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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貧苦人家的女兒長大後隻有嫁人這條路,一個沒有人脈沒有資源,家族裡一表千裡的親戚都沒有一人當官,親戚當中沒有人大富大貴的家庭,想要暴富,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所以她穿過來後也沒有金手指,跟彆人一樣普普通通地長大,過著普普通通的日子,平淡,但她也知足,紮紮實實地過日子,沒做著一夜之間就飛上枝頭變鳳凰,變得富貴不凡的夢。

去河邊的路上,周圍太安靜,她每走一步,踩到地上的樹葉枯枝都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從小在蘆圩鎮長大,她對蘆圩鎮的一切都很熟悉,這條路,她已經走過了很多遍,路上哪裡有大石頭,她都知道,所以摸黑都不會害怕。

到河邊後,她蹲下來,借著微弱的月光開始洗菜,洗好白菜後,她才抬起頭看一眼河面,她見到河岸旁邊,距離她左手邊約有兩三米的距離,水面上有一個黑影,平時沒有的,好像突然出現一般。

她以為是河邊前頭那片樹木倒映在水裡的影子,本沒想理會,洗好所有東西後,她準備回去,不過這眼睛餘光會瞥到那邊,還是覺得奇怪,再一細看,發現不是什麼影子,而是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看起來有點重量而且體積龐大。

她找來一根長木枝,往那個東西上面戳了戳,這一戳覺得不對勁,是實物,加上戳著戳著,那東西慢慢浮近她,離得近了,她就忽然看清。

竟然是人,正面朝上,有鼻子有眼的,不知是溺水還是被拋屍,也不知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這河水是沿著上面一直順下來的,經過好幾個地方,據說長達幾千裡,叫蘇河,方圓百裡百姓需要用的水都有這條河供應。

死人了,河裡有屍體。

王秀花嚇得臉色一白,差點跌坐在水裡,這手裡的木枝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驚恐的情緒過後,她的第一想法是她方才洗的白菜是不是得再洗一遍,還是得把那些白菜扔掉,白菜還能吃嗎?

天還沒亮,這河旁邊隻有她一人,安靜到隻聽到各種蟲鳴聲,除了她,沒人見到這具屍體,那屍體也慢慢飄到河岸邊,她深吸一口氣後再定眼湊近細看停下來的屍體,發現這屍體面部並沒有泡得發脹到看不清面目的程度,眼睛沒有凸出,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鼻息,竟然還有呼吸,人還沒死,不是屍體,她大鬆一口氣。

既然人沒死,她不能見死不救啊,於是咬咬牙,把人撈上來,洗好的白菜沒拿,她先把昏迷的人像馱著貨物一樣駝在後背,這溺水的人是男人,若不是她平日經常乾活,力氣不小,還不一定馱得動,就這樣一步一步把他扛回包子鋪。

這包子鋪前面是鋪面,中間有一道三扇折疊木門隔著,過了木門便是一小院子,就一進的宅院,院子正前方是正房,東西廂房在兩側,她把人放到一廂房的地板上,開始掌燈,三盞油燈都點上,隻為了看清楚救回來的是什麼人。

這人在水裡泡久了,面色都發白了,皮膚更是泡得發皺,她隻看出來是男人,約莫三十歲,身上沒有任何飾物,隻穿著單薄的白色裡衣,她摸了摸布料,這布料雖然浸了水,不過也能摸出來其絲滑柔軟,某種綾緞製成,完全不起毛,像是第一次穿,嶄新得很。

她嘗試往他胸口按壓十幾下,這人沒吐水,整個人昏死過去,沒有任何反應,身上僅有的裡衣又臟又濕地貼著身體,她想了想還是幫他把臟衣服脫掉,用毛巾幫他簡單清洗擦拭一二,拿來她爹爹生前乾淨的衣裳給他穿上,又把鐵炭盆拿出來,往裡面燒了一些柴火跟黑炭給他驅寒,尋思著等天亮之後,她去找鎮裡的藥鋪找大夫給他看看。

她們這裡說是鎮,不過跟村差不多,不過想把名字叫大一些好帶來一些好運,先前是叫蘆圩村,後來才改名叫蘆圩鎮,非常小的一個地方,不是特彆繁華昌盛,鎮裡隻有兩位大夫,既負責看病,也負責開藥方抓藥,身兼多職,天還沒亮,她怕藥鋪還沒開門,大夫不住在藥鋪裡,她可能撲空。

把人弄到床上後,王秀花又回到河邊,把她落下的東西都拿回來。

包子還是要包的,這鎮上隻有她一間包子鋪,她若是不包包子,今日想要吃包子的鎮民就吃不到了,大不了她包得少一點,提前收工。

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古代女子極其講究注重名聲,名聲壞了,迂腐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沒淹死,她突然撿回來一個陌生男子,這事若是隻有她一個人知道起因緣由,過後在鎮民口中,她就三更半夜,成了跟陌生男子不明不白,沒成婚就勾搭在一起過夜偷.情的蕩.婦,尤其是這男子身份不明,她得更加小心謹慎才是。

於是她決定先不包包子,今日這包子不賣都成,她準備提著青銅蓮座油燈出去找隔壁的馮大嬸他們,告訴他們這件離奇的事情,順帶求他們幫幫忙,人都救到這了,怎麼著也得繼續救下去,讓對方活下去,剛準備走,手忽然被抓住,冰涼的觸感讓她又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