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於結束了,還怪難纏的。”
地上的異獸似乎已經死透,有綠色血液從口器中細細流出。
一名軍校生抬手擦擦額前的汗,感歎道:“不過也算是開門紅,應該可以大賺一筆了。”
他出身貧困,好不容易才奮鬥進坎特底蘊最豐厚的軍事學院,距離畢業不到一年,馬上就能熬出頭了。
一邊這樣想著,他咧著嘴,頗有些興奮地走上前,準備挖異獸晶核。
這晶核可是好東西,據說裡面儲存著什麼特殊能量,是製作精神鎮定劑的原料之一,收集起來送到學院的兌換處,就能根據晶核品級得到相應的功勳點。
雖然沒覺醒精神力,但功勳點這種東西,誰都不會嫌多。
他彎下腰,剛想伸手去翻揀。
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股極為濃烈的毒液。
“啊啊啊啊啊!!!”
數秒後,林子裡隻剩寂靜,就連被驚起的飛鳥也沒有,徒留奇形怪狀的高樹旁觀一切。
***
“……所以,你的意思是,異獸可能發生了進化,還是智慧型進化?”
高級異獸是存在的,但它們隻會在體質上更加強大,並不會增加智慧。
“沒錯,我在最開始也遇到了一隻類似情況的。”
邊奕寒停在暈厥的幾名貴族身邊,他抬手,將自己的智能手環對上他們的。
“叮——”
一聲長音,掃描成功。
試煉任務中,學生是允許退出的。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死傷,隻要在手環上自行申請、或者被他人以特殊模式持續掃描,就會被認為是棄權,飛船上監控室裡的老師將馬上趕到把人帶走。
“但樣本不足,具體情況目前還不清楚。”
“……而且你也沒有真正的證據吧。”白祁補了一句。
“如果需要,我可以臨時寫一份數據報告。”邊奕寒的回答無懈可擊。
“好吧,那你這是要讓他們回去?”
邊奕寒看他一眼,眼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廢話。
“為了避免再被圍堵,建議你和我一起走,再多找幾隻異獸加以確認。”
實際上是想著,日後儘量讓白祁待在他身邊,方便觀察叛軍到底是怎麼跟白祁聯係的。
“好吧。”
白祁聳聳肩,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看上去痞裡痞氣:“他們真該謝謝你,不然就得變成異星上的新土壤了。”
邊奕寒回頭看他一眼:“那你就得進坎特黑獄了。”
白祁:“……”
這對話進行不了一點。
見邊奕寒準備走,他忙道:
“等等,這家夥既然比一般的強,晶核等級應該不低。”
他蹲下身,快速揀起一根樹枝撥弄異獸破碎的軀體。
邊奕寒腳步一頓。
他一時倒是忘了,對平民而言,想獲取精神鎮定劑就隻能用功勳點兌換。
但因為家世,且自身精神力十分穩定,邊奕寒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習慣。
他站在原地,恰好借著角度優勢觀察白祁。
是前世那張熟悉的臉,棱角分明,眉眼淩厲,暗藍色的短發,灰色的眼睛。瞧著野性又肆意,完全是不同於聯邦貴族的氣場。
這很容易喚起邊奕寒相反的記憶。
他記得前世線下的第一次見面,那是在坎特的聯邦大樓外對峙。
對面Alpha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那不是對他的反感,而是對整個聯邦徹徹底底的厭惡。
但異族爆發,雙方停戰聯合對外,他們的關係又漸漸緩和不少。
——在最關鍵的一戰裡,他死的時候,白祁好像就在不遠的地方。
好像還是想幫忙,但沒趕上……?
不過總歸,他們最後都走向了滅亡。
不論自己、還是白祁、還是整個尼爾克索斯星係。
忽然,白祁的動作一頓。
“這……”
邊奕寒順著看過去。
在狼藉的血肉中,躺著一枚大小頗為可觀的晶核,外形完整,內裡卻黯淡無光,沒有絲毫能量流動。
“裡面沒有能量。”
邊奕寒顯然也看出了端倪,語氣有幾分嚴肅:“但剛剛那隻完全不像沒有能量支撐的樣子。”
他本來以為是異獸進化導致智慧增加,如今看來卻也不可能。
晶核對異獸至關重要,就像腦域之於人類,但凡受到一點傷害,都會對生命個體產生致命影響。
所以不可能是進化。
——可又會是什麼?
“我們再找幾隻。”
而此時此刻,某艘飛船的監控室裡。
“我讓白祁看到邊奕寒了。”
有人正在用某種特殊儀器向外通訊:“不知道邊奕寒為什麼忽然改變決定……但這次試煉一定會有沒腦子的小貴族找白祁麻煩。
“如果邊奕寒和他們是一夥的,那就算是給他提個醒;如果不是,也能誤導他的認知。”
“……做得不錯。”
另一個聲音用變聲器處理過,聽上去嘶啞又失真。
“他遲早會看透聯邦的真面目,到那時候,就是我們迎來新生了。”
***
等邊奕寒和白祁真正做出判斷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了幾個小時。
他們接下來碰到的幾頭異獸都是正常的,仿佛一開始的情況隻是曇花一現,巧合而已。
但疑點卻更多了——表現處於正常水平的異獸,晶核也是正常的;更加聰明的兩隻卻在晶核上出了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吹過,帶來絲絲縷縷的怪異氣息。
“那個方向。”
邊奕寒伸手拉住準備往反方向走的人。
“
怎麼了?”
白祁畢竟分化成了Beta,即使身體素質很強,嗅覺卻不如他。
“有血的味道,很濃。”
他們找到了散發氣味的地方。
那裡並沒有什麼軍校學生的身影,連異獸都沒見著,地面卻在某一大塊區域內變得異常泥濘。
最邊緣是抹極淺極淡的綠色,然後全是大片大片的紅色。
旁邊孤零零地躺著個智能手環。
手環屏幕上全是刺目的紅光,一下一下閃爍著顯示生命體征:
無。
但四周連軍校製服的布料都沒見著一片。
“腐蝕性很強的毒液,應該是……”
化了。
即使冷淡如邊奕寒,也對這位軍隊預備役的結局有幾分唏噓。
每年的試煉任務,其實都是學院給軍隊預備役攢功勳點的機會。異獸的戰鬥力一直都是那樣,軍校生熟知其特點和戰鬥習慣,根本不會在此期間喪命。
更何況這種死法。
白祁的臉色比邊奕寒更難看,因為他在一旁的落葉中撿出個串著金屬小圓片的手鏈。
“……好像是二區我那棟宿舍樓的,就住隔壁。”
他說完,胸膛明顯起伏一瞬。
“當年選首席,他排在我後面。”
邊奕寒看向他。
白祁這時候分明收斂了所有表情,眼中戾氣橫生,邊奕寒卻覺得和前世很不一樣。
前世的叛軍首領同樣很有戾氣,但對外界幾乎沒有反應,連叛軍內部的人都不太信任,更遑論同理心。
而他年少的時候,也會為了同學的死亡而憤怒。
半晌,白祁開口:“雖然證據不多,但……是不是該先終止試煉再探索。”
於是他們在智能手環上申請棄權。
沒用幾分鐘,一架機甲便從上空落下。
裡面走出的人本以為會看到形容狼狽的學生,卻沒想到是邊奕寒和白祁。
他們是坎特第一軍事學院的風雲人物,所有老師和學生都認識。
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居然和平地站在一起?
“唐助教。”
白祁沉聲道:“這個星球上的異獸不正常。”
眼前這位,正好就是他那艘飛船上的老師。二人在學校的接觸還算頻繁,也都是平民出身,唐助教有時還會關照他,這次跳傘前還叫白祁去監控室提前看任務星球的環境。
“您好。”
邊奕寒也知道這位助教,是二區一位很有名的年輕老師。
他說:“我們發現一名二區學生在此遇難,隻留下他的智能手環和手鏈,經判斷,應該是異獸所為。”
“什麼?!”
唐助教顯然也十分震驚:“這種邊緣星球上的異獸……居然能真正威脅到我們學院的五級生?”
不會是他自己學藝不精?……
這個
念頭剛升起來,就被邊奕寒的下一句話打斷:
“此外,我們發現兩頭異獸比一般的智慧程度更高,晶核裡卻反而沒有能量。
“我校學生水平和試煉難度向來穩定,數十年未出現過死亡案例。事出蹊蹺,我作為一區首席申請試煉中止,並請求學院立即派出支援接應。”
“我作為二區首席申請。”白祁補充道。
“這……”唐助教被邊奕寒一席話砸得頭暈目眩,但此事重大,他也不敢怠慢,忙道:“好,我現在就來聯絡校方高層。”
很快,所有學生就都聽到了通訊器的外放機械音:
“警報!警報!部分異獸出現智慧型突變,現已導致一名學生死亡,此次試煉已中止!請各位儘量聚集,等待學院支援……”
“我艸……老子就說呢,這隻異獸怎麼這麼靈活……呼……”
一名落單的貴族撐著樹乾,氣喘籲籲。
他死死盯著自己好不容易從空中打下來的異獸,仍然不敢完全放鬆下來。
也不知道死了沒,吐了點綠色的血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但剛剛聽到廣播,他這會兒是不敢上去查看了。
就這麼僵持了好一會兒,倏然,“嘭”的一聲,那隻異獸的腦袋像炸彈一樣炸開了。
他驚疑不定地四處張望,兩秒後看見一個銀發綠眸的Alpha出現在視野當中。
那人長發泛著微微的光澤,紮發皮筋還因為運動而有些鬆散。
他就像見到了親人一樣鬆了口氣,趕緊大喊:“首席首席我看過你的射擊視頻!我特彆特彆崇拜你!多謝剛才救命呃——”
那個幾乎被所有一區貴族“特彆關注”的平民首席也隨後出現,手裡的槍微抬著,槍口還冒著熱氣。
“他開的槍。”
邊奕寒腳步不停。
“啊……多、多謝,剛才不好意思。”
這位貴族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到,撓臉尷尬道謝。
白祁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將其掠過,走到邊奕寒身旁,兩人一起觀察異獸的殘骸。
“那隻異獸之前沒死,你做的不錯。”邊奕寒這句話倒是在安撫他,但轉臉就向白祁示意:
“這隻異獸的晶核也是這樣。”
“沒錯……我們繼續找其他人?”
“好。”
***
坎特第一軍事學院,會議室。
“向奚,你怎麼回事?可彆告訴我們這種陰招是你想出來的?!!”劉清辭怒氣衝衝地把桌上茶杯給摔了,整個會議室一片寂靜。
“……不是,這個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院長向奚皺著眉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承認我是想加大難度探探邊奕寒的實力,但也隻是把跳傘間距從5千米改成10千米了而已,這根本構不成什麼大問題。
“前天我們還舉行了投票,少數服從多數通過了這一提案。我沒必要為了針對
邊奕寒這麼做,坎特第一軍事學院的光輝不容玷汙。()”
語畢,他又把唐助教上傳的信息重看了一遍,眉頭越鎖越緊。
……我也不知道那個星球會出現異變。?[(()”
“行了,那就彆廢話了,我先帶人去支援他們。”劉清辭以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現在雖然在軍校當副院長養老,急起來仍是個說一不二的暴脾氣。
向奚朝他點頭示意的時候,劉清辭早就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他不動聲色地揉揉額頭,轉頭繼續和剩下的學院高層商討分析:“事關異獸的戰鬥力提升,問題不容小覷,必須嚴肅上報……”
——停止試煉通知全員是件很有必要的事。
並非其他學生有多弱,而是他們不像邊奕寒和白祁反應這麼快。
大多學員對異獸的認知仍是“它們不大聰明”,但就是這樣的認知差異,在戰場上足以讓人喪命。
何況這次改了規則,單人跳傘間距從5千米變成10千米,這導致他們的處境更加危險。
在宣布試煉停止之後,所有監控室裡的老師都下來聚集四散的學員,邊奕寒和白祁也一直在找其他軍校生,能幫一個是一個。
半天過去,他們雖然行動迅速,卻還是又撿到一個智能手環。
此時,二人剛結束一場戰鬥。
也不知道異獸有什麼樣的突變規律,這次比之前的都更加智慧,還是兩頭。
這兩頭居然會利用地形優勢把他和白祁分開……
邊奕寒看了眼地上破碎暗淡的晶核,長舒口氣,往白祁那邊走。
“沙沙……”
風將樹葉吹出響聲,異星恰好到了十分特彆的時刻。
碩大的落日緩緩滑下天空,在穹蒼上呈現出一種末世般的光彩,而此外的萬裡星河與漫漫時空,都跟這裡不再相乾。
像一座變異了的妖豔孤島,正悄無聲息地孕育著新物種。
白祁甩甩頭,感覺自己腦域有幾分混沌。大概是剛才的戰鬥強度一下子上來了,精神力的混亂程度就也跟著上來了。
但他還是不明白……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一種莫大的焦躁感湧上心頭,就好像他是Alpha一樣。可明明沒有分化成Alpha,為什麼還會有他們的缺點?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和邊奕寒面對面的感受。
那時他被一群貴族圍堵,剛開始還一直壓著沒用精神力,但最後還是沒控製住。
正如邊奕寒所說,如果他沒及時出現……
自己一定會開槍。
到時候,前途就直接腰斬,坎特黑獄肯定跑不掉。
甚至受到精神混亂的影響,他最初對邊奕寒都抱有莫名其妙的敵意。
但明明是沒有的。
即使當了四年對手。
如果要在坎特第一軍事學院的一區裡找一個人,指標是影響力最大和對二區態度最好,那這個人就一定是
() 邊奕寒。
難道是受監控室裡所見的潛意識影響?
畢竟邊奕寒本來不會出現在試煉任務裡,這確實有些突兀。
邊奕寒到的時候,就看見白祁沒骨頭似的斜倚在樹乾上,短發淩亂,軍裝沾了些許塵土和異獸的血跡。
他正一手拿著煙放在唇邊,將軍帽夾在另一邊腋下。
這種精神鎮定劑都是特製的,它們聞起來其實並沒有煙味。但燃儘的煙草仍然會變成煙灰,一點點落在泥地上。
他周身縈繞著一種淡淡的氣息,朦朦朧朧地浮動著,在他自己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浸染環境與氛圍。
邊奕寒莫名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好像……
前世,最關鍵那一戰的前一戰,在東倒西歪插滿軍旗的戰場上,在飄飛著各種碎片的空氣中,白祁也是這麼靠在臨時建好的戰壕上,手裡夾著煙,等他過來彙合。
是難得有耐心的一次。
隻是沒穿軍裝,且縈繞在白祁周身的,是他作為Alpha的信息素。而眼下這股氣息……應該隻是他精神力帶給旁人的感覺。
邊奕寒還沒走幾步,白祁便也動了身。
他沒再懶洋洋地靠著樹乾,而是朝邊奕寒走來,仿佛剛才那種疲憊感根本不存在。
於是邊奕寒道:“繼續?”
“繼續。”
他們並肩朝另一個10千米外的地方走去。
隻是在趕路的過程中,白祁免不了遺憾道:
“還是二區……受傷的多一些。”
其實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從白祁很快遭遇圍堵就可以看出,一區有不少貴族帶了原本禁止的聯絡器,否則不可能彙合得那麼快。
……這也是貴族公開的秘密了。
他們不僅會偷偷帶本被禁止的高級物品,也從小接受係統訓練,二區軍校生卻沒有這些條件。
這種狀況早已存在,平常尚且被習以為常的所有人默認、接受、忽視,但到了真正危機的情境下,差距便會驟然拉大。
這就是白祁想要改變的地方,也是他堅持想進聯邦軍隊的目的。
進入軍隊,通過積攢軍功走向聯邦高層,最後在未來的某一天,代表平民權益修改聯邦法律。
邊奕寒也知道有些事情暫時無法改變。
“這次之後,學院應該會給二區多一些補償。”
白祁勾了勾唇,沒說什麼,隻是轉而問他:
“既然你回來了……是不是準備趟這次的渾水?”
其實大家都多多少少知道一點——這些年來,聯邦貴族開始分裂,勢力相互侵占極為常見。
更可怕的是,逐漸出現了一些極端貴族,他們對平民的態度和手段都十分惡劣。
而邊奕寒之前選擇去研究所,其實就是一種放棄爭權、保持低調的中立態度。
邊奕寒知道他的意思,卻反問:“你呢?”
“
我?……”
白祁輕嗤一聲(),倒也不太在意邊奕寒有沒有回答⑸()⑸[(),而是直白道:
“我會直面它,幫助它,改進它。”
幫助?
改進?
“你想加入聯邦軍隊,是麼?”
邊奕寒此時已經理清了大半思路,隻是在做最後的一個確認。
——在前世的記載裡,白祁根本沒有進聯邦軍隊,應該是對那群堵他的Alpha下手了。
此舉將他推向聯邦貴族的對立面,局面無法挽回,叛軍便能順理成章地找上他。
除非甘心被抓,除非甘心在黑獄裡消耗生命等待死刑……否則他隻能走上和聯邦相反的方向。
但這一世沒有。
“我會加入聯邦軍隊。”
白祁的回答十分肯定。
這畢竟是他生活的地方,他不想看到戰火紛飛。
灰色是一種死氣沉沉的顏色,而他的眼神卻十分明亮。
他雖然對某些聯邦貴族有莫大的意見,目前卻隻是想加入改進,並非推翻摧毀。
“……”
邊奕寒心中升起一個可能。
前世他們似敵似友,但這一世,說不定他們完全可以不做對手。
這時候的白祁和前世七年後的他,性格大相徑庭。按照白祁的說法,他現在應該還沒和叛軍有來往。
而白祁會很強,越來越強。
前世有一個廣為流傳的說法——
叛軍的實力一半在白祁身上,另一半在其他人身上。
要是之後還有什麼變故,他也許能幫助白祁躲過。
如果能躲過,潛藏的叛軍就有很大概率失去這個戰力擔當——沒有白祁,彆說七年,十七年後的叛軍都打不到坎特,甚至可能掀不起多大風浪。
退一步講,就算躲不過,叛軍就仍然會在出事後接觸白祁。如果自己和他保持聯係,也能從這個方面提前獲取叛軍信息。
與此同時,拉攏白祁就是增加聯邦實力,對後期抵禦異族入侵有很大的幫助。
穩賺不賠。
他這時候才慢慢露出一絲微笑,回答白祁之前的問題:
“對,我會趟這趟渾水……
“跟我一起怎麼樣。”
“!”
白祁目瞪口呆。
一半是因為這句話,一半是因為他的笑。
天可憐見,邊奕寒人如其名,完全就是坎特第一軍事學院裡行走的萬年冰山。
此時笑起來,卻仿佛冰雪融化,春草生芽。
他的聲音在那一瞬間壓根不受自己控製,自顧自地回答道:
“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