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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姐……”

“秀花,天哪,秀花……”王秀娟一回頭見到自己的妹妹,顧不得自己懷孕四個月的身子,急急走過來抱住人,直接哽咽:“你可嚇死我了,我都擔心你出什麼事,都叫你彆收留那個男人,你偏偏還收留,不聽姐姐的話,我們都怕你出事了,馮大嬸說你被帶走了,隻留下幾百兩給我們,京城那麼遠,我們上哪去找你,是死是活連個消息都沒有,你個冤孽,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姐姐的話不曾聽過。”

王秀娟說著說著就變得激動,還直接掄起拳頭捶打她幾下,被她大姐夫攔住,讓她彆激動,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王秀花抹淚,的確是她牽累到她們,她不敢反駁,過一會兒她二姐王秀梅聽到動靜也從裡面過來,一過來見到人同樣哭得厲害。

三姐妹抱在一起哭,哭了很久,哭完後才坐下來說話。

王秀花發現她大姐懷孕,小腹微隆,她大姐會再懷孕這事是她能預料到的,她大姐生了兩個女兒,她婆家一直想要她再生,生出兒子為止,她大姐自己也想要兒子,說是不生出兒子抬不起頭。

她大姐跟她說了她走之後的事情,她們收到馮大嬸給她們的銀兩,沒隔幾日也有人強行要帶走她們,她們一猜就知道跟那個當官的男人有關,兩家人被帶到京城,她大姐的公婆都隨著過來了,因為她公婆隻有她大姐夫一個兒子,肯定是投靠兒子,隻有她二姐的公婆因還有一個兒子,沒有隨著上京。

她們在這三進的府邸住下,三進宅院十分寬敞,廂房不少,容下兩家人綽綽有餘,每日都有人給她們送新鮮食物,每個月額外還能有四十兩,加上原先兩家人得到的三百兩,目前是衣食無憂,不僅衣食無憂,甚至稱得上是優渥,不用縮衣節食地過日子,還不用辛苦賺錢,每個月月初有人過來給她們送銀兩,其他時候沒人看管她們,她們可以隨意進出。

隻不過這偌大的京城,她們誰也不認識,又沒有三親六戚在這,剛開始她們想回去的,可是一直沒得到她的消息,她們每日憂心忡忡,怕她們走了,下一次能來京城不知是何年何月,自家妹妹生死未卜,見不到人,她們沒法安心,而且她們怕她們走了,那大官會對自家妹妹不利,所以一直不敢走。

“你老實跟姐姐說,那人究竟是多大的官,官居幾品,為何他們家這麼有錢,還能支使那麼多官兵,姐姐聽說那人是王爺,這是真的嗎?若是我們真的回去了,他會不會對你不好,你是進門當那人的妾室了嗎?我們往後還能再見到你嗎?他待你好不好,有沒有傷害你?為什麼隔了這麼久,你才能來看我們,是發生什麼事了?”她大姐握著她的手,擔憂道。

“走什麼走,既然那人是大官,往後我們都要仰仗他,在這裡待著有什麼不好,每個月能得那麼多銀兩,秀花跟著那大官是好事,妾室又如何,那富貴人家哪一個不是有三妻四妾,妾室也是正經的主子,秀花有這麼好的親事,進了這麼殷實的人家,那是大好的前程,你看秀花

像是被傷害的樣子嗎?秀花被養得這麼好,這皮膚看起來都白嫩不少,一看就是過得很好,要我說我們就留在京城,京城比我們蘇州城都要繁華,為什麼要回去。”

王秀娟瞪一眼自己的丈夫,真是隻有自家人疼自家人,他們這日子過得好了,她妹妹還不知道過的是什麼日子呢,她這丈夫是過慣好日子,不願意再過回窮苦日子,她妹妹要是過得好,怎會隔了快一年才能過來看她們,誰不知道那人是很大的官,妹妹進那人的家門是屬於門不當戶不對,妹妹沒有娘家撐腰,在大戶人家裡面肯定要被磋磨的,衣著光鮮靚麗不代表什麼,她難得對丈夫擺臉,說道:“你彆說話,讓秀花自己說。”

王秀花不想讓他們擔心,笑道:“那人的確是大官,很大的官,不過他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恕妹妹不能告訴姐姐,他對我也不錯,吃穿不愁,沒有虐待我,隻不過那人家中規矩繁多且嚴苛,我的確不能隨意出門,所以不能常常過來看你們,大姐,二姐,你們放心,我真的過得很好,你們就安心在這裡住下吧,有什麼事,你可以讓人傳信給我,大姐你不是說了月初有人過來給你們銀兩吧,你把信傳給他們,這信就到我手上,我也會讓人傳信給你們。”

“那你婆母還有那官人的正房夫人對你好不好,她們好不好相與?”

“平日裡她們不會刁難我,大家各過各的日子,相安無事,姐姐不用擔心,姐姐什麼時候生,我看到時候姐姐快生的時候,我能不能過來一躺?”

“我們去找了大夫,大夫說明年一月左右。”

王秀花摸了摸她大姐的肚子,說道:“姐姐記得提前找好穩婆,若是找不到,也可讓那些人幫姐姐找,他們路子多,認識的人多,能幫姐姐安排妥當。”

“我曉得了,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過得很好,我們有銀兩,你先前不是讓馮大嬸給我們三百兩嘛,加起來有六百兩了,我們還剩下很多,我們一幫人閒著沒事,正準備買附近的幾塊地種種菜,到時候跟在家一樣賣賣菜,或是弄個包子鋪,不能隻靠著彆人給銀子,還是得有自己的營生,我們從那官人那要的銀兩少了,你也不至於要看他臉色,底氣更足一些。”

她大姐話裡話外為她著想,王秀花眼裡滿是濕意,強忍住眼淚,其實皇上每個月隻給她們四十兩,跟她那裡每個月二百兩比起來不算特彆多,她大姐有兩個女兒,還要養著她公婆,二姐兩個兒子跟一個女兒,等於是她們十一口人每個月共用這四十兩,每個月肯定有盈餘,且比以前過得好,不過她姐姐為了她還想著要種菜賣菜賺錢營生,而不是靠彆人給銀兩,想減輕她的負擔,真是她牽累到她們了。

“姐,那銀子你們就放心花吧,那官人不缺銀兩,不用太省著,該花就花,你若是想買地種菜也可以,就是不要跟以前那樣累著自己,更不用擔心我,你看我都有好幾個伺候的人,我過得很好,你們都不用擔心,跟姐夫他們好好過日子,京城挺好的,你們就先安心住下來吧。”

“那你住哪?我們能去找你嗎?”

王秀花搖搖頭說她不便告訴她們住在何處(),隻因那官人不讓說(),他家中規矩嚴苛,她不得不遵守。

王秀娟歎口氣,曉得自家妹妹進了那樣人家的家門,怕是有很多不得已之處,她也就沒繼續問下去,見自家妹妹安然無恙,她也就鬆一口氣,不過她有一事不明,為何那官人把她妹妹帶去京城,還要把她們帶過來,她小聲問了一句。

“許是他怕我思鄉心切,想念你們,想讓你們離我近一些,他家大業大,對他而言,左右不過是多幾個人而已,我救了他,可能是他想報恩,總之他對我很好。”

“好就行,你先前還說你一輩子不嫁人,如今也算是找了夫婿,既然嫁進彆人家,你也收起你的性子,男人都喜歡女人溫柔體貼,他又是大官,你不能跟自己的夫婿還對對著來,要順著他,還有一定要有自己的子嗣,既然他家大業大,有了子嗣後,你在他家也能立足,既然是當人妾室,你要懂得恭順一些,不要跟婆母還有那正房夫人起衝突。”

王秀花說她知道了,趁著還沒天黑,她想留在這吃一頓飯,再跟她幾個侄子侄女玩一會,她兩個姐夫連忙去張羅,對她的態度比以前要諂媚恭敬許多。

吃過飯後,王秀花便離開了,既然跟皇上保證了當日去當日回,她不能食言,不然他下次不讓她出門了,至少她看得出來皇上待她姐姐他們還不錯,給了住處還給了銀兩,衣食無憂,也沒有不讓他們出門,怪不得她大姐夫不願意回去。

上了馬車後,王秀花示意吳公公可以走了。

快回到趙府,馬車拐進安永街,前頭忽然有一人騎著馬衝過來,那馬好似失控一般,騎馬的人勒韁繩都勒不住馬,眼看著要撞上他們,紅瑩嚇得驚叫,吳公公也急急勒馬,緊急刹車。

好在那人兩隻手緊緊抓住韁繩的同時整個人趴在馬背上,桎梏住棕馬的馬頭,馬頭被這樣一勒才停止橫衝直撞,隻險險擦過他們的車廂外壁。

那人也利落地下了馬,摸著馬的頭安撫幾下後,棕馬才安靜下來。

王秀花跟紅瑩紫蘭她們也從馬車上下來。

“小主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擔任馬夫的吳公公也下了馬車,問了一句,下來後也安撫受驚的馬,讓卓公公把馬先弄到一邊,免得兩匹馬靠得太近而出事。

“差點受傷了,小主剛剛都磕到頭了。”紅瑩說完後就等著那個騎馬的人,眼神裡有埋怨的意思。

吳公公目光落在騎馬的男子身上,隻見對方年紀在二十上下,穿著一件淡藍色的袍子,面相溫潤,氣質尊貴文雅,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哥,他說道:“公子下次騎馬不要過快,容易傷著彆人。”

“是我不對,這馬突然加速跑起來,我沒能及時勒住,真是對不住,讓大家受驚,剛才聽說這位姑娘磕到頭了,真是我的錯,要不我賠一些銀子給你們,你們去找大夫看看吧,真的抱歉,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那人態度誠懇,也誠心道歉了,吳公公看向她的時候,她輕輕搖頭,不打算計較了,好在她們都

() 沒有受傷,隻是磕到頭而已,磕得不重。

“算了,不用賠銀子,下次公子小心一些,這裡不是什麼偏僻寬敞之處,公子要是想騎快馬就到彆處騎,當心些。”吳公公不滿地說了一句,睨了那位公子一眼。

“是,我下回知道了,多謝提醒。”

“小主,上馬吧,我們該回去了。”

王秀花見離府邸不遠了,便說她走回去,讓吳公公他們把馬牽回去,並不相識,她也沒多看那人,帶著紅瑩她們往前走。

倒是那人在他們離開走遠後,站在那盯著背影多看幾眼。

……

王秀花去見過她姐姐們後,這幾日心情一直不錯,今日天好,她突然想自己弄包子,於是拿來面粉,開始和面,陳嬤嬤在一旁幫忙。

“小主,你做起來有模有樣,不像是生手。”

“我們家以前開包子鋪的。”

陳嬤嬤看了自家小主一眼,知道小主身份低微,但沒想到這般低微,竟然隻是一個開包子鋪的,開包子鋪的能當皇上的女人,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王秀花不知陳嬤嬤心中所想,她和好面後用紗布蓋上等著醒面,然後開始和餡料。

陳嬤嬤開始生火燒水了,一邊乾活一邊聊天,說到她的孫子。

“小主,我孫子生辰是在九月十日,我能不能跟小主討個恩典,九月十日出府,回去給我孫子慶生,小主放心,等到月末,我就不回去了。”

“可以,嬤嬤回去吧,我記得嬤嬤說過你孫子三歲了。”

“過了這個生辰就四歲了,這孩子可愛得緊。”

王秀花記得她的大侄女,她大姐的大女兒的生辰也在九月,不過是九月二十,皇上應該不會應允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出門兩趟,她自然不能過去給她大侄女慶生。

“皇上生辰是什麼時候?”

“這嬤嬤不知道,聽說是在五月。”

那還遠著,王秀花就沒想這事,專心弄餡料,以前舍不得包肉餡,如今直接弄牛肉餡,打算每一個都塞得滿滿的。

“小主,小主,彆弄了,快,皇上過來了。”

她還在弄餡料時,張嬤嬤急匆匆地進來膳房,催著她出去。

王秀花沒想到皇上在這個時候過來,隻好過去洗洗手,把手洗淨後才出去,紅瑩跟紫蘭候在房間外面,而皇上帶過來的人在垂花門那邊候著,她看了一眼後進去房間裡面,隻見皇上穿著一身江綢單袍,腰間束著金鑲珠果子線紐帶,手上還戴著一串紅楠木數珠,正坐在她們平日裡用膳的方桌前。

他上一次過來好像是八月十八日,今兒才是九月一日,是不是這陣子朝中無事。

“乾什麼去了?”

“奴婢去膳房包包子了,今日想吃包子。”

康熙想起王氏包的包子,她賣素餡的包子比較多,肉餡的少,畢竟素餡的包子一文錢,肉餡的要兩文錢,他當時想吃一個肉餡的包子都被她製止,她包的包子中規中矩,稱不上好吃

但也不難吃。

“這些活,你交給奴才做就是,她們也會包包子,你是主子,彆臟了自己的手。”

“奴婢閒著無事而已。”王秀花過去親手斟一杯茶倒給他。

康熙喝了一口便放下了,說是茶水涼了。

“行,奴婢讓人去沏一壺熱茶,紫蘭,你進來一下。”

王秀花吩咐紫蘭重新沏茶,要用最好的茶葉,等紫蘭出去後,她看向皇上,走過去繞到他身後給他揉捏肩膀,說道:“皇上是想喝茶還是想辦事?”

“你說呢。”

“奴婢不敢揣摩皇上的心思。”

康熙見人已經貼在他身後,往他耳邊吹氣,嘴上卻還說不敢揣摩他的心思,他拉住她的手將她往前扯,她也順勢坐到他腿上,動作熟練得很。

他也挑挑眉,沒想到他跟王氏有這般默契,他剛想說什麼,她就湊上紅唇,靈巧的舌頭已經伸進來,一點都不忸怩,十分主動。

吻著吻著,他身子也變得熱起來。

“皇上,去床上吧,奴婢怕皇上受不住。”

“朕為何受不住?”

“你不怕奴婢把你腿給壓麻嗎?奴婢可不輕哦,這些日子長胖不少。”

“不胖,這樣挺好。”

康熙掂了掂她身上的肉,她這樣算不上胖,太瘦反而硌手,不過她實打實地坐下來的確壓著他的腿,讓他有點舒展不開,尤其是坐的是圓凳,稍有不慎就摔下去,他一把將她抱起,往床邊走去。

“喲嗬,皇上力氣不小,還真能抱動奴婢。”

“兩個你,朕都抱得動。”

“說大話。”

兩個她可是快兩百斤,他未必能抱動,她被放到床上時,她先把床頭疊好的方墊子拿出來,鋪在床中間,然後才躺下來。

“你不給朕寬衣嗎?”

王秀花又起來給他寬衣,這會兒已經九月,聽說冰窖那邊的冰所剩無幾,所以送到這宅子的冰塊已經停止供應,屋裡也沒那麼涼快,衣服脫完,兩人額間都出了一點汗。

“見過你家人了?”

“是,他們都很好,多謝皇上沒有磋磨他們。”

“朕磋磨他們乾什麼,朕磋磨你就夠了。”

王秀花想啐他一口,原來他還知道他磋磨她了,誰讓他位高權重,她隻在心裡暗罵一句,面上不顯。

兩次過後,他們才叫水。

王秀花穿好衣服後開始喝避子湯,喝完後才過去沐浴淨身,快到午時了陳嬤嬤已經包好包子,她留皇上用膳,皇上沒有拒絕。

皇上在這,他們不可能隻吃包子,陳嬤嬤跟張嬤嬤兩人弄出三道菜跟一份湯,看上去也豐盛,皇上這次沒有讓她喂他,而是讓她布菜,基本上她沒吃幾口,專心伺候皇上了,等他吃飽放下金筷子,她才吃一口包子。

“吃吧,彆說朕餓著你。”

“皇上,奴婢的大侄女九月二十日生辰,奴婢能過去為她慶生嗎?”

“朕記得你有三個侄女,兩個侄女,加上你姐姐他們,若是你都一一為他們慶生,豈不是天天跑出去,朕過來若是尋不到人怎麼辦?”

“那皇上你過來的時候提前跟奴婢說一聲,你今日過來,你可以讓人在昨日前日過來通知奴婢,奴婢就不會在皇上過來的時候出去,亦不會讓皇上白跑一趟。”

“好好待在這裡,彆天天想著出去。”

他這是不同意的意思,王秀花收起笑臉,悶悶不樂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康熙對她的不高興視而不見,時辰差不多了,他該走了。

“皇上慢走。”

王秀花把人送走後才回屋繼續吃包子,她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皇上沒那麼容易說動,她也有預料了,所以沒那麼失落,不過她得讓皇上知道她不開心,隻有這樣,他會因多次拒絕她而於心不忍,有所鬆動,每次鬆動一點就夠了,不指望一下子就成功。

到了九月十日,陳嬤嬤回家給孫子慶生,王秀花給陳嬤嬤塞了二兩銀子,讓她給她孫子多買一些吃的玩的,就當是她給她孫子的生辰禮。

她坐在鋪炕上看了一天書。

等到傍晚,陳嬤嬤就回來了,還提了四盒糕點進來,說是她快到大門時有一個公子將她攔住,把這四盒瑞芳齋的糕點塞給她,說是給賠禮道歉的禮物,十幾天前他差點撞到小主她們。

她推拒不得就收下了,問自家小主有沒有這回事。

“有有有,當然有,我們當時跟著小主去城外,快回到我們府邸時,有一個人騎馬騎得特彆快,差點撞到我們,要是撞到,說不定我們就受傷了,還算他有良心,知道給我們賠禮道歉。”紅瑩激動道。

“這瑞芳齋是京城有名的糕點鋪,它們那的糕點很難得,每日限量,先到先得,聽說很好吃,而且不便宜,若真有此事,那說明那位公子挺有誠意的。”陳嬤嬤說了一句。

王秀花倒是對那位公子的舉動存疑,雖說那日她們沒有特意遮掩住在何處,不過對方肯定也是留心才知道她們住在哪裡,還送糕點上門,這事其實有點奇怪。

賠禮道歉不至於這麼唐突,而且為何是交給陳嬤嬤,而不是敲門交給吳公公他們,陳嬤嬤回來得晚,那人是不是一直等在那裡,王秀花讓陳嬤嬤把他們之間說過的話重複一遍,聽完似乎沒什麼不對,她讓紅瑩去把吳公公他們叫來,問今日有沒有敲門送東西。

“是有人敲門送東西,那日差點撞到我們的公子,奴才沒收,當日之事其實已經過去了,奴才不明白為何那位公子還要上門送東西。”

送來的是吃食,吃食裡面有什麼,他不知道,萬一被下了什麼毒藥呢,吳守貴就沒收,隻是讓那位公子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既然無人受傷,此事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加上王姑娘身份特殊,他們其實不能跟太多人接觸,免得旁人知曉王姑娘的身份。

“難不成我還做錯了?我不該收下這幾盒糕點,隻是我見對方態度很是和善,我也沒多想,我知道那日小主的確出去了,他不像

是在說謊。”()

王秀花怕陳嬤嬤內疚,其實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不管對方目的是什麼,身份是什麼,幾盒糕點收下就收下了,下次小心一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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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對方應該是真想賠禮道歉,不是什麼大事,收下就收下了,既然嬤嬤說這……”王秀花看了看糕點的盒子,紙盒上面有瑞芳齋三個字,“這瑞芳齋的糕點既然好吃,我們就當是免費吃幾盒糕點了。”

“小主,不能隨便吃,萬一裡面有什麼呢?”張嬤嬤出聲製止,小主身份特殊,保不齊有人要害小主。

“應該不至於。”

“小心為上,還是扔了吧,我們也不缺幾盒糕點。”張嬤嬤在宮裡待了多年,宮裡主子的手段層出不窮,小主跟了皇上也快一年,說不定宮裡的主子已經知曉小主的存在,皇上過來這裡次數也變得頻繁,可能有人嫉妒小主,派人上門過來試探。

“那行吧,就扔了吧。”

的確不缺幾盒糕點,那人身份不明,沒必要冒險,王秀花淡淡吩咐道。

那四盒糕點還是被扔了,之後也沒人上門,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在宅子的日子過得平靜,眨眼間到了十月初,皇上隻在九月初來過一次,王秀花也說不上自己有沒有盼著他過來,他過來,她還能跟他提些要求,讓他放她出去一日,他不過來,吳公公他們根本不會讓她出去,吳守貴跟卓寶全兩個人更多是聽皇上的指令,沒有皇上的旨意,他們不會寬宥她半分,儘職儘責地守著她,不讓她出門半步。

王秀花讓小陸子買了兩斤桂花釀,傍晚用膳時,她自己就喝了半斤,夜深後,喝了酒的她入睡睡得很快。

人人都歇下後,這府邸也變得寂靜,直到外面有人敲門,吳守貴重新把燭燈點上後,提著燈過去大門前問外頭的人是誰,聽到梁公公的聲後他趕忙拿下門閂去開門,提著燈給皇上行禮。

皇上先前都是在白天過來,甚至都不會待到天黑,一般未時就回宮了,他奇怪皇上為何會夜晚前來,但不敢問出來,趕忙說王姑娘這會已經歇下了。

康熙是出宮參加朱宏正的四十大壽,在他府邸喝了一些酒便在朱府歇下,睡了兩個多時辰後便醒了,外面已經天黑,本想回宮的,後又想到既然都在朱府歇下,正好借著這個由頭過來這邊,再過幾日,他準備巡幸京畿,約莫一個月後才會回宮,算起來他也一個月沒過來找王氏了。

這個時辰,他也知道王氏可能歇下了,不過歇下也可以起來,康熙徑直往裡面走。

梁九功等人跟在後頭,梁九功頓住腳步,讓吳守貴把其他伺候的人叫醒,皇上終究是喝了不少酒,可能需要弄一份醒酒湯。

一時之間,原本寂靜的宅院又變得燈火通明,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原本睡下的張嬤嬤等人聽到皇上過來,忙不迭地爬起來,梁公公說要備一份醒酒湯,她們也趕緊去膳房生火,準備煮一碗醒酒湯。

巧的是小主傍晚才喝了桂花釀,睡前也喝了一碗醒酒湯,所以那些醒酒的酸梅子都還有,做

() 起來也快,皇上過來肯定會讓小主侍寢,侍寢就得備避子湯還得備熱水給皇上跟小主沐浴,張嬤嬤跟陳嬤嬤在膳房忙開。

而紅瑩跟紫蘭候在房間外面,等著裡頭的人喊她們進去。

這廂,皇上進去房間後,見王氏睡得正香,身上蓋著一層粉地紅纏枝蓮兩色錦被,她似乎脫去所有衣服入睡的,兩隻胳膊露在錦被外面,肩膀也光潔無暇,他過去坐在床邊,試圖把人推醒,推了好幾下都沒把人弄醒。

喝了酒的王秀花沒那麼容易醒,等她感覺到自己呼吸不過來,被重物壓著時,她才幽幽轉醒,一睜眼見到面前的人,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接咕噥一句死麻子。

“你說什麼?”

乍一聽到夢中的人會說話,王秀花愣了一下,直接上手摸他的臉,竟然是熱的,她酒醒了一半,驚道:“皇上,你怎麼過來了?已經到白天了嗎?”

“你剛剛說什麼?”

“奴婢剛剛說了什麼,奴婢不是在做夢吧,皇上你怎麼在這?好像天還沒亮啊。”

“你剛剛是不是罵朕了?”康熙很清晰地聽到死麻子三個字,隻有王氏敢這麼罵他,他第一次聽到麻子這兩個字是從她那聽來的。

王秀花暗道壞了,真是喝酒壞事,人半夢半醒的時候真是會說錯話,他大晚上的怎麼會過來,太嚇人了,尤其是這人還伏在她身上,她正想怎麼圓過去時,結果皇上就突然發狠,低頭咬住她的唇。

“疼……”

“隻有疼,你才會長記性!你剛剛分明是罵朕了,你怎麼敢的,真以為朕不會殺你嗎?”

王秀花覺得自己的嘴唇都被咬破了,甚至能聞到血腥味,她心裡想著下次不能再喝酒,什麼酒都不能喝,又被咬一口的她疼得輕嗤一聲,“皇上,真的很疼,奴婢沒有罵皇上,皇上聽錯了,奴婢剛才明明是在睡覺。”

“繼續狡辯,朕就知道你心裡怨著朕。”

“沒有,奴婢沒有怨皇上,你彆咬了,你還真想把奴婢的嘴巴咬破啊,還有你壓著奴婢了,奴婢快要不能呼吸了,你好重,快起開。”

她越這麼說,這人壓得越實,幾乎是將全部重量壓在她身上,之後聲音被吞沒,她掙紮的手也被扳到身後,她不再掙紮後,他才稍微鬆了鬆。

“嘶……你還真咬啊,疼啊,皇上剛才聽錯了,奴婢絕對沒有罵皇上,也沒有怨皇上,彆咬了。”

他是一路咬下去,發了瘋一樣,王秀花捂住他的嘴,結果沒能捂住,手也被咬了,她跟他在床上鬨起來,結果沒能敵過一個發瘋的男人。

到後面,她被折騰得死去活來,身上都不知道被咬了幾口,她氣得顧不得他先前說的不要在他身上留痕跡,反咬回去,他咬她也咬,他不鬆開,她也不鬆開,他把她咬出血,她也把他咬出血。

“朕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降服。”

“你降服奴婢乾什麼,奴婢被拘在這裡還不夠嗎?奴婢都說了奴婢沒罵你,你怎麼還誣賴人。”反正她就不承認她罵了他。

“還說沒怨朕,這不是怨朕把你拘在這裡,不讓你出門?”

“廢話,你試試你被關在這裡一年半年看看,有本事你跟奴婢同住,哪也不許去,看你會不會怨恨。”

“朕就是關你,直到把你這強性子磨沒了,朕才考慮放你出去,你就怨吧,再怨,朕也不會放你出去,往後你連你家人都不許見!”

“嗚嗚嗚……”王秀花開始大哭大嚎。

康熙聽著刺耳的哭聲,也稍微冷靜下來,她身上青青紫紫,有不少咬傷,本來養得很好的皮膚此時被他折騰得有些可怖,他自己身上也沒好到哪裡去,算了,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他當初不就是因為她這性子才對她起幾分心思的嘛,他今晚喝了酒,有些失控了,不過這王氏性子真是烈,一點虧都吃不得,往後還得好好磨她。

“行了,彆哭了,朕也沒對你做什麼,你待在這宅子裡吃香喝辣,穿金戴銀的,有什麼不好。”

“這麼好,你自個為什麼不待在這?”

康熙被她的話一噎,那能一樣嘛,他們尊卑有彆,他是男子又是天子,又不是後宅的女子,他見王氏哭得梨花淚下,更要命的是她直接把眼淚鼻涕抹在他身上,他狠狠皺眉,抓住她作亂的手,“彆得寸進尺,你傷著朕的龍體,朕都沒跟你計較,現在是嫌命長是不是?”

“不是你先咬我奴婢的嗎?奴婢身上的傷口比你多,都說女子身上不能留疤,萬一奴婢身上留疤了怎麼辦,奴婢乾脆一頭撞死在牆上好了,皇上就是看奴婢不順眼,巴不得奴婢去死,好讓你稱心如意。”

“你不會死的。”

王氏就像是長在懸崖邊上的野草,春風吹又生,她不會自儘的,她絕對是惜命的人,無論遭受多大的苦難,她都會挺直腰杆地活下去,先前對他曲意逢迎不過是想討好他,讓他放她出去見家人,康熙覺得此時的王氏在胡攪蠻纏,明明是她錯在先,被她這麼一鬨,又變成是他的錯,換成彆人,早不知道死幾百回了。

“你要是裝,就得一直裝下去,不要露陷,下回,朕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

王秀花見他眼神變得淩厲,整個人透著一股狠勁戾氣,她也停止哭鬨,怔怔地看著他,直接認錯:“奴婢錯了,請皇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