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程葉輕扭頭向後,“你敢對我怎麼樣嗎?”
“楚佚舟什麼都敢,我現在酒精上頭,你最好彆招我。”身後的男人眉梢染著帶著欲望的笑。
“否則我再強迫你做出什麼不願意的事來,我可不管你哭不哭。”
程葉輕掙紮的動作猛地停住。
不是被楚佚舟的兩句話唬住,而是被武/器挾持真的不敢動。
房子內詭異地安靜下來。
楚佚舟躬著身子緊緊擁住程葉輕,一動不動站著。
過了大概一分鐘,他主動放下環抱程葉輕的雙臂,貼在她耳後說:
“趁我現在還沒反悔,趕緊進你房間裡去。”
他話音剛落,程葉輕就毫不猶豫地跑走。
進主臥後,還反手把門從裡面鎖上。
“嗒”的一聲在安靜的環境下顯得尤為清晰。
有幾l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楚佚舟垂眸望著自己手心裡攥著的內/褲,站在客廳裡揉了揉眉心,覺得今晚他真的是喝醉了。
他又在椅子上坐下,烈酒的後勁似乎完全上來,臉頰的熱度都開始上升。
楚佚舟視線一偏,看到程葉輕剛才留在玻璃水杯上的唇印。
不由得想到婚禮上那一吻。
比他想象中還要軟,好像吻了一塊棉花糖。
他不由得勾唇輕笑,又往杯子裡倒了一些水。
敬酒的時候,他那幫朋友開玩笑說他娶了這樣一個嬌嬌大小姐,嬌縱傲嬌,還嘴硬毒舌得狠,結婚以後有得他受嘍。
楚佚舟不以為然,飽含深意地覷了那群人一眼。
表達對這話的不認可。
那群混子懂個屁。
他老婆嘴才不硬。
他親過。
軟的要命。
一秒起反/應。
當然這些心裡話楚佚舟是不可能告訴程葉輕的。
說出來今晚要命的就是他了。
/
程葉輕洗完澡躺在床上刷微博。
看到“程楚聯姻”和“Q.Z總裁大婚”的詞條已經衝上了熱搜第一第二,引得網友熱議。
她點進去,暗自抱怨才不是聯姻,明明是楚佚舟這狗男人強娶。
此前程葉輕就跟楚佚舟說過,如果她程家大小姐的身份被曝光,以後職場上跟彆人相處很麻煩。
似乎那狗男人最後還是聽進去了,婚禮上流出的視頻裡他講的話中提及她名字的部分都做了處理。
那段話的受眾群體,有小心思的都被程葉疏報複芝加哥金融集團,以及楚佚舟的態度,嚇得堰旗鼓息。
而不是受眾群體的那部分人,儘管不知道新娘的名字,還是被楚佚舟強勢護妻的態度帥到發帖熱議。
程葉輕準備關燈睡覺時,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她嚇了一跳,抬頭就對上楚佚舟帶
著醉意的一雙墨黑的眼。
他身著灰色睡衣,單手拎著一隻枕頭,不可一世地斜倚在門框邊,打量著床上將被子擁在身前的程葉輕。
見他眼神有些欲色,程葉輕不動聲色地往被子裡躲了躲。
“你來我房間乾嘛?()”
新婚第一晚,分房睡不吉利。㊣()”楚佚舟目光凝在她身上,聲音暗啞。
“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楚佚舟單邊挑眉,“這個我信。”
程葉輕看出他是在找借口,“……我說過了,不會跟你一起睡覺的!”
楚佚舟扳著臉挑唇冷笑,咬牙切齒道:“老子打地鋪,成不成?”
程葉輕沒想到他是打算這樣,一時沒回應。
楚佚舟趁勢而上:“你要說還不行,我直接上床了啊。”
“……打地鋪可以!”程葉輕一急就同意了。
楚佚舟就知道她會這樣,偏頭輕慢地“嘁”了一聲。
隨即走進來將門關上,把衣帽間裡的另一套被子捧出來。
他鋪的時候,程葉輕就坐在床上警惕地看著他。
見他最後真的在地鋪上躺下,也不好說什麼。
楚佚舟一隻手臂枕在腦後,冷聲慢悠:“不睡覺在等我?”
“不是你進來,我早就睡了。”程葉輕嗔怪,探身關了大燈。
臥室裡陷入黑暗與靜謐。
呼吸聲和翻身的聲音便愈加清晰。
黑暗中,程葉輕聽到楚佚舟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穩。
本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卻忽然聽到他問:“婚禮滿意嗎?”
程葉輕敷衍回答:“湊合。”
“我費了那麼大力,找了那麼多人,你才給個湊合?”
“不然呢。”
楚佚舟悶笑:“那我還真委屈大小姐了。”
“你知道就好,我嫁給你,就是委屈,當初就不該答應你。”
床下楚佚舟似乎翻了個身,“後悔可沒門,記住你是我楚佚舟的老婆。”
“一年。”程葉輕糾正。
楚佚舟聲音磁沉:“你怎麼篤定我就會輸?”
“因為一年後,我也不會愛你。”
“……”
程葉輕見楚佚舟不說話了,以為他睡著了。
婚禮上累了一天,困意席卷而來,她的呼吸也很快平穩起來。
月色透過紗簾照進來。
楚佚舟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眼神清明,已經瞧不出醉意。
他望著床上程葉輕的小鼓包,忍不住喃喃:
“程輕輕,我要怎麼做才能走進你心裡?”
/
翌日。
程葉輕早上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了在餐桌旁吃早飯的楚佚舟。
她目光停留了一秒,就急著移開眼。
在客廳裡忙了一通,也不知道忙什麼。
見楚佚舟沒有限製她的意
() 思,程葉輕試探著朝玄關處走去。
才走了幾l步,一直不出聲的楚佚舟突然發話:“過來吃早飯。()”
程葉輕故意裝作沒聽見,還往玄關處走,急著出門。
過來。?()”這一次楚佚舟的聲音有些冷。
程葉輕腳步頓住。
“如果不想我去抱你過來,就自己走過來。”
“我不吃早飯。”
楚佚舟的聲音又陰惻惻地低了一個度:“程輕輕,過來。”
見他堅持,程葉輕認命般往回走,在他對面坐下。
“既然你把我叫回來,那我們現在就把昨晚沒說清楚的說清楚。”程葉輕先發製人。
楚佚舟抬眸睨了她一眼,語調上揚,“哦?什麼沒說清楚?”
程葉輕昨晚就想好了,現在脫口而出:
“第一,雖然我們結婚了,但我們和正常夫妻不一樣,必須分房睡,你今天挑個時間把你的衣服和地鋪全都收走。”
楚佚舟對此保持沉默。
“第二,出門在外你不可以叫我老婆,”想到楚佚舟對她的稱呼,程葉輕又補充上,“夫人也不行。”
楚佚舟冷著臉插話:“你可以叫我老公,我不介意。”
“……沒讓你說話呢,”程葉輕嗔怪,迅速奪回話語權,“第三,你不要對我存有非分之想,像昨晚那種衝動,以後不準有。”
楚佚舟挑唇冷笑一聲:“那種衝動不準有,老子就不是個正常男人了。”
“那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再那樣。”
又不是軍.事.基地,還帶著武.器。
太羞/恥了,根本不敢動。
“哪樣?”楚佚舟明知故問。
“你自己心裡清楚。”
楚佚舟身體懶散地向後靠,嗓音憊懶鬆弛,
“還有什麼沒說?把你那想了一晚上的破條約一口氣都報出來。”
反正他也不會遵守的。
他還要引/誘她也不遵守。
“先這樣,想到我再補充。”
楚佚舟偏頭哼了幾l聲,抬了抬下頜,“那現在能吃早飯了沒?”
“……吃啊。”程葉輕拿起筷子。
/
Q.Z集團。
楚佚舟進了辦公室後,把方特助喊進來下達任務:“把特聘京建所程葉輕建築師的合同準備好,下午去京建所簽合同。”
“好的。”
“招標進行得怎麼樣?”
方特助彙報:“彩躍浮金項目投標的建設工程公司有很多家,從評標委員會提交過來的書面評標報告和推薦的中標候選人來看,最合適最有能力做好的是華晏地產。”
楚佚舟斂眉,“華晏?”
“是的,這家地產的資料也都整理好了。”
“拿來我看看,”楚佚舟沉吟片刻,接過文件夾,問,“背後最大的股東是誰?”
方特助回憶:“姓商,
() 叫商晏。”
楚佚舟翻閱文件的動作猛地頓住,抬頭朝他望去,“商晏?”
“是的,是商家三房的獨生子,以前基本都在國外生活,前段時間才回國。”
楚佚舟知道沒有再看的必要了。
他合上文件夾,眼眸微眯,挑唇若有所思,
“他回來了。”
/
京建所。
程葉輕和楚佚舟的婚禮隻邀請了圈內人一些豪門世家。
但程葉輕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把消息透露出來。
雖然不是隱婚,但程葉輕並不想主動交代她和楚佚舟是夫妻。
好在一個上午都沒有人來問她有關楚佚舟結婚的事情。
午休結束。
程葉輕繼續把手頭上的圖紙畫完。
她今天一身漂亮的黑裙,頭發隨意挽在腦後。
低頭畫圖時露出的那一截脖頸皓白如雪。
光是坐在那裡就仙女似的,冷點傲點又有何妨。
哪怕愛搭不理的,辦公室裡也總有人去她旁邊找她說話。
程葉輕埋頭畫了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找她。
是同組的徐晨,工位在她和許禮中間。
徐晨過來問的是圖紙上的事情,但與她並無直接關係。
她第一次出於禮貌,隻掃了一眼,便簡單回應了幾l句。
想快點把他打發走。
不知道是徐晨沒感受到她的抗拒,還是想靠堅持打動她這座“冰山”。
在程葉輕回答過他一次後,他就來得越來越頻繁。
連周圍的同事都察覺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又一次。
當徐晨又從座位上起來時,程葉輕餘光同時注意到,沒好氣地直接丟了筆,倚著椅背。
他剛走到程葉輕旁邊,打算像前幾l次那樣,向她詢問圖紙上的問題。
辦公室門口突然響起拍手的聲音。
徐晨一心隻有程葉輕,沒興趣去看身後發生什麼。
徐晨並未發覺程葉輕的不耐,繼續彎腰問道:“葉輕,我想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對這個排水係統怎麼看啊?”
程葉輕看都沒看,扯唇:“這圖紙到底是你設計,還是我設計啊?”
“我覺得你在這方面很專業,所以想請教你。”
徐晨嘴上不好意思,腳下又往她身邊近了一步。
一手扶在程葉輕的轉椅上,一手撐在桌上。
從後面看,就好像是將程葉輕圍在懷裡。
程葉輕見多了這樣的招數,冷著臉正要發作。
身側惹人不適的氣息就消失了。
徐晨的肩膀就被一隻大掌用力按住,生生按著他往後退。
“誰啊?”他疼得直“嘶”,氣憤道。
一轉頭,徐晨對上楚佚舟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眸。
楚佚舟姿態鬆弛,手裡虛握著兩隻酒紅色包裝的精
致喜糖盒(),戲謔啟唇:打擾你了?
……沒有沒有。徐晨莫名覺得楚佚舟臉上懶散的笑很危險?()_[((),趕緊解釋。
楚佚舟唇角一挑,遞給他一盒喜糖,“我和我夫人的喜糖。”
程葉輕放在裙子上的手禁不住緊了緊,生怕楚佚舟當眾宣布他夫人就是她。
徐晨平時不關心八卦,驚訝:“舟總結婚了?”
“嗯,今天來請大家吃喜糖。”楚佚舟胸腔溢出幾l聲低笑,模糊說道。
程葉輕悄悄緩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徐晨這才回頭看其他同事,桌上也都放著一盒喜糖。
但他們都是楚佚舟助理發的,而他的這盒是楚佚舟親自遞到他手上的。
徐晨肩上的痛感立刻忽略不計,連聲道喜:“謝謝舟總!祝舟總和夫人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聞言,楚佚舟垂眸勾唇,眉眼微動,很是滿意:“借你吉言。”
徐晨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楚佚舟缺懶得再應付。
直接撞著他的肩膀,將他擠到旁邊去。
楚佚舟站在程葉輕身後,手掌按在剛才徐晨扶過的位置,探身故意擦著她的手臂,將喜糖放在桌上,聲音裡滿是玩味:
“程大建築師,你的喜糖。”
一語雙關。
“我沒打擾你們吧?”
程葉輕聽著他悠悠懶懶的語調,也不在乎他話裡的醋味。
這種拈酸吃醋的事他從前做的還少嘛。
視線微微移動,落在桌上的喜糖盒上。
深酒紅色的包裝外殼,綁著黑色緞帶蝴蝶結,其上還串著“Q&Z”的金屬銘牌,滿是高級感。
見程葉輕不答,徐晨便主動擔起責任,笑著說:“不會不會,我和葉輕才開始講話呢。”
“是嗎?”楚佚舟修長的手指在椅背上輕輕敲著,俯身稍微湊近了些。
程葉輕頓時聞到周圍雪鬆凜冽氣息又濃重了幾l分。
“彆人都給祝福了,不知道程大建築師願不願意也給楚某人一個新婚祝福?”
程葉輕偏頭向後望去:“我跟你很熟嗎?”
楚佚舟腔調懶散,斂眉若有所思:“昨晚才見過,不熟嗎?”
程葉輕看懂他眼底無聲的威脅,拳頭握了又握,隱忍發問:“你想要什麼祝福?”
都沒跟她說一下就突然來了,打得她措手不及。
“地久天長,歲歲相愛。”楚佚舟毫不猶豫。
程葉輕才不順著他,故意說:“好啊,那我祝舟總新婚快樂,舟總夫人心想事成。”
哪知楚佚舟並不生氣,劍眉星目都浸染著舒展的笑意,淡笑一聲:
“娶老婆當然是快樂的,必定不負程大建築師的祝福。”
“……”
有膽子大的同事問:“舟總,昨天你婚禮都上熱搜了,就是看不到您夫人的臉,您夫人是不是國色天香,絕世美人?”
()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似乎都在等他回答。
程葉輕也跟著緊張起來。
楚佚舟話是回應身後那些人的,目光卻一直灼灼落在程葉輕臉上。
他嗓音含笑,話語間滿是寵溺:“嗯,嬌得不行,絕世美人也是絕世傲脾氣,不寵著慣著就不依。”
又有人玩笑道:“您和程家二小姐青梅竹馬誒!您是不是早就喜歡她了?”
本來沒期望楚佚舟能回答,他卻大大方方承認:“是啊,早就喜歡了。”
瞬間,辦公室裡聽取“哇”聲一片。
程葉輕瞪著楚佚舟,示意他快點走。
身後那人被回答了,又興衝衝地問:“那您知道她以前喜歡你嗎?”
程葉輕的臉霎時紅了,還好楚佚舟寬闊的背擋住彆人的視線。
楚佚舟裝作沒看懂她的暗示,直起身單手抄著兜,笑得不羈:
“這個問題我要回家問問我老婆。”
楚佚舟沉默幾l秒,又意味不明地把問題拋給程葉輕,“或者直接當場問問程建築師吧。”
“她跟我老婆很熟啊。”
從一開始,就有聰明眼尖的人暗中觀察程葉輕和楚佚舟,想看出他們之間的端倪。
聯係楚佚舟以前來建築所的表現,本以為程葉輕是和楚佚舟結婚的人。
現在來看,這個可能性似乎小了一些。
程葉輕沒想到他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逗她,緊張得手指不自覺把玩起喜糖盒上的蝴蝶結。
“你覺得呢?程建築師,”楚佚舟步步緊逼,氣定神閒,
“你覺得我老婆以前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