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縫紉(1 / 1)

李逸之抱著手臂,靠著牆站在走廊上(),看著面前半蹲在地上嘟嘟囔囔不知在商量什麼的兩人◎(),微微眯起鳳眼:

“我總覺得你們倆有事瞞著我。”

他的手指在手臂上敲了兩下。

鐘明神色淡然,半跪在地上,像是沒聽到李逸之的話。他右手拿著一隻鐵錘,專注地看著地面。身邊,葉箐扶著從地面上翹起一角的木地板,神色緊張:

“就……就這樣嗎?”

“嗯。”鐘明點頭,眼神鋒利:“我覺得能行。”

葉箐呼出一口氣,有點緊張地說:“那你小心不要砸到我的手。”

鐘明點點頭,下一瞬,他屏氣凝神,右手的鐵錘揮下,’砰’得一聲,成功砸歪了。

地板翹起來的那一角還在那,另外一邊卻凹陷下去。

鐘明&葉箐:……

葉箐收回手:“……這就是你說的有把握?”

鐘明皺了皺眉:“我們再試一次。”

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聲歎息。

“行了行了行了,都起開——”李逸之把他們撥開,提著鐘明的後衣領將他拎遠,順手拿走鐵錘,嘟嘟囔囔地蹲下來:“兩個少爺小姐,能指望你們什麼?”

鐘明和葉箐被迫退遠,看著李逸之揮起錘頭,’哐哐哐’幾下就把他們商量了半個小時都沒弄好的地板修理齊整。翹起一角的地板在他手下服服帖帖,回歸原位,光亮如新。

鐘明&葉箐:……哇哦

李逸之從地上站起來,偏頭看向他們,搖了搖頭,誇張地歎了口氣:

“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他老氣橫秋地說:

”真不知道你們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

鐘明和葉箐無從辯駁,隻能瞪著眼睛,看著李逸之腳下一轉,晃晃悠悠走到鐘明身邊,一把勾住他的肩膀:

“你們兩個小朋友在謀劃什麼,也講給我聽聽?”

葉箐聞言,肩膀顫了顫,眼神有點慌張。幸好李逸之並沒有看她,他這話雖然是問兩個人,眼睛卻一直盯著鐘明的側臉。

鐘明被他攬著肩膀,面白如雪,微微偏過頭,撩起眼皮看他:

“我們在研究古歐洲房屋木製結構與人文的關係。”

鐘明挑了挑眉,略微詫異地說:“你感興趣嗎?”

李逸之:……

他眯起眼睛,攬著鐘明的手微微用力將人拽過來,低頭湊到他的耳邊:

“你是不是覺得我什麼都不懂?”李逸之提高聲音道:“我也是上過學的!”

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鐘明抬眼看他:“小學?”

李逸之挑了挑眉:“初中。”

鐘明:“那高中呢?”

李逸之:“……”

鐘明露出了然的表情。葉箐本來有點慌,聞言低下頭,忍不住發

() 出’噗嗤’一聲。

李逸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葉箐僵住,有些慌張地解釋:

“不、不是,我沒有嘲笑你學曆的意思!就、就是……覺得你們的對話很有趣”

李逸之回過頭,盯著眉眼含笑的鐘明看了幾秒,突然伸出手,捏了捏他雪白的面頰:

“彆以為我讀書不多就能糊弄我。”

鐘明淡定地撫開他的手:“我沒有這個意思。”

李逸之鬆開他,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睛,對鐘明道:

“誰知道你的小腦袋瓜裡每天都在尋思著些什麼。”

鐘明淡笑不語。

上一批玩家清零後,恐怖屋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山穀裡的時間漸漸步入深秋。秋天最舒適的時候過去,秋高氣爽的晴天變為連綿不斷的雨天,氣溫漸漸降低,天空灰沉沉的,一股濕氣始終縈繞在大宅的木地板上久久不去。

瑪麗夫人命令男仆們將所有玩家用過的物品,包括床單,被套,枕套毛巾等全部收集起來,堆在後院裡一把火燒掉。

鐘明看著那些純棉的柔軟細膩布料在烈火中燃燒,有點肉痛,轉頭問李逸之:

“為什麼非要燒掉?洗洗還能用。”

李逸之將一件衣服丟進火堆裡——鐘明認出那是死去的男大學生穿的那件衣服。有著大大黑色Logo的衛衣落入火中,很快被燒了個一乾二淨。

鐘明有些出神。

李逸之回頭道:“瑪麗夫人說這些東西上有玩家的「邪惡因子」,必須燒掉。”

鐘明默然,有點無語。瑪麗夫人是有自己的一套神學理論的。

熊熊大火在後院裡燃燒,帶走了些許濕氣。

在阿奇拿出那個叫「程程」的男生身前穿的衣服時,葉箐臉色變了變。鐘明讓阿奇先停一停,向葉箐問:

“葉箐,你——”

鐘明不知道該怎麼問,頓了頓,放軟了聲音:

“如果你想留作紀念,我可以去問問瑪麗夫人。”

葉箐有些怔然地看著那件衣服,嘴唇張合,良久以後,才道:

“算了。”

她看向鐘明,對他笑了笑:“人都死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燒了吧。”

鐘明聞言,點了點頭。阿奇抬手將那件衣服扔入火中。人死如燈滅,愛也好,恩怨也好,全部一筆勾銷。

李逸之看向葉箐,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就不恨那個男的嗎?”

葉箐聞言,怔了怔,看向他:“恨……倒也不是不恨。”她抿了抿唇,道:“但是人都死了。恨也沒用。”

李逸之看著她,又轉過視線,看了眼鐘明,從鼻腔裡哼出一聲。

鐘明莫名從他的態度裡感到一點冒犯。抬眼看向他,皺起眉:“怎麼了?”

李逸之掛上笑容:“沒什麼啊。”說罷,他伸出手摸了摸鐘明的頭發:“我們小鐘真是個溫柔的寶貝。”

鐘明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一絲敷衍

,對方好像是在真心實意地誇獎他,但其中又帶著些居高臨下的審視。

像是一隻在弱肉強食的叢林中長大的獵食者,看著被圈養的羔羊,覺得它們皮毛豐饒,又輕蔑它們的弱小。

鐘明仍由他揉亂自己的頭發,看著李逸之,突然問: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李逸之手上的動作一頓,接著,臉上的笑容略微改變了意味:

“我?那他就不是死一次這麼簡單了。”他在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劃:“當然要先把他挫骨揚灰,再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他顯然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與鐘明和葉箐這樣,在「象牙塔」與愛裡長大的好孩子不同,他信奉叢林法則,並且對社會道德存在或多或少有些蔑視。

鐘明收回自己充滿觀察意味的視線,斂下眼,輕聲道:

“是嗎。”

李逸之以為他被嚇到,立即擺出一副油嘴滑舌的樣子,低頭與鐘明剖白:

“但是我對你一定不會這樣。”他柔情滿滿地說:“寶貝,就算你出軌,我也會跪下來先抽自己兩耳光。”

鐘明微微睜大眼睛,被他逗得笑了笑。

另一邊,葉箐目瞪口呆,對李逸之的不要臉程度大為震驚。

庭院裡的大火燒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緩緩停下,變作一堆尚有餘溫的灰燼。太陽從大宅的西邊落下,雲層中綿長而細密地落下雨點,落入泥土之中。

地下室中,葉箐站在蒼白的冷光燈下,抬眼不好意思地看了兩個男生一眼,有點不自在地轉了轉身體:

“是不是很奇怪?”

在她面前,李逸之抱著手臂,靠在門框邊,鳳眼眯起。鐘明站在他身側,視線落在葉箐身上,眉頭微微蹙起。

李逸之沉默了幾秒,張開嘴:“醜的要死。”

葉箐的臉瞬間垮下來,伸手捂住自己的臉,大受打擊:

“果然是這樣——”

鐘明皺了皺眉,偏頭看向一臉嫌棄的李逸之:“你閉嘴。”隨後他轉頭看向葉箐:“你彆聽他瞎說,沒有難看,主要是衣服的問題。”

葉箐站在走廊裡的空地上。身上穿著一條灰黑色的長款裙裝,和瑪麗夫人常穿的款式相同,領口一直係到咽喉處,裙擺拖到地上,將葉箐的身體包裹地嚴嚴實實。

憑心而論,這種裙子穿在瓊和瑪麗夫人身上還是挺好看的。主要是因為她們兩個身材高挑,脖頸纖長,而且背脊隨時挺直,儀態很好。

葉箐這姑娘雖然長相秀美,但是臉圓圓的,身高不到一米六,總體比較嬌小,氣質有點怯懦。條裙子穿在她身上像是一個大黑罩子,完全遮住了女孩的曲線,還讓人更顯矮。

葉箐不適地扯了扯裙擺,像隻灰撲撲的小老鼠,可憐巴巴地望向鐘明:

“真、真的很難看嗎?”

聞言,李逸之立刻張開嘴,剛想說「真的很難看」,就被鐘明一把捂住了嘴。他看向葉箐,朝女孩安慰般地笑了笑:

“沒事,隻是版型的問題,我給你改一改就好了。”()

於是三個人順著樓梯走上四樓,來到了鐘明位於閣樓的房間。葉箐盤腿坐在厚實的地毯上,抬頭望著鐘明垂著眼,右手拿著針線,黑色的裙子鋪在他的膝蓋上,他執起裙子的一角,動作熟練地用針頭穿過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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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中壁爐中的炭火靜靜燃燒。空氣中彌漫著鐘明身上清爽怡人的洗滌劑香味。

火光打在鐘明平靜的側臉上,葉箐看著他濃密的睫毛在臉頰上落下陰影,突然道:

“鐘明,好像媽咪啊。”

鐘明手上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葉箐。

一旁坐在窗台邊,正無聊地望向外面的李逸之聞言回過頭,噗嗤一下笑出聲。

葉箐這才反應過來她說錯話,急忙解釋道:

“不、不!我是說像爸爸——”

然後她看著鐘明精致美麗的臉,又噎住了。怎麼都說不出鐘明像自己那個從三十歲開始就挺著個啤酒肚的禿頂老爸這種話。

“哈哈哈哈哈——”

李逸之笑得直拍手,從窗台上跨下來,走到葉箐面前微笑著指了指自己:

“你看我當你爸怎麼樣。”他又指了指鐘明:“他當你媽媽。”

葉箐嘴唇動了動,下意識地想說我怎麼會有高中學曆都沒有的爸爸,但是李逸之很可怕,她不敢說,隻能把話噎回去。

可能是她的眼神中透出了幾分反抗,李逸之危險地眯起眼睛。

就在這時,鐘明的輕微的歎息聲傳來。

“都彆說了。”鐘明收好最後一針,剪斷線頭,將裙子拿起看了看,在確認針線都收好了後對葉箐說:“你換上試試看。”

葉箐趕快站起來,跑到衛生間裡去試裙子。

片刻後,她走出來,身上的裙子完全變了個模樣。

鐘明將裙子改短了一些,為了符合瑪麗夫人保守的審美,留在了膝蓋下方一寸出。他在領口的地方稍作調整,用白色的線縫了幾朵白色的小花,在視覺上讓幾乎將葉箐整個脖頸都包裹住的高領不那麼突兀。

“哇”

葉箐對著鏡子轉了一圈,驚喜地回頭看鐘明:

“好好看,媽——鐘明你的手太巧了。”

鐘明頓了頓,總感覺自己在葉箐心裡的角色定位好像有點問題。

他頓了頓,決定裝作沒有聽見,看著葉箐穿著裙子轉了一圈,微笑道:

“很適合你。”

李逸之看著葉箐,挑剔地眯起眼,剛想說什麼就被鐘明瞪了一眼,話鋒頓時一轉:

“還不錯。”李逸之的臉上立刻掛上禮貌的笑容:“比剛才好看多了。”

葉箐看著李逸之如同狐狸般的笑臉,很想說您不想笑可以不笑。她走到鐘明身後,用警惕而帶點敵意的眼神看著李逸之。

李逸之嘴邊的笑容一滯。很想翻白眼,但是看在鐘明的面子上忍住了,他掛著假笑,朝葉箐文質彬彬

() 地一點頭,道:

“那你們先聊,我就先……回去了。”

他隻想跟鐘明獨處。決定找個沒人的時候偷偷摸上來。

李逸之離開後,葉箐頓時如同一隻快樂的小鳥般在鐘明旁邊坐下,高興地說:

“鐘明,你怎麼這麼會縫衣服啊,比我媽媽手藝還好。”她仿佛是想起了什麼,神色有一瞬的黯淡,小聲道:“我媽隻會說我太胖。”

“你一點也不胖。”

這是實話,葉箐隻是長了張圓臉,其實在鐘明看來她甚至偏瘦。關於前面那個問題,鐘明想了想,回答道:

“小時候,修道院的修女會教我們自己縫衣服。”

“修道院?”葉箐愣住。

鐘明解釋道:“我是個孤兒,從小在修道院裡長大。”

葉箐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她沒有想到鐘明居然是個孤兒。鐘明人這麼溫柔貼心,舉止優雅得體,看起來像是在家教很良好的家庭長大的孩子。

鐘明看向她:“……你知道華國哪裡修道院比較多嗎?”

葉箐思考了一下,道:“華國的話……兩廣和港城是最早接觸到海外傳教士的地區。那裡的話,修道院會比較多。但是其他的地方也有。”

她問:“你還記得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鐘明垂下眼,抬手揉了揉額角,蹙起眉心,有些不確定地說:

“我好像……有聞到海風的味道。”

鐘明回想著夢境中那縈繞在修道院中的,帶著海水鹹味和魚蝦腐爛腥味的氣流。那似乎是個溫暖的地方,到了夏天,陽光會很燦爛,修道院裡空氣悶熱,連窗口吹進來的海風都顯得清涼。

葉箐道:“那應該就是這兩個地方了。”

兩廣,或者港城。鐘明皺起眉,對這兩個地名沒有任何印象。

她好奇地問道:“鐘明,你還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嗎?”

鐘明放下摁在額角上的手,沒說什麼,而是搖了搖頭,道:

“沒事。”

·

瑪麗夫人並沒有對葉箐身上經過改造的女仆裝發表什麼評價。葉箐對此鬆了口氣。因為她是女生,做不了太多重活,於是葉箐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與鐘明一起待在大宅內,做一些文職的工作。

這天,檔案室中。

陶兩腳搭在書桌上,頭發梳得油光鋥亮。他拿著手上的報紙翻過一頁,在聽到一聲輕響後,他從報紙上抬起頭,看向不小心將一本名冊掉在地上的葉箐:

“喂,新來的,動作麻利點。”

他皺起眉頭,看著葉箐蹲在地上慌慌張張收拾四散的紙張的樣子,’嘖’了一聲,抖了抖手上的報紙,有些煩躁地低聲抱怨:

“……怎麼弄這種貨色進來。”

接著,他便看到本來在書架前將書本歸類的鐘明放下手中的工作,快步走到葉箐面前,幫她一起撿地上的紙。

陶頓時不滿地皺起了眉,’唰’

地一聲合上報紙,提高聲音道:()

喂,小鐘,你彆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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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他垂下眼,將散落一地的紙張收好遞給葉箐,在女生感激的淚汪汪的神情下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回了剛剛的書架前,對應著上面重新排序的編號,將書本歸類放進去。

見鐘明完全忽略了自己,陶猛地皺起眉頭,從座位上站起來,快步走到鐘明身邊。

“喂。”陶抱著雙臂,陰沉的視線落在鐘明白皙的側臉上:“你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他的語氣有點危險。

鐘明面不改色,低頭拿起一本書,按照編號放回了書架上。在確定自己沒有放錯後,他移過視線,瞥了陶一眼:

“您還是老樣子。”

陶愣了愣,正疑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見鐘明收回了視線,又拿起一本書,幽幽道:

“我隻是想起,剛來的時候,您也是這樣對我的。”

聞言,陶猛地頓住。頓時想起了自己剛見到鐘明時狗屎一樣的態度。

鐘明垂下眼,睫毛顫了顫:“當時您對我很壞。”

陶僵住。看著鐘明冷淡的側臉,喉結上下一滾,道:“也……也沒有很壞吧——”

從他緊繃的語氣中就能聽出陶自己也很心虛。

鐘明看也沒看他,也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整理手中的書。

陶僵持了半響。見鐘明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有點慌了。

“好吧,是我錯了。”陶的肩線垂下,高大的身體縮起來,頗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鐘明:“你……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打你的事情?”

鐘明還是不理他。

陶的額角泌出細汗,無框鏡片下的神色有些扭曲。簡直想穿回過去給自己一巴掌!要是知道有今天,他那時怎麼會那樣對待鐘明——

他承認,最初他對鐘明隻是有生*理層面的欲望,想在這個細膩如白瓷的美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所以才做出了種種折辱鐘明的事情。

但是現在不一樣,陶看著鐘明精致而疏離的側臉,心道,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親愛的,你總得給我指條明路吧。隻要你不生氣,要我做什麼都行。”

陶縮起高大的身體,幾乎算是小心翼翼地在哄人:

“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想要什麼禮物?那天我經過珠寶商的時候,看到他們上了一款新的戒指——”

他的話被鐘明一個淡淡的眼神打斷。

陶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一邊目瞪口呆的葉箐,頓時了然:

“你放心,我今後不會再為難她了。“

鐘明收回視線,垂眼道:“我現在沒什麼想要的。”

陶心領神會,立馬道:“那就慢慢想,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說。”

鐘明默然不語。

陶將他的態度當做默認,低下頭,搓著手小心地打量鐘明的神色:

“那……你能原諒我之

() 前做的錯事嗎?”

陶是真的很怕鐘明不原諒自己。要知道老婆翻舊賬是影響家庭合睦的一大利器,再強硬的男人自己做了錯事也隻能下跪求原諒。

鐘明將最後一本書放回書架上,看了他一眼,片刻後,才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陶大喜過望,抬起手,也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克製著自己的喜愛攬住鐘明的肩頭,給了他一個淺淺的擁抱。

葉箐站在一邊,看著鐘明熟練的訓狗手法,將所有細節都儲存在了自己的前額葉裡,覺得如果有機會出去的話,她可以幫對方出本書。

到了傍晚,檔案室的工作才結束。

有了擁有超群記憶的葉箐的幫助,書櫃的重新整理工作飛速進展,大部分文件已經被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明天上午應該就能弄完了。”

鐘明與葉箐走出檔案室,扭了扭頭,舒緩了一下因為一直仰頭而僵硬的後頸部。

葉箐也伸了個懶腰:“啊……累了。現在就想回去睡覺。”

鐘明看向她:“這裡的工作很繁重吧。會不會太辛苦?“

葉箐用驚訝的眼神看向他:“啊?完全不哦。”她說:“我在實驗室裡都是996的。”

她轉頭看向窗外天邊美麗的夕陽,欣慰地說:“能在天黑之前下班真好。”

鐘明:……

#論怪物上司比人類更加友好這件事#

不管怎麼想,都有點諷刺。

兩人說笑著走出檔案室,往大堂的方向走起。然而,當他們接近大堂時,走廊外漸漸傳來嘈雜的人聲。

鐘明聽到那些聲音,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葉箐疑惑地皺起眉:“什麼聲音?聽起來有好多人——”

鐘明垂下眼睛,輕聲道:“有新的玩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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