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程葉輕曾經想象過很多種她和楚佚舟的結局。
她和楚佚舟青梅竹馬二十餘載。
她想過他們可能一直是彼此熟悉的青梅竹馬。
她也想過他們以後走上不同的道路,漸行漸遠。
她甚至想過他們因為某件事大吵一架,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她唯獨沒有想過有一天,楚佚舟會在這樣普通尋常的一天——
悶聲乾大事。
楚佚舟這一跪把程葉輕著實嚇了一跳。
程葉輕呼吸一滯,垂眸看著單膝跪在她床邊的男人,漂亮的茶色眼眸瞬間睜大,
“你要乾嘛?”
楚佚舟在她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隻白色戒指盒。
他將戒指盒盛在手心,徐徐撩眼望向床上的女人。
狹長漆黑的眼眸裡滿是洶湧的情感。
他緩緩啟唇:“今天,我想向你討個名分。”
討個名分?
程葉輕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目光落在他手裡那隻戒指盒時,俱是一顫。
“……我需要給你什麼名分?”
楚佚舟低頭勾唇輕哼,促狹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難道你不打算對我負責嗎?”
在他意味深長的眼神暗示下,程葉輕更不解了。
“我又沒對你怎麼樣……”
楚佚舟打斷她的話:“今天上午我去了小時候住的大院一趟。”
“我把銀杏樹下埋的那個玻璃罐子挖出來了。”
那隻玻璃罐子是她和楚佚舟小時候一起埋的。
“小時候覺得二十五歲真遙遠,遠到感覺承諾說出口都不用多想,”
楚佚舟維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薄唇微勾,問她,“你還記得埋的是什麼吧?”
聞言,程葉輕放在被子上的手情不自禁抓了抓被角。
她記得。
楚佚舟從西裝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一張星星背景的卡紙。
卡紙微濕半皺,寫滿青蔥稚嫩的文字,也能一眼看出保存時間很長。
那是他們五歲時玩過家家一起寫的。
那一年他們的圈子很小,生活裡也還沒有楚佚嶼出現。
這麼多年,一直塵封在不見天日的地下。
直到今天,又被楚佚舟挖出來得以窺見天日。
楚佚舟單手將折得方方正正的紙片展開,不疾不徐地放在她面前的被單上,聲音沉冽清晰,
“要是程葉輕和楚佚舟到二十五歲都還沒結婚,他們就在一起結婚。”
程葉輕順著他的動作看向那張卡紙——
年幼的他們,字跡歪歪扭扭,連“結婚”二字還是用的拚音。
“現在我們都二十五歲以上了,都沒結婚。”
程葉輕聽出楚佚舟的意思,下意識反駁:“那都是小時候的玩笑了啊,誰還把過家家時
的話當真啊?”、
“我當真了。”楚佚舟毫不猶豫。
而且一直記在心裡。
“……”
楚佚舟眉眼冷峭,擲地有聲,猶如宣誓,
“我楚佚舟今天二十六,沒談過戀愛,沒結過婚,初吻在,初/夜在。以前有個喜歡的對象,現在有個想結婚的對象。”
程葉輕聽著他的獨白,心跳倏然加速,不自覺地想避開他炙熱的目光。
楚佚舟動作熟練打開戒指盒,波光粼粼的絨布中央鑲嵌著一枚粉鑽戒指,碩大的鑽石璀璨奪目,在明媚陽光的照射下折射著火彩。
他取出戒指,捏在食指和中指之間,舉至她面前。
墨色深邃的眼裡絲毫不掩對她的欲望和勢在必得,
“程葉輕,你今天嫁不嫁我?”
程葉輕覺得他的求婚猝不及防又不可思議,半個月前他玩笑似的提過結婚,知曉她冷淡的態度後就沒再提過。
這幾天一點求婚的跡象都看不出,除了昨晚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不想這麼莫名其妙地答應他的求婚,程葉輕迎著他熱烈的目光,搖頭拒絕:“我不想嫁給你。”
似乎是料到她的反應,楚佚舟牽唇低笑。在得到她的拒絕後,黑眸裡又多了幾分偏執與強勢:
“程葉輕,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你嫁給我,”
“要麼我娶你。”
“如果我就是不答應呢?”程葉輕看著他說。
楚佚舟舔了舔唇,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語氣很狂:“你不答應,我也不介意強娶一次。”
程葉輕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蹙眉望向他,“你想強迫我嗎?”
“所以你昨晚說的,逼我做我不想的事,就是求婚?”
“對,昨晚我就決定好了,”楚佚舟坦然承認,“而且求婚你沒有機會拒絕。”
“你還挺有自信的,”程葉輕看著楚佚舟漸漸笑出來,“你以為我哥留給我的保鏢是擺設嗎?”
程葉疏出國前,把他最信任的四個保鏢都留下來保護程葉輕。
現在就站在病房外。
程葉輕把他們都喊進來,吩咐道:“你們把他帶出去。”
程葉疏留下的保鏢立刻起身快步走到楚佚舟身後,大手按在他肩上,無聲地施加壓力,“楚二少,請。”
楚佚舟強忍肩上痛意,脊背依舊挺直。
眸色沉沉,眼尾泛著薄紅,笑容裡透著狠決和瘋狂,
“要是你哥留下的這幾個保鏢揍我一頓,我就能娶到你,那你讓他們隨便揍,我絕不還手。”
說完,他不僅絲毫不改變想法,還想伸手過來捉她的手。
程葉輕連忙把手躲開,臉色冷了幾分:“你以為我不忍心讓他們打你嗎?”
楚佚舟手捉了個空,慢慢抬眼朝她看去,輕慢地笑了笑,“我當然沒這麼以為,”
他表現得渾不在意,“可以打,隨便打。”
楚佚舟跪姿不變,偏頭看了看身後的幾個保鏢,“你不讓人打我一頓,我還覺得這婚求得太順利了。”
他這話說得特彆欠,身上混蛋的勁兒又出來了。
他見程葉輕不說話,舉了舉手裡的戒指,沉聲:“你不打,老子就直接給你戴戒指了。”
程葉輕氣笑了,“誰答應你了,你上來就戴戒指?”
楚佚舟仿若沒聽到,不死心地繼續朝她伸手。
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她時,驀地被人拉開。
首席保鏢魏封竟直接揮拳往楚佚舟臉上招呼過去。
一拳到肉。
程葉輕沒想到魏封直接就把楚佚舟給揍了,還是揍的臉。
剛準備讓他住手,魏封自己就停下來了,一本正經解釋:“這是程總的命令,任何人想要違背二小姐的意願,我們就立刻製止。”
楚佚舟身形一歪,左手撐在地上,右手仍舊緊緊捏著戒指。
他下意識舔了舔火辣辣的嘴角,似有若無笑了一聲,“他考慮得倒是挺周全的。”
兩個保鏢桎梏著楚佚舟的胳膊,想將他帶出病房,“如果您不走,我們就要采取非常措施了。”
楚佚舟哂笑,“無所謂,要打就打,人我是一定要娶的。”
他說這話時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程葉輕。
魏封見狀,和其他二個保鏢眼神交流過,先禮後兵,“楚二少,對不住了。”
緊接著,他們就按照程葉疏出國前命令的,毫不心軟地握拳揚起手臂,朝仍跪在地上的楚佚舟揮去。
局面愈演愈烈。
程葉輕身前擁著被子,咬緊下唇,指尖不受控製地掐進手心。
她看著楚佚舟哪怕疼到極致,臉色煞白,也一聲不吭毫不還手。
任由一拳拳結實打在身上,似乎當作是對他自己的懲罰。
楚佚舟明知程葉疏給她留了保鏢,保護她的安危。
他還要當著那些人的面“強娶”她,就是做好了挨揍的準備。
楚佚舟漆黑冷峻的眉眼透著偏執的狠勁。
話是對魏封那四個保鏢說的,眼睛卻目不轉睛盯著程葉輕:
“除非你們今天把我打死,否則我一定把戒指戴到她手上,明天也肯定帶她去領證。”
他挑釁地勾了勾唇,儼然一副不達目的就善不罷休的瘋批模樣。
從程葉輕發生車禍那天,楚佚舟就太害怕失去她,這兩周一直克製著不安和欲望。
那件新西裝隻是一個導火索,點燃他所剩不多的冷靜和耐心。
他不顧一切想要擁有,想通過婚姻,夫妻合法關係製造羈絆,讓他們再也分不開。
程葉輕對上他偏執的眼神覺得心驚,“你知道你自己現在什麼樣子嗎?”
西裝襯衫皺褶,嘴角破了皮,滿目猩紅,眼神凜冽又瘋狂。
楚佚舟把戒指牢牢攥在手心,脫力靠在牆上,眼裡泛起涼薄與算計,嘴角揚起野性
的笑:
“不打了嗎?”
程葉輕既心疼又氣憤,“你還沒挨揍夠嗎?魏封你把他帶出去,以後他來也不準放他進來。”
“是。”
四個保鏢這次意外成功把楚佚舟架到病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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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安靜下來。
程葉輕低下頭,視線落在那張卡紙上。
她從被子裡伸出手把那張紙盛在手心。
慢慢下床走到窗邊,看著醫院外面道路上車來車往,忽然覺得她和楚佚舟的關係像是走進了一個死胡同。
她想做穩定的朋友,他想做一紙婚約的夫妻。
各自都不肯讓步,都想讓對方按照自己的來。
病房的門被再次打開。
程葉輕沒有回頭,淡聲問:“他走了嗎?”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
程葉輕忽的有種直覺。
她猛然回頭,果然看到病房裡站著的人不是楚佚舟,又是誰呢?
楚佚舟俊臉掛彩,喘息急促,似乎還沒有緩過來,狹長黑眸緊盯窗邊的女人,步履生風,朝她走來。
程葉輕下意識後退一步,身子靠在窗邊。
楚佚舟走近後步伐就慢下來,緩緩向她逼近。
程葉輕仰頭問他:“……魏封呢?”
“外面呢。”楚佚舟拇指擦了擦唇角的血,輕佻地朝門口偏了偏頭。
程葉輕猛地推開他朝外面走去,剛拉開門,就看到外面一群黑壓壓訓練有素的保鏢,有一部分人控製著魏封等四人。
這些都是楚佚舟帶過來的人。
剛才一直在門外候著。
原來是有備而來,難怪那麼有把握。
她剛想上前解救魏封他們,就被一股大力重新帶進病房裡。
楚佚舟把她壓在門後。
程葉輕精致的眉眼冷如冰霜,不禁動怒:“楚佚舟,你到底想乾什麼!”
“想你嫁給我,看不出來嗎?”楚佚舟唇角勾著深情又病態的笑容。
“我不可能答應嫁給你!”程葉輕眼神倔強。
“不嫁嗎?”他聲音冰涼,“你確定?”
“我確定,你讓開,我要出去。”程葉輕推他。
楚佚舟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凜聲:“程葉輕,你不嫁的話,我可就讓我的人把剛才我挨的揍全都加倍還回去了。”
“你哥落地芝加哥,我也安排好人招待他了,你說他在那邊會過得好嗎?”楚佚舟意味不明地笑。
程葉輕不可置信地抬眸審視著她面前的楚佚舟,覺得這樣的他很陌生。
他從沒把他睚眥必報,不擇手段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
“你敢!”
楚佚舟俯身逼近她,“我沒什麼不敢的,就看你敢不敢賭。”
程葉輕見他的臉越壓越近,抬手扇了他一巴掌,“無恥!”
她一點力氣沒有收著,連她的手掌心也火辣
辣地疼起來(),一陣麻意從手心往外擴散。
可想而知?()_[((),落在楚佚舟臉上,帶去的疼痛感又有多少。
楚佚舟本就被魏封打了的臉上,又印上一道巴掌印。
他偏頭從容不迫地冷哂幾聲,神情愈加陰鷙偏執,仍把程葉輕困在他身前走不了。
他下頜緊繃,情緒翻湧似驚濤駭浪,蘊著即將發作的怒火,一錯不錯盯著盛怒中的程葉輕,
“對,我無恥,我他媽就是無恥得太晚了!”
“我早該把你搶過來,讓你眼裡隻看得到我一個人!才不要像個傻逼一樣看著你追著彆的男人!”
“所有人都怕我,就你程葉輕不怕我!因為你知道我楚佚舟偏心你,愛你,怎麼都舍不得動你!”
程葉輕注視著他,反常平靜地問:“你愛我,我就要愛你嗎?”
楚佚舟沉沉地笑:“你可以不用愛我,一輩子和我糾纏不清就可以了。”
“不可能。”程葉輕咬牙切齒。
聞言,楚佚舟挑眉,點頭輕飄飄命令:“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的。”
說完他作勢要伸手去握門把手,程葉輕想到他說要把魏封打他的加倍還回去,趕緊按住他的手腕。
楚佚舟側目朝她看去。
“你為什麼突然想跟我求婚?”
“這枚戒指在我這裡,已經存了二年,你說我是突然想的嗎?”
程葉輕眼睫輕顫,手上鬆了幾分。
“程葉輕,你隻能嫁給我,你沒得選!”楚佚舟直勾勾地凝著她,眸光直白熱烈,
程葉輕又驚又氣。
原來早在二年前,他就存了要娶她的心思。
楚佚舟認定的事就會一根筋到底,素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蓄謀了這麼久,今天絕沒想過空手而歸。
可程葉輕最討厭彆人逼她。
她驀地冷笑,“哪怕我會恨你,你也無所謂嗎?”
楚佚舟眼裡充斥著狠決:“對,哪怕你恨我,我也要娶你。”
程葉輕眉眼間毫無感動,冷漠地拿話刺他:“你真就那麼賤嗎?楚佚舟。”
看她這樣直白又狠心,楚佚舟忽的也笑出聲。
笑得陰鬱又偏執。
程葉輕以為他會生氣,下一秒卻反被他一把捉過自己的手。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楚佚舟迅速將鑽戒推到她左手中指的指根。
程葉輕目瞪口呆盯著手上的戒指,粉鑽戒指完美契合她的手指。
由躺在戒指盒裡閃閃發光變為在她的手指上閃閃發光。
“就這麼賤,沒辦法。”
“你現在想恨就恨吧。”
楚佚舟緊緊攥著她的手,看著成功戴在她中指上的鑽戒,還滲著血的嘴角忍不住上翹。
程葉輕想把戒指摘下來,被楚佚舟緊緊攥住手腕不讓動。
“你把戒指拿下來一次,我就強吻你一次。你隨意。”
() “不要臉!”程葉輕知道他說到做到,胸脯因為生氣劇烈起伏著,“你隨意,行啊,我也隨意,你愛怎麼樣怎麼樣,誰怕誰。”
楚佚舟垂眸目光鎖定她淚涔涔的眼睛,“程葉輕,老子等得夠久了,不想再等了。”
“你憑良心說,從小到大,有分歧哪次不是我順著你,你隨口說的話我當聖旨記著,你說誰欺負你了,我什麼都不問直接幫你削那幫崽子。老子對你偏心都快偏到外邊去了!你就……”
男人暗啞的聲音比剛才多了幾分哀求的意味,咬牙切齒:“你就不能順著我一次嗎!”
“那這一次你為什麼不能順著我?”
楚佚舟一字一頓:“結婚例外。”
程葉輕彆過臉,“我不跟不喜歡的男人結婚。”
楚佚舟怒極反笑,將她的手壓在自己心口,倨傲挑眉,
“好啊,你說你不喜歡,那你就向我證明,你真的從沒喜歡過我,真的從沒對我動心過,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你也絕不會有!”
程葉輕眼神譏誚,“不喜歡還要證明嗎?”
楚佚舟不放過程葉輕眼神裡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
“當然,你不讓我信服,我就會固執地一輩子糾纏你,占有你,困住你,你不想的吧?”
他就這樣湊在程葉輕面前,逼她清晰從他眼裡看到他的執拗與瘋魔。
程葉輕竟不知自己在何時成了他那麼深的念想。
她高築心中的,防禦外敵的城牆悄無聲息開了一條縫。
鑽進一陣疾風。
程葉輕就那樣漠然望著他。
她的冷漠讓楚佚舟的心如刀剜般痛。
楚佚舟自嘲:“我有那麼糟糕嗎?跟我結婚,就這麼不情願?”
“你不糟糕,但你這樣強迫我嫁給你,我不願意。”
聞言,楚佚舟定定看著他懷裡的女人,不想再等下去,也不想看到她眼裡的冷淡無情。
他猛地將程葉輕緊緊按在身前,嗓音暗啞固執:“跟我結婚。一年後,如果你還是不愛我,我放你走。我就承認是我錯的離譜。”
病房裡再次陷入安靜,隻剩下兩人之間劇烈的心跳聲。
本以為程葉輕還會惡劣地拒絕他,說一堆紮他心的話,沒想到她卻意外鬆口:
“一年是嗎?”
楚佚舟身形一頓,感受著程葉輕說話間胸腔帶起來的震感。
“一年。”他說。
“好,那就一年,一年之後希望你說到做到。”
楚佚舟緩緩讓她從自己懷裡退出來。
程葉輕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答應你了,把魏封他們放了。”
“夫人讓放了他們,沒聽到嗎?”楚佚舟聲音威嚴,眼眸幽不見底,很守信地對著門外命令。
“那我哥呢?”
“都是我大舅哥了,肯定是好好招待啊。”楚佚舟付之一哂。
程葉輕定定看著他,
笑道:“你真讓我開眼了啊(),楚佚舟。
她諷笑?()_[((),“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還有強/製/愛的癖/好?”
楚佚舟被罵了還笑得鬆散,一臉傷痕也掩不住帥氣倨傲,邪魅挑眉,
“你又沒跟我愛,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強/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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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楚佚舟接到程葉疏的電話。
程葉疏聲音含笑:“迎接隊伍搞這麼正式隆重?”
“我大舅哥,可不得最高的迎接儀式。”
程葉疏冷哼:“趁我不在,強娶我妹妹?楚佚舟,我隻是出國辦事,不是死了不回去了。”
程葉疏的聲音帶著慍怒。
楚佚舟氣勢也不弱,大方承認:“強娶是手段卑劣了點。我承認我自私,我就想跟她結婚,跟她成為合法夫妻。但這也是在沒有徹底清除那些勢力之前,我能給她最好的保護,除了她擁有的,我還會用Q.Z和我的全部為她加注,告訴全部人,沒人能動她。”
電話那頭程葉疏沉默幾秒,“……你問過她的意願嗎?”
他自嘲:“佚舟,我走過彎路,我以前也迫切地想把人困在身邊,可困住的最終隻有我自己。”
“你這是把她越推越遠。”程葉疏總結。
楚佚舟不羈地扯了扯唇,靠在門口目光凝著病房內還沒醒的程葉輕,認真說:
“推遠了,我就再主動走近她。”
“九十九步我都走了,最後那一步也理應我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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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佚舟昨晚在病房裡守了程葉輕一夜。
跟程葉輕說話,她愛答不理的,也沒有好臉色給他。
等程葉輕醒了,楚佚舟找來提前準備的衣服,彎腰放在枕頭旁,順勢附在她耳側低語,
“換衣服去婚檢領證。程葉輕,你自己答應的,彆想著反悔耍賴。你要是敢玩老子,像昨天那樣陰險無恥的招兒,我還有無數種,你玩不過我。”
程葉輕笑得沒心沒肺,“我沒想反悔,一年之後你必輸,希望到時候離婚你也像結婚一樣利落乾脆點。”
楚佚舟懶聲慢悠:“行啊,到時候再說。”
“楚總強娶這種事都做得出來,被當做是ATM機和免費鴨子,一定也不會介意的吧。”
她故意把話說得難聽又疏離,想讓楚佚舟知難而退。
而楚佚舟隻是舔了舔唇,眼眸微斂,戲謔道:“我都沒想到那檔子事,你倒是先想到了。”
沒想到被他先裝上好人了,程葉輕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錢隨你花,我隨你睡,”楚佚舟說,“隻要你乖乖嫁給我。”
程葉輕再次強調:“就算領證我也絕不可能愛你!”
“沒關係,老子愛你就夠了。”楚佚舟再次表現他無所吊謂的態度。
“……”
程葉輕換裙子,楚佚舟也不肯出去。
寸步不離守著。
在他背過身去之前,他篤定:“一年後,我也不會輸,所以你,”
他一字一頓,“走、不、了。”
無藥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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