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暴雨世界(1 / 1)

末世天幕又來了 西大秦 20616 字 6個月前

從普通人的角度來說,當然是呆在屋子裡吃現成的,比外出拚搏要強。

但吃現成的也就意味著沒有什麼發展的空間,而在外拚搏,運氣好也有實力的話,前途可就遠大了。

而對於重生回來且擁有一個空間的張曉來說,她顯然不滿足於眼下的吃飽就行。

可現實就是,她徹徹底底地被束縛住了手腳。

她看了眼和自己同住的溫琳琳,這些日子,就是因為有這個人和自己一起住,她連拿出空間裡的東西,提高一下自己的生活質量,都沒什麼機會。

溫琳琳卻完全不知道張曉心裡的想法,她幾乎整張臉貼在窗戶上,透過外面那密集的雨絲,辨認那艘快艇上的字。

“哇,是薄氏集團的快艇,今天給我們發物資的居然是他們家!聽說他們家可大方了,我住在下面的時候就聽人說,薄氏發的物資總是特彆豐富,特彆人性化,除了吃的,還會給發一些生活用品,有時候還會有小零食。”

張曉也從窗戶看出去,那艘快艇已經很近了,慢慢地減了速度,繞去六樓的大平台那邊。

薄家……她前世這個時候倒是聽說過,海市有一股挺大的勢力,領頭人就是薄家的獨子薄暮城,末世前薄氏的員工,都跟著他混,後來還加入了好多人。

他們有人有房有物資,在暴雨中日子也過得不錯。

趙武提起的時候,語氣裡滿是羨慕和嫉妒,又說那薄暮城也就是仗著家世好,要是他也有那麼好的資源,能做得更好。

張曉就是在趙武這日複一日的羨慕嫉妒恨中,對這個薄氏和薄暮城印象深刻。

可惜沒過多久她就死了,再之後就重生了。

她看著快艇上那滿載的物資。

暴雨初期,也有不少企業捐物資出來,但到了現在,那些人要麼力有不逮,要麼心疼物資,都沒怎麼聽說了。

倒是這個薄氏一直在到處送物資,聽說那薄暮城還常親自出馬,在這汪洋般的水面上,在這暴雨之中日日奔波。

有的人在亂世中能經營起一個大勢力,而在國家的管控之下,同樣能做出一番大事。

真有種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的感覺了。

張曉不禁在心裡問自己,如果這一次沒有天幕,沒有國家管控,社會大亂,自己就真的能靠空間,完成原始積累,成為一個強者,最後過上比任何人都好的日子嗎?

應該很難吧,她隻是比其他人多了一個月的末世經驗,多了一個空間,又不是脫胎換骨了。

她歎了口氣,這一刻,心中那份不甘終於散去了。

有的人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把自己活成主角,而自己卻沒有那個能力,所以,能有個相對和平穩定的生存環境,就偷著樂吧。

她比起彆人,好歹還多了一個空間呢。

她夾起碗裡快要坨了的面條,跟溫琳琳說:“快吃吧,吃完正好領物資,一會兒面冷了吃了涼肚子。”

溫琳琳也趕緊吃起面來,一邊吃一邊往外瞅,滿懷期待說:“不知道他們給我們帶什麼好東西來了,我想吃肉了,我們飲用水也快用完了,還有,紙巾也不多了。唉,都怪我一開始用了太多的紙巾。”

她三口兩口吃掉了碗裡的面條,穿著拖鞋,跑去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了會,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因為早已經停電,哪怕是白天,長長的走廊裡也十分昏暗,其他房間裡的人也打開門出來了,都挺高興激動的。

“我就說物資該送來了,我們都沒得吃了。”

“不知道有沒有乾淨的衣服,房間裡太濕了,衣服被子都潮潮的,穿在身上那真是骨頭縫裡都涼絲絲的。”

“那是,我這幾天肩膀又疼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寒肩又犯了。”

“也不求特彆好的衣服,隨便一件背心也行啊,身上這都已經穿了快半個月了,不僅發臭,都快發黴了!”

“衣服估計不可能,我比較關心能不能有一次性內褲什麼的,沒內褲換太難受了。”

“……”

這一層樓的人都一起在這裡住挺久了,彼此說起話來都很熟稔,沒什麼顧忌。

溫琳琳就靠在門口,聽著大家說話。

張曉吃完面之後也來到門口。

大家都是在各自門口說話,他們一般不會離開自己的房門門口太遠。

一來,走廊的地毯都泡了水,一腳下去,整個腳背都要泡在水裡。

二來,大家彼此之間還是比較提防的,不大願意離開自己的小窩太遠。

溫琳琳問張曉:“你想要什麼東西?”

張曉說:“隨便什麼,有的吃喝就不錯了。”

天幕雖然沒有給她留下太多準備時間,但她到底往空間裡買了不少東西,尤其公寓裡的生活用品和衣物之類的都放進去了。

公寓裡的東西,基本就是她日常生活需要用到的所有東西,她現在就等於把整個家背在了身上。

哪怕因為有個室友而不能光明正大地拿出來用,但偷偷摸摸換個貼身衣物、偷吃點東西,也是能做到的。

所以,她目前生活質量並沒有那麼差,心裡也是一點也不慌的。

這麼一想,再看看其他翹首以盼的人,再次覺得自己有一個空間很幸運。

“哎,你們那還有沒有水果?我拿餅乾跟你們換。”

隔壁一個大姐這麼問張曉。

張曉搖頭:“哪裡還有什麼水果,早就吃完了。”這可都一個月了。

大姐歎氣:“也是啊。”

對面一個大哥就說:“什麼餅乾,我拿核桃跟你換啊。”

“新鮮核桃?”

“是啊。”

“這都放一個月了,天這麼潮濕,彆都發黴了吧?”

大哥:“……”他之前買了一袋新鮮核桃,一直不舍得吃,這玩意熱量高嘛,關鍵時候還是能扛餓的,誰知道不久前拿出來一看,嘿!都

長毛了!

“長的是白毛,搓掉之後還是能吃的。”大哥為自己的核桃說話。

“悠著點吧,這時候要是弄出個拉肚子,彆說缺醫少藥不方便,馬桶可都快堵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到馬桶,我們房間馬桶有點下不去了,你們呢?”另一個大媽插嘴。

“我們這也差不多啊,畢竟積水那麼深,沒有往外噴就不錯了。”

“……”

“你說這馬桶要是堵了,可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找個垃圾袋,完事了往窗外丟唄。”

“這不垃圾袋也沒幾個了。”

“紙巾都沒幾張了……”

張曉聽著聽著,看了眼溫琳琳,見她一臉興味盎然,聽得還挺樂嗬的,要是手裡能有一把瓜子,估計能哢嚓哢嚓地磕起來。

她也是挺佩服這個溫琳琳,彆看有時候她挺焦躁的,但大部分時間,越來越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更差嗎?隻能讓自己心情變得好點。

說來也是,因為外面時不時就有巡邏的,還隔三差五有人送物資過來,這樓裡又住著這麼多人,還知道不久後能轉移,所以,大家的情緒基本也沒有太過緊繃的。

有那比較樂觀的,還說現在不用上班不用工作,天天飯來張口,除了沒有手機可以玩,其他倒也不錯,有大把的思考人生的時間,這放在以前多奢侈啊。

當然也有想不開的,比如有人常常說之前他一分鐘能賺多少多少錢,現在簡直是在浪費生命,然後天天長籲短歎,非常焦慮。

這層樓之前還有一位大叔,天天哭嚎他奮鬥了大半生,好不容易辦起了廠子,結果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後來一個想不開,打開窗戶就跳了下去,好在巡邏隊在不遠的地方,趕過來把人撈了起來,之後就給帶走了,也不知道那大叔現在怎麼樣了。

張曉想了想自己,在心裡問自己:“我在過去有很多產業嗎?”

回答是:沒有,唯一的不動產是公寓裡的家當,都被我弄進空間了,唯一的積蓄都在手上,也都被我用來買了物資。

嗯,這方面沒損失。

她又問自己:“我的時間很值錢嗎?”

回答是:也沒有,雖然我覺得我的生命很值錢,但事實是,幾千塊錢就能買走我一個月的時間,所以,這會兒哪怕被困在這裡閒得摳腳,對我也沒有太多影響。

嗯,這方面也沒損失。

張曉再問自己:“我對未來很焦慮嗎?”

回答:還是沒有,不說有個空間當後盾,就說現在像我這樣的人千千萬萬,大家都這樣,又不獨獨是我,有什麼好焦慮的?國家總不會看著這麼多人餓死。到時候若是吃白飯,那肯定也有我的一份,要是國家給分配工作,我好手好腳,年紀又輕,肯定不愁沒工作。

嗯,未來也不需要憂慮。

啊,這麼一想,確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確實應該放鬆心情嘛。

說真的

,背靠國家,天塌下來還有國家頂著的感覺,真的挺好的。

於是,她就這麼把自己說服了,心態立馬變了,也靠在門框上,輕鬆地看彆人聊天。

“你們說,天幕怎麼不再出現了?”一個大姐挑起了新的話題,其他人頓時安靜了一下,然後一個個都激動了起來。

“說得是啊,這都一個月了,都沒再出現過。”

“不是說下期講內憂外亂,還有什麼傳染病嘛?說起來,我還真有點怕怕的,天幕既然說會有傳染病,那就一定會有,但現在咱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病。”

“其實也不用特意說,積水這麼深,什麼垃圾都往水裡扔,天天接觸這樣的水,誰能不得病?”

“那不同的傳染病還有不同的防治方法呢,天幕要是提前說了,咱們也能知道怎麼預防了啊,國家也能提前研究藥物不是?它不出來,我這心裡就沒底。”

這話大家都很讚同,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張曉其實也有點期待第二次天幕,畢竟她也不知道傳染病有哪些,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都一個月了,它還遲遲不來。

等了一會兒,層長終於帶著幾個人,從走廊的那一邊,拖過來幾個大蛇皮袋。

大家一下子不說話了,目光炯炯地看著那幾大袋子東西。

層長高聲道:“這次薄氏集團送來的物資比較豐富,一共有兩個袋子,一袋是吃的,一袋是衣服,然後每個人還有兩片維C片。”

大家一喜,居然真的有衣服!太好了!

“怪不得大家都說薄氏集團大方,衣服啊!之前誰也沒送過衣服,終於能換上乾淨的衣服了!”

“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衣服,裡外都有的嗎?”

大家都彆提多期待了,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

層長又說:“都彆著急,老規矩,一個人一份,沒有多也沒有少的。”

這也確實是老規矩了,之前還有人想多拿,想搶彆人的,層長直接給報上去了,沒過多久,那巡邏的衝鋒舟就噠噠噠地趕過來,把那惹事地給拖走了。

當時那幾個身強力壯一身悍勇,還一身槍支彈藥的兵哥,二話不說把人給拖走,在遭到反抗時,甚至拔了槍出來,那場景,把人嚇得腿都軟了。

之前還聽說,離這兒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有人大晚上入侵民宅搶東西,中途不僅把那家一個男人給打死了,還把婦女給□□了。

也好在隔壁鄰居察覺了動靜,拿手電筒一直對著外頭閃燈,沒一會兒,巡邏的就趕到了,三下兩下把人給控製住。

接著社區工作者過去了,治安員過去了,認識那幾人的人也過去了,之後什麼政府法院的官員也過去了,前前後後也沒幾個小時,處理結果就出來了。

第二天白天,當眾槍決。

砰砰砰三槍,三人轉眼就成了三具屍體,那天槍響的時候,他們這兒也聽到了,隻以為又是哪裡起衝突,鳴槍示警呢,後來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也沒人覺得這處理結果太過分。

說實話,現在這個情況,很少有人會真正地走到山窮水儘的境地,真不至於因為沒吃的而需要出去搶。

退一步說,就算真的哪裡物資沒有送到,把人餓著了,為了活命出去搶彆人的,然後這個過程中錯手把人給殺了,那也還有一個辯解的餘地,可能還有人能共情一下。

但你把婦女給□□了是怎麼回事?

這就絕對不是為了生存而迫不得已了吧?

這性質太惡劣了。

所以這個處決,很多人都是拍手稱快的,但被嚇到了也是真的。

反正這前前後後嚇幾回後,就再沒人敢不守規矩了。

這會兒,層長那幾個人,把那幾個蛇皮袋拖過來,在每個房間門口停一停,讓那房間的人,每個人拎走兩袋東西,層長手裡再拿個藥瓶,一人發兩片藥。

這個時候,要是你有特殊需求,比如生病了,比如哪裡劃傷了,比如在生理期但衛生用品不夠了,就可以跟層長說,要是情況屬實,一般能給你發這種特殊用品。

他們這兒,沒有特彆小的孩子,也沒有年紀很大的老人,這樣的人早就被接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一般也沒有太多的特殊情況。

到了張曉這裡,她看到那幾個大口袋,一個裡面是透明塑料袋裝著的一包包吃的,另幾個袋子裡是用紅色和藍色塑料袋裝著的衣服。

層長問:“衣服有S、M和L碼,要哪個?”

張曉和溫琳琳都要M碼。

層長從一個大口袋裡,拿出兩袋紅色袋子給兩人,然後又提了兩袋食物,接著她手裡拿著個大號的藥瓶,上面寫著維生素C,她往蓋子裡倒了四片,再把這四片往兩人手心上各倒兩片。

分發藥物的時候,都是這樣層長拿著藥瓶或者膠囊直接發,這是為了讓大家安心,知道這是真的藥,既安全,也更有心理安慰。

張曉他們領了東西,就關上了門。

溫琳琳來到床上,興奮地把袋子打開。

“哇,這是整套運動服啊!”

溫琳琳拿出了衣服,這是一套紅粉撞色的運動服,運動內衣、背心外套、長褲,一套齊了。還單獨裝在袋子裡,掛牌都沒拆,一看就知道這包裝都沒人動過。

最叫人驚喜的是,裡面還有一條單獨包裝的嶄新內褲,以及一雙嶄新的棉襪子。

溫琳琳激動地尖叫起來:“太棒了太棒了,真的是太貼心了!張曉,你的呢?”

張曉也打開袋子,和溫琳琳的一樣,隻不過她的運動服是紅黑撞色的。

溫琳琳迫不及待地要換上,還提了一桶比較乾淨的水進廁所,準備給自己簡單收拾收拾。

張曉則打開了那袋食物。

三瓶500毫升的礦泉水,一盒200毫升的牛奶,一包那種特彆實在能當磚塊砸人的壓縮餅乾,兩個用真空包裝起來的白饅頭,看著應該是今天剛做的,還有一小包麥片。

看這份量,就

知道,這是兩天的食物量,雖然不能叫人吃得多飽,但也不至於讓人多受餓。

除了這主食,還有一包同樣也是臨時包裝的蔬菜乾,裡面有胡蘿卜片、包菜片和黃瓜片,這個可以直接嚼著吃,也可以煮著吃。

還有兩顆牛奶糖,兩顆薑糖,兩片新鮮的薑片,這種雨水連綿的濕冷日子裡,煮點薑片水喝也是不錯的。

神奇的是居然還有一小包瓜子。

嗯,吃點堅果確實也是不錯的。

此外還有一片淨水片,一小包紙巾和濕巾,雖然不多,不過對於手邊已經沒有紙巾的人,這個絕對是救急了。

張曉剝了顆牛奶糖吃。

味道還不錯。

她心情不由得舒展開來,就在此時,就聽到其他房間隱隱傳來人們的歡呼聲。

這酒店隔音效果不錯,窗外雨聲還這麼大,這樣還能聽到這歡呼聲,可見他們叫得有多大聲。

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激動?

她來到窗口看,也沒有看到來接大家轉移的船隻啊。

溫琳琳衣服換到一半就開門衝了出來:“怎麼了怎麼了?我聽到隔壁人叫得好大聲。”

張曉皺眉:“不知道啊。”

溫琳琳忽然指著天外:“啊啊啊!天幕!那是天幕又來了嗎?”

張曉往窗外看去,卻是什麼都看不到,可是溫琳琳的反應也不像是假的,她心裡一沉:“有天幕嗎?我怎麼看不到?”

“什麼?你看不到?是不是雨太大了你沒看清,就在天上啊!”

溫琳琳湊到窗前,嫌棄窗戶上全是雨水,阻礙了視線,但又不敢開窗,不然整間屋子都保不住了,隻能睜大眼睛,努力讓自己看清天上的畫面。

張曉也貼著窗戶仔細看,但她可以萬分肯定,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看著溫琳琳激動的樣子,聽著其他房間裡的人的驚呼聲,她還聽到了帶著“天幕”的字眼。

她在不願意相信也隻能面對一個現實。

彆人看得到天幕,但是她看不到。

她心中有點慌亂,這是為什麼?

因為自己是重生的?可是上次也是能看到的啊。

她不想表現出自己的與眾不同,但又實在想知道天幕說了什麼,隻能和溫琳琳說實話:“我真的看不到天幕,你能跟我說說,上面說了什麼嗎?”

溫琳琳吃驚:“你真的看不到啊,好吧,我跟你說哦,又是那個薇子……”

灰蒙蒙的天空之上,瓢潑大雨之中。

一個畫面徐徐展開,一道清澈的聲音穿透了風雨,十分清晰地傳了下來,就是在屋子裡的人們可能有點聽不清,但此時在戶外的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大家好,我是薇子,我又來了。你們的世界現在暴雨已經降臨了吧?那這一期,我們就來說一說,暴雨之中,你們會遇到的一些天災和人禍。】

一艘艘巡邏的衝鋒舟、快艇,都緩緩地停了下來,人們抬起頭看著天

幕,雨水流到了眼睛裡,也隻匆匆擦一擦,或者用帽簷遮擋一下。

他們驚訝又欣喜地看著天幕。

“終於來了!”

一個月了,還以為這天幕不再出現了呢。

現在它又來了,好多人心裡都是一塊石頭落地。

要不是這天幕,他們也不能提前知道暴雨的到來,不能提前做出準備,那麼或許海市,乃至於整個國家就不是現在這大體安穩的狀態了。

雖然不知道這天幕是從哪裡來的,不知道這個薇子是誰,但絕大多數人心裡還是感激和期待著這個天幕的。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看不到天幕。

薄暮城站在快艇上,穿著一身藍色的雨衣,還戴著護目鏡,抬頭看天也不用擔心雨水流進眼睛和脖子裡,甚至那護目鏡上還掛不上水珠,這讓他的視野幾乎不受乾擾。

“終於等到你了啊。”他拿出一個隨身帶著的放在防水袋裡的手機,對著天空拍攝。

因為不知道這天幕什麼時候出現,他這一個月都是隨身帶著一個充滿電的手機,就是為了能及時錄像。

但快艇上卻有兩個人著急地說:“你們都能看得到天幕?怎麼我們看不到啊?”

薄暮城眉頭一皺,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做了什麼特彆的事情嗎?”

兩人摸不著頭腦:“沒有啊。”

薄暮城也沒空再跟他們說話,因為天幕已經說了下去。

【上一次我們說到,很多城市在撤退的時候遭到了襲擊,這襲擊,主要是當地私人勢力的阻撓和搶劫,以及一些恐布勢力、鏡外勢力的趁火打劫及報複性行為。】

【這些勢力因著這場暴雨快速地發展了起來,甚至用很短的時間掃平了當地的國家機構,成為一方土霸主。】

【而這種情況比較嚴重的地方有……】

薇子報出了好幾個地名。

龍城領導看著天幕,神色肅穆:“快記下來!”

雖說這次因為有天幕的提醒,軍隊很早就接管了城市,但國家這麼大,有些地方地勢又格外複雜,所以,不一定每一個地方都在牢牢地掌控之中。

而天幕說的那些地名,既然能滋生出那些勢力,肯定有一定的主觀客觀因素。

這些因素,不會因為軍隊的接管就一下子消失了。

所以,現在那些地方,說不定那些勢力依然在偷偷地發展,至少那個苗頭還是在的,接下來一定要重點關照。

【除此之外,國家的邊境,也遭到了其他國家的入侵和劫掠。】

【彆看有的國家面積人口或許都不大,但正是因此,他們不需要守著大後方,隻需要往前衝,去搶彆人的。這一點上,本國就極為吃虧。】

【這樣的國家主要有……】

“快點記!”領導的青筋都暴起來了,心情無比激動。

這一個月來,周邊一些國家確實蠢蠢欲動,邊界線上,想來搶劫的,難民要逃過來的,比比皆是,邊境線上

壓力極大。

也幸好他們國家早有準備,不然……

【甚至在暴雨撤退期間,因為間諜的泄密,幾路撤退大軍遭到了埋伏和不明導彈的襲擊,傷亡慘重。】

天幕上,出現了一個畫面,大家在暴雨洪水中艱難撤退,突然不知道觸碰到水底哪裡,嘭地一下,船隻、人都被炸飛了。

還有個畫面,戰士們去接出受困的人群,結果人群裡有那凶惡之徒,一哄而上,最後戰士們血染紅了積水,他們所乘坐的小船、身上的武器,都成為了那些凶徒的戰利品。

一幕幕殘酷的景象,看的領導們、將領們、戰士們、普通人們,腦子裡都突突地跳,氣得想殺人。

“喪心病狂!”

“都是些什麼人啊!曝光他們!給我們看正臉!”

“一群瘋子啊這是!不敢想象我們和這些人生活在同一個國家裡!”

張曉聽著溫琳琳匆忙而有些混亂的轉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雙拳緊握著。

這些畫面她都看不到,聽著其他房間傳出來的大呼小叫,各種罵聲,她卻完全無法參與進去,她心裡很不舒服。

這讓她有種被天幕排斥在外的感覺。

哦,不是感覺,而是事實。

她就是被排斥在外了。

可是為什麼?

她忽然想到上個天幕結束後,自己給點了踩,然後就冒出一個哭臉,她當時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好的預感。

總不會真是因為那個吧?

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

喪屍世界。

永城幾百萬人裡,有那麼一小撮人在看天幕。

隔了十多天這天幕又來了,結果這次好像又換了一個世界,上次是彩霧,這一次就變成了暴雨。

其他世界的天災花樣可真多。

廚師小馬一邊給父母說著天幕的內容,一邊感歎道:“這些世界可都挺危險的,不像我們這裡,雖然一開始危險了點,但很快就結束了。”

是的,8月7號開始的末世,到現在八月底了,其他城市不知道,反正他們永城是完全肅清了喪屍,每一個邊邊角角都消毒消了三四遍了。

雖說是滿城飄白,但人們也漸漸從失去親人的悲傷中走了出來,整個生活節奏回到了正軌。

小馬現在也重新找到了工作,不再乾炸雞的活了,而是在一家生產消毒水的廠子裡打工。

不過他倒是沒讓父母回鄉下去,畢竟其他城市還有喪屍呢。

還有,國外,據說好多國家都被喪屍滅國了,剩下來的,那烏泱泱的都是喪屍,整個世界的局勢可說不得好。

他們國家簡直就是末世中的一片淨土。

所以,他還是不放心父母回鄉下住的,好在這城裡也有不少工作機會,打打零工也能賺些錢,他父母也挺樂意的。

天幕看著看著,又跳出來一個收費頁面,小馬十分糾結,最後還是咬著牙付了錢。

哎,大不了再找個兼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麼神奇的天幕,他真的舍不得不看啊。

而此時,永城那十多萬可以看到天幕的人,也都再次看到了收費頁面,有人繼續付費,也有人歎息著點了拒絕,從此,天幕這個可以窺探到其他世界的唯一窗口,就對他們徹底關上了。

譚飛今天正好在永城,他是從其他城市執行完任務回來休息的,雖然隻有一天的假期,但他還是選擇回來,就是擔心天幕會出現,而他在其他地方看不見。

沒想到運氣這麼好,真的一回來就出現天幕了。

他認真地看著天幕,感覺到最近常不常就覺得疲乏的被透支的身體,得到了一種奇異能量的補充。

他知道最近總是感到疲憊,可能是因為快要覺醒異能了,而觀看這天幕,顯然能夠促進這異能的覺醒。

他打電話問了一下還在其他城市的戰友,果然得知他們在那裡看不到天幕。

果然隻能在永城才能看到天幕嗎?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直看到天幕,一期不落,但他難道要一直守在永城嗎?

……

酸雨世界。

酸雨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密集,酸性也越來越大。

按照天幕的預告,明天開始,正式的酸雨就要降臨了。

趁著這最後一天,這沒有酸雨的空當,整個A市都忙瘋了,所有人都跟死神賽跑一樣,做著最後的工作。

彭嵐疲憊至極地站在大片玻璃窗前。

外面的天空,幾乎成了鐵鏽色,那鐵鏽色或者鉛色的雲層,即將變成比濃硫酸還可怕的降水,落到地面。

隻要看一眼這樣的天空,就會心驚膽戰,有種下一刻就要被吞沒、碾壓、腐蝕成一灘血水的恐懼感。

彭嵐透過呼吸面罩那不染塵埃的罩子,沉默無聲地凝視這面天空,眼裡滿是血絲。

因為現在的空氣酸性已經非常強,哪怕在室內,隻要沒有噴過中和噴霧,就必須穿著全套防護服,戴著呼吸面罩,不然無論是肺部還是皮膚黏膜都受不了。

事實上,哪怕噴過中和噴霧,也管用不了太久。

室內的盆栽都枯萎了,室內的一切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酸性物質的腐蝕。

感覺整棟大樓都要被腐蝕朽壞了。

“刷——”外面,一個蜘蛛人從上面掉下來,拿著噴槍,對著玻璃窗噴了一下。

然後,這最後一塊透明玻璃窗,也被抗酸塗料塗成了淺綠色。

室內頓時變得更昏暗了。

彭嵐慢慢地走出來。

指揮中心裡,人來人往,無比忙碌。

“A市市區有五分之一的建築都已經塗上了抗酸塗料,大部分人員都已經安置到了這些建築裡面。

“其他人員,或者在抗酸磚建成的房子裡,或者有抗酸薄膜的保護,或者就在普通抗酸建築裡……”

一位領導聽著彙報,看到彭嵐走出來,忙問:“怎麼不好好休息?

彭嵐說:“現在雖然基本所有人都有了一塊棲身之地,但他們沒有專業的呼吸面罩,無法抵禦酸性空氣。”

“你彆操心這些了,我們還有中和噴霧,還有很多防毒面罩、普通面罩,也可以抵擋一段時間的,慢慢來,現在你的身體最重要。你的身體啊,是我們革命最大的本錢。”

領導問:“天幕就沒再出現過了?”

領導現在也知道,看天幕對身體有很大的好處,可惜啊,他是沒有這個機會,有錢付費都沒用,沒這個觀看資格啊。

彭嵐搖了搖頭:“這十天都沒有再出現。”

彭嵐沉默了一下說:“我想著,抗酸城才是所有人最大的保障。”

領導歎氣:“這誰不知道,可是建設一個抗酸城,需要太多積分。”

所有積分,都拿去買了那性價比最高的抗酸塗料,運往全國各地,那還不夠用呢,哪裡有多餘的積分來買抗酸城。

彭嵐又沉默了下來,領導一驚:“你不會是決定……”

彭嵐曾提出過設想,他猜測,係統皮下,是一隻孤魂野鬼之類的存在,他想吞掉對方,自己成為係統。

如此,不用再給係統能量分成,也能夠自己主宰整個係統。

到那時,他可以自己製定任務,可以去探索更多更好地獲得積分的辦法,現在這樣,還是太被動了。

領導卻否定了他的想法:“不行,太冒險了!對你本身,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太冒險了,而且,你現在的狀態也不行……”

彭嵐不語,他現在的狀態確實太差了,想做這件事,必須養精蓄銳,把狀態調整到最佳,才能放手一搏。

可是他哪裡能有什麼休息的時間,為了趕在正式酸雨下來前多做一點,一刻都不能鬆懈,哪怕已經發展出5個B級宿主,幫他分擔了不少,但剩下的工作強度還是很大。

可他卻能感覺到,那係統皮下,因為這一個個任務所分到的能量,在不斷變強。

此消彼長,形勢萬分不利。

而唯一能幫到自己的天幕,出現頻率卻很不穩定,不能過於依賴它……

正這麼想著,突然就收到通知:“彭指!快來快來,天幕又出現了!快來充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