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軼最近跟汪澤月上車的次數直線飆升,而今天恰巧還是那輛隔斷極好的車。
汪澤月隨手把獎杯放進一旁的儲物櫃,隨即聽見係統喃喃自語。
“嗯……你之前說,等譚軼拿到最佳男主,我就應該能走了。現在他拿到了,我怎麼還一點感覺都沒有?”
它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對了,那個情緒波動一直持續到現在,還越來越大了。”
緊閉的車窗外,是飛速掠過的街道和燈光。
“……他是想要說什麼嗎?”
“噓。”
汪澤月示意係統噤聲。
譚軼在他旁邊筆挺地坐了很久,現在正開始有些小動作。
汪澤月有心逗他,乾脆假裝沒注意到,微微側臉看向窗外。
旁邊的呼吸似乎收斂一瞬。
車內又陷入安靜。
良久,四周本就不怎麼明朗的光線忽然整體暗下來。
譚軼朝窗外看了一眼。
原來是汽車駛入了較為偏僻的區域,這裡沒那麼多商鋪和廣告位,自然也就少了四處逸散五花八門的燈光。
他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汪澤月身上。
他們之間隻有一臂距離。
黑暗將一切邊緣都模糊,也將他內心的念想不斷放大。
精致合身的西裝將那人襯得更加矜貴優雅,他略微背對著他,似乎正望向窗外出神。
……在想什麼呢?
倏然,大片大片的亮光再次落入車內。
——又到鬨市區了。
氣氛再次從迷蒙轉為明朗。
係統自剛剛開始就從善如流地沒再說話,一切都十分安靜。
直到汪澤月終於聽見譚軼有些低啞的聲音。
“您覺得……我今天怎麼樣?”
他也許在說今天拿到最佳男主的事。
他也有可能在問自己頒獎典禮上的發言。
“很好。”
汪澤月轉回來,看向他。
“……”
譚軼沒立刻接話,他盯著汪澤月不放,卻似乎又被自己被噎住了。
汪澤月內心好笑,便順著調侃道:
“不過,最終評定還要考慮今晚的表現。”
雖然頒獎典禮也是在晚上,但他口中的這個顯然不是過去式。
譚軼瞬間明白汪澤月的意思。
他手指蜷縮了下,低聲說:“您現在就可以考慮。”
汪澤月被譚軼的潛台詞給逗笑了。
真是……越來越開竅了,他想。
懶得再營造什麼氛圍,汪澤月直接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下。
譚軼順從地挪到他身邊,兩人的膝蓋碰到一起。
他聽見汪澤月問:
“有什麼話要說?”
“!!”
汪澤月原來看出來了。
譚軼有點茫然地揪了下汽車坐墊,喉結微動。
面前的人沒再說什麼,眼裡卻帶著笑意,心情貌似非常不錯。
既然這樣……
譚軼不動聲色地挪了挪,直至指尖輕輕擦上汪澤月的手背。
不夠。
幾乎是下意識地屏住氣息,他又往汪澤月這邊靠了一點。
汪澤月溫熱的呼吸落在他耳垂上。
“我……”
還不夠。
他想了又想,心裡的念頭拐了好幾個彎,最後變成極為微妙的一句話:
“我能主動親您一下麼?”
汪澤月覺得今晚的譚軼特彆有意思。
他沒故意嚇人,答應得很爽快。
“可以。”
幾乎是話音剛落,譚軼就湊了上來,力道還有那麼點沒收住。
不過其實也隻是誰先親的區彆,因為下一刻,汪澤月就握住了譚軼的後頸。
他基本上每次都這樣,一邊接吻一邊揉搓青年那塊敏感的皮膚。
而譚軼這次呼吸亂得比以前都快。
“砰”的一聲悶響,汪澤月很快反應過來——
應該是譚軼的獎杯滾到了地上。
二人雙唇有一瞬的分開,但又沒完全拉開距離,就那麼若有若無地碰著。
狹小的空間內,譚軼沙啞緊繃的聲線再次響起,蓋過了其他任何動靜。
“汪導。”
他念了一個稱呼。
“小汪總。”
又換了一個稱呼。
“汪澤月。”
這是名字。
他最後再次貼了貼汪澤月的唇。
他的聲音極輕又極清晰。
“……我能當您男朋友嗎?”
光線再次變化,車內又暗下來。
獎杯還在地上微微滾動。
但沒有人在意這個。
汪澤月捏了把譚軼的臉,隨即扣住他又要往自己脖子上摟的雙手,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想說的東西。
“可以。”
還是幾乎沒有停頓的回答。
肯定的,正向的。
“……”
譚軼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熱度在瞬間洶湧澎湃,一下子竄上面頰和脖頸。
前面戰戰兢兢,生怕因為做錯了什麼而被厭棄。
可惦記了很久的東西,最終卻被這麼輕易地允許了。
他忽然不知道該繼續講什麼。
在車的後排,光線反反複複明了又暗。
理智漸漸回歸大腦,他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牢牢扣著的力道,遲疑半晌,沒忍住問道:
“您……要綁嗎?”
一直在裝死的係統:“……”
扣著他手的汪澤月:“……”
他沒忍住笑了,隨口道:
“回家綁。”
汪澤月將人鬆開,拍了下
他挺翹的部位:“坐好。()”
也不知道二人剛剛是怎麼親的,此時譚軼莫名其妙地半壓在他身上。
說是坐在車座上吧,不太妥當。
說是坐在汪澤月身上吧,那也沒有。
譚軼迅速觀察了下汪澤月的神色,最終選擇在他身上坐好。
一個非常標準跨坐。
係統:……?()?[()”
汪澤月:“……”
他本來想控製下表情,但還是沒控製住,肩膀抖了兩下。
隨後他想,是不是自己今晚笑的次數太多了,不然怎麼能讓人一下子這麼勇敢。
倒是沒覺得什麼,就是有點小驚奇。
——譚軼之前在他這可是非常沉穩克製的。
汪澤月順勢抓住譚軼的腰,修長的手指鑽進衣服裡,一寸寸丈量著他的腹肌。
譚軼被他這種手法弄得有點顫。
“翅膀硬了?”
汪澤月不鹹不淡地拋出一句。
“沒——”
譚軼似乎後知後覺地有點心虛,他稍微動了動,卻反被汪澤月按住。
“那就是會頂嘴了?”
“……”
譚軼下意識想說沒有,但發現好像不能說。
他僵了一會兒,見汪澤月隻是單純地觸碰著,便慢慢放鬆下來。
空氣稍微安靜了些,但心底那股勁還兀自在胸腔中盤桓著。
譚軼又僵坐了一陣子,按捺不住去親汪澤月的額頭。
沒反應。
再繼續親。
眉毛。
眼睛。
鼻尖。
然後被握著後頸拉起來。
他們在昏暗的後座對視。
汪澤月的語氣稍微嚴肅了些,卻還是溫和的。
“坐好。”
譚軼這次沒再動了。
在後面的一小段時間裡,連呼吸都是安謐的。
司機開得平穩又快速,車外景物都成了抽象的殘影,似乎與車內是兩個世界。
係統在這個時候說話了。
它除了在二人一開始上車的時候嘀咕了幾句,後來就一直保持著安靜。
它說:
“……我好像知道你當時為什麼那樣講了。我現在的確感受到了任務成功——最後一點不穩定因素也被消除,這個世界不會再有崩潰的可能性了。
“我可以離開了。”
汪澤月在腦海中回複它。
“那麼,再見。”
係統頓了頓,似乎還有些不舍,它回道:
“好的,謝謝你……
“再見。”
(沒完結呀寶貝們,它隻是先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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