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偏心【入v啦】(1 / 1)

偏心我是認真的 宜栩 32297 字 6個月前

12/

楚佚舟神色緊張地抱起程葉輕,往外面跑去。

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已經被楚佚舟打得起不來,隻能躺在地上哀嚎。

公司裡值班的員工也聚到這層,剛才還幫忙把門打開了,擔心地問:“程小姐沒事吧?”

楚佚嶼站在人群最前面,垂眸看著楚佚舟懷中抱著的程葉輕。

他到的時候,楚佚舟已經衝進去救程葉輕了。

楚佚舟經過楚佚嶼身邊時,陰鷙暴戾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低壓著嗓音留下一句:“最好不是你。”

等這層圍觀的人漸漸散去,楚佚嶼仍舊不離開。

他拖來旁邊一張椅子,移到地上躺著的那個男人身邊。

腳似無心地踩下去,正好踩在那個保安的手上。

然後皮鞋尖在那男人的手背上碾了又碾。

那個男人又是一聲慘叫。

遠遠看過去,楚佚嶼似乎在為程葉輕報仇。

然而楚佚嶼手撐在膝蓋上,俯下身體,聲音如惡魔低語:“我不是說過?要等到我來?”

“為什麼不多堅持一會兒?”

“沒用的廢物,你把我準備的一切都搞砸了。”

“被抓起來,話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知道……了。”那個保安艱難發聲。

楚佚嶼好似還想不通,腳下持續用力:

“明明我算好了時間,為什麼他到的比我還快?”

/

程葉輕醒來是第二天早上。

病房裡隻有程葉疏一個人,站在窗前聽著電話不時“嗯”一聲。

“哥。”她聲音有些乾澀。

聽到她的聲音,程葉疏轉身看過來,迅速掛了電話走到床邊,神情緊張,“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程葉輕微微搖頭,“怎麼在醫院裡?”

“昨晚楚佚舟把你送醫院來的。”

程葉輕愣了愣,原來昨晚暈過去前看到的楚佚舟不是幻象。

她下意識視線在病房裡探尋起來。

“他不在這。”程葉疏看出她的意圖,在椅子上坐下。

程葉輕轉頭望過去,等他後話。

“半個小時前走的,”程葉疏想起當時楚佚舟看到程葉輕似乎要醒過來,再不舍也強迫自己離開了,然而當時她並沒有真的醒過來,

“說是怕你醒了,看見他又不高興。”

程葉輕抿了抿唇不說話,沉默片刻又擔心地開口,“他受傷了嗎?”

“沒有,彆擔心他,他把人家打得起不來,”程葉疏眼神犀利,透著狠勁,

“放心,人已經抓起來了,哥哥不會放過他的。”

程葉輕仰頭問:“那人是誰?”

“公司保安的替班,他說嚇你是臨時起意的,”但程葉疏怎麼想都覺得沒這麼簡單,一切都太巧了,“你們建築所的確要求送那份圖紙。”

程葉輕回憶那個男人可怖的話,“他知道我怕黑。”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敢對你出手,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哥,我能不能回家?我又沒受傷,不想在醫院裡。”程葉輕對醫院比較抗拒。

程葉疏了解她,“好,我讓人去辦出院。”

他忽然又想到什麼,猶豫著對她說:“昨天晚上,楚佚嶼也去找你了。”

程葉輕有些意外。

“他怎麼知道我在那兒?”

程葉疏嗤了一聲:“說是路過,看到你從車裡下來就留意了。”

“那楚佚舟呢?他怎麼找到我的?”明明這些天他們都沒有聯係。

程葉疏摸了摸她的頭,“這個問題,你可以留著自己當面問他。”

“我手機呢?”

“這裡。”程葉疏幫她把手機拿過來,遞給她。

程葉輕點開微信,從黑名單裡把楚佚舟放出來,又把他的電話也放出來。

她的手指懸在手機上猶豫要不要給他發一條消息。

程葉疏收拾好她的東西,“後天你生日宴,酒店已經布置好了,如果你想在家休息,到時候哥哥去幫你招待朋友。”

9月23日是程葉輕的生日,每年程葉疏都會給她辦一場生日宴會。

程葉輕慢慢放下手機,搖頭:“我沒事,照常辦吧。”

“好。”

/

楚佚舟回到他在臨天華府的房子,發現林軒正睡在沙發上。

十七聽到開門聲,立刻警覺地爬起來,圍在楚佚舟腳邊轉。

他走過去踢了踢林軒的腿,“我這裡是收容所嗎?要睡回家睡去。”

“你怎麼才回來啊?我太困了,再睡會兒,”林軒翻了個身,“你身上怎麼還有醫院藥水的味?真衝……”

“嫌衝就回你狗窩去。”楚佚舟嗤了他一聲,把家用的藥箱找出來,自己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開始換藥。

林軒聞到醫用酒精的味道,終於睜開眼,入眼就看到楚佚舟染著血的手臂。

他瞬間睡意全無,從沙發上坐起來,抓著楚佚舟胳膊問:“我去!你昨晚乾嘛去了,手臂劃這麼長口子!”

“昨晚有人在名泰公司裡想傷害程葉輕,我打他的時候不小心被劃傷了,”楚佚舟眼裡怒氣騰騰,拿著藥水的手青筋儘顯,“在醫院陪了程葉輕一整晚。”

林軒皺起眉:“什麼!輕妹受傷了嗎?”

“沒受傷,我趕到的時候,她精神過度緊張暈過去了。”

“和當年她父母車禍有關的人?”

“還不知道,”楚佚舟想到昨晚和他一同出現在那裡的楚佚嶼,眼眸暗了暗,忍著手臂上劇烈的痛意,扭頭跟林軒說:

“你幫我查查楚佚嶼最近和名泰公司的來往。”

林家的消息鏈很完整,一些隱秘的消息也能查到。

“楚佚嶼?你懷疑跟他有關?”林軒正色,認真起來

,“好,交給我,我幫你查。”

林軒垂眸看著楚佚舟觸目驚人的傷口,“剛才在醫院裡你怎麼不處理?”

“我自己可以處理。”

林軒看不下去了,急得要自己上手,“哎呦我來幫你。”

“你手比我還笨。”

楚佚舟三兩下簡單那包紮完傷口,習慣性點開和程葉輕的聊天框,滿屏都是這幾天他發的被拒收的消息。

他每天都會發幾條消息,想著沒準哪次消息就成功發出去了,不再是拒收。

他遵循心中所想,飛快打了三個字發出去:

【Z17:想你了】

意料之外,這條消息居然成功發出去了。

楚佚舟愣了愣,半晌薄唇揚起一點弧度,低笑出聲。

“叫上池旭和沈則桉,再幫我個忙。”

/

程葉輕回家住後睡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精神差不多都恢複好了,又細細琢磨起那晚的經過。

她正要覺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時,突然接到宋樂宜的電話。

“輕輕,你還沒有睡吧?”

“沒有,怎麼了?”

“想不想出來看煙花表演?”

“煙花?”程葉輕有些意外。

“對,今晚江邊有一場特彆盛大的煙花表演,全京市獨一無二的驚豔!你昨天受了驚嚇,今天帶你去看場美好的,放鬆一下心情,怎麼樣?”

“就我們嗎?”

宋樂宜回答得有點慢,“……對啊,就兩個人,你想去嗎?”

程葉輕看了眼時間,已經夜裡十點鐘了。

她略一思索,答應了:“去,你等我會兒。”

“好,那馬上有人到你家接你啊。”

“……誰啊?”

宋樂宜答道:“我請的司機兼保鏢,馬上到你家樓下了啊,有了他出行絕對安全!你放心!”

半個小時後,程葉輕下樓,看到停在彆墅外面的那輛邁巴赫。

邁巴赫正打著雙閃,告訴她就是這輛車。

程葉輕拉後座車門,沒拉開。

她拉開副駕駛車門,剛準備讓司機把後座車門打開,彎腰就看到駕駛座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楚佚舟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裝,眉目硬朗,側臉輪廓冷硬。

她訥訥開口:“你怎麼在這?”

“司機”懶聲慢悠:“司機不在這,誰開車?”

程葉輕懂了,“樂宜說的人就是你?你們合起夥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楚佚舟偏頭看她,“上車,帶你去看煙花。”

程葉輕猶豫了幾秒,坐上副駕駛,係好安全帶,她扭頭問:“你真沒受傷?”

楚佚舟低笑,反問:“我能受什麼傷?”

“……你那天怎麼會知道我在那裡?”

“因為從你那天說好像有人跟蹤你之後,我就偷偷跟著你保護你。”

程葉輕沒想到他會默默做這些,緘默片刻後跟他道謝:“謝謝。”

楚佚舟勾唇,散漫地笑著:“真謝我啊?”

“不然呢?”

“好,既然你要謝謝我,那從現在開始到我把你送回家的這段時間,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時間。”

程葉輕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楚佚舟熾熱的目光定定聚在她臉上,繼續說:“不要去想那天晚上不好的經曆,不要說無關緊要的人,不要對我很冷淡。”

“跟我一起私奔去看煙花,願意嗎?”

楚佚舟緊張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四目相對間,程葉輕想到那天楚佚舟懷抱裡的心跳,鬼使神差點了點頭。

/

臨近夜裡十二點,他們到了江邊。

然而江邊隻有陣陣風吹過江面的聲音,全無要進行煙花表演的跡象。

程葉輕看著江邊,扭頭問:“煙花呢?”

楚佚舟伸手按住中控台上方車頂的天窗鍵,天窗隨即發出移動的聲響。

程葉輕抬頭看去,發現邁巴赫星空頂正在逐漸隱退,全景天窗被楚佚舟操控著打開。

接著,楚佚舟推開車門,率先下車,“坐到後面去看就有了。”

儘管她心裡不解,還是打開車門坐到後排去。

天窗打開後,看夜空更加清晰,江邊的風微涼。

夜幕依舊隻有點點星光。

“現在也沒有啊。”她話音剛落,楚佚舟突然朝她探身過來,將她的座椅放倒。

“你乾嘛?”程葉輕看著楚佚舟放倒她的座椅後,把自己的座椅也放倒了。

待椅背降至最低,楚佚舟悠閒放鬆地順勢躺下來,左手枕在腦後。

程葉輕沒他這麼自在,倚著車門一直沒有躺下。

“程葉輕,你防我呢?”楚佚舟偏頭看她,戳破她的心思。

“什麼啊?”

話音未落,隻見楚佚舟迅速支起身體,強勢攥住程葉輕的手腕,將她用力拉了下來。

速度之快,程葉輕猝不及防,回過神時便已經被楚佚舟拉得側躺下來。

楚佚舟目光灼灼地凝著她,兩個人之間距離很近。

萬籟俱寂中,程葉輕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快,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她剛準備起來,就看到楚佚舟緩緩抬起修長的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伴隨著響指聲結束,遠處江邊黑暗之處驟然升起一簇簇煙花。

一簇簇絢爛到極致的煙花,點亮人煙罕至的江邊夜空,在漆黑夜幕綻放出最美的瞬間,照亮了半片天。

程葉輕驚喜地看向天空,看著外面綻放不停的煙花,其中不乏有她喜歡的花朵圖案,還有祝福語,甚至還有一些她喜歡的非常複雜的古建築……

這些可以顯示圖案和文字的煙花,都是由地面發射器先組合成圖案或是字形,再由電腦控製的發射設備按照升空順序發射。

每一個圖案,每一個字,每一個煙花,都是精心準備的。

程葉輕逐漸完全放鬆下來,忘記了不愉快的事情,仰躺欣賞漫天煙花。

粲然一笑:“其實這些都是你準備的吧。”

楚佚舟在她的聲音裡偏頭,從側面可以看到程葉輕鴉羽般的睫毛下,笑得宛若月牙的眼眸裡盛著天空中絢爛的煙花,仿佛一束又一束煙花就在她眼睛裡綻放。

很美。

美到他移不開眼。

程葉輕的眼睛裡盛著滿滿的銀河與煙花。

而楚佚舟的眼睛裡,隻有一個程葉輕。

煙花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程葉輕覺得一直維持這個姿勢都有點累了。

剛翻過身,就發現楚佚舟也是這個姿勢,在看著她。

天空中的煙花還在一個接一個地繼續,程葉輕心驀地有些軟了,對他敞開心扉:

“以前我以為成人禮後半場的煙花是我最喜歡的,現在我不這麼認為了。”

十八歲那晚煙花升空時,她在天台上想著楚佚舟的事,有些悶悶不樂。

正好那時候楚佚嶼到天台來跟她說“過生日不要不開心”,祝她以後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煙花落下似流星,楚佚嶼笑得很好看。

那一刻,程葉輕覺得自己應該向往追逐他那樣優秀到閃閃發光,能給她提供情緒價值的人。

楚佚舟輕挑眉梢:“為什麼?”

“因為今晚這場蓋過那場了。”程葉輕眼睛裡亮亮的,是真的開心。

楚佚舟被哄得心情很好,勾了勾唇:“要是我說,那晚後半場的煙花,也是我為你放的呢?”

正好有一陣煙花聲蓋過楚佚舟的聲音,讓程葉輕沒能聽清他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

楚佚舟又把手臂枕在腦後,懶聲:“沒什麼。”

楚佚舟一直留意著手機時間,不時就要看一下腕表,連程葉輕都注意到了,忍不住問:“你等下還有事嗎?”

等到腕表上的秒針即將指到12時,他毫無預兆地扭頭對程葉輕說了第一聲祝福:

“生日快樂,程輕輕。”

程葉輕怔怔的,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在楚佚舟的“輕輕”落聲後,程葉輕的手機消息聲開始響個不停。

不用看也知道,是微信裡的朋友們給她卡點發來的生日祝福。

頻繁看腕表不是因為等下有事,而是想卡著時間點,第一個準點對你說——

生日快樂。

耳邊煙花升空炸響的聲音還在持續,可她聽到的卻是楚佚舟祝她生日快樂,以及喊她名字的聲音更大。

在程葉輕怔愣時,楚佚舟不知怎麼做到的,像變魔術一樣在掌心變出了一個梵克雅寶的珠寶盒。

“生日禮物。”楚佚舟聲線磁性悅耳,淡笑著將珠寶盒放到她手上。

程葉輕不由得坐起來,好奇盒子裡到底是什麼。

打開前,她側了側頭又看了楚佚舟一眼。楚佚舟見她望過來,揚了揚下巴,催促:“打開啊。”

程葉輕抿了抿唇,將盒子開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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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天的五光十色中,璀璨奪目的寶石項鏈靜靜躺在盒中央。

項鏈細細密密地鑲嵌著3-5克拉的鑽石,每一顆鑽石都被切割得完美,圓鑽與水滴鑽組合鑲嵌,如花瓣般層層向外綻放,在燈光稀缺的車內閃爍著它世間獨一無二的美。

每一顆水滴鑽下面都掛著全鑽石打造出來的一朵朵烈焰玫瑰,兼具花與葉,奢靡又驚豔,凡見者皆移不開眼。

饒是程葉輕也忍不住發出了驚歎:“好閃。”

楚佚舟從她手裡接過珠寶盒,小心翼翼地將滿鑽寶石項鏈從盒子中央模型上取出來,向她解釋:

“這條項鏈是我委托人設計的,三個月前送去定製出來,本想明天晚上生日會上給你,但現在改主意了。”

“為什麼?”

楚佚舟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著她,語氣認真:“因為貪心,既想做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人,也想做第一個送你生日禮物的人。”

“我給它命名為輕之晝夢。”

程葉輕掀眼看他的眼睛,“什麼意思?”

楚佚舟挑唇邪笑,“程輕輕的白日夢。”

“你才做白日夢。”

他朝程葉輕招了招手,略顯玩世不恭,“過來,我給你戴上。”

程葉輕雙手撐在座椅上,將上身朝他那邊傾了傾。

但是楚佚舟直接將她的頭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前,故作不滿:“靠近點,夠不著。”

程葉輕猝不及防撲在他的胸前,剛想後退,楚佚舟的手就繞過她的脖子到了頸後,細心地給她扣上防滑扣。

鎖骨處一片涼意,身前卻很熱。

她的臉貼著楚佚舟的心口,一層布料的間隔,近得她幾乎能聽到從西裝下傳出來的怦怦心跳聲。

她不禁想到那天晚上楚佚舟緊緊抱著她時,他心口劇烈的心跳聲。

很快,楚佚舟扶住她的肩膀,將她微微推開,垂眸細細端詳,薄唇微勾:“很漂亮。”

程葉輕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臉熱,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自己也低下頭看了看。

本以為到這裡就要結束了,沒想到楚佚舟手越過座椅,伸到後面又拎出一盒蛋糕。

“煙花有了,祝福有了,禮物也給了,生日蛋糕總不能缺了吧。”楚佚舟舉了舉手裡精致的蛋糕盒。

程葉輕認出是他們從小到大最喜歡的那家蛋糕店,禁不住展顏:“這麼晚還能買到嗎?”

楚佚舟笑得痞痞的:“鈔能力。”

/

煙花持續到他們各自吃完一塊蛋糕都沒有結束。

這兩天晚上她都有些失眠,在楚佚舟身邊反而有了很強的困意。

楚佚舟一直不讓她睡著,“能不能先彆睡啊?”

“我沒睡,閉目養神。”

過了一分鐘。

“沒睡著吧?”

“沒有。”

程葉輕每次都回應,但是間隔的時間越來越長,聲音也越來越低。

最後一簇煙花燃放結束,卻不是一切的結束。

車內沒有了聲音,隻有清淺的呼吸聲。

突然黑暗中竄出一大束火光,直直地朝前方奔去,點燃了隱匿在黑暗的一個大字標。

隨著火舌的飛速舔舐,隱在黑暗裡的一行字架上都燃起了熊熊火焰——

“程葉輕,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外面的動靜沒有驚醒副駕駛上睡覺的人。

楚佚舟聽著身旁毫無動靜,似是早有預料,無聲地笑了幾秒。

側過身子用灼熱的目光儘情描摹著程葉輕的五官。

這一次,她還是沒看到他最終準備的告白。

程葉輕成人禮那天,楚佚舟讓程葉疏留半場煙花的機會給自己。

放完他準備的煙花後,去找程葉輕打算跟她告白,卻得知她喜歡楚佚嶼。

於是讓煙花燃放團隊取消了最後的表白煙花。

這一次她睡著了沒能看到他火熱的愛意。

或許遺憾和錯過總是常有的。

程葉輕散在臉側的頭發,因為她歪頭的幅度越來越往下,很快就落在了她的鼻梁上。

她在睡夢中好似也感受到了癢意,皺著鼻子試圖驅趕那縷頭發。

楚佚舟好笑地抬手替她將那縷調皮的發勾到耳後,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眉毛,碰了碰她纖長卷翹的睫毛。

程葉輕夢中夢到了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花海,和楚佚舟給她定做的生日蛋糕上那個空中花園一樣夢幻,蝴蝶翩躚,花香四溢。

有幾隻粉色的蝴蝶顫動著翅膀環繞在她身邊,程葉輕伸手一撲,正好捉到一隻,掌心能感受到蝶翅的扇動。

而現實中,卻是楚佚舟作亂的手被程葉輕霸道地捉住,拉到了臉下墊著。

楚佚舟順著她的力道,托住她的下巴,還惡劣地像逗貓一樣,手指勾了勾她光滑的下巴。

看著看著,楚佚舟突然覺得在這四下無人之境,可以悄悄做點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事。

楚佚舟慢慢支起上半身,朝程葉輕的臉緩緩靠近。

越來越近了,近到他已經感覺到她的頭發近在咫尺,頭發上的香味也融入了他的呼吸中。

楚佚舟的唇懸在程葉輕唇的上方,許久沒有落下。

隻是那樣懸空著,車裡那麼安靜,他們之間離得又是這樣近,楚佚舟能清晰地聽到程葉輕每一次輕淺的呼吸聲。

楚佚舟越看著身下熟睡的女人,越覺得口乾舌燥。

內心的渴望與道德感在拉扯。

楚佚舟自認道德底線也不高,心愛的女人就睡在他旁邊,讓他無動於衷,旁的心思一丁點沒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他也乾不出不顧及程葉輕的意願,就偷吻她這種事來。

下一秒,程葉輕無意識地嚶嚀了一聲,皺了皺眉,像是醒來前的預兆。

楚佚舟想犯渾就犯渾吧,親一下額頭又不親嘴巴。

想到這裡,他便壓低身體,唇印在程葉輕光滑的額頭上。

極其輕柔繾綣的一個吻,像縹緲又沒有重量的一片雲,知落不知所落何處。

沒有停留太久便移開,大概隻有三秒鐘左右。

整個過程他一直閉著眼睛,甚至還希望當他睜開眼睛時,程葉輕也是睜著眼睛的。

無論眼睛裡是哪種情緒,醒了就好,知道這個吻就好。

可惜借著車內晦暗的燈光,他隻瞧見程葉輕的睫羽習慣性顫了顫,並無醒來的跡象。

楚佚舟隱忍地湊到程葉輕的耳邊對她又低聲說了一遍:

“生日快樂,我的大小姐。”

“我,愛,你。”

這是隻有他知道的,一個偷來的吻。

桀驁不羈、天不怕地不怕的楚佚舟,竟然在他和程葉輕的關係裡,是個膽小鬼。

以前怕她知道他愛她。

現在又怕她不知道他愛她。

楚佚舟希望時間可以暫停到地老天荒,就讓程葉輕永遠睡在他身邊。

靜謐的車廂內,程葉輕睡得恬靜又美好,絲毫不知道此時醒著的楚佚舟,內心是多麼的洶湧與煎熬,滿腔無處宣泄的情緒又是怎樣的壓抑與兩相掙紮。

明天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今天也是美貌超常發揮的一天!”宋樂宜幫程葉輕戴好鑽石項鏈後,雙手虛虛握著她的肩膀,站在她身後看著全身鏡裡的美人傾城絕色,不由得發出驚歎。

程葉輕一襲紅裙,裙擺翩躚,明豔嬌美。

尤其是鎖骨處的鑽石項鏈,在燈光下顯得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這是梵克雅寶的高定吧,沒見過這個款式!”

許喻幸也說:“我覺得特彆有設計感,每一顆水滴鑽下面都掛著一朵烈焰玫瑰,甚至感覺葉比花更吸引人的目光。”

程葉輕的目光隨著她們的話,又停在了鎖骨處的項鏈上。

“輕輕,你什麼時候去定的啊?”

她淡聲回複:“是楚佚舟送的生日禮物。”

“楚佚舟送的?誒?他人呢,今天還沒看到他呢。”宋樂宜想到剛才在樓下也沒看到楚佚舟的人影。

許喻幸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堵車了?”

“可是輕輕的生日宴他往年不都是早早就來了嗎?今天不會跑哪兒玩去了吧。”

程葉輕靜靜聽著他們的猜測,嘴角的笑容淡了幾分,“他說今天有事來不了。”

昨晚在楚佚舟車上睡了一夜,今早他把她送回家後,就告訴她,晚上的生日宴他大概來不及趕回來了,他白天有事要去彆的城市一趟。

“不來了?”宋樂宜懂了,“怪不得昨晚要讓我把你喊出去,單獨給你過生日了吧。”

嗯,他零點給我過了,晚上來不來都沒事。”

宋樂宜調侃:“今天的第一聲生日快樂又被他占到了吧。”

程葉輕笑了笑。

想到曾經有一年程葉輕和他們一圈人嗨到快零點。

過了零點就是程葉輕生日。

楚佚舟在零點到來前的十秒,突然毫無預兆地拉起程葉輕的手往人群外跑。

然後倏地停下來,轉過身又痞又傲地揚起眉,彎腰視線和程葉輕平齊,對她說:“生日快樂,小爺是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啊。”

等其他人氣喘籲籲追上他們時,都得往後排了。

她們正坐在休息室裡聊天,忽然有個男人送了一份文件進來,“小姐,你要查的東西都在裡面。”

程葉輕接過文件夾,頷首:“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的。”

許喻幸湊過去問:“輕輕你要查什麼?”

程葉輕的手按了按文件,“一些懷疑的事情。”

“那你現在不看嗎?”

程葉輕有些緊張,把文件放到了一旁,“等會回來再看吧。”

酒店包場的宴會廳裡早已經賓客滿堂。

今天來的基本都是與程家交好的名門世家,還有程葉輕一些比較好的圈內朋友們。

千盼萬盼中,在莊重奢華的重工雕鏤雙旋轉樓梯上,突然響起了一聲聲清脆的高跟鞋聲。

聲音不大,但出現的一角火紅裙擺,足以吸引大片密切關注著樓梯口的賓客。

程葉輕在一眾賓客的矚目下,盛裝打扮從裝飾奢靡的旋轉樓梯上一步步走下來。

瑩白的腳被高跟鞋黑色的絲絨襯得更加雪白,露出在紅裙之外的小腿也被襯得修長筆直。

正與商業夥伴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的楚佚嶼,注意到周圍的突然安靜,也端著酒杯回身,抬頭望向了高高在上的程葉輕。

那一刻,在絕對美麗面前,竟連楚佚嶼也覺得自己是臣服在下面的女王子民。

有時候,他也是要仰視她的。

程葉輕嫋嫋婷婷地走下來,站在大哥程葉疏身旁。

程葉敘也乖巧溫順地站在大哥另一側,縱使對這樣的場合感到極其不適應,但還是強忍著不適,出席姐姐隆重的生日宴。

程葉疏溫矜有禮舉起手中的酒杯,聲音醇厚低磁:“感謝各位今日來參加程某妹妹的生日,程某不勝感激,在此先敬大家一杯。”

“希望今晚大家玩得開心。”

話音剛落,程葉疏仰頭喝完了酒杯裡的酒。

宴會廳裡響起掌聲與笑聲。

程葉輕紅唇輕啟,明豔的臉上揚起恰到好處的笑容:“大家的生日祝福我都已經收到了,再次感謝大家今晚的到來。”

身體不適程葉輕沒有喝酒。

後來她和一些圈裡還算交好的朋友聊了幾句,覺得心裡始終放不下那份文件,便告彆她們獨自回了休息室。

/

程葉輕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繁華富麗的夜色。

那份文件夾還是原封不動放在桌上。

她還是沒有打開。

如果那個保安跟楚佚嶼一點關係都沒有,就不會送來文件,而是直接告訴程葉輕,事情跟楚佚嶼無關。

程葉輕忽然覺得很可怕。

她眼裡的楚佚嶼雖然在感情上搖擺不定,做不到偏愛她,但還算是個正直優秀,清風朗月的男人,是她小時候的榜樣與向往。

她讓人下去找楚佚嶼,這份文件她不打算親自看了。

她給他一個機會,當面回答她。

很快,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又被關上。

身後傳來腳步聲。

程葉輕下意識以為是楚佚嶼上來了,說:“你來了。”

然而身後卻沒有回應。

她心下存疑,轉身看去。

卻發現進來的人是商知語。

程葉輕眼神瞬間一凜,變得銳利生寒。

“葉輕,生日快樂啊。”商知語對程葉輕露出柔和的笑容。

程葉輕神情冷若冰霜,“還能來說生日快樂,看來你最近過得很好?”

聞言,商知語笑不出來了,因為商老爺子已經知道了她國外公司虧空的事情,責怪她竟敢瞞他了。

這些天她回家都會害怕,還不如待在外面。

商知語收起虛偽和善的笑容,“跟我打個賭嗎?賭你根本沒有我了解佚嶼!”

程葉輕站得筆直,發出一聲嗤笑,不掩嘲諷,

“這就是你一個豪門大小姐,逃過酒店的檢查,非要到我面前說的嗎?”

“你不在乎他嗎?”商知語沒想到程葉輕是這個反應,繼續說,“佚嶼現在根本離不開我,他要一筆大生意,我能幫他,我對他來說,很重要。”

“是嗎?”程葉輕諷笑,“那你們最好趕緊在一起,永遠都彆分開。”

商知語看著她嘲弄的姿態,眼底的得意逐漸被憤怒和嫉妒而取代,

“可是為什麼,他明明一開始那麼不喜歡你,覺得你嬌慣任性,隻是想算計你博取你的感激和關注,後來居然也對你越來越上心!”

程葉輕本來都彆過臉不看她,聽到這裡眉心一皺,“你說什麼?”

“你根本不了解他,也敢說喜歡他。知道你小時候被人堵在洞裡那次,為什麼是他救了你嗎?”

“因為那都是他慫恿小孩乾的,我親眼看見的,信不信由你,”商知語頓了頓,揚唇,“而你還傻傻喜歡了他這麼多年,真可惜。”

程葉輕低頭哂笑,反應並沒有很強烈,“要是他真是這種人,我還真的輸給你了,果然還是同類更了解同類。”

商知語反被內涵,“程葉輕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程葉輕冷冷看著她不說話。

商知語自問自答:“我最討厭你這幅永遠高高在上,傲慢睥睨一切的大小姐模樣,從我被接

到商家,從我知道你,我就不停地被家裡人拿來和你比。你為什麼要存在?”

想起什麼來,商知語笑得有些放肆:“好在後來你失去了最親的人,你知不知道你爸媽出車禍死的那天,我心裡多開心啊?”

程葉輕原本波瀾不驚的眼睛裡終於因這句話起了浪。

本就清冷的聲音更是冷沉:“彆等我把巴掌扇到你臉上,你才知道閉嘴。”

商知語什麼也不在乎,她頂著程葉輕的眼神說:“我那時候覺得你終於完蛋了,你沒有爸爸媽媽了,而我起碼還有父母,你以後還傲得起來嗎?還能像個公主一樣嗎?”

“剛開始那會兒你像個惹人憐的流浪貓,你知不知道你那時候每次望向彆人幸福的家庭時,就算你極力掩飾,你眼睛裡的羨慕都藏不住。”

程葉輕眸中逐漸浮現出戾氣,唇線抿得很緊,拇指不住旋著食指上的戒指。

在商知語說完的那一刻,程葉輕快步上前,抬手用力扇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商知語的臉偏了過去。

白皙的臉上也立刻印上了五指紅痕,還有戒指劃破臉皮的痕跡。

“你說了這麼多來激怒我,想要的不就是我打你嗎?”程葉輕雲淡風輕地甩了甩手,眼神輕蔑,“我成全你。”

“……”

“如果商家沒有教會你好好說話,我不介意打到你會為止。”

程葉輕語氣狠決,讓商知語後悔剛才說出那些話,“你還要打我?”

“你有本事說那些話,沒本事承擔後果嗎?”

程葉輕剛揚起手,手臂就突然被人從後面扼住。

身後響起急切慍怒的男聲:“你乾什麼!”

商知語看向來人,仿佛看到救星,眼淚瞬間掉落下來,喊著楚佚嶼的名字,走過去抱住了他的腰。

“佚嶼!”

楚佚嶼的手還牢牢禁錮著程葉輕的手腕,不讓她的巴掌落下去。

程葉輕看著他保護商知語的姿態,冷冷一笑:“看不出來嗎?我要打她。”

說完她試圖將自己的手臂從楚佚嶼手裡掙脫出來。

楚佚嶼眉峰緊蹙,剛才他推開門就看到程葉輕遊刃有餘的姿態,而商知語狼狽可憐地處於下風,右側臉上還有指印,顯然是在此之前,就已經被程葉輕扇了一巴掌。

看著她不聽自己話的樣子,楚佚嶼這幾天積壓的煩躁情緒忍不住爆發了。

他加大手上的力道,似乎想讓程葉輕疼到放棄掙紮,強硬喝止:“彆鬨了輕輕,你彆這麼任性!”

程葉輕手腕處傳來痛感,聽到楚佚嶼的話她愣了愣,“你說什麼?”

“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嗎?一上來就斷定是我鬨!”

楚佚嶼的眉心更皺,“……我隻是希望你彆這麼衝動,你打她就能解決問題嗎?”

“打她就算解決?有這麼好的事?做夢呢?”程葉輕不給他任何面子。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咄咄

逼人?就算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也不能胡來??[]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聽話,不要再鬨了。”

楚佚嶼毫不留情的指責直接激怒程葉輕。

“楚佚嶼!從你進來,你沒有問過我一句發生了什麼,就認定是我欺負她?”程葉輕用儘全力甩開楚佚嶼的手,後退了幾步,

“憑她會哭?憑她臉上有指痕?還是因為在你心裡,我一直是會隨便欺負彆人的女人?”

這時,商知語抬起了淚水縱橫的臉,哀求道:“佚嶼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楚佚嶼心裡煩得很,雙手慢慢推開商知語的肩膀。

他克製著脾氣,“你先等等,我讓人送你回去。”

程葉輕冷眼看著他們兩個,嗬笑出聲:“你們兩個還真是天生的好演員。”

“輕輕你在說什麼?”

程葉輕眼眶逐漸泛紅,“楚佚嶼,我隻問你一個問題。”

今晚她叫他一直是全名,楚佚嶼心裡忽然不好的預感,貼在褲縫處的手不由得握拳。

程葉輕轉身把桌上那封沒打開的文件夾拿過來,“這是我讓人查到的你和那個名泰保安之間的聯係,我沒有看,我想讓你親口告訴我。”

她不客氣地把文件夾扔在楚佚嶼身上,“那個人,是不是你找的?”

楚佚嶼默了幾秒:“你怎麼會這麼想我……”

“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

見楚佚嶼說不出話,程葉輕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她忽然笑出來,清亮的眼睛裡浮出淚光,

“真的是你乾的。”

“你真是太可怕了,”程葉輕緩緩搖頭,紅了眼眶,“從最開始認識你就算計我,利用我懼怕的東西來塑造你高大光輝的形象!你想借此得到什麼?”

“輕輕,你聽我解釋。”楚佚嶼朝她走近一步,程葉輕立刻後退一步。

她自嘲:“我以為濾鏡後的你哪怕沒那麼好,也不會差到哪去,是我想錯了,你從始至終都是面目可憎!”

“你讓我覺得惡心,彆再讓我看到你。”程葉輕越過他,朝門口走去。

楚佚嶼恍惚地站在原地,回過神後立刻追上去,在明亮的走廊裡才追到程葉輕。

他伸手去拉住程葉輕的手想挽留,竟然很輕鬆就拉回來了。

他剛要開口解釋,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巴掌聲不小,樓下宴會廳逐漸有人注意到二樓走廊裡的動靜,抬頭向上看。

楚佚嶼長這麼大,從沒被人扇過耳光,還是在這麼多名門望族面前。

也從沒想過扇他的人會是程葉輕。

楚佚嶼動作緩慢地轉過臉,難以置信地盯著程葉輕。

程葉輕好笑地欣賞他驚詫的神情,寒聲:“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說完她嫌惡地甩開楚佚嶼的手,轉身下了樓梯。

楚佚嶼鏡片後的眼睛裡流露出痛苦與掙紮,隻能無力地看著程葉輕背影孤傲又堅決地漸

漸消失在視野中。

賓客們自動給程葉輕讓出一條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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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葉輕走路帶風,妝容依舊完美無瑕,冷貴高傲。

似乎隻有泛紅的眼尾能證明剛才那場震怒是真的發生過。

宋樂宜和許喻幸出來的時候,程葉輕已經離開了,從彆人口中得知消息後,他們直接衝進了休息室。

池旭圍觀震驚之餘,趕緊拿出手機給楚佚舟發消息:

【京市第一旭:舟!!!輕妹當眾扇了楚佚嶼一巴掌!!我去!帥呆了!】

【京市第一旭:他們看著是決裂了!】

【京市第一旭:你的好日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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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佚舟風塵仆仆趕到酒店的時候,生日宴已經結束了。

他在外面奔波搜集了一天證據,手機已經沒電,在車裡充了會兒才有電。

一開機就收到池旭那樣的消息,他想的不是好日子來了。

而是楚佚嶼做了什麼,能讓程葉輕這麼生氣。

隻要一想到楚佚嶼有傷害程葉輕的可能,他就恨不得立刻揭露楚佚嶼的真面目。

楚佚舟直奔二樓,推開門就看到楚母在怒氣衝衝數落著楚佚嶼:“今天是輕輕的生日,你還能把人氣得紅著眼眶跑出去!你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楚佚嶼一個頭兩個大,還在為自己解釋:“媽,你能不能彆說了?我也不想的,我隻是想安撫輕輕的情緒。”

楚母恨鐵不成鋼:“輕輕最後那巴掌扇得好,你不冤!換我,我都不止扇你一巴掌!”

門被大力推開撞到牆上,楚佚舟面色冷戾地走進去,“程葉輕呢?”

宋樂宜被許喻幸抱著,氣不打一處來,看到楚佚舟來了,立刻告訴他:“輕輕剛才就出去了,疏哥派人去找了。”

程葉疏喝完酒後,接了通電話就神色匆匆離開了生日宴,不知道去了何處。

聽到程葉疏已經派人去找了,楚佚舟提起來的心稍稍鬆了一點點。

他冷厲的目光如炬,落在楚佚嶼身上,他努力克製著暴戾的脾氣,沒有當場直接揍人,捏緊了手裡的紙。

“今晚怎麼回事?說!”

楚佚嶼緘口不言,楚佚舟直接抬腳踹翻他腿側的椅子。

“已經去調休息室的監控了,你也冷靜點!”楚母對楚佚舟說。

話音未落,池旭便帶著監控視頻跑回來。

他先說出聽到商知語辱罵程父程母那些難聽的話,又是楚佚嶼進來毫不留情指責數落的話,以及程葉輕快哭了。

楚佚舟連監控視頻都沒看,光是聽到楚佚嶼對程葉輕說的那些話,便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與恨意。

他把一份紙隨意扔到地上,發出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嘶啞,朝楚佚嶼衝去。

“楚佚嶼你找死!”

楚佚嶼沒想到楚佚舟會直接衝上來不留餘力地揍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拳頭結結實實打在臉上。

躲避

不及,他連連後退,撞上後面的柱子,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臉頰上火辣辣的疼,比剛才宋樂宜氣急張牙舞爪地劃他臉疼多了。

嘴角也破了皮,指腹擦過唇角能看到鮮紅的血。

楚佚嶼舔了舔唇角,冷笑幾聲。

也仿佛受到某種強烈的刺激,眼中陡然浮現出與他形象不符的陰狠,抬手緩緩摘掉金絲框眼鏡。

楚佚舟則是冷著臉一言不發地解手腕上的手表。

看都沒看,隨手往地上一扔,好像扔的隻是一塊平平無奇的男士手表。

楚佚舟直接扯住他的衣領,收回的拳頭用力揮出,又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你他媽敢這樣對她?我有沒有說過你敢再對不起她一次,我就讓你不得好過!”

楚佚舟完全壓製住身下的楚佚嶼,不要命似的揮拳,紅著眼睛怒吼質問。

“我對她怎麼樣關你什麼事?你不過隻是一個局外人!”楚佚嶼顛覆形象怒吼,用儘全身力氣將楚佚舟掀翻,趁機在楚佚舟臉上和肚子上打了好幾拳。

“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你就是一個廢物!敗家子!你永遠都比不過我!”

此時兩人好像已經不是親兄弟,而是有著血海深仇的宿敵,不顧一切要鬥得你死我活。

“彆打了都住手!老楚,快點來拉人啊!”楚母目瞪口呆地看著平時交流甚少的兄弟倆大打出手,驚得捂住嘴巴說不出話來。

楚佚舟從小就是這樣離經叛道,反骨難馴。

但楚佚嶼竟也有這樣狠厲的一面。

這一刻楚母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的了解這個孩子。

楚佚舟被楚母拉到旁邊,胸膛還在劇烈起伏著,蔑視地吐出一口血水,怒罵:“楚佚嶼!你讓人跟蹤她,還讓人故意在黑暗裡嚇她,自己再去英雄救美,你真想得出來啊!”

楚佚嶼被楚父扶著慢慢站起來,身體微晃,臉上身上觸目驚心的傷比楚佚舟嚴重多了。

“什麼?”旁邊的楚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佚舟撿起被他丟在地上的證據,直接扔在楚佚嶼臉上,“你公司新入職的員工和那個保安朋友的彙款記錄,挺警惕,套這麼多層關係。”

“還有這些年你在楚氏集團為了上位做的\'好事\',我都幫你整理好了。”

楚佚嶼還在挑釁:“你一個放浪形骸的浪子,演得這麼深情,有必要嗎?她不喜歡你,你永遠都得不得她。”

“你跟我沒什麼區彆,你以後也會權衡利弊的。”

楚佚舟發泄出部分怒火,理智回籠些,急著出去找程葉輕。

冷笑一聲,“她喜不喜歡我,不是你說了算的。”

楚佚舟用手背果決地抹去嘴角的血,伸出每一處骨節上都滲著血的手,直指落敗的楚佚嶼。

話裡話外皆帶著滿滿的恨意與怒火:

“哪怕今天監控真的表明是程葉輕的錯,哪怕她真的不顧後果欺負人了,那又怎麼樣?我隻會心疼她,怪自己為什麼沒有在她身邊,並站在她那邊幫她搞垮你們。”

“我不需要她去考慮對錯與否,體面與否,合適與否。她想做的事,我都支持。”

“這就是老子跟你的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