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客棧內的燈火搖曳,投下斑駁的影子。
慈青尋撐著臉,看周錯他們圍著石桌博戲。
胡喜媚坐在主位,她眼波流轉,手中骨牌翻飛,然後兩指夾住骨牌擲出,悄然一笑:“看來本局又是妾身贏了。”
徐成玉手中的短刀下一瞬就飛入了石桌,將石桌硬生生削下來了一塊。
“不玩兒了。”徐成玉扯下短刀,然後在手中轉動,他連輸六局,都快把靈物都輸光了。
【我真的也是服了,最近各地那麼多詭異事件,我還抽時間上來看看,結果他們在玩兒牌?】
【何止呢,玩兒一下午了,我今天就把這個當背景音在家乾活。】
【這不更悲哀了嗎?前面的那位,你乾活人家玩兒】
“尋哥,你真不來?”季知節是真高興,他不會玩兒,但架不住運氣好。
慈青尋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演變成在房間裡打吊牌了。
“我再想想……”慈青尋話止住,抬起頭,目光定格在了客棧某個角落的燈光昏暗處,那兒有個模糊的人影。
那個小妖是憑空出現在房間角落的,他身著異服,面容陰翳。他環視一周,目光最終落在了慈青尋的身上,又定神看了幾秒,似是在確認找沒找對人。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教主傳音,有要事相商。”
教主……能是哪個教主?慈青尋第一反應就是通天教主。
眾人頓時愣住,白日才聽說過的傳奇人物晚上就能見到了?
那小妖分明也隻是通知一下慈青尋他們,也沒管慈青尋他們同不同意,直接將一面水波鏡立在桌上。
那水波鏡剛一立好,便泛起漣漪,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鏡中那人身披道袍,面容威嚴,與慈青尋白日裡所見形象並不相同,但這般存在外貌思然可以千變萬化,慈青尋還是一眼認出了這便是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的目光透過水波鏡,直視著慈青尋,似乎有些意外:“知過去又知未來?”
剛說完,他就自己反駁了自己:“不對。”但具體哪兒不對他就沒有接著說了。
“你知我來意吧?”
慈青尋心中一凜,連忙躬身道:“願聞其詳。”意思便是不知了。
通天教主冷冷一笑,但顯然並不是針對慈青尋,他道:“你知道封神榜,也知道如今這場所謂的西天取經那些後面的動作,不過是天庭與佛教的一場陰謀,他們想要借此掌控三界,徹底削弱我道教的勢力。我雖說是截教教主,但也是道教弟子,豈能坐視不理?”
通天教主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也沒說,他手中冒出一點靈光,然後對著慈青尋輕輕一點,那靈光瞬間沒入慈青尋的眉心,消失不見。
慈青尋隻覺腦海中多了一股龐大的信息,是完全的……對於一些截教弟子的召令。
但不等慈青尋去細問,通天教主的身影就在水波鏡中漸
漸模糊,最後消失不見。
通天教主消失,那來送水波鏡的小妖便立刻收好那鏡子,一個轉身也消失在慈青尋他們面前。
那小妖一走,季知節立刻扔了骨牌到慈青尋面前,其餘幾人也興奮地圍了上來。
季知節是個急性子,率先開口問:“尋哥,剛那位尊上給你的那道靈光傳遞了什麼?是不是什麼絕世秘籍?”
黃清羽也眨眨眼,滿臉期待地問道:“有沒有什麼符,用了直接打敗天庭和佛教的那些家夥?”
“本次考試直接通關。”
慈青尋聽著他們兩人的問題,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他搖了搖頭,啞然失笑道:“你們倒是敢想,若真有這麼厲害的東西,那教主豈不是早就自己衝上天了,哪兒還需要來傳音給我們。”
“也是……”剛剛是太過於激動,一時間都沒有動腦子,慈青尋這麼一說,幾人自然反應過來。
不過緊接著,他們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慈青尋,就求著進一步解釋。
慈青尋卻似乎不知該怎麼描述那道靈光中的信息,他皺了皺眉,沉思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它的功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鐵定可以破壞唐三藏西行取經的東西。”
“破壞唐三藏西行?”季知節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你是說,教主給我們的東西,是用來阻止唐三藏取得真經的?”
慈青尋點頭,看著站在最後已經躍躍欲試的胡喜媚,最終決定演示一下。
慈青尋閉上了雙眼,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眉心。
其餘人的目光隨著慈青尋的動作聚焦在了慈青尋的眉心。
突然間,一個簡易的畫面從慈青尋的眉心中飄了出來,仿佛是一個小小的光影世界。
這個畫面初始時還顯得模糊,但轉眼間就變得清晰起來。畫面中,飛快滾動了許多生靈。
隻見畫面中,數位更高位次的生靈傲然而立,他們氣宇軒昂,神態各異。
“青尋,他們很特殊嗎?”周錯有些猶豫地開口他當然看得出慈青尋的態度證明了這些生靈的不凡,但還是習慣性問了一嘴。
與此同時,胡喜媚也看清了畫面中的生靈,她花容失色,震驚之情溢於言表。胡喜媚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激動的心情,簡要和周錯說明了一下畫面中的人物。
“他們是通天教主的四大親傳弟子和七隨侍,都是截教中赫赫有名的存在。”胡喜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四大親傳弟子,每一個都有通天徹地之能,而七隨侍也同樣是實力深不可測的高人。”
她頓了頓,繼續道:“這位……便是如今那位佛祖。”
胡喜媚神色略有些複雜地看著多寶道人的影像,說實在也有幾分唏噓。
時間過去太久了,地面上滄海桑田,天上也是換了執權者。
隻不過……胡喜媚微微抬眼,嘴唇輕啟:“慈青尋,這應該不是簡單的影像吧?”
慈
青尋點了點頭,伸出手,輕輕地在畫面上一點,那些原本分散的生靈影像開始緩緩移動,逐漸拚湊在一起。眾人隻見畫面中,虯首仙、金光仙、靈牙仙三位隨侍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他們或站或立,形態各異。
幾人仍舊看得迷迷糊糊,慈青尋也不廢話直接打開光腦在畫面上畫了一條歪歪扭扭的線,他解釋道:“這是唐三藏西行的路線。”
說著,他又在這條線上圈出了幾個點,“而這些點,正是虯首仙、金光仙、靈牙仙三位隨侍現在的所在地。”
慈青尋看著眾人臉上露出的疑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解釋這三位隨侍如今為何會出現在這三個特定的地方。
“教主曾有隨侍七仙,隻可惜在封神一戰後,有些遭受囚禁,有些則……”慈青尋點點這三位的名字,“遭受鎮壓。”
“還是被曾經遠不如己的鎮壓,成為了坐騎。”
“坐騎?”胡喜媚拔高聲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商周時期,她是和這隨侍七仙打過交道的,也對他們的性格有所了解。
回想了一下,那商周時期,這三仙的性格,胡喜媚覺得隻怕這三仙如今是生不如死。
“成為坐騎,豈不是失去了往日的自由與榮耀。”王施琅也忍不住插話,現在的人族可能很難理解這種心情,但她們妖族是可以共情的。
因為她們確實有可能遭遇這一切。
想到這兒,胡喜媚和王施琅都露出了幾分同情。
而慈青尋還在繼續說:“然而,他們的苦難並沒有結束。後來,他們被派下凡間,化身為妖,成為了唐三藏西行取經路上的一道劫難。這是佛教和天庭為了磨練唐三藏的心性,故意設下的考驗。”
“如今,這三位隨侍分彆占據了獅駝嶺、烏雞國和朱紫國這三個地方。”慈青尋的手指在畫面上輕輕劃過,“他們在這些地方修煉妖法,等待著唐三藏的到來。”
在慈青尋解釋完靈牙仙、虯首仙和金光仙三仙的遭遇後,黃清羽皺了皺眉,帶著幾分擔心問道:“青尋,按照你說的,那他們現在已經算是皈依佛教了,那他們也不能再聽前主人的話吧?”
胡喜媚聽了,冷笑一聲,反問道:“哪個妖千辛萬苦修煉成了人形,還願意化成本體供人乘坐?他們現在作為佛教那三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坐騎,心中的苦悶恐怕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
胡喜媚頓了一頓,又說:“而且,這三位隨侍當初也是秉屬封神之戰中的一方頂級實力,如今淪為他人的坐騎,新仇舊恨相加,怎麼會不願意給佛教使絆子呢?”
慈青尋緩緩開口:“我們甚至不需要主動去聯係他們,教主賜予我的這點靈通,正是用於與他舊日部下溝通的。”他輕輕點了點眉心,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如今我能夠感應到截教弟子的氣息,隻要我們接近他們,自然能夠建立起聯係。”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眾人,繼續說道:“而且,靈牙仙、虯首仙和金光仙這三位,雖然實力不俗,但並非我們此次行動的關鍵。他們在佛教的地位和影響力有限,能夠發揮的作用也有限。”
周自渡好奇地問道:“那誰才是關鍵呢?”
慈青尋沒有說話,心裡卻想到了那位的名字——金箍仙馬遂。
他才是一切行動的關鍵所在。
若是能夠尋到他,並得到他的幾句真言,說不定就能解開孫悟空緊箍咒。
畢竟,那觀世音手中的金箍、禁箍、緊箍很難說和金箍仙沒有關係。
但解開了孫悟空的緊箍咒,他還會願意跟著一同去西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