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燈說完之後,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
“喂,你聽到了嗎。”俞燈的耐心很不好,沒等到回答,就用指尖戳了戳狼人的胸膛。
在昏暗的光線裡,狼人的雙手背在身後捆著,是一個被馴服的溫順姿態。
但他的眼瞳發著幽幽的光,明顯是一頭徹頭徹尾的凶狠餓狼。
安德爾斯被束縛著,仰頭凝視俞燈,聲音又輕又啞:“我聽到了。”
狼人對這種東方名字的發音不太熟悉,有些笨拙地緩慢開口喊道:“俞燈……燈燈。”
俞燈抬了抬下巴:“嗯哼。”
狼人彎起眼睛,認真地履行自己的承諾。他的周身出現一圈很淡的光芒,話音隨之落下:“我發誓會將燈燈的名字藏在心裡,不告訴其他人。”
就算不用俞燈叮囑,安德爾斯也會這樣做的。
畢竟多告訴一個人,就多了一個會惦記俞燈的人,也就極有可能會多一個潛在的情敵。
安德爾斯恨不得其他人,尤其是其他幾個也在覬覦俞燈的男人,全都不知道小血族俞燈的名字。
“很好。”
俞燈擔憂的事情被解決,勉強滿意了一點,坐在安德爾斯面前的椅子上。
房間裡又一次陷入安靜。安德爾斯維持著被束縛的姿態,眼神癡迷喜愛地看著俞燈唇角揚起的小小弧度,止咬器下的聲音有些失真。
“獵物現在很難受,燈燈能不能幫我解決一下?”
俞燈疑惑:“唔,我為什麼要幫你解決?”
這不是安德爾斯自己該考慮的事情嗎?
“因為我在燈燈的掌控當中,現在也動不了。”高大的狼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誘哄道,“而且燈燈是狩獵者,也是獵物的擁有者,不是嗎?”
既然是擁有者,那對被擁有者施舍一些垂憐,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俞燈有點被繞進去了,感覺有點道理。
安德爾斯乾脆直白地提出自己的請求。
“寶貝,我想請你摸一摸我的耳朵。”
是這麼簡單的要求嗎?俞燈被哄住了,決定滿足一下獵物的心願。
他的手落在豎起的狼耳朵上,漫不經意地揉了揉。
狼人低著頭,享受著來自俞燈的撫摸,身後的尾巴幾乎搖出殘影。
凶殘的狼被束住了力量強大的軀體,鋒利尖銳的獠牙也被止咬器禁錮,表現得和家養犬沒什麼兩樣。
俞燈揉完狼耳朵,又碰了碰止咬器。
銀黑色的金屬止咬器,把安德爾斯那張英俊深邃的臉覆蓋住了一半,卻沒有遮擋住凶悍的氣息,反而讓他看著更加凶悍。
狼人低頭,隔著止咬器,臉貼在俞燈的手心。
俞燈仗著狼人先生現在戴了止咬器,好奇地摸索著這個止咬器的構造。
安德爾斯望著俞燈,在止咬器允許一丁點活動範圍內,幅度很小地含住他的指尖。
俞燈趕緊把手縮回來,靠在椅背上,抬腿踩了踩狼人緊實的胸肌。
雪白柔嫩的足,與小麥色的肌肉形成了極致的反差。
“我沒讓你咬我。”
安德爾斯低下頭,一眨不眨地看了片刻,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肌肉線條繃到了極致,額頭和手背上的青筋也繃得很明顯。
當——當——
古堡塔尖的時鐘響起渾厚的鐘聲,鐘聲傳開,驚得一片野生蝙蝠飛起。
是零點,也是這個副本的第五天到了。
安德爾斯的氣息瞬間變沉了許多。
俞燈覺得自己已經狩獵得差不多了,開始思考,這個狩獵者身份還要做什麼。
“統統,我還需要做什麼嗎?”
【不用的,宿主,這不是強製性的任務。】係統01說道。
如果是其他玩家拿到狩獵者身份,大概率會殺死一個玩家,閉目違反規則,激進一點的可能會找非人類進行一些拳腳交流。
俞燈是很特殊的存在。他戰鬥力不強,還有點笨笨的,就算得到了這種身份,也不會去做出太激烈的事情。
係統頓了頓,儘職儘責地對宿主進行指引。
【不過,如果您稍後的狀態可行,可以嘗試看看其他人物的情況,或許能夠找到有用的線索,或是辨彆出誰是玩家。】
俞燈明白了。
短暫的走神過後,俞燈看向狼人,玉足在胸肌上又點了一下。
“所以,你會完全臣服於我嗎?”
狼人停頓幾秒,眼神沉沉地試探:“……當然會,隻要寶貝隻有我一個獵物。”
剛才還是無條件答應聽話,現在怎麼還加上了條件?
俞燈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他隻能和狼人簽訂契約。
他沒有答應:“獵物是不可以談這種貪心的條件的。”
畢竟他的任務對象可太多啦。
俞燈說完這句話,面前的狼人忽然站了起來,那段黑色繩索終於被鼓起的肌肉撐斷。
狼人一言不發地把俞燈摟進懷裡,焦躁地輕輕蹭著,一手握住俞燈的細腰,另一隻手捏住小翅膀。
俞燈呆呆地被圈在安德爾斯懷裡,眼神迷茫。
誒??他不是狩獵者嗎?!怎麼獵物掙脫了,他還被抱著動不了?
【如果力量懸殊,那麼即使有加成,也可能會存在打不贏的可能性。】
俞燈恍然大悟。
就好比他本身的戰鬥力隻有10,而安德爾斯有足足100。那他就算大幅度提升到80,也還是打不過狼人的。
冰涼的金屬止咬器貼在俞燈臉上,與之相反的是狼人灼熱的體溫。
俞燈的腰後被硌得很不舒服,小翅膀也有些熱。他不高興地說:“不準亂動!你剛才還是很聽話的。”
“……對不起,可是我想,我的忍耐力已經很出色了。”狼人聽話地不再碰那對嬌嫩的小翅膀,低
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
尾巴急切又刻意地纏住俞燈(),尾巴尖不斷掃過那柔軟纖細的腰。
寶貝……
俞燈被蹭得癢癢的?()?[(),煩不勝煩地拎開那條狼尾巴,有幾根狼毛在磨蹭中掉下來。
安德爾斯仿佛沒看見自己的尾巴毛落在俞燈身上,止咬器碰了碰俞燈的臉頰。
俞燈後仰:“你想乾什麼呀!”
哢擦一聲,止咬器被狼人徒手捏碎。安德爾斯的呼吸滾燙,目光灼灼。
俞燈已經被親出豐富的經驗了。
他一看到安德爾斯這種眼神,就知道對方還想親他,並且是親得很重很重,嘴巴要腫起來,甚至還可能會破皮那種!
俞燈拍開狼人抱住他的手臂,氣惱地撲騰著翅膀飛到半空中。
他想了想,丟了個低級的定身道具,把狼人固定在房間裡。
“不、不準跟過來了!我要去睡覺了!”
然後,小血族竟然就這樣丟下狼人跑了。
安德爾斯深呼吸一下:“……”
小血族總是那麼的不講道理。輕輕鬆鬆把他撩得渾身都是火氣,然後又拍拍翅膀走了。
想追上去,想要徹底占有。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以“獵物”的身份,和俞燈有了更親密的關係。
他不想因為衝動,讓小血族討厭他。
狼人目送俞燈飛走,沉默地抓住面前的椅子,硬生生掰下來一條椅子腿。
……
俞燈飛到了古堡的走廊裡。
也許是狩獵者身份的加持,他的膽子似乎稍微大了一點點,起碼敢看看四周,觀察環境。
古堡夜晚的走廊很暗,雕飾上有幾隻倒掛的蝙蝠,看到俞燈,紛紛扭捏地偷看他。
不過參與宴會的其他非人類和玩家,似乎都不會在零點之後出門,整個古堡看上去空蕩蕩的。
也不知道其他玩家是不是有彆的限製規則。
[點煙,剛才又屏蔽了這麼久呢。]
[我已經成長了,我不會再傻傻的問官方和燈燈,黑屏的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已經學會了觀察和推理!]
[看寶寶臉頰和嘴巴紅紅的,脖子上還有印子,我就知道發生什麼了。]
[寶寶,你怎麼飛得這麼快,是有壞狗在後面追你嗎?]
俞燈飛了一小段,感覺自己現在強得可怕,決定去敲一下其他人的門。
他隨機推開了一間房門。裡面是那個小胖子,左手右手都握著棍子。
聽到開門的動靜,小胖子連滾帶爬地彈起來,看到門口安靜漂亮的血族小少爺,又停下來。
“您好。”小胖子主動打招呼,給自己的玩家馬甲縫縫補補,“請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人類。”
俞燈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小胖子的演技不太行。
連他都沒有被騙到。但他確實不想對玩家動手,隻是悄悄觀察了一下其他玩家的房間和自
() 己的有什麼不同。
小胖子忐忑地看著血族少爺。
俞燈觀察完畢,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興致缺缺地準備離開。
“我對你不感興趣,你的血不好聞。”
小胖子知道自己安全了,眉開眼笑,畢恭畢敬地端出一盤奇異的附魔水果,放在俞燈面前。
俞燈茫然:“???”
好奇怪但是眼熟的操作。
俞燈思考了一會,反應過來,這位小胖玩家不會是在上供吧??
[笑暈了,沒想到寶寶被當成金大腿了。]
[寶寶本來就超級厲害嘛,在其他玩家眼裡,寶寶估計是心軟的神。]
俞燈婉拒了那盤發光的水果,不知不覺又飛到了頂樓的那個大房間門口。
房門依舊緊閉著,裡面隱約溢散出的氣息很有壓迫感,同時又帶了奇妙的吸引力。
當然,俞燈並不想破門而入。今晚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他已經累了。
今晚的行動到此為止!
俞燈正準備打道回府,一回頭就看到黑發管家從走廊儘頭飛過來,停在了他面前。
“小少爺?”
管家的頭發有些許淩亂,衣服上有些冰冷潮濕的水汽,有種風塵仆仆的忙碌感。
俞燈歪頭,看了看溫洛:“你去哪裡了?”
“我在古堡外圍處理了一些事情。”
溫洛的目光在俞燈的脖頸和鎖骨處停留幾秒,微微歎息:“小少爺,您又沒有好好休息。”
俞燈不太讚同這個評價:“我是狩獵者呀,當然要出門尋找獵物。”
“那您現在要回去休息嗎?”
俞燈點頭之後,溫洛把俞燈打橫抱起,帶他回到房間,輕柔地放在床上。
“小少爺,您今夜使用了力量?”溫洛找來乾淨的毛巾,擦拭著俞燈的臉頰和脖頸,“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俞燈搖搖頭:“如果我不舒服了,會讓你幫我解決的。”
有些意外:“今夜不需要啊……”
俞燈歪了歪腦袋:“好像不用。”
是哦,不是說他的體質特殊,使用了血族的能力就會產生一些副作用嗎?
但是他現在好像並沒有上次那種難受燥熱的感覺,難道是和這個狩獵者buff抵消了?
【您確實可以這樣理解。】
有了係統的解釋,俞燈就不糾結了。
俞燈從天黑折騰到淩晨,又是做支線任務的遊戲,又是去當狩獵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精力限度,早就困得神誌不清。
“不管了,溫洛,我要睡覺。”
溫洛在心底歎氣,幫他換上休息時穿的衣服。
下一秒,溫洛的動作頓住,目光凝滯。
小少爺的腰上,有淡淡的指印,還粘著幾根灰色的毛發。
顯然,這是屬於安德爾斯那隻巨型灰狼的毛發。
所以小少爺今晚去找了那隻不懷好意的狼。而且,什麼樣的姿勢才會把毛發蹭到這裡?
“溫洛?”俞燈迷迷糊糊地喊。
黑發管家的指尖微亮,把那幾根狼毛燒成灰燼。他的指尖按在俞燈鎖骨處差點破皮的吻痕上,那雙祖母綠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小少爺,您知道嗎?被狼人咬了容易發狂,尤其是力量比較狂躁的狼人。”
俞燈腦袋暈乎地想,真的嗎,這算是什麼,狂犬病的加強版……?
“不過,血族的唾液可以治愈傷口,也可以消毒。”
黑發管家跪坐在俞燈身側,俯身說:“需要我為您服務嗎?”
“可是我困了。”俞燈打了個哈欠,眼淚順著眼尾落在枕頭上,又被溫洛擦掉。
“沒關係,您休息就好,我會動作很輕的。”
俞燈憑借意誌力睜大眼看了溫洛幾秒,困得沒有精力思考,決定相信管家先生,於是很快閉上眼睡著了。
血族管家低頭看了許久,溫涼的唇覆了上來,溫柔細致地含住頸肉,消去了狼人留下的痕跡。
血族的自愈能力本就很好,更彆提還有唾液的輔助。血族小少爺修長白皙的脖頸很快看不見吻痕了,鎖骨上同理。
溫洛看了幾秒,再次低頭吻住,輕易地在小血族柔嫩的肌膚上留下印子。
他在剛才消掉的痕跡不遠處,重新留下新的紅痕。
暗搓搓打標記,誰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