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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佚舟一聲親昵自然的“女朋友”,讓程葉輕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驚詫地扭頭望向他。
偏偏那人還渾然不覺似的,隻淡淡睨了她一眼,雲淡風輕的。
程葉輕不習慣和他在陌生人面前做出這樣親昵的舉動,肩膀不自在地動了動,想讓他彆摟著她。然而楚佚舟的手還在收緊力道,非但不放開,還將她摟得離他的身體更近。
那幾個漂亮的姑娘看到他們舉止親昵,不免有點失落尷尬,訕訕一笑留下“打擾了”就跑開了。
等她們一走,程葉輕立刻把楚佚舟的手從她肩上拿下來,和他保持距離,
“彆摟我!”
楚佚舟的手落了空,低笑一聲,緩緩將手抄回褲兜裡,
“幫我趕個桃花都不行?”
“不行,又不關我的事。”程葉輕姿態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楚佚舟眉梢輕抬,嗤了聲:“眼光放長遠點。”
就關你的事了。
程葉輕還沒弄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宋樂宜就朝她跑了過來,挽住她的胳膊,“我好啦,走吧走吧。”
剛才站在不遠處打電話的林軒卻是將楚佚舟的一番騷操作都看在眼裡,嘴角抽了抽,轉移話題:“要不要再逛會?反正時間還早,喝杯奶茶?”
宋樂宜捧著肚子搖頭:“我喝不下了,輕輕你喝嗎?”
“我也喝不下了。”程葉輕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回家吧,我回去還能先追追劇再寫作業。”
“行,那走唄。”
宋樂宜挽在程葉輕歡快地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兩個姿態閒野的男生。
程葉輕一直有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偶然一次回頭,還真的與落在後面的楚佚舟對上視線。
他微灼的目光不知從何時起就落在她身上。
快要走到扶梯口時,程葉輕沒注意到她的鞋帶開了,猛不丁踩到,身形往前一晃,宋樂宜剛要拉住她,就一雙大手搶先握住程葉輕另一側的手腕,將她扯進懷裡。
“沒事吧?”緊張低沉的男聲在頭頂響起。
程葉輕怔愣住,提起的心終於落下,定了定心神,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手中慢慢抽出來,
“沒事。”
她話音未落,就看到楚佚舟在她面前蹲下,那雙冷白如玉的手捏著她的兩根鞋帶,動作熟練地係著蝴蝶結。
她居高臨下望著他,隻能看到他烏黑茂密的頭發。
楚佚舟幫她係好鞋帶後又站起來,沉濁的眼神掃過她漂亮的臉,聲音肅了幾分:“走慢點,鞋帶散了也不知道。”
程葉輕垂下眼睫,回了句:“知道啦。”
後來往商場外走的時候,楚佚舟幾乎就站在她身後一步的位置,不再像剛才懶洋洋落得那麼遠了。
生怕再出現什麼緊急情況,他來不及到達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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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宋
樂宜,林家的司機將程葉輕和楚佚舟送到程家門口。
程葉輕下車後剛要推開大門進去,楚佚舟就叫住她。
她回頭:“乾嘛?”
昏昧的夜色中,楚佚舟輪廓半明半暗,又穿的一身黑,更加看不真切,隻覺得那張臉上透著寒意。
楚佚舟舌尖抵了抵齒底,語氣輕蔑:“我不信。”
程葉輕蹙眉:“什麼?”
見她已經忘了那件事,楚佚舟久久地凝著她,倏地大步流星朝她走過來,站定在她面前後俯身與她視線齊平。
四目相對,程葉輕清楚地捕捉到他剛才隱匿在黑暗中的躁澀。
他薄唇翕動:“程輕輕,你憑良心說,我和林軒,到底誰在你心裡更帥?”
“……”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楚佚舟眼眸微微下壓,漆黑的眼有如漩渦勾人心魄。
仿佛是為了讓她能看清他的五官,楚佚舟故意將臉湊得離她特彆近,近到兩人鼻尖幾乎相碰。
這是一個危險的距離。
程葉輕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但楚佚舟也緊跟著前進一步。
又變回之前的距離。
她不解反問:“糾結這個問題有意義嗎?”
“有啊。”
“有什麼意義?”
“知道我和林軒,誰在你心裡形象更好,這還不夠有意義?”
“……”程葉輕看上去有些詞窮。
楚佚舟犯渾的勁兒也上來了,少年挺拔如白楊的身體往她身前一擋,腔調散漫:“不說今天就在這耗著。”
程葉輕抿了抿唇,隨口說道:“那我覺得是——”
她的答案還沒說,唇上就豎了一根手指,楚佚舟短促輕笑,凝著她意味深長開口:
“程輕輕,關於這個問題,我覺得你最好想好了再說,否則我待會兒不服氣,可能會做出一些你不願意的事情來。”
程葉輕錯開他直勾勾的眼神:“……你威脅我?”
楚佚舟的手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扯唇哂笑:“談不上,就是讓你好好想想。”
夏夜裡蟬鳴呱噪,晚風悶熱,讓人的心裡也無端地煩躁起來。
程葉輕脖子上又開始熱得出汗,好想快點上樓待在空調房裡,撇了撇嘴終於遂了他的願:“你,你更帥。”
得到她的認可,楚佚舟終於滿意地勾唇,露出今晚最浪蕩肆意的笑:“那你剛才嘴硬個什麼勁?”
在他舒展眉眼,唇角綻放笑容的那一刻,程葉輕看得微怔。
半晌,她漂亮的眸子也笑得彎彎:“怕你像現在這樣尾巴翹上天。”
“哥帥那也是事實。”楚佚舟擰眉嗤了一聲,放下撐在牆壁上的手,眼神裡透著倨傲。
他們站在大門口說話間,一輛卡宴緩緩駛來,是大哥回來了。
程葉輕看到程葉疏從後排下來,喊道:“哥。”
程葉疏走近,銳利的目
光掃過楚佚舟,“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楚佚舟問我,他和林軒誰更帥?”
程葉疏聞言低笑,唇角半勾,涼薄的氣息無聲散去,眼神柔和很多:“那你覺得是誰?”
“他啊,他不讓我說林軒。”程葉輕站到程葉疏背後,指著楚佚舟告狀似的。
“是嗎?”程葉疏徐徐撩眼望向楚佚舟。
楚佚舟氣場也毫不遜色,迎著他的審視,語氣戲謔:“我更帥不是事實?”
程葉疏下巴微抬:“你回家吧,外面熱。”
“嗯。”程葉輕轉身進門,留下程葉疏和楚佚舟還站在門口。
楚佚舟往牆邊一靠,雙手插兜,痞得沒個正形,直截了當:“要說什麼?”
程葉疏很清楚他的小心思,用玩笑的語氣提醒:“楚佚舟,我先警告你,你可彆拉著我妹妹早戀。”
“跟她早戀?還有這種好事?”
程葉疏蹙眉:“難得你還有這個打算?”
楚佚舟搖頭:“沒有,不早戀。”
就算他想,程葉輕也不會跟他談。
他想的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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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午自修時,教室裡的空調突然壞了。
九月天氣依舊炎熱,空調才停了一會兒,教室裡就明顯熱起來。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教室裡躁動的聲音也漸漸響起,有拿本子扇風的,有竊竊私語吐槽什麼破空調的。
程葉輕更是明顯感覺到,因為她的額頭上都開始出了一層薄汗。
她從桌肚裡拿出小風扇,可是吹了一會兒卻發現小風扇的電也耗完了。
她失落地將小風扇放回去。
班主任坐在前面說:“安靜點,才一會兒沒有空調就受不了了?”
“老師,今天32度啊,熱死了。”有人忍不住說。
“不是已經報修了嗎?再等等,快點寫你們手上的試卷,不要講話,我出去看看。”
班主任一走,班上抱怨的聲音明顯大了不少,但也不至於傳到教室外。
強化班的學生還是比較自覺的,即使很熱,大多人還是能坐得住。
不知道是誰出去上廁所時,告訴了隔壁班的人。
很快,程葉輕班上空調壞了的消息就傳到楚佚舟的耳朵裡。
他本來無所事事地趴在桌上睡覺,聽到隔壁班就下意識豎起耳朵聽。
得知是空調壞了,立刻從手臂上抬起頭,剛睡醒雙眼皮褶皺很深,眸色嚴肅:“空調壞了?”
“嗯,徐宇揚跟我說他在後面都要熟了,他們老師去找修空調的人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聽明白後楚佚舟迅速起身從後門出去,徑直走到隔壁班後門進去。
班上的同學本以為是修空調的師傅來了,沒想到是隔壁的楚佚舟,又失望又驚喜。
他絲毫不在意旁人關注的目光,徑直走到程葉輕那排外面,壓低聲音問:“怎麼不用小風扇?”
程葉輕看到他也是很意外,回答:“沒電了。”
楚佚舟眼眸微壓,注意到她額上的汗,他知道她本就很怕熱,現在空調停了這麼久,教室裡人還這麼多,肯定熱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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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他唇角緊抿,撂下一句:“等我會兒。”
他轉身又離開教室,也沒說乾嘛去了,就說讓她等他。
過了三分鐘,楚佚舟再次出現在她旁邊,這次手裡還握著一隻藍色的小風扇。
他探身將風扇放到程葉輕桌上。
程葉輕愣住,她記得楚佚舟沒有小風扇,她抬頭問他:“你哪裡來的小風扇?”
他言簡意賅:“買的彆人的,你先用著。要是沒電了空調還沒修好,你再告訴我。”
“……”
楚佚舟交代完就離開了,程葉輕望著他修長的背影,等他消失在視野裡才緩緩收回視線,落在桌上的小風扇上。
她按開風扇的開關,涼風吹起她耳側的碎發,她的躁意也被緩解不少。
同桌湊過來也吹了會兒,輕聲對她說:“楚佚舟對你好好啊。”
“嗯。”她沒否認。
“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不是,我們從小就認識了,比較熟悉。”
那女生下意識提醒:“可是他的行為都好容易讓人誤會的,萬一老師覺得你們早戀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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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巧不成書。
過了幾天,學校論壇上突然有一篇帖子爆了。
標題是《高三兩大強化班聯姻了!!》
貼圖就是那次楚佚舟在商場裡摟著她的照片,是第三方的偷拍視角。
楚佚舟將她摟在懷裡,姿態親密,笑得浪蕩愉悅,爆料者還說楚佚舟嘴裡當時說的是程葉輕是他女朋友。
因為他們兩個人自帶熱度,帖子一發出就吸引了很多流量,熱議紛紛,緋聞的主角陷入早戀風波。
本來以為就在論壇裡鬨鬨,沒想到有人把這事捅到老師那裡去了。
班主任讓人通知程葉輕去他辦公室一趟。
程葉輕和同桌都知道要去辦公室裡談什麼,她的同桌知道他們沒有早戀,知道這個消息後,隻能替她歎息:
“哎,我都說要跟楚佚舟保持距離了,他這樣太容易引起誤會了。”
程葉輕蹙眉,思索起她說的話。
要跟楚佚舟保持距離嗎?
她正欲起身去辦公室,剛側過身子就看到站在後排的楚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