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天災世界體驗篇(1 / 1)

一人一神鑰面面相覷,好半天誰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神鑰訥訥道:“對不起,都是我的失誤。”

衛月歆搖頭:“怎麼能怪你呢,你也是為我們好。”

況且如果真是有人故意把這個任務扔在那裡讓人撿漏,那更怪不著神鑰了。

想到它跑出去偷偷摸摸扒拉任務,就仿佛撿彆人不要的紙殼來補貼家用的情形,衛月歆更沒法怪它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做這個任務。”

“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衛月歆無奈道:“我哪有什麼好主意,我們再確認一下這位判定者大佬的身份,首先,他不可能是和大世界那邊共情的人,對不對?”

“對,不然第四個方案就不可能失敗,因為這個方案裡,大世界完全沒有損失。而且,任務的切入點是冰雹降臨前期,這個任務的拯救對象顯然是小世界的人。”

“好,那他就一定是和小世界共情的人,再進一步猜測,這位大佬甚至有可能是局中人,那麼這個任務其實就是無解的。”

衛月歆凝重地說,“因為無論哪種結果,都很難叫他滿意,除非時間線回到所有天災發生之前。”

“這個估計不能,不然他有那麼多能量,早就那麼乾了。”

衛月歆點頭:“就是說啊,時間線隻能拉回到下冰雹前,就好像一個人父母兒女家人都被殺死了,在他自己也要被殺死前,終於有個人跳出來救他,但之前已經死去的人都回不來了。”

她又去看開頭,這個小世界並不大,可以認為是一個很不發達的土著大陸。

在冰雹之前他們已經經曆了幾l十年天災,十室九空,家破人亡,每天都有人在死去,這種仇恨真的是無解的。

衛月歆頭疼。

她在房間裡來回打轉,想了許久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她說:“這個任務,我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嗯?”

“也就是說,我們的目標不是成功,而是失敗之後,如果那位大佬看到任務過程,不會遷怒到我們頭上。”

“這也很難吧。”神鑰分析起來,“那些任務者都沒有讓小世界的人親自對付親王,我覺得這是一個辦法,不是說冤有頭債有主嗎?讓他們把親王折磨一頓好了。”

衛月歆點頭,又搖頭:“這個可以,但我覺得還不夠,我想去其他天災世界走一遭。”

“為什麼?”

衛月歆肅容道:“我想親自體會一下,在經曆一場又一場天災之後,到底是什麼心情,內心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衛月歆活到這麼大,本質上來說,依然是溫室裡的花朵,從花朵的角度去思考荒漠中的枯木想要什麼,到底是隔了一層。

隻有設身處地地經曆過那麼一遭,才能稍稍貼近一點小世界人的心理。

當然,也隻是稍稍貼近而已。

神鑰愕然,但仔細想想好像

也很有道理。

還有一點,神鑰想??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沒準那位判定者能看在衛月歆這麼努力的份上,能高抬貴手給個鼓勵分呢。

能力不夠,努力來湊,至少態度上要足夠端正鄭重。

神鑰道:“雖然要花不少星力,但也是值得的,你打算去哪些世界?”

衛月歆看著開頭,一筆帶過的一段話。

天降火石大地炙烤、地震、狂風、洪澇、野獸、蟲災、冰寒、極夜、乾旱……

這些都是在那個小世界裡發生過的事情。

她思索了一下,說:“暴雨世界、喪屍世界、極寒世界、彩霧世界裡的紫霧日、還有高溫世界,嗯,廢土世界能去的話,也去一下。”

神鑰:“這麼多世界,每個世界肯定要待一段時間吧,離開時間太長的話,紅綃一定會發現的。”

衛月歆又頭疼起來,這確實是個麻煩,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壓力太大,此刻她頭腦無比清醒。

“我現在倒是不怕她發現,就怕她來找姥姥麻煩,所以,我不能在姥姥身邊消失,我得把她從錦江引走。”

去哪裡呢?

要合情合理地走,再合情合理地消失,還要保證紅綃隻在那個地方找,而不是返回錦江來。

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她猛地一拍桌子:“神鑰,你說過,我姥姥的那個朋友,我血緣上的祖宗,是姓喬的對吧。”

“對啊,怎麼了?”

“我那個媽叫衛若初對吧?”

“對啊。”

衛月歆仿佛瞬間被打通任督二脈,激動地道:“所以,她認祖歸宗後,應該叫喬若初對吧,假設她沒改名字的話,你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嗎?”

神鑰也反應過來了,衛月歆身邊好像是出現過一個叫喬若初的人,那時候它剛剛恢複一點意識,所有心神都拿來在紅綃那裡瞞天過海,所以沒有太注意外界,忽略了這件事。

衛月歆在屋裡走得更快了。

“就是那個來過我前公司的洋氣老總啊,難怪我覺得她眼熟呢,她長得和我是有點像的啊!你也說過,我們兩個都有點像那位喬初老祖宗的。”

哎呀,這不全都對上了嗎?

打通了任督二脈的衛月歆繼續發散思維:“我之前就覺得,姥姥摔樓這事和這個突然出現的喬若初有關係,但之後她就神隱了,但結合她之後又莫名其妙來到我的生活圈子裡,要不是我辭職了還會和她天天見面,那這人絕對有問題啊!”

“所以?”

“所以,我跑去找媽,然後半路失蹤這個劇本怎麼樣?”

衛月歆越想越覺得可行,主要是她也沒彆的朋友和親戚,走親戚這個理由都沒法用,而突然說要去旅遊之類的話,也很突兀可疑,更會惹怒紅綃。畢竟丟下工作去玩,這就很欠揍啊。

但要說去找媽的話,那就很合適了啊!

女兒去找多年未見的媽,需要理由嗎?需要計劃嗎?需要

理智地和誰報備嗎?

“鑰兒,快幫我查查喬若初和喬家,看我去哪裡碰瓷最合適。”

神鑰:……它不是電子係統,沒有查人的本事,不過……自己闖出來的禍,當然要儘全力去彌補,沒有辦法也得想辦法去查。

神鑰去調查了,衛月歆也忙了起來。

先聯係以前的同事,打聽那位喬總的事,知道在衛月歆辭職之後,她就沒怎麼來公司了,似乎是回首都去了。

嗬,自己一辭職,她就走了,一定有問題。

然後,衛月歆就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交代療養院照顧好姥姥。

住在這療養院裡的人,甚少有像衛月歆這樣,家屬全程陪同的,隔幾l周、一兩個月來看望病人的比比皆是,所以,衛月歆離開完全沒有問題。

接著,她就買了去首都的飛機票。

當天下午直飛首都。

等紅綃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飛機都快落地了。

紅綃驚得手上的紅酒杯都掉在地上碎掉了,鮮豔的酒液濺了一腳背。

“她去首都乾什麼?”

手下彙報:“她好像找前同事問了喬若初的事,然後療養院那邊,她說要去探親。”

紅綃倒抽一口氣:“她知道喬若初是她媽了?”

她暴躁地來回走,頭發都要豎起來了:“她瘋了嗎?她不是最看重衛青黎嗎?現在衛青黎還在昏迷,她居然為一個沒養過她一天的媽,丟下衛青黎去首都!”

手下小聲道:“人對於母親的依戀是天生的,她大概也是突然發現了喬若初的身份,想找她問清楚吧。”

手下倒覺得合情合理,衛青黎雖然還在昏迷,但正是因為已經昏迷這麼久,醒來的機會渺茫,衛月歆難道還能一輩子守在她身邊哪裡都不去嗎?

離開一陣子不是很正常嗎?

知道親媽的消息去找親媽,不是很合理嗎?

“依戀個屁!首都可是有……”紅綃狠狠咬牙。

覬覦神鑰覬覦星力的可不止她一個,之前她能守住錦江,把衛月歆和神鑰視為盤中之物,可一旦衛月歆離開錦江,事情就麻煩了。

尤其她還是去首都,這跟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彆!

她精心養了這麼久的東西,好不容易攢了幾l十點星力,絕對不能被彆人奪走!

紅綃臉色鐵青,惱怒非常:“準備一下,我要馬上去首都!”

……

衛月歆下了飛機,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地走出機場,然後打了輛車,直奔神鑰查出來的喬家所在。

中途路過一個高速服務站,她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就提前付錢下車,在服務站的飯店裡吃了飯。

此時天快黑了,服務站裡人來車往,她穿著又十分大眾普通,根本沒有人注意她。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耽誤大半天了,這個任務接到手後,十天之內必須開始做任務,時間不多了。

於是她對神鑰說:“我們走吧。

神鑰啟動,將衛月歆帶離了這個世界。

她們第一個去的是暴雨世界。

也是因為衛月歆沒時間準備裝備,暴雨世界相對而言,是比較溫和的一個世界,除了下雨,沒有其他極端情況。

衛月歆隻覺得晃了一會兒,耳邊就出現了轟隆隆的雨聲,一股子水汽撲面而來,同時身邊的氣溫驟降,好像一下子來到了冬天。

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大棚底下,此時正是晚上,身邊全是擠擠挨挨的人。

大家披著各種各樣的毯子,有的坐在角落裡,有的圍成一圈烤火,有的在吃東西,而大棚外面還有源源不斷的人進來。

神鑰:“你現在的身份,是從中部地區剛剛來到西部地區的逃難隊伍裡的人,因為路上輾轉,來到地方後又被隨機安排,所以,身邊全都是不認識的人。”

衛月歆看看自己,衣服是自己的,身體是自己的,顯然,神鑰隻是把她放在了最合適的地方。

有人拉了她一下:“你傻站著乾什麼,往裡走啊!”

衛月歆這才發現,自己隻是站了一會兒,半邊身體和頭發都被雨水打濕了。

濕淋淋的衣服貼在身上,水珠沿著頭發往下滲,流進脖子裡,她冷不丁打了個寒戰,然後就是冷得發抖。

不過這也更加讓她和這裡的人沒什麼區彆了,因為大家都是頭發濕衣服濕鞋子濕的樣子。

那個拉她的大姐好心地把她拉到火堆邊,讓她烤火,見她兩手空空,就問:“你行李呢?”

衛月歆蹲在火堆邊,瑟瑟發抖地從火焰中汲取溫暖,地上濕漉漉的,還全是石子和泥土,她坐不下去。

舌頭有點發顫地說:“丟、丟了。”

大姐哎呀一聲:“沒有乾衣服換可怎麼行,你先把這個披一下,忍一忍,一會兒就有人來給你們安排去住處,那裡有發衣服。”

說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張毯子,披在衛月歆肩上。

這毯子有點硬,有點臟,還有點潮,但大概是因為之前也是放在火堆邊,所以還挺暖的,蓋在衛月歆身上,她頓時覺得好多了,就是怪沉重。

她抬頭:“謝謝大姐。”

“不謝不謝,大家都是互幫互助。”

說著這大姐穿著雨衣,風風火火地走了。

衛月歆吐了口氣,吐出來的都是白氣,可見氣溫之低。

看了看火堆邊的人,都是女的,個個頭皮淩亂,臉色發白,裹得跟熊一樣,看起來疲憊得不得了,完全沒有心情去看彆人。

她問神鑰:“現在這裡是冬天嗎,這麼冷?”

“是的,這裡的暴雨已經下了三個月,按這裡的時間,再過幾l天就元旦了。”

衛月歆在自己的世界是四月底,天氣快轉暖了,一下子被丟進了寒冬的雨夜裡,難怪這麼冷。

她朝遠處看去,雨夜中,一盞盞大燈照在地上,一隊隊人被帶進一個個臨時大棚裡。

聽著大家的議論,才知道,他們所乘坐的那艘船不大,船底還不知道劃破了什麼,進水了,艱難地開到了這山邊,大家不得不下船。

不然也不至於連夜淋雨出來。

衛月歆烤著火,還是覺得冷得要命,兩條腿很快就蹲得又酸又麻,左右看看,撿來一個破了的塑料袋,墊在地上,然後又把毯子一部分墊在屁股下面,坐了下去。

但地面的水還是很快滲透了毯子,浸濕了她的褲子。

又冰冷,又難受,人好像要凍木了,恨不得整個人鑽進火堆裡,才短短一會兒,她就覺得好像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而且有人想要方便的時候,也不可能出去淋雨,就在大棚的角落裡解決,而且不止一個人如此,甚至還有人竄稀。

那氣味……衛月歆長這麼大都沒有體會過這麼惡劣的環境。

身後忽然風大了起來,因為大棚一面沒有擋簾,雨水劈裡啪啦地砸進來,全砸在衛月歆後背上,又順著脖子流進去,甚至把火堆弄得忽明忽滅,僅有的熱氣都被帶走了。

衛月歆用毯子裹緊自己。

神鑰有點不忍:“要不還是算了吧。”

衛月歆沒有吭聲,看看身邊的人好像鼻子壞掉了一樣,完全不覺得難聞,也完全不會因為這突來的大風大驚小怪,顯然已經習慣了。

她咬牙忍下來,盯著不斷躍動的火焰,開始出神。

要是她日子過得好好的,突然有人把她身邊的環境弄成這樣,嗬嗬,弄死他!

而這,隻是所有天災中,屬於基礎的那種,難度甚至完全排不上號。

有些事情不親身體會一下,真的很難感同身受。

她沉下心,閉上眼睛,就當一場磨礪了。

好在又過了十多分鐘,終於有人來通知,住處收拾好了,大家可以去下一個地方了。

大家這才像活過來一般,紛紛站了起來。

衛月歆艱難地站起來,腳已經凍麻木了,在濕漉漉的鞋子裡,腳趾頭都沒法蜷縮了,抬頭一看,頭發梢甚至都結冰了,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