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晉江獨家禁止轉載(1 / 1)

在拒絕了夏時熙滿懷關切的誠懇建議後,紅媽匆匆離開,去扶賀家那位高貴到在親兒子面前都派頭十足的當家主母。

就這麼會兒的工夫,夏時熙就覺察出一絲不對味來,大抵是從小被雙親拋棄的緣故,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生了孩子卻不好好養育的家長,是以一聽賀母對親兒子擺款兒,便攻擊性十足地替他懟了上去。

不過有點可惜的是,紅媽似乎沒聽懂他話中的委婉真意,夏時熙看著紅媽離去的背影,不免惋惜輕歎,歎完氣又一臉感慨地看向一旁高大英挺如大樹樁子的男人。

看的時候沒太大感覺,現在真實遇上了親媽擺款、親爹乾脆隱身,將爹不疼娘不愛具象化後,夏時熙多少也能理解賀寒朔這擰巴的性格了。

當然理解歸理解,不代表他要為此買單,有句話不是常說麼,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夏時熙個人理解就是對待美強慘要猛猛去治愈——嘴欠醫嘴,腦抽治頭,性子彆扭就給他掰順。

夏時熙也不僅是隻圖自己爽的,賀寒朔這麼多疑多思擰巴得要死,其實最為自苦,但一想到原劇情中留給賀寒朔的時間並不多,夏時熙那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中又多了一抹憐愛,好像也沒什麼必要改正了唉……

落在賀寒朔眼中就是夏時熙先為他出頭,又一臉心疼地看向自己……男人冷硬的面龐上多了一絲不自在,早就忘了不久前在車上時,他明明被氣得隻想毒啞對方。

而且他能感覺到夏時熙暗懟母親和明懟他時的不同,前者是打心眼裡的厭惡,對他更多是調笑罷了。

雖然早就有所察覺,但直面夏時熙在細節處透出的愛意,賀寒朔還是會覺得心情複雜。

尤其是這一刻,夏時熙還跟塊粘糕似的緊扒在他身側,掌中溫軟滑膩的觸感令他的喉結一再滑動,片刻後更是直接偏開頭避開了夏時熙真摯灼熱的眼神。

又過了十五分鐘,賀母才姍姍露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應過味兒來,女人下樓時並沒有被紅媽攙扶。

夏時熙看到後立即朝賀寒朔挑了挑眉,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讓賀寒朔罕見地在老宅期間也能感受到一絲愉悅。

賀寒朔母親雖然出身傅家,卻是個不被家族承認身份的私生女,一直隨母姓白,名玉心。

在白玉心用挑剔的目光打量夏時熙時,夏時熙也在目光如炬地猛盯白玉心,隻因他實在好奇這種對獨子不聞不問,見面還裝得跟太後臨朝似的奇葩長什麼樣。

在確認母子倆還真是有幾分相似之處後,夏時熙不無惋惜地將心裡剛蓄出的一小碗狗血潑掉。

因著夏時熙盯著她腦洞大開,神色間時不時就會冒出一點略帶質疑和玩味的意味深長,倒是先把白玉心盯不自在了,總懷疑是自己衣服沒穿好被這小子瞧見了,這種時候卻又不能低頭失了她的尊貴與體面。

“你看什麼?”白玉心臉色不善,話音未落就轉向賀寒朔,嚴聲問道,“這就是你挑剔一圈後選擇的伴侶?”

夏時熙卻像沒聽懂她的嘲諷似的,彎起唇甜甜一笑,用略帶天真的軟甜夾子音積極誇讚:“媽看起來好年輕好漂亮啊!看著就像電視裡四十出頭的豪門貴婦!”

實際上白玉心十七歲就給姐夫生下了兒子,現在本就四十出頭,而且她有著專業的醫美團隊為其精心保養,即便穿著顯年紀的豪門闊太風,站在賀寒朔身邊也很像姐弟。

夏時熙不僅胡說八道,說完還一臉靦腆的撓撓頭,將傻乎乎卻很赤誠的模樣表演得淋漓儘致,直接將高高端著的貴婦白玉心噎住了。

賀寒朔還是第一次見到母親在除大夫人以外的人面前吃癟,他清楚夏時熙是在為他出頭,不久前剛被壓下的複雜心緒再度湧了上來……

夏時熙對他果然愛護有加,平日懟他歸懟他,但都是坦率直接不加遮掩,不像現在演戲扮豬吃虎還拐著彎的挖苦,極儘誅心之能事。

不得不說夏時熙還真是戳對白玉心的命門了。

論出身她遠不如傅家真正的大小姐,論個人能力,即便她自視甚高,但比起接掌家族企業的異母姐姐還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這輩子唯一“贏“在先給姐夫生了兒子,母憑子貴嫁入賀家,並靠著姐姐做不到的小幅低姿態,穩住了男人十年如一日的寵愛。

而這些靠的正是她有著一張與姐姐相似,卻年輕十幾歲的美豔面龐。

要知道白玉心那位已經邁入六字頭的姐姐,在頂級醫療的加持下如今看起來也不過四十出頭,夏時熙屬實是一句話直接戳上她肺管子。

而且仔細琢磨,夏時熙不僅說她長得老,還說她像電視劇裡的豪門貴婦,不就是說她是演出來的貴氣?

人就是越沒什麼越在意什麼,可以說夏時熙一開口就完成了雙殺。

白玉心恨得咬牙切齒,卻還要極力端著,她絕不允許自己輕易失了體面,直到坐進餐椅看到一旁博古架上的玉瓶,才找到了發作的筏子:“這瓶子誰擺的?”

紅媽看了立在一側的保姆一眼,那人立即低頭頂鍋:“對不起太太,我現在就撤換下去。”

白玉心一臉的高高在上,不怒而威地輕應了聲,才轉向坐在一塊的夫夫倆,不鹹不淡卻指向明確地說道:“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就不該拿出來現眼,直接丟了吧。”

接著,她就著這個話題說起不願露面的丈夫,他對兒子找了這樣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男人回來是如何生氣的。

夏時熙隻當她是狗放屁,卻也敏銳地察覺到身側的男人又突然開始咕嘟咕嘟冒黑氣了,他當然不會自戀地認為賀寒朔是因為自己,所以立即看向正被保姆撤去的白玉雙耳如意瓶。

就是你了,皮卡丘!

夏時熙果斷開口:“媽,這玉瓶你真要丟掉嗎?”

白玉心極為高貴冷豔地瞥了他一眼:“彆叫我媽,我生不出你這樣……”

已經是第二聲叫“媽”的夏時熙覺得有點好笑,合著是剛才氣上頭忘記懟這茬了?

看來這女人是真的

很在意自己在外的年齡感,是以這次沒等白玉心說完,夏時熙就立即一臉乖巧聽話地做出調整:“好的,大姨。()”

大姨,這玉瓶你真不要啊??[(()”

白玉心聞言臉差點被氣歪:“你!”

夏時熙從善如流:“對,是我,我想要,直接給我好嗎?好的。”自說自話的同時人已經走上前去,從cpu就快燒著的保姆手裡接過,然後朝著眼珠子已經要氣得冒出來的女人道謝,“謝謝大姨,我很喜歡!”

幾分鐘後,賀寒朔坐回車上,人還有些恍惚。

他還是第一次被母親這樣不顧體面地趕出老宅。

當然,他恍惚的原因不是為此傷心亦或難過,他又不是生性賤得慌,喜歡被人冷嘲熱諷,對他來說更多的是出於對生身母親的責任與義務而做出的忍耐。

他恍惚是因為身側正抱著玉瓶、寶貝似的盤個沒完的夏時熙。

雖然之前他就領略過夏時熙的懟人本領,卻也沒想過這人竟敢也竟能直接將他母親惹到氣急敗壞。

賀寒朔靜默了片刻,看到夏時熙已經從用手盤進階到用臉盤,一言難儘地問道:“就這麼喜歡?”

夏時熙不懂古玩玉器,但也知道能擺進賀宅的東西再“上不得台面”也便宜不到哪去,他把白玉心氣個半死還能白撿這麼一個寶貝,能不喜歡嗎?

他喜歡死了,嘿嘿!

賀寒朔見狀又一陣無語,夏時熙感覺他身上的黑氣散了不少,看起來可以好好說話,就直接問道:“這玉瓶是你買的吧?”

賀寒朔輕應了聲,片刻後自嘲一笑:“送過去十年,還是第一次被擺出來。”

而且很顯然,對方特意選在這時候擺出來,就是為了給他們難堪的。

夏時熙猜到女人是故意拿出來指桑罵槐,對此並不意外,但他掐指一算,十年前賀寒朔十六七歲,就能憑自己的能力送出這麼貴的禮物,頓時一拍大腿讚道:“你也太太太厲害了吧!”

夏時熙一臉吾輩楷模的羨慕模樣,繼續問道:“當時花多少錢買的?”

賀寒朔習慣被夏時熙劈頭蓋臉懟來懟去,突然被誇多少有些無措,但面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的:“當時價格還沒炒起來,幾百萬就拍到了,現在可能要八位數。”

夏時熙摟著玉瓶豎起兩根大拇指:“不僅厲害,眼光還這麼好!希望咱們崽崽以後能繼承你的這份聰明才智!!”

天才萌寶三歲半什麼的……“難以想象有這麼厲害的孩子,我得是個多麼幸福的老父親!”

夏時熙“嘿嘿哈哈謔謔嘎嘎”笑了半晌後才恢複些許理智,摸著肚皮溫柔找補道,“乖崽,爸爸不是給你壓力喔,你什麼樣子爸爸們都會超愛你噠~對不對,賀寒朔?”

還處於怔然中的賀寒朔突然被cue:“……對。”

應完才從複盤細節中意識到夏時熙不是在哄他,是真的覺得他很好很厲害,甚至打心裡希望他們的孩子像他。

而且即便他們的孩子不聰慧,他們依舊會給孩子最完美的愛。

賀寒朔似乎到了這一刻才明白,正常的父母親情應當是什麼樣的。

原來不是他不配,而是那些人不對……

賀寒朔這邊心緒百轉千回,正心潮湧動,一抬眸就對上夏時熙一臉近乎癡漢的傻笑,男生一手緊摟著白玉瓶,另一隻手細細摩挲。

賀寒朔:“……”

出於禮尚往來,賀寒朔不得不為他敲響警鐘:“以我對她的了解,今天的事她不會輕易揭過。”

“誰?你說大姨?”

賀寒朔:“………嗯。”

夏時熙聞言先是輕嘖了一聲,很快又聯想起關於霸總的刻板印象:“大姨會直接把五百萬支票甩我臉上,然後讓我從你身邊滾開?”

這麼一想,夏時熙就忍不住呲牙一樂:哎呀,還真有點期待了!

賀寒朔見他又自顧自傻樂起來,眉頭蹙起,實在不明白他這個小腦瓜裡又想到了什麼,還是耐著性子做出最後提醒:“她的手段你其實也見過……“

賀寒朔氣息微頓,給出關鍵詞:“開機晚宴。”

夏時熙茫然一瞬,緊接著驚詫開口:“她做的?等等,她不是你親媽嗎?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原本隻是心中存了一絲疑影,就這麼嘭的一下脹大到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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