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啊?”桑絳愣了一下,漸漸反應過來顧時靖說的是小鼠的名字,當即點頭附和道:“這個名字好啊,特彆適合它,還很可愛。”
得到讚同,顧時靖心情不錯地低頭揉了一下口袋內冒出的小鼠腦袋,將腦袋上突兀翹起的一撮呆毛給捋服帖了些,卻依舊卷卷地微翹著。
秋卷整隻鼠都愣住了,被揉了下腦袋才漸漸回過神來。
小卷……
小主人是在秋天遇見它的,所以它名字裡的第一個字是“秋”,第二個則是因為它的卷卷毛被賦予了“卷”字——共同組合成了“秋卷”這個名字。
但小主人不常用全名叫它,總是叫它小卷,隻有在它犯錯的時候才會叫它的全名。
一瞬間,秋卷竟有些恍惚地覺得是長大後的小主人在叫自己。
也許是顧時靖待它太好的緣故,除了小主人還從沒有過人類待它這麼好過。
被揉了下腦袋,秋卷小圓耳朵微抿,思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心底滿是五味雜陳。
雖然它不知道小主人如今是什麼模樣,但它記得小主人的眼睛是藍色的,那種藍很特彆,再次見到它肯定能認得出來。
它也曾在野外見過幾個藍色眼睛的人類,但都與小主人的那種藍色不太一樣,都不是它的小主人。
除了眼睛和性彆為男之外……便沒有其他什麼明顯的特征了。
小主人身上總是纏著很多繃帶,腦袋上也是,頭發被嚴絲合縫地纏起,並不清楚發色,皮膚介於黃白之間,身上也沒有什麼胎記。
後來它才知道,人類隻有在生了病或是受傷的時候才會用到繃帶,而這種人往往會出現在醫院裡面。
雖然它並不希望小主人生病,但這或許也是一條線索。
等進入了安全區,它可以試著尋找一份在醫院的工作,說不定能更快地找到小主人。
它知道,病人和醫院來往最為密切。
……
回歸正題,顧時靖又開口道:“生活環境太過壓抑,精神出了問題造成的殺人事件。”
這是文件末尾的一句假設,顧時靖一字不差地複述了出來。
桑絳輕笑一聲,“說得很委婉,應該是寫給那些居民看的。”
死者132人,都是在一天之內被勒死的,除此之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凶器還沒有找到,對比傷口得出應該是一條摩擦力極低的細長物體,提取不出任何痕跡殘餘。
死後,凶手沒有從他們身上或身邊帶走任何東西,僅僅隻單純完成了這場謀殺便結束了。
這些死者之間並沒有太大的關聯,男女都有,年紀也大不相同,找不到任何具有指向性的“共同點”。
看著確實像是生活環境太過壓抑,精神出了問題導致的殺人事件。
但是怪就怪在——凶器實在太不對勁。
不像是人類現有科技下製造出來的東西,倒像是來自畸變體,就是不知道是活的還
是死的。()
沒有傷口,僅僅隻是勒得窒息而死,便檢測不到任何感染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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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十分謹慎。
桑絳:“畸變體不會這樣有規劃有預謀地偷偷殺人,很可能是有人利用畸變體在實行犯罪。”
這也不是第一例人類利用畸變體犯罪的案例了。
不過風險很大就是了,畢竟畸變體可不是那麼好控製的,稍不小心便會反噬,就連研究院針對畸變體的研究都格外小心翼翼。
但是不管怎樣,利用畸變體犯罪的行為都是十分惡劣的,人類不應該傷害同類,更何況是在末世這樣一個更需要團結的背景下。
顧時靖卻並不完全認同她的觀點,聽完她的話後緩緩說道:“也可能是高智商畸變體犯罪。”
話音剛落,車內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包括前座一直安靜偷聽的兩個醫療兵。
桑絳抿了抿唇。
高智商畸變體……
這一直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一個話題。
畢竟人類也是由低等生物進化而來,畸變體存在了這麼些年,說不定早就曆經了許多輪的進化。
怪物擁有了更高得智商,弱小的人類理應感到害怕。
“這是最壞的一種情況,沒人願意將這點假設寫在文件上面,畢竟,誰都不希望高智商畸變體出現。”桑絳說。
話雖如此,卻還是安排了這麼大的陣仗前往支援,想來是都默認了這點假設的可能。
秋卷心虛地抿了抿小耳朵。
它…它應該算是高智商畸變體的範疇吧?
為什麼人類不希望它們出現呢?
明明多一些像它這樣講禮貌的好畸變體,大家就能和諧共處了。
“到了再說。”顧時靖突然低頭將口袋內的小倉鼠拿出來揉了揉,顯然是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畢竟該了解的都了解了,該說的也都說了,就這樣也討論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等到了實地再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新的線索吧。
秋卷被揉得更加迷糊了,整隻鼠都躺倒在了顧時靖的手心,任他搓揉。
桑絳識趣地停止了話題,見小倉鼠這副樣子,沒忍住感慨道:“好乖,小卷這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畸變體,根本不用檢測。”
顧時靖輕嗯一聲,不知讚同的是前面那句“好乖”還是後面那句“不是畸變體”。
秋卷:“……”
更心虛了。
它不但是隻畸變體,還是隻高智商畸變體。
被揉著揉著,秋卷忽地想到什麼。
難道說那隻變異燈塔水母也是一隻和它一樣的高智商畸變體嗎?
秋卷心中瞬間燃起了幾分尋覓到同類的興奮。
可這點興奮轉眼間便煙消雲散了個乾淨。
大概率是它殺害的那132個人類。
它不想和壞家夥為伍,即使對方是它的同類。
但…萬一不是呢?
() 說不定隻是場誤會,那隻畸變體其實是被某個壞人類給利用了。
畢竟,畸變體有好有壞,人類也是。
還不能妄下斷論。
等見到了它,一定要好好確認清楚。
就在秋卷胡思亂想的空檔,桑絳單方面傳授起了顧時靖教會小寵物聽懂自己名字的方法。
桑絳:“你要一邊喊它的名字,一邊與它進行互動,這樣以後每次喊它的名字它都知道你是在喊它,就會湊過來了,我以前養的那條小狗就是這樣。”
顧時靖知道桑絳小時候養過一條中華田園犬,就養在研究院的院子裡,那狗每次見到他都夾著尾巴溜走,估計是他身上的血腥氣太重,動物的本能向來很準。
後來,那條狗在十幾歲的時候壽終正寢了。
桑絳便再沒養過狗。
顧時靖其實很想說倉鼠的智商可能沒有狗那麼高,不一定能聽懂自己的名字,但他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反而跟著桑絳傳授的經驗一邊喚著“小卷”,一邊與小倉鼠互動起來。
潛意識裡,他是希望小家夥能聽懂自己的名字的。
……
與此同時,副駕駛上的醫療兵低頭捧著手機,手指飛快在屏幕上面躍動,與朋友分享著什麼。
【救命,時哥對新養的寵物也太溫柔了吧!!一直叫它小卷小卷,我第一次見時哥這樣的語氣說話】
八卦——不論是在什麼時代都永不衰敗的一種精神。
……
二十幾輛裝甲車緊趕慢趕,終於在天黑之前順利抵達艾登城。
顧時靖剛下車,身前便出現了一道人影。
是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約莫三十左右,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說道:“聽說你養了個‘小寵物’,叫小卷,人呢?讓我看看長什麼樣子。”
顧時靖:“?”
顧時靖口袋內的某隻小倉鼠:“?”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