都穿上了,連羊毛氈帽都戴上,裹得結實後她被領著出去,站在乾清宮大殿門口看向外面。

應是從昨夜開始下雪,上頭那些金黃色的琉璃瓦已經被白雪覆蓋了一層,地面上也有一層薄薄的積雪,外面是鵝毛大學,前面的視線都被籠

住,看不清遠處的景物,連前面乾清宮的小門都看不清。

“皇上,你說太液池那邊結冰了沒有,能不能在上面冰嬉,今年這麼冷,應該池面能結冰吧。()”

朕會讓人去看看。?()_[(()”

“皇上會穿著冰鞋走冰嗎?”

“朕不會。”

“這麼笨,這都不會,臣妾還以為皇上無所不能呢。”

康熙偏頭看她,“你會?”

“臣妾也不會。”

她自己都不會,怎麼好意思說他笨,康熙難得無語地看著她,結果王氏傾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讓他背她。

“朕為何要背你?”

“臣妾就想讓你背臣妾,你是不是沒有力氣,一個小女子都背不起來,你要是這般無用,臣妾也不勉強你,要不臣妾背皇上吧,皇上可以上來臣妾的背,看臣妾能不能把你背起來。”

“你背不起來朕。”康熙掃了掃她的身板,她是胖了一些,不過還是弱女子,肯定背不起他一個大男子,他輕蔑道。

“少瞧不起人,臣妾保證能把你背起來,你上來。”

見王氏真的微微彎下腰,康熙不知為何就上了她的背,她一用力倒是真的把他背起來了,不過隻是一小會就放下來了。

“怎麼不背,你背著朕走一圈。”

“皇上,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讓臣妾背著你走一圈嗎?應該是你背著臣妾走一圈才是,快,輪到皇上背臣妾了,我們就去雪裡走一圈。”

一旁的梁九功趕忙說不要到雪裡,容易弄濕鞋襪,著涼受寒,隻是主子們都沒聽他的。

王秀花直接跳上皇上的背,摟著他的脖子,示意他背她下台階,到寬敞的內廷走一圈。

“快點,臣妾又不重,這都背不動嗎?皇上還是不是男人?”

明知是激將法,康熙還是上當了,背著她下台階。

梁九功趕緊讓人去拿大傘,免得那些雪花落在主子們身上,把衣服弄濕。

王秀花在後面直接把手插進他領子裡面,冰涼的手貼著他溫熱的皮膚,在後頭哈哈大笑。

康熙聽著她的笑聲,不由跟著嘴角一揚,他活了四十年還是第一次做這麼幼稚的事情,更是第一次背一個女人在雪中行走。

下雪,也沒人過來乾清宮,這裡隻有乾清宮的奴才還有王氏身邊的兩個奴才。

“是不是可以下來了?”

“那不行,你得一直背著,看你能背多久,臣妾不會下來的。”

“信不信朕把你摔下來。”

脖子一緊,王氏勒著他的脖子,整個人貼著他後背,貼得很緊,生怕他把她摔下來,他假意晃動一下,結果她伸進他衣服裡面的手擰他後背。

“真把臣妾摔著,臣妾也會帶倒你的,要摔一起摔,你彆想逃過去,我們就一起頭破血流。”

康熙這才不鬨她,這雪還不厚,目前隻有薄薄一層,一摔下面就是結實的青石,的確會摔得頭破血流,真摔著她,這女人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她膽子大得很,可不會在意龍體會不會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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