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暴雨世界(1 / 1)

末世天幕又來了 西大秦 22508 字 6個月前

暴雨世界。

大撤退依舊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隻不過與先前相比,人們更多了一份活躍和動力。

知道了X也能有特效藥,他們那顆擔心晃悠了一整天的心終於落了一半下來。

剩下另一半,是擔心找不到那個Z。

“你說那個Z會是誰啊?”

“誰知道?就希望這人能主動站出來吧。他要出來,我感激他一輩子。”

“可是他要是不站出來怎麼辦?”

“……”

雨聲轟轟響,但張曉還是能聽到身邊這些議論,她心裡想的全是空間的事。

一會兒L惱怒天幕把她的秘密捅出去,一會兒L又猶豫自己要不要把空間交出去。

恍恍惚惚的,完全心不在焉。

溫琳琳喊了她好幾聲,她才抬頭:“什麼事?”

溫琳琳頭上罩著一張大防水布,事實上,他們這一船的人都躲在這防水布下面,不過即便是這樣,身上也淋了不少雨。

那雨水還不斷地在船裡彙聚,一點點地蓋過了大家的腳背。

好在大家對自己的腳保護得格外嚴實,裡三層外三層地套了好幾個袋子,一時半會雨水也泡不進來。

溫琳琳把她拉過來一點:“你進來點,都快淋成落湯雞了!”

張曉穿了一件雨衣,不過也沒能擋得多麼嚴實,身上也是有點被弄濕了。

張曉順著溫琳琳的力道往防水布底下靠了靠。

兩人挨得緊緊,被其他人擠著,就差頭碰頭了。

溫琳琳:“你說那個Z會自己出來嗎?”

張曉低聲說:“不知道,你希望她出來嗎?”

溫琳琳睜大眼睛:“當然了!你不希望嗎?隻要這個人出來,我們就不用怕X了。還沒得病的人,比如我們,不用怕淋雨了,已經得病的人,也有救了!這可是這麼多條人命呢!”

張曉不吭聲。

拿出空間,救人,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嗎?

她怕她把空間拿出來,她以後就會被控製起來得不到自由。

可是不交的話,來了這麼一遭之後,她更加不敢使用空間了,那這空間在她手裡,也差不多半廢了。

她心情很煩躁。

溫琳琳哼哼道:“其實我覺得,天幕對這個Z還挺偏心的。”

“為什麼這麼說?”

“你想啊,天幕肯定知道這個人是誰,如果她把這個Z的身份直接說出來,那國家很快就能把這個人找到,我們就不用愁了嘛!可是天幕什麼也沒說,隻是勸那個Z自己把寶物交出來。”

張曉抿唇,難道我還要感謝這個天幕?

溫琳琳:“天幕還說,要是Z願意把寶物拿出來,我們每一個用上這土方子的,都要對她心懷感恩。”

張曉心中一動:“她真的這麼說,原話是怎麼說的?”

溫琳琳回憶了一下,把原話大概

說了一遍。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這畢竟是人家的東西??[]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我們要是因為彆人的東西而獲救了,確實該感激她。嗨,Z要是願意奉獻,我天天把她供起來都行啊!”

張曉沉默了。

天幕居然這麼說,她心裡多少是有點動容的。

不過,看看溫琳琳期盼的表情,她心想,要是你們知道,是因為我點踩才導致上一個視頻延誤,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想到自己成為全民公敵的場景,張曉就頭皮發麻。

是她導致延誤這個事,讓她心裡頭沉甸甸的。

她不傻,知道延誤一個月,造成了多大的損失,甚至會有很多人因為這個而死去。

哪怕是無心之過,可事實擺在眼前,她往後餘生,真的背負得起這樣大的罪惡嗎?

而眼前,就有一條彌補的辦法。

她腦海中天人交戰,這個時候,比起上交空間的不舍,她心裡更多的反而是害怕。

害怕自己站出來後,就要承擔那麼大的責任,怕被尋根問底,怕被知道自己是重生的,怕被抓起來研究。

更怕被發現她是那個害得天幕延誤的人,遭到所有人的指責。

她忽然有點怨恨天幕,讓自己陷入到這樣兩難的境地。

如果天幕沒有出現,她就不會點踩,不點踩,就不會導致第二期延誤,就不會有這麼大一個包袱砸到自己頭上。

但隨即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太可怕了。

天幕不出現,現在的情況隻會更糟,就像上輩子一樣,有那麼多人死去。

而且、而且自己就算能肆無忌憚地使用空間,難道就能保證自己不得那X病爛腳病嗎?

說到底,她其實也是天幕的受益者。

張曉亂七八糟地想了一路,在轟轟的馬達聲中,這條漁船終於將人們送到了大船這邊。

漁船上的人抬頭望去,前方茫茫的水域上,排開了好幾條大船,其中有一條大船格外地大,上上下下好幾層樓,看起來是一條豪華遊輪。

大家發出驚歎聲,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這家夥簡直就是個龐然巨物。

這麼一條大船,能裝下多少人啊!

而他們這條漁船,正在一點點靠近這個大家夥。

“我們就是被分到這條遊輪上嗎?哇,太幸運了吧。”

這遊輪看上去,居住條件肯定比其他船好很多啊!

因為朝這遊輪彙聚而去的小船太多了,而且有船過去就有船回來,來來去去的,水面上十分忙碌,他們這條船排了一會兒L隊,才開到前面。

前面水面上鋪著一塊巨大的類似氣墊一樣的東西,邊上有兩條船靠攏,船上的人就直接往氣墊上跳,行李也是直接扔下來,看得他們一陣緊張。

等到他們這條船靠攏後,氣墊上的工作人員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招著手讓他們往下跳。

這可有一米多的高度,而且,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跳進水裡,但大家也隻能

硬著頭皮,先把自己的包扔下去,然後再跳下去。

砰!

砰砰!

一個個人跳下來,連忙離開原地,為後面的人騰出位置。

他們踩在氣墊上,就跟踩在雲朵上一樣,一踩下去就是一個凹陷,而且這氣墊還會晃悠,讓人的心也跟著顫巍巍的。

那些暈船的人,現在隻覺得更暈了。

那漁船把人都卸下來之後,又掉頭開走了,而溫琳琳他們這邊也在工作人員的指揮下,朝著前方走去。

近距離看,這遊輪更是大得可怕,上面一道道梯子放下來,有的梯子寬大結實,有的梯子就窄小濕滑,有的甚至直接就是軟的繩梯。

人們沒有太多選擇,除非那種年紀特彆大或者特彆小,或者一看就很虛弱的,會被安排去好走的梯子。

其他人的話,被安排到哪個隊伍裡,就得在後面等著,輪到自己了,就得咬著牙往上爬。

倒是行李不好拿的話,可以拿到前面去,交給工作人員,讓他們用一根根帶著安全扣的繩子,扣住之後往上拉。

張曉和溫琳琳把他們的行李箱和大號行李袋提到前面去,看著行李被吊上去,然後趕緊去排隊。

這時候,她們身上都已經被淋透了,什麼雨衣啊,帽子啊,油布啊,根本不管用。

冷冰冰的雨水打在身上,濕淋淋的衣服黏在身上,頭發縫裡不斷地往下淌水,冷風再一吹,把她們凍得瑟瑟發抖,一個個都是臉色發白,嘴唇青紫。

身體差一點的,這一遭下來絕對會病倒。

溫琳琳整個人都在發抖:“好冷啊,怎麼會、這麼……冷啊!”

張曉也是冷得厲害。

她突然就想起了上輩子,自己外出找東西吃的時候,是多麼艱難辛苦。

這一個月來,她一直呆在酒店裡,根本就沒怎麼淋過雨,幾乎已經忘了那種滋味了。

每天看著那些巡邏的、送物資的來來去去,也不覺得他們多麼難,畢竟那小船一個個開起來都快得很,而上輩子能有個木板劃劃水都不錯了。

可是,這一刻,被這雨水一淋,她意識到了。

很難,真的很難。

無論是什麼時候,在外奔波的人都很不容易,而這些人在這層辛苦之外,還要承受染病死亡的風險。

她看著那些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看著大船上往上拉行李、接人的人們,看著那些開著衝鋒舟來回疏導船隻、吹著哨子指揮著的官兵,看著開著小船來回接人的船長們。

他們哪一個不是渾身濕透,奮不顧身?

哪一個不是臉和皮膚被泡得發白?

她甚至還看到,明顯身體不適但還強撐在崗位上的人。

自己這輩子能這麼安生地在酒店裡呆到現在,都是這些人在為她遮風擋雨。

張曉低下頭,吸了吸鼻子,覺得之前那個隻想著抱著空間過好日子的自己,有一點點卑鄙。

這輩子和上輩子到底是

不一樣了,她也應該用全新的眼光和心態去生活,去面對人群。

她深吸一口氣,把冰冷的雨水也吸了進來,狼狽地嗆咳起來。

溫琳琳擔心地看著她,因為現場嘈雜,她大聲地說:“捂住鼻子,不要把雨水吸進去,很臟的!”

一邊說,她一邊吃進了雨水,趕緊噗噗噗地吐出來。

張曉笑了起來,這一刻,她心情格外的輕鬆。

她沒有回答溫琳琳的話,而是把自己裝著食物的包給了她:“給你了,我那個行李箱,也給你了,照顧好自己呀。”

然後她轉頭去找看起來比較可靠的人。

這些穿著救生衣的工作人員?不行。

那些看起來像是誌願者的人?也不行。

最後,她把目光放在了那些穿著軍裝的人身上,大步走過去。

溫琳琳詫異地叫嚷:“張曉——”

張曉越走越快,最後直接在氣墊上跑了起來。

前方氣墊邊上,一艘救生艇停靠在那裡,幾個兵哥正在把艇上的人放下來。

眼看他們放下最後一個人,就要離開,張曉快速衝過去,一把抓住了一個兵哥的胳膊。

“等一下!”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喉嚨裡因為急促的呼吸而刀割般的疼。

那個被他抓住的兵哥道:“同誌,有事請找工作人員。”

不遠處一個工作人員跑過來,想拉開張曉。

張曉吞咽了一下,把嘴裡的雨水也給咽了下去,說:“我要見領導,大領導!”

“我知道,我知道天幕說的那個Z是誰!”

“什麼?!”

幾個兵哥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立即就拉起衣領上的對講機,快速彙報了一下情況。

接著,他對張曉說:“跟我們來,首長要見你。”

說著,他們把張曉拉上了救生艇,直接一個調頭,疾馳而去。

遠處,溫琳琳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張曉,就這麼走了?她跟那些兵哥說了什麼?

她抱著張曉的包裹,有些茫然地站在雨中。

“溫琳琳,到我們了,要上去了。”

“哦,好的。”

這艘遊輪上方,正和其他人一起幫忙拉繩子,把下面的行李一趟趟拉上來的薄暮城,也看到張曉被救生艇接走的一幕。

護目鏡後面的眼睛眯了眯,那些戰士都有自己的任務,而且救生艇那麼多座位,一次可以接不少人,他們絕對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說了句什麼,就把救生艇開走去做彆的事。

那個女生有什麼特彆之處嗎?

過了一會兒L,溫琳琳等人好不容易上來了,他過去拉了一把。

他看得很清楚,剛才那個被接走的女生,和這女生好像是一起的。

溫琳琳:“謝謝啊。”

薄暮城:“沒事,你們的客房是哪一個,這邊有專人指引你們過去。”

溫琳琳趕緊報了

客房號,薄暮城記在心中,安排人把這一批剛上來的帶去客房,自己則繼續忙活。

……

張曉已經洗了一個熱水澡,整個人收拾得整整齊齊,正襟危坐在一間應該是辦公室的地方。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帶上了軍艦。

但仔細想想,好像又沒什麼意外的,畢竟,自己要說的是關於Z這樣的天大消息,當然要選擇比較安全的地方。

她上來之前,倒是有人問她她到底知道什麼。

但她不肯說,堅持見到大領導才會說。

誰知道眼前的是什麼人,要是自己說了實話,然後下一刻就被敲暈弄走了呢?

她現在隻相信穿製服的人。

她默默地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幅幅XX將軍的肖像,隻覺得這個房間裡充滿了莊重威嚴的氣息,讓她更緊張了。

過了一會兒L,她聽到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來的還不止一個人,她趕緊站了起來。

一個軍裝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三個人,有穿軍裝的,也有穿便衣的,個個氣勢不凡。

大概是考慮到她是一個女生,這三人中就有一個面相很和善的女士,對她露出了安撫的笑容。

“坐啊。”那個軍裝中年男人手一抬,讓張曉坐下來,“不要拘謹。”

他說著,對那個女士示意了一下,對方笑著拿出了一些證件,然後一一為張曉介紹這幾人。

張曉看看那高大上的證件,看看他們和那些家喻戶曉的領導人的合照,再看看本人那一身的氣勢,也徹底相信了他們的身份。

她點了點頭,整個人還是拘謹得厲害,心跳飛快。

這樣的大人物,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和他們面對面,而且一來就是好幾個。

軍裝中年男人笑道:“聽說你見了大領導才願意開口,王某不才,還有我身邊這位市委,目前在這海市,也當得起一句大領導。”

張曉臉上尷尬。

他正色道:“小同誌這樣謹慎,是好事,你能來為我們提供重要的情報,我們非常感激,隻要情況屬實,國家會授予你最高榮譽,你,包括你的家人,都會得到國家最妥善的照顧和安排。這一點,我用我肩上的軍章向你保證。”

張曉扭動著手指:“我想問一下,你們會對那個Z做什麼,會把她抓起來研究嗎?”

幾人都笑了起來,那女士道:“這是不可能的,你要明白,和你對接的人,來自正規的軍政單位,而不是什麼黑心研究院。我們為國家服務,為人民服務,保證每一個公民的人權是我們的職責,我們不會傷害任何一位公民的基本權益。”

似乎擔心她聽不懂,女士很明確地說:“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有被抓起來當小白鼠研究的這種情況。而且,天幕也說了,隻有Z,才能打開那個寶物,還讓我們對Z心懷感恩。”

張曉終於放鬆了下來。

不過這幾人看著,她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之後,才放心下來的。

好嘛,他們這些人的保證,也比不上天幕的一句話。

不過,也可以理解。

未來的形勢是複雜的,人心也是複雜的,而天幕這句話,卻宛如一個金鐘罩鐵布衫罩在她身上,還是鑲了金的。

張曉深吸一口氣,都走到這步了,橫豎她也不可能退縮了。

她抬頭,看著幾人道:“那個Z,就是我。”

幾人神色頓時一正,互相看了眼,眼裡都隱隱有幾份激動,軍裝中年男人說:“那麼請問,那件寶物是什麼?”

“是一個空間,但是,我也不知道天幕所說的土方子是什麼,因為這個空間裡,它原本什麼都沒有。”

“請詳細說說。”

張曉於是從戒指開始說,說到自己綁定空間,然後購買物資囤放進空間,還給這幾人演示了一下從空間中拿取東西。

看著憑空出現的一瓶水,這幾人都是呼吸一窒。

雖然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不科學,但親眼看到更多的不科學,對他們的衝擊還是挺大的。

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張曉把空間裡所有東西都拿出來,然後再一一研究哪些東西可能和那個土方子有關。

於是張曉就轉移陣地了,除了那位姓姚的女士還陪著她,其他人都沒有再留下來。

畢竟,外面正在緊張撤退,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一直呆在軍艦裡。

張曉來到了軍艦裡的某一層,這裡被緊急改成了一間寬闊的研究室,然後陸續進來了十幾個人,協助她找出那個土方子。

張曉把自己前前後後弄進空間的東西拿出來。

吃的,用的,穿的,都不是什麼高大上的東西,甚至還有還熱騰騰的小吃和奶茶。

看著這些東西一一擺出來,被這些一看就很精英的人們圍觀,張曉一陣尷尬。

“空間裡隻有這些,而且這些都是我自己買的。”

一個看起來應該是所有人組長的人點頭,對其他人吩咐:“取樣品,看這些在空間裡放過的物質,是否發生了某些改變。”

然後,這個人問張曉:“空間裡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沒有。”

“能形容一下這個空間嗎?”

張曉想了下:“它……很大,有……大概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吧,或許比那個還大。”

“嗯,好的,一會兒L我們測量一下它的大小。裡面是什麼樣子的呢?”

“……”

“是很亮的還是很黑暗?”

“我自己不能進去,但每次意識進去,就好像進了一個倉庫一樣,說不上來亮不亮。”

“好的,那麼這間倉庫的牆壁是什麼樣的,地面是什麼樣的,房頂又是什麼樣的?”

“牆壁……應該就是一整面的牆,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地上是那種鋪得很夯實的土地,房頂……”

“等一下。”這組長打斷了她,神色非常鄭重,“你是說,土地?這間倉庫的地面

,不是水泥,不是大理石,不是木板,而是泥土地面?是這個意思嗎?”

張曉意識再次探進空間瞧了瞧:“應該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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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曉曉,我這樣稱呼你行嗎,你能把那土地,摳一點出來給我們看看嗎?”

張曉:“啊?應該可以吧。”

於是,張曉拿到了一把小鋤頭,放進空間裡,然後意識控製著這個小鋤頭,在地上挖呀挖呀挖,老半天終於被她挖下來一點土屑,放到了一張白紙上。

組長珍而重之地雙手結果,然後拿去研究了。

張曉有點摸不著頭腦:“難道,天幕說的那個土方子,就是這個土?”

姚女士笑道:“天幕兩次提到土方子,都在土這個字上刻意加重了讀音。所以,研究組應該是認為,這個土方子,就算不是這土,也與這土有關。”

張曉愣愣的,那不是說,以後她可能要每天在空間裡挖土?

那個土真的好硬的,好難挖的。

“那,我現在,再挖點?”

姚女士笑著點頭:“辛苦曉曉了,不過你也應該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畢竟要勞逸結合。”

……

張曉在軍艦上吃著美味的食物,吭哧吭哧挖土的時候,溫琳琳正在船艙裡瑟瑟發抖。

他們這個客房真的挺小的,一個衛生間,一張單人床,沿著牆壁有一條長桌,然後打開落地玻璃門,外面就是陽台。

放在從前,可以在陽台上欣賞遼闊優美的海景,但現在,那個雨水嘩啦啦地砸在陽台上,玻璃門要緊緊閉合,不然那雨水就要湧進來了。

而陽台部分一舍棄,房間就顯得更小了。

這會兒L除了張曉之外,七個人都到齊了,都是之前住在酒店裡的人,還都是女性,彼此之間多少都有點面熟,所以關係還算融洽。

此時,三個人占據了床,或躺或坐,在那休息,兩張沙發凳也被人坐了,溫琳琳動作不夠快,沒搶到。

左看看右看看,隻能在角落坐下來,靠著牆壁,覺得渾身的力氣都用完了。

她把運動外衣脫下來,有氣無力地擰了幾下,水就嘩嘩地擰了出來。

脫掉全是水的鞋子,謝天謝地,她包的這幾層塑料袋比較給力,裡面襪子還是乾的。

渾身上下,也就一雙腳是乾的,要不是想著X有特效藥,溫琳琳這會兒L能汪的一聲哭出來。

“好冷啊,有乾衣服的趕緊換掉,這樣下去會著涼的。”

大家開始從自己包裡拿衣服。

有人的包弄得嚴實,沒怎麼進水,也有人比較悲催,袋子裡放著的衣服什麼的都泡了水。

溫琳琳翻自己的包,拿出了一件梅乾菜一樣散發著酸臭味的T恤。

她欲哭無淚,早知道這種情況,她為什麼要穿這新運動服,路上隨便穿一件臟衣服,到了船上再換運動服不好嗎?

抬頭一看,果然有兩個阿姨拿出運動服換上,嗚嗚嗚,這才是有

生活智慧的。

那阿姨看到溫琳琳這樣,就說:“哎呀你怎麼把好衣服穿在路上?”

溫琳琳:“我也不知道路上會淋成這樣。”

“快彆說了,快把衣服換了,再這樣下去要感冒的!”

“廁所裡有水嗎?哎呦,沒水,這也不能擦一把。”

“這空調能打開嗎?太冷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換起衣服來,反正都是女的,把朝走廊的門一關,換衣服完全沒障礙。

溫琳琳也是顧不得什麼害羞,換上了自己的臟衣服,感覺被酸臭味包圍的自己就是一條酸菜魚。

她看了一眼張曉的行李箱。

雖然張曉說她的箱子給自己了,但她也不好意思翻她的行李,再說了,張曉的箱子裡估計也沒有什麼乾淨衣服。

那兩個阿姨從浴室裡拿出大大小小幾條毛巾,看溫琳琳實在可憐,就給了她一條大毛巾,溫琳琳立馬被感動了。

“謝謝謝謝!”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再一轉頭,一個大姐從衣櫃裡找到一件純白的睡袍,衣服一脫就這麼穿在了身上:“這個就給我了哈,來來來,吃餅乾,吃餅乾。”

大姐大概也覺得自己占了便宜,怕其他人不滿,從包裡拿出餅乾給大家分著吃。

大家確實是有點不滿的,不過看在餅乾的份上,也就忍了。

溫琳琳羨慕地看著那件又大又軟又厚實的睡袍,不敢想象這衣服要是穿在自己身上,自己會是多麼幸福快樂。

叩叩叩。

門被敲響,一人去開門,外面是兩個女性工作人員:“你們這裡幾個人?”

大家數了數:“七個。”

“那還缺一個?船馬上要開了。”

溫琳琳趕緊站起來:“還有一個叫張曉,她上了一艘救生艇,跟著幾個軍人走了。”

“哦,原來是這樣,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溫琳琳搖頭。

對方也沒再多說,隻說回去核實一下。

“姑娘,這空調能開嗎?”大媽叫住問。

“空調一會兒L會統一開的,不過因為要節約能源,估計隻會開兩個小時,還有,房間裡的插座都是沒電的,這是為了防止進水觸電。

“如果有爐子要燒火的話,一定要注意安全,遠離易燃物。船馬上就要開動了,大家呆在房間裡不要走動,更不要去陽台上。”

果然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忽然嘀的一聲,空調響了,大家一看,那空調管裡面開始送風,是暖風!

停電之後,他們多久沒打過空調了,頓時激動得不行。

大家忙湊近過去,吹風取暖,還把自己的濕衣服掛在出風口附近,希望利用這空調風快速烘乾衣服。

再過一會兒L,明顯感覺到船動了一下,接著就緩緩開動起來,她們趴到玻璃門上,看著外面的景色在緩緩倒退。

她們,要離開海市了!

大家都很激動。

唯有溫琳琳有點擔心張曉,不過想著她是主動跟著兵哥走的,應該不會被落下。

很快,小小的房間裡溫暖了起來,大家開始煮東西、吃東西,偶爾看看外面的景色,雖然一個個都很狼狽,但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而那兩個女工作人員一層走下來,休息的時候,其中一個就去見了薄暮城。

薄暮城:“怎麼樣?”

“沒有上船的那個人叫張曉,其他的不清楚,要再打聽打聽嗎?”

薄暮城想了想:“算了,聽說她可能上了軍艦,那不是我們能隨意打聽的,以後關注著點就是了。”

一艘一艘船隻開動起來,離開了海市,這支船隊向前看不到頭,向後看不到尾。

最前面的船已經離開了海市地界,後面的船還有不少還沒開動。

夜色漸漸地籠罩下來,行船速度也開始放慢下來。

某一艘軍艦裡,張曉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睡了這麼多天以來第一個好覺。

而軍艦的另一個房間裡,幾個人正在開會,那位王將軍和市委也在裡面。

他們面前,是張曉的資料,從出生到現在,從親戚關係到祖宗八代,事無巨細全都在這裡。

全面分析下來,這個人父母早亡,沒有彆的親戚,身後沒有任何勢力和背景,本人也沒有任何的反社會之類的傾向,履曆上,更是沒有任何問題。

就是一個很普通很尋常的公民。

至於她為什麼會擁有一個空間,以及她是不是那個點踩的“特殊人物”,這個有待以後慢慢探究。

不過,就算她真是那個“特殊人物”,估計也沒有什麼惡念。

滴滴滴,一道信息傳來,那是來自總指揮部的。

大家一看,上面告訴他們,總指揮部把天幕視頻每一幀細細研究了,發現其中某一幀畫面裡藏著一串密碼。

更神奇的是,這串密碼隻能用他們國家最近剛研究出來的一套密碼係統破譯,就算彆人也發現了這串密碼,也沒有用。

而最後,密碼破譯出來是一句話:Z=張曉,請務必善待她。

天幕大概是擔心張曉不自己站出來,所以,還給他們留了這一手。

會上幾人互相看看,歎道:“天幕果然想得周全。”

都說天幕向著張曉,但其實,它到底是更向著人民的。

哎呀,忽然就感覺很熨帖。

“指揮部下了指示,張曉的身份,列為國家機密,張曉的待遇,提到最高,必須儘一切可能,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

西部,白天,電視台新聞播放了新的天幕,再一次引起了轟動。

大家對於請願能得到回應這件事,實在是太震驚了,震驚之外還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這種參與了一項無與倫比的大工程的自豪感,這種上面有人罩著的底氣,讓他們走路都是抬頭挺胸的。

“這天幕也算是我求下來的了!”

“明明是我請願請得更虔誠好嗎?”

“你昨晚閉上眼睛嘀咕了兩句就躺下了,彆以為我不知道。”

“我躺著請願不行嗎?這個還講究姿勢?”

工地上,工人們戴著安全帽,穿著全套的雨衣,一邊鬥嘴一邊乾活。

是的,這個不到一分鐘時間的加更天幕出現後,人們知道了會有特效藥,都安心了不少。

然後政府再趁熱打鐵動員一下。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許之以利,大家很快又開始上工了。

國家可是保證了,以後要推出新的工薪製度,他們這會兒L乾活,算三倍工資來著,還能給優先分配好房子,還能給家人配偶安排工作。

這樣好的機會,那些還在災區沒有來的人,可都趕不上呢。

因為一個加更天幕,這個險些動蕩起來的國家,再次安定了下來,逃難的逃難,建設的建設,生產的生產。

雖然總是會遇到很多很多的麻煩和困難,但大體上還是比較穩定有序的。

兩天之後,來自海市的船隊裡,幾百名已經出現明顯症狀的X患者得到了有效的治療。

研究組宣布,“土方子”已經被發現,並且即將投入量產。

這條天大的好消息,立馬就被新聞大肆報道,新聞裡說,那位不願透露姓名的義士Z,主動奉獻出了自己的祖傳寶物,積極配合國家生產土方子。

一時間,普天同慶,大家都在感謝Z,甚至還有人供奉起了牌位,上面就隻有一個大大的“Z”字。

而更多人,則是無論在什麼地方看到字母Z,都覺得無比親切。

而此時,張曉完全顧不上那些,她吭哧吭哧地挖土,一臉生無可戀。

她實在想不明白,所謂的土方子,居然是直接吃她空間裡的土!

哦,也不是直接吃,好像還要篩一下雜質,炒製一下什麼的。

不過也沒差了。

所以這種土為什麼會有治療效果啊!

她不知道這是她作者親媽給她的金手指,隻覺得挖土挖得腦子都要缺氧了。

天幕說的是真的,隻有她能開啟這個空間,因為隻有她才能在空間裡挖土啊!

她現在隻想找許多個幫手一起挖!

用意識操控鏟子去挖土,真的好難。

不過,想想每挖出來一鏟子土,就能有好些個患者被治好,她又覺得很高興。

曾經因為她一時氣憤點了踩,以致於天幕延誤發布,導致了一係列嚴重後果,雖然是無心之失,但她心裡也惴惴的,很不好受。

但現在,她心裡輕鬆極了,而且前所未有地感到踏實。

“曉曉。”

“哎!”

姚女士笑眯眯道:“我們覺得,你可以學習一下挖掘機技術。”

張曉:?

還可以這樣嗎?空間裡可以用挖掘機嗎?

不過可以試試。

“好,我學!”

……

酸雨世界。

彭嵐看著天空,那鐵鏽色的可怖天空上,出現了一副陽光燦爛的畫面,仿佛另一幅天空的景象被展開,美好得像一場幻影。

他低聲道:“請願嗎?”

他也想試著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