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宇程鬆開那勺子,修長的指尖輕滑過她的領口，語調隨意，“也算很吃，主要還是好奇。”

季聽揪著沙發的指尖一鬆。

卻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他這樣說,就證明他吃,甚至可能真的隻是好奇,也是，道自己為麼要問這樣的問題,跟他之間，哪怕如今有了這一層臨時的關係,那絕對跟吃醋夠上半點關係,他們之間不是因為喜歡而開始，他又怎麼會吃醋。

“那都是過的事了。”季看著他說道。

譚宇程挑眉，修長的指尖從領口離開，哦了一聲，“多久？小學還是初中？”

季瞪他一眼。

譚宇程唇角一勾，季搭他，轉身端過那碗粥,拿起勺子，望著白花花的粥,停頓了下,才低頭吃吃著。

譚宇程眼眸眯了眯，低頭吃了粥。

吃完這清淡的宵夜，已經很晚了，接近兩點多，譚宇程收拾這些一次性的碗勺，扔外賣袋裡,拎起起身道：“我回了。”

季擦了下茶上沾到的粥跡，嗯了一聲，起身送他，譚宇程拿下衣架上的外套，隨意搭手臂上，拉開門走出。

季站門裡，目送他。

“關好門。”他說。

季嗯了一聲。

彼此對視秒，譚宇程門一拉，砰一聲關上，屋裡一下安靜。季走上把門反鎖，隨後進了浴室洗漱，接著拿著手機回了房間，柔軟的床上躺下來。房裡漆黑，隻有床頭一盞極淡的燈亮著，其實此時身子還是軟的。

發軟，隻是沒表現出來。

他折騰，折騰得很深。

尤其他滴下來的那些汗水，至今都能感覺到那灼熱感。

-

隔天，季起晚了些，有些懶洋洋地紮完頭發，又取了遮瑕膏將脖頸上留存的痕跡遮住，隨後換下睡衣，趕店裡。

店裡盤點過後，損失的金額算大，那名學徒工資全扣完，人也走了。

張揚一早店裡面試新的學徒，小宛嗅著店裡的味道，衝季眨眼，“姐，你們昨晚這兒吃小龍蝦呀？”

季把手機放進抽屜裡，戴上圍裙，睨道：“你鼻子這麼靈。”

“嘿嘿，那當然。”小宛一邊給客人打包可頌一邊道，“我對吃的最有研究啦。”

季著一笑，“下午請你們吃。”

“哇，好呀。”

“休息室裡吃。”季提醒。

小宛點頭：“沒問題。”

小宛探頭過來道：“小周說，昨天大美女來啦？”

季一頓，反應過來問的是夢嘉，夢嘉來過店裡很多次，小宛這裡，就是個有錢的超級大美女，來一次就能記住。

季嗯了一聲，“來啦，可惜你昨天。”

“是好可惜，那昨晚譚宇程哥哥也咯？”

季把杯子放托盤裡，見他名字，嗯了一聲。小宛羨慕道：“姐，你同學怎麼都是美女帥哥啊，果然美女帥哥就是要一起玩的。”

季輕輕一笑，走過接單，把單子撕給：“打包一份慕斯。”

“好咧。”

下午，季點了一個超豪華小龍蝦套餐給他們吃，因為店裡有客人，他們都得休息室裡吃，好休息室裡有窗戶，通風，連兼職的兩位小哥都一起進吃。張揚切好蛋糕送出來，擺櫃子裡，對面卓越有家傳媒公司訂了六杯咖啡以及六份可頌。

季讓張揚打包可頌。

製作咖啡。

日落有一個辦公樓點單大群，都是附近這棟辦公樓的白領，們平時點單直接群裡點，季大多時候都是安排店裡的人送，有時實沒空才叫跑腿。

今天店裡人算多。

張揚還要顧著烘焙屋，外賣咖啡多，季就自己送。

此時四點多，陽光還有點猛烈，黎城的秋天隻體現早上跟晚上，季走下人行天橋，朝大廈的大門走，遠遠就看到兩個男人站大廈門口。

那是譚宇程跟陳飛。

譚宇程穿著黑色休閒西裝外套，裡面白色襯衫，挺鬆散地站那兒嘴裡咬著煙，一手插褲袋裡，與陳飛說著話。

眉眼一抬，與季視線半空中撞上。

此時陽光迷糊了點兒清晰度，季心陡然加快，昨晚的一些畫面急閃而過，仿佛能到他溫熱的呼吸。抿抿唇，鎮定地往走，上了台階。

陳飛一轉眼看到季，立即揮手：“姐，送外賣啊？”

季他們跟站定，微微一笑，舉了舉手中的外賣道：“是啊，你們這乾嘛呢？”

陳飛笑道：“個客戶呢。”

季點點頭。

視線與他又交接上，風吹過來，吹亂的發絲，今日穿著一件寬鬆的V字領上衣，領口白皙，鎖骨漂亮。

譚宇程咬著煙，與對視秒，眼眸輕掃過領口，轉指尖勾著的袋子上，“哪家公司？”

“星奕。”

陡然到他聲音，季為何，耳根一熱。

譚宇程點點頭。

“自己送？”

“嗯，他們吃小龍蝦。”

譚宇程挑眉，似乎也想起昨晚的小龍蝦味。

陳飛哇一聲道：“這麼好啊，姐，你這個老板太好啦，上班時間還給他們買小龍蝦吃。”

季笑了下，轉陳飛，“要你現店裡蹭一蹭。”

陳飛看眼譚宇程，搖頭道：“那可行，我上司沒那麼好說話。”

暗喻了譚宇程，譚宇程偏頭，睨他一眼，目光落他手裡的盒子，那盒子是旁邊那家咖啡廳的招牌泡芙，陳飛吃剩下最後一個原味的。

季跟著看過，看到那泡芙盒子，陳飛嘿嘿一聲撓撓頭，他想起季好像挺喜歡這家店的泡芙，他把盒子往推，說道：“姐，還剩一個，你吃嗎？”

季眨了下眼，猶豫地看著盒子裡的泡芙。

香甜的味道飄出來，問題兩邊手都拎著咖啡跟可頌，根本騰出手來。譚宇程接過那盒子，咬著煙取出那一個原味泡芙，抬眸睨。

季與他視線

對上，愣秒。

他伸手，將泡芙遞到面，風挺大，吹亂男人細碎的發絲，他挑眉，示意。

季心咚咚直跳。

陳飛一旁虎視眈眈地看著。

譚宇程嗓音低懶：“想吃就吃。”

季耳根更燙一些，抬起手，輕輕地握住他的手腕，低頭咬住他指尖的那塊泡芙，含進嘴裡就走，後退一步，發絲吹亂。

咀嚼著道：“那我先進了。”

譚宇程捏扁那空掉的泡芙盒子，點點頭。

季走進大堂，身影很快就消失閘口，進入電梯。

陳飛眨了下眼，看譚宇程的手腕，好奇地問道：“姐握你的手是麼感覺？”

譚宇程扔了垃圾盒子。

“你猜。”

陳飛聳肩：“換我，一定心跳加速。”

譚宇程抬手把煙放進嘴裡，睨他一眼，沒有回答。

-

泡芙嘴裡很快消化，季走出電梯，進了星奕，把咖啡跟可頌放台，台拆開咖啡，拉著季聊著會兒天。

“你們家的可頌最近是越做越好吃啦，皮真的酥酥脆脆。”

季笑道：“謝謝你們捧場啊，都是你們的支持才讓我們變得更好呀。”

“哎呀，跟我們客氣麼。”台笑眯眯地咬著可頌，其他人出來拿咖啡跟可頌也跟季聊了會兒，季拉著聊天待了分鐘才離開星奕。

下了樓。

譚宇程跟陳飛已經門口了，大堂的台看到季喊了一聲，“是季嗎？”

季愣了下看。

台指著跟的一個盒子，“延續的譚總給你的。”

季走上，一眼認出那是泡芙品牌的盒子，接過來，說了聲謝謝，隨後拎著走出卓越，拿起手機，給譚宇程發信息。

季：拿到了。

他那邊沒回。

季眼眸彎了下，走下台階，回了日落。

剛一進門，手機響起，來電是邱丹，季有好天沒回家了，邱丹電話裡讓晚上回家吃飯。季應下，小宛們小龍蝦吃完了，收拾好休息室，還給季剝了一小碗留著，季拿著泡芙進休息室吃泡芙跟小龍蝦肉。

倒是沒打算吃太多，晚上還要回家吃飯。

晚上六點多。

夜幕降臨，季開車回家，路上遇到塞車，抵達時，菜都上桌了。季霖東放筷子，看到女兒進門，立即道：“快，菜都要涼了，很塞車啊？”

季嗯了一聲，拉了椅子坐下。

邱丹端著白米飯出來，遞給季：“面那條路最近修路，你以後繞遠點，開濱海大道那一條，估計得塞很長一段時間。”

季接過白米飯：“好的。”

季霖東跟邱丹坐下來，給季夾菜，今晚的菜有蒜香排骨，正是季喜歡的，一口氣吃了好個，還有玉米餅。

邱丹直接調過一整盤面。

季一下子就吃飽了，邱丹看著問道：“你跟陸海完全說清楚了？”

季握著筷子，對

上邱丹的眼睛，點點頭：“嗯。”

“說清楚就好，你爸說他這陣子已經相親了，今晚約了一個女出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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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笑笑，說道：“那是挺好。”

“嗯，是挺好，那你呢。”邱丹放下碗筷，給舀湯，“我這兒有個人選，你下看看。”

季一頓。

說好，隨後低頭吃飯。

吃完飯，季霖東收拾碗筷進廚房洗，邱丹拉著季沙發上坐下來，滑開了手機頁面，點開一張相片，遞給季。

“看看。”

“穆陽，程序員，黎城戶口，房子麼用擔心。”

季看眼那相片。

程序員戴著一副眼鏡，衣服很乾淨，頭發也很多，五官端正，皮膚偏白，一看就是宅男類型。季想到譚宇程，他皮膚也白，但身材高大，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五官淩厲俊朗，眉眼鋒利，完全看出有半點宅男跡象。

也像程序員那般看著忠厚老實。

季抿了下唇，現這個情況，也適合跟人相親。

抬眼斟酌著想怎麼拒絕。

這時，邱丹的另一部手機來電，接起來，來電是肖曦，邱丹頓時眉飛色舞，與聊起來，季霎時鬆一口氣。

邱丹的聊天內容，肖姨好像下周要來黎城。

難怪邱丹那麼高興。

滴滴。

手機有微信進來。

點開一看。

譚：相親？

季心一跳，他怎麼道邱丹又打算給相親，後反應過來，兩家人本就沒麼秘密，頓了頓，回複他。

季：還沒，看相片而已。

譚：回來，我你公寓門口。

季捏著手機，指尖一頓，看眼聊得開心的邱丹跟肖曦，邱丹正聊到，笑著看著道：“是啊，正給看相片呢。”

季也朝母親笑了笑，季霖東端了水果出來放茶上，先拿了叉子各叉一個給季跟邱丹，季霖東說道：“這哈密瓜產地是新疆的，可甜了，下給你抱一箱上車，你拿到店裡。”

季搖頭：“太重啦，懶得拿，你給同城快遞吧。”

季霖東著，“也可以。”

“快，多吃點。”他整盤推給季。

季實則吃下多少了，吃了片後放下叉子，湊近季霖東道：“爸，我先走了，你跟媽說一聲，我看一時半會聊完。”

季霖東罷，看眼邱丹。

那聊得眉飛色舞還用手機分享相片的模樣，他點頭道：“吧，開車慢點。”

“謝謝爸。”

季起身，拿過沙發上的小包跟車鑰匙，過抱了抱邱丹就往玄關處走，邱丹愣一秒，問道：“要走啦。”

季點點頭，穿鞋。

邱丹回道：“你下記得加穆陽微信。”

“下說。”季回了這句模糊的話後，拉開門走出。

外面樓道裡燈光啪一下就亮了，昏暗的橘色燈暈開四周，季走下樓梯，拿了車鑰匙開車，原先來的那條路

還是塞著車，季換開濱海大道那一條。

抵達卓悅。

季踏出電梯，一眼看到譚宇程靠著牆壁叼著煙，站那兒按手機，穿堂風吹過，吹亂他領口，有晝夜出沒的狼的感覺。

季腳步頓了頓，朝他走。

靜響起，譚宇程抬起眼眸，嘴裡斜斜咬著煙就這麼看著，眉梢微挑。

季心頓時有點虛，問道：“你吃飯沒？”

譚宇程站直了身子，拿下嘴裡的煙，“隨吃了點。”

季噢了一聲，拿出鑰匙轉身，將鑰匙插/入鑰匙孔裡，低頭扭著。

譚宇程一旁掐滅了煙，站身後看著扭門，平時一下子能扭開的門，此時扭了一圈，又反回來，試圖扭一遍。

譚宇程看到纖細的指尖握著那鑰匙，猶疑了一下，後似乎有點緊張，又扭過來，見裡面哢嚓哢嚓反鎖的聲音。

似乎有點蒙。

譚宇程唇角輕勾，突然戲謔道：“緊張？”

季指尖一停，看著鑰匙孔，搖頭：“沒有。”

譚宇程手插褲袋裡，輕飄飄應了句是麼，隨後伸手，大手繞過的腰間，握住指尖的那把鑰匙，帶著轉個圈，又轉一圈，哢嚓哢嚓的聲音傳來，接著最後一聲哢，門成功開了。

季有些愣。

下意識地回頭，看他。

此時兩個人距離很近，他輕輕垂眸就與視線對上，而就站他跟門板之間，季輕聲問道：“為麼你能，而我能？”

譚宇程挑眉：“你說呢？”

季頓了頓。

譚宇程好整以暇地看，季接觸到他眼眸，隱約從他眼裡看出那戲謔的情緒，甚至隱約能看到他那句又相親以及腳踏兩條船的情緒，季硬著想咳一聲，由下至上看他眉眼，從這個角度看，他依舊帥得令人難以自持。

季抿唇，下一秒墊腳堵住他的薄唇。

譚宇程愣怔。

到一秒，他抬手摁住的後腦勺，舌尖輕而易舉地撬開的唇瓣，壓著的舌尖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