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1)

理所當然的,昨晚翻來覆去不知到幾點才迷糊過去的唐琢,今天起晚了。

等他迷迷瞪瞪地醒過來,牆上時鐘已經走過九點的數字。

啊,已經這個點了……

唐琢懶洋洋地想著,抬手揉揉眼睛,遲鈍的思維還沒有開始工作。

保持著這種低功率狀態,他爬起身,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好困啊……

懵懵地坐了一會,感覺有些口渴,唐琢摸到床頭櫃上的保溫壺,打開後卻發現裡面一滴水也沒有了。

沒辦法,隻能翻身下床。

腳心踩在冰冰涼的地板上,他感覺有些不舒服,結果找半天也沒找到拖鞋在哪裡。

唐琢撓撓頭,隻能暫時作罷。

他也沒急著洗漱,拿著保溫杯離開房間,想先去倒點水喝。

穿過走廊,路過次臥門口的時候,唐琢頓了頓腳步,本來半眯著的眼睛,慢慢睜大。

醒了半天依然不在狀態的心神,終於恢複清明,昨晚那些困擾了他大半夜,害得他輾轉難眠的畫面,也終於再一次浮現腦海。

現在都九點多了,君彥行應該已經起床了吧?

那他在書房?

當然,也可能像昨天一樣,早早就出門,等到夜裡很晚才回來……

唐琢也不知道到底希不希望君彥行在家,如果在的話又該怎麼面對他……

他機械地抬腳,身體僵硬地繼續往前走。

結果剛剛步入客廳,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便從沙發站起,闖入他的眼簾。

他側身向這邊看來,與唐琢的視線撞在一起。

那道身影自然是君彥行。

這一刻,客廳裡安靜得仿佛針落可聞。

不管是唐琢,還是君彥行,都聽到了自己心跳如鼓的聲音。

君彥行小心翼翼地打量唐琢。

他那蓬鬆的頭發淩亂著沒有打理,像是剛剛睡醒,帶著小兔子似的軟萌。

不過,在目光下移時,他微微一滯。

唐琢身上還是穿著寬鬆的短袖睡衣,也沒整理好,歪歪斜斜地露出肩頸白皙光滑的肌膚,若隱若現的小半截鎖骨……

咕嚕——

君彥行吞咽了一下口水,慌忙移開視線。

看到唐琢呆滯中帶著驚恐地瞪大眼睛,他往前走出兩步,剛想說什麼,結果——

“砰!”

保溫杯從唐琢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在彈跳起來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他的腳趾。

“嘶——”

疼痛讓唐琢忘了其他,條件反射地縮腳,卻因為右腳打著石膏根本站不穩,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感覺到身體往後摔倒下去,唐琢不由得閉上眼睛,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隻是,想象中的痛楚並沒有傳來。

腰身被男人強有力的

臂膀摟住,唐琢感覺身體一歪,落進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裡。

同時響起的,還有硬物撞擊牆壁的聲音以及男人低低的悶哼。

唐琢睜開眼睛,便看到君彥行不知何時已經衝到他的身邊。

他及時抱住了他,自己卻在行動中撞到了牆壁。

“你、你沒事吧?”

唐琢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剛才被保溫壺砸到了腳趾,疼得他眼淚直接飆了出來,這會兒看到君彥行撞到牆,卻是完全忘了自己的疼痛。

君彥行閉著眼緩了下,接著搖頭道:“沒事。”

然後,他另一條手臂穿過唐琢的腿彎,直接抱起他大步走到沙發旁,動作輕柔地將他放了下來。

唐琢被他抱起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是懵的,但心裡又生出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安全感。

他乖乖的,沒有掙紮和反抗。

直到君彥行將他放在沙發上,溫熱的大掌輕柔而又強勢地握住他的腳踝,將他的腿抬起……

“你……你又要乾嘛?”

唐琢一陣緊張,想抽回自己的腳,卻發現抽不動,隻能瞪著君彥行質問。

他眼角猶帶著晶瑩的淚珠,哭唧唧的軟綿聲線實在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反而讓原本並沒有什麼多餘念頭的君彥行,心中生出幾分遐想。

隻是,想到他話語裡的緊張,還有那個“又”字,君彥行克製住了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彆動,我看看你傷到沒有。”

接著低下頭,仔細查看唐琢的左腳。

聽到他嚴肅的語氣,唐琢這才安靜下來,聽話地讓他檢查被磕到的腳尖。

好在保溫壺裡沒有裝水,也不是直接砸在腳上,所以沒受什麼傷,就是最大的腳趾頭被磕出了血,趾甲微微裂開。

“右腳呢?會不會疼?”君彥行問。

唐琢搖搖頭。

“其他地方呢?有沒有摔著?”

等唐琢再次否認,君彥行這才鬆開他的腳踝,起身走開,熟門熟路地從櫃子的頂層取了醫藥箱過來。

“有沒有止血的藥?”

“唔……有的,這個藥散。”唐琢從醫藥箱裡取了藥。

君彥行接過藥散,拆開包裝後,用棉簽沾了後小心為他塗抹在傷口上。

被他的冷靜沉穩所感染,雖然藥粉刺激傷口有點疼,但唐琢沒有再哭,隻注視著君彥行溫柔體貼的模樣,目光有些怔然。

為他塗好藥後,君彥行又取了紗布和繃帶,細心地幫他包紮好。

做完這一切,他才抬眸看向唐琢,無奈又有些心疼地道:“怎麼一直在受傷?”

從他們相遇起,唐琢就滿身是傷。

到現在還沒痊愈又添了新的。

唐琢回過神,聞言不禁咬了咬唇。

他也不想的啊……

目光落在君彥行的腦袋上,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撫上他剛才撞到牆的地方,還

好沒有腫起來。

“你感覺怎麼樣?會頭痛嗎?”

剛才撞擊聲那麼大,肯定很疼吧?而且君彥行還有頭痛的毛病,被撞這麼一下,會不會更嚴重了?

看到君彥行搖搖頭,唐琢才鬆了口氣。

他有些愧疚不安地囁嚅道:“對不起……”

看著唐琢再次主動靠近和關心他,並沒有因為昨晚的事對他生出厭惡,君彥行也不禁鬆了口氣。

“你不用道歉,剛才……”他頓了頓,低聲道,“是我嚇到你了。”

君彥行抬手,想到剛摸過他的腳,在半空中微微一頓,又改而用指背為他拭去眼角的淚珠。

“抱歉。”

他聲音輕柔,像怕再次嚇到他。

唐琢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禁抬頭望著他,這一刻的君彥行真的好溫柔啊,讓他感覺心口有一個地方酥酥麻麻的。

所以,他是在為昨晚的事道歉嗎?

唐琢感覺耳根漸漸發熱,他再次低頭,小聲問道:“昨晚……你都記得嗎?”

君彥行:“……嗯。”

看來電視劇裡喝酒斷片的情節,並沒有發生在他身上……

那麼——

“你昨晚好過分哦!”

唐琢並沒有輕輕放過,而是氣呼呼地控訴道。

話雖如此,但因為他軟綿綿的語調,聽上去反而帶著種說不出的嬌。

看著他臉上的紅雲,因為生氣而微微嘟起的嘴唇,君彥行隻覺得唇舌都在發癢發麻。

昨晚親吻他的愉悅快感陣陣湧起,誘惑著他,讓他想再體驗一次……

感覺喉嚨發緊,君彥行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要極力克製,才能忍住將唐琢壓在沙發上再次親個夠的衝動。

“抱歉。”

他強自彆開視線,不敢再做出任何可能會刺激到唐琢的事。

唐琢沒有讀心術,自然察覺不到他這冷靜自持的外表下,潛藏著的暗流洶湧。

再次聽到君彥行的道歉,他感覺心裡舒服了的同時,又隱約有一點點的失望,所以……隻是道歉而已嗎?

當察覺到這點時,唐琢不禁在心裡搖頭。

不然呢?

在這個隻有男女的世界,同為男性的他們根本沒有可能。

“你下次不要喝那麼多酒了,這個耍酒瘋的形式有點嚇人。”唐琢語重心長,“幸好我不是女孩子,不然……”

他停頓下來,心裡有些發苦。

雖然他不是女孩子,但他是Omega啊T^T

結果,君彥行還追問:“不然呢?”

唐琢忍不住就炸毛了,他抓起抱枕用力地拍他,“你還問!這可是我的初吻,你這個大壞蛋!”

君彥行任由他拍打,唐琢的力氣不大,抱枕又柔軟,根本不疼。

儘管再次意識到唐琢對他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這一點讓他很受挫,但聽到昨晚是唐琢的初吻,他的心底又偷偷地生

出了愉悅。

至少現在,對唐琢而言他的確成了特彆的那個。

儘管是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

很快唐琢發泄完,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而這時候,他才聽到君彥行開口說:“也是我的。”

唐琢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不禁哽住。

他憋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一句:“你騙人!”

看他說得如此篤定,君彥行不禁挑眉,“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因為……因為……”

唐琢支支吾吾,臉色越來越紅,紅通通的像一顆熟透的水蜜桃,大概是情緒激動,他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蜜桃甜香也變得濃鬱了起來。

還能怎麼說?

難道說君彥行很會親,把他親得很舒服嗎?這個念頭一浮現,唐琢臉上再次一熱,很想鑽回被窩裡把自己藏起來。

他摟著抱枕,氣鼓鼓地瞪著君彥行。

君彥行回視著他,似乎還在等他解釋個所以然來。

“……”

“……”

“我不想再說這件事了!”

最後,唐琢索性回避話題,說著就要起身逃開,卻被君彥行按了回去。

“你先好好待著,想要什麼跟我說。”

然而,君彥行卻是先一步起身走開。

在背過身、唐琢看不到的角度,他緩緩做了個深呼吸。

大概是長久的克製被打破,就宛如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一樣,現在連待在唐琢身邊,聞著他身上那時淡時濃的水蜜桃香,對君彥行而言都變成了一種甜蜜的折磨。

昨晚是借著酒勁,唐琢才沒有跟他計較,但現在……

君彥行彎腰撿起滾到角落的保溫壺,放在茶幾上,接著去拿了唐琢平常使用的馬克杯,給他倒了杯熱水。

“謝謝。”

唐琢勉強冷靜了些,端起杯子喝水。

君彥行又去了廚房,等他出來的時候,手上端著個托盤。

托盤上面放了杯牛奶,還有芝士奶油面包和蛋撻,大概是他睡覺的時候叫的外賣。

牛奶用微波爐加熱過,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吃吧。”

君彥行望著唐琢,輕聲道。

唐琢看他一眼,又看看他為自己準備的早餐,感覺好像回到了家裡,生病受傷了有人照顧一樣,心裡不自覺地冒出絲絲縷縷的甜意。

隻不過……

“我還沒有刷牙洗臉。”

唐琢抓抓自己亂糟糟都沒有梳理的頭發,難為情地說道,“我、我先去洗漱一下。”

說著,他再次想要起身。

君彥行卻阻止了他,“要回房間嗎?”

“嗯……嗯?”

唐琢剛點了下頭,君彥行就伸手穿過他的腿彎,另一條手臂摟住他的腰身,就這樣將他打橫抱起。

因為強烈的失重感,唐琢的手臂下意識地攀住君彥行的肩膀,更緊密地貼進了他懷裡。

他瞪大眼睛,望著君彥行近在咫尺的側臉,本來已經消下去的紅雲,再次爬上了唐琢的臉頰。

“你、你乾什麼……”他結結巴巴。

君彥行一臉正經,“你剛受了傷,彆亂動。”

好吧,這個理由的確可以接受。

如果他的右腳沒有打著石膏的話,隻磕到一個腳趾頭,倒也不用如此,但現在左腳腳趾還隱隱作痛,強行走路肯定會給右腳造成壓力……

唐琢也不想落下殘疾,平時走路的時候都有注意,這會兒的確是沒辦法。

他隻好安靜下來,乖乖被抱著走向房間。

隻是中途,反應過來什麼,他又忍不住瞅了一眼君彥行。

不是可以背他過去嗎?為什麼……要這樣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