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陛下帶回來一個青年這事很快就在外面傳開了,旁支的貴族也要有耳聞,但是這事真的確定時他們還是不免震撼。

畢竟這位陛下和以往的人都不同,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帶過任何人回王城。

“聽說還是貧民區帶來的。”

“ 你們見過那個人,覺得怎麼樣?”

“倒是挺特彆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那個人,要是路唯在這準能認出這是聰明哥那一夥人中的一個。

“我說特彆不是說他有什麼特彆的本領,就是他說話做事很特彆……”

特彆奇葩。

該說不愧是能跟那位君王說得上話的。

上次還當著他們的面吐了,嚇得他們還以為對方這麼快就懷孕了。

最後證實果然不可能。

說實話上次這青年在星際會議上吐了,確實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就算隻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萬一他真的有孕,那對旁支來說唯一的機會也沒有。

位於他們中最高地位的老人發話了:“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反正霍氏那一脈都難以生育,彆說他帶一個人過來,就算是把全帝國的受體都和他匹配,又有誰能給他誕下後代。”

不怪他這話說得篤定,帝星越是強大的人就越是難以匹配合適的伴侶,王室這一血脈更是難上加難,就算匹配上了也未必能生育。

以往的曆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現在的君王更是前所未有的強大,他要是能有後代除非整個宇宙都翻過來。

“現在按照這趨勢看下去,很快那位置就要輪到我們旁支來坐了。”

老人正是旁支最高地位的貴族,一直被王室血脈打壓,現在終於能出口氣:“哼,雖然上帝給了他們這麼強大的力量,但看來也不想讓他們一族延續,霍氏該在這一脈斷絕了。”

“是啊。”旁支子弟也有人附和他,“說起來你們誰知道那個貧民和陛下的匹配度?”

其他人嗤之以鼻:“難道還正好那平民能和陛下匹配上嗎?饒是旁支也有半數以上的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到伴侶,王室就更不可能了。”

想要和陛下匹配,估計得0.00000001%吧?整個星際都找不到一個這樣的人。

就算有那麼低到不能計算的可能性真的是那個人,最後他們能生育的概率也是低無可低。

也就是說——陛下是不會有後代的。

下一位君王,不對,是以後的君王就都輪到旁支了!

老人盯著不遠處,目露精光:“今天應該是霍燼基因病發作的日子,這星際會我看也用不著開了。”

誰都知道那個陛下基因病發作之後不可能再來進行星際會議,從他繼位開始到現在沒有任何一次例外。

按照慣例來說,很快就會有取消這次星際會議的消息傳來。

助手提醒:“但是洛佬,今日的預約似乎直到現在還沒取消。”

“……”

不可能。

——還是可能的。

明明應該是例行放行的日子,隻有這一次例外。

這是陛下繼位將近一百年來第一次在發病日沒有停止星際會議。

“現在他應該還在發病期才對,這麼可能能正常過來召開星際會議?!”

——

星際會議。

旁支早就打探過路唯,他們是在來之前就聽說那個青年相當特立獨行,但是真正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們還是忍不住汗顏。

今天霍燼將那名平民也一起帶來了星際會議。

那平民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腳上踩著一雙露腳趾的涼拖,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而除了他以外的人,皆穿戴整齊,剪裁得體的製服和肩章一絲不苟,更襯托得那位特彆奇葩。

這平民不僅一點都對他們沒有敬意,還沒有一點禮節。

果然從貧民區出身的!

洛佬卻沒像其他人一樣關注這個獨立特性的青年,而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在一旁的陛下。

“怎麼可能……”

老人難掩震驚。

他分明見過其他王室的人發病,那病發作起來頭痛欲裂,無論什麼藥都不起作用。隻要一到這時候他們必將滿眼猩紅形同惡鬼,無法控製自己的暴怒,他們還趁著這時候拉攏煽動了不少大臣。

霍燼的狀態可一點都不像是發病。

難道!

老人一下子看向坐在旁邊的路唯,木逛了裡帶著驚訝和探究。

路唯握著狗陛下的手,他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搞這種黏黏糊糊的牽手的,但是狗陛下不和他接觸著就會頭痛。

所以他隻能厚著臉皮當著所有人的面和狗陛下拉著手。

“……”

兄弟,我們真的很曖昧。

路唯察覺到一個禿子老頭看了過來,毫無畏懼地盯了回去。

那禿驢很快又沒看他了。

路唯:?

他們這一來一回被霍燼儘收眼底。

狗陛下捏了捏他的手,“儘量不要給這些人臉色。”

又說:“這裡隨便一個人都能吞了你。”

狗陛下頓了頓:“你繼續保持這樣,每天高高興興的,在這吃了睡、睡了吃就很好。”

路唯錘他:“罵誰呢?”

隻能說他也不是白癡,他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有企圖的,而且眼底的算計都絲毫不遮掩了。

路唯不敢想他在狗陛下眼裡是一個什麼弱智形象。

算了,反正狗陛下在他眼裡也是弱智。

他們互為弱智,扯平了。

路唯要不是被狗陛下強製拖來的,他也不想來。

狗陛下說頭痛,非要他一直陪著,說是他陪著就不痛了。

賣屁股換來的編製,還要陪人。

嘖,真的麻煩。

他們開會,路唯就在百無聊賴地看天看地,數面前的人幾個人是禿頭戴了假發,幾個人假裝在聽其實在神遊……這一圈一圈看過去,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副官。

關門之仇不能忘。

副官上一秒還保持著微笑,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

路唯:)

副官用嘴型示意:你看我這計劃不是成功了嗎,陛下現在真的精神正常了。

路唯:)

副官:……

副官跟他對上視線後又心虛地移開,但還是能感受到對方投過來的強烈的死亡氣息。

不、不管怎麼說,他一點都沒弄錯吧?

這次陛下都能來正常參與星際會議了。

毫無疑問這個青年對陛下來說是特殊的。

這是百年來唯一一次例外的星際會議。

本來慣例應該在這時候缺席的陛下卻出現了,還絲毫沒有犯病的樣子。

他還牽著那個從平民區來的青年。

路唯知道很多人在偷偷打量他,但他懶得管這些人。

他昨天被狗陛下折騰地根本睡不好,這一閒下來就開始犯困了,上下眼皮一碰一碰的。

狗陛下看他臉色不好:“要陪你去休息嗎?”

路唯得體地假笑婉拒:“這個……不用了。”

路唯眼神暗示:底下的人還在等你開會呢。

不用他說狗陛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重要。”

“……”

狗陛下挑眉盯著他:“哪裡不舒服,來的時候怎麼不說?”

“我怎麼不舒服的你不知道?”

開著星際會議呢,陛下就當著其他人的面和他一起走?

狗陛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三兩步走下金階,“走吧。”

路唯:“……”

你個b是不是拿他當借口自己想回去睡覺?

他不主動去牽手,狗陛下還抬頭用漆黑的瞳孔盯著他。

狗陛下:“你沒心眼又笨,手和肚子還是綿軟的,閒了就睡覺,睜眼就撒嬌,怎麼跟這些人精老頭鬥。”

路唯罵罵咧咧:“臥槽你是不是腦子有點病,我正兒八經的讀到本科了好不?”

再說——他哪裡撒過嬌了??

狗陛下掃了他一眼。

那眼神把地球哥刺激得不輕。

路唯咬牙切齒:“出去比劃比劃?”

狗陛下:“撒嬌也沒用。”

路唯:……草。

路唯臨走前瞥了眼其他人,他們都一聲不吭,反正就算有怨言估計也不敢說吧。

啊,搞真的啊?

不愧是眾人口中的暴嬌陛下,想做什麼都可以。

而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路唯慢慢品出點味道來。

他拿的竟然是禍國妖妃劇本!

底下的人的眼神仿佛在看西周末年的周幽王和褒姒。

褒姒,直男漢子版。

紅顏禍水,唉。

昏君妖妃,唉。

烽火戲諸侯,唉。

但是那位陛下打人很疼,所以沒人敢有怨言。

兩人離開後的會議室內。

陛下今天會來,這個星期會議已經足夠讓他們疑惑了,還精神正常就更加吃驚,現在還發現他很寵溺那貧民青年受體的樣子。

“難道他們能匹配上嗎?”

“那怎麼可能?王室血脈可不是這麼好匹配的。”

有人歡喜有人愁。

“其實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這起碼證明這位陛下還是想能享受魚水之歡,那他們往他枕邊送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副官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

“……”是誰給他們的自信覺得陛下變溫柔了是嗎?

陛下明顯隻有和路唯一起的時候才好講話一點,其他時候還是熟悉的那個陛下啊。

副官是裡面最清楚君王意思的人了。

一個星際會議其實就算陛下不來又如何?他來隻有一個原因——

這番行動恐怕是想讓這些人長點眼睛知道路先生是誰的人,是在宣誓主權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