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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4108 字 6個月前

要人?去頂替謝暉……我倒是能去勸勸他。”

馮嶠是馮鼎的大兒子,為人?很是混賬,之前鬱宵派他照管族中生活困難的老弱婦孺,他不但敷衍懈怠,還從分給婦孺的物資裡私藏了好多,被謝暉發現後自然得了一頓好打,又逼著他將私藏的物資吐出來,於是馮家?和謝暉算是徹底結了怨。

見鬱宵依舊遲疑不決,馮鼎決定下?猛藥,他做出痛心疾首之狀,道?:“賢侄,你如今是我黎族之長,接掌族中事?物不過兩年,若是放縱謝暉這樣忤逆,將來他成了氣候,你該如何服眾?我說這些,若日後被謝暉知道?,必然與我結下?大仇,可我都是為了你,為了咱們黎族的將來啊!”

鬱宵似乎終於被說動?了,他挑了挑眉,道?:“那你讓人?去叫謝暉回來。”

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馮鼎便又編排了一些謝暉的“罪狀”,這才滿意離開?。

第二日傍晚,謝暉回了芮城。

他被帶進議事?廳時,見廳內坐滿了族中耆老,主位上坐著鬱宵和百裡息,殷蕪坐在百裡息旁邊。

還未等謝暉開?口,馮鼎已站出來大聲斥責道?:“謝暉你可知罪!”

謝暉拱手一禮,聲音平平:“我實不知。”

“族長召你回來,你為何違逆?”

“我不知族長召我回來,你派去的人?隻說‘閒時回來一趟’。”

馮鼎見謝暉渾然不知,心中冷笑,面上卻?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樣,“老族長去世之前,叮囑你要好好輔佐新任族長,可你是怎麼做的?你竟然不敬重?族長,隻此一條,便能將你逐出去!”

謝暉一身半舊的長袍,這兩年身材魁梧不少,隻站在廳內便生出一股壓迫感?。

他為人?公?道?,性子也沉穩妥帖,族中和他關係好的人?不少,甚至還有?不少人?追隨他,隻不過他從未生出此念,這些事?馮鼎卻?十分留心,平日總在鬱宵面前編排謝暉的瞎話,日日複日日的,想要讓鬱宵與謝暉生出嫌隙來。

這次更是趁殷蕪他們回來,想要徹底鏟除謝暉,即便不能將他趕出去,也要狠狠把他打壓住,日後想要再對他動?手,鬱宵便不會攔著了。

一山不容二虎,這個道?理馮鼎深有?體會,原本他也有?自己的勢力,可鬱岼一回來,不但將他手下?的人?都籠絡過去,更是隻給他留了些清水差事?,日子那是過得一日不如一日。

“我並未不敬族長,確是你昨日故意隱瞞,想要害我。”謝暉掃了馮鼎一眼,又看向鬱宵。

馮鼎也看向鬱宵,見青年陰沉著臉,心中越發的有?了成算,正要張口,忽聽見外面亂糟糟的,接著便見寶生快步進了廳內。

“外面怎麼鬨哄哄的,不知道?我們在議事??”馮鼎雖是這樣問,心中卻?知道?事?情成了。

謝暉回來之前,他特意讓馮嶠放出風聲去,說因謝暉不敬族長,今日要被治罪,為的就是讓支持謝暉的那些人?來鬨事?。

“我們聽說族長要治謝大哥的罪,所?以來看看謝大哥犯了什麼錯,”未等寶生說話,忽衝進幾個青年來,為首一人?說話很衝,一雙虎眼瞪著馮鼎,“族長彆?是受了被人?挑唆,冤枉了謝大哥!”

馮鼎今日本還沒有?十分的把握,這些人?一闖進來,他卻?有?十二分的把握了——族中有?這麼多人?支持謝暉,即便謝暉此時沒有?二心,難保這些人?沒有?自己的打算。

鬱宵的胸懷再寬廣,也不可能容得下?謝暉這尊大佛了。

謝暉按住王宗祥的肩膀,對他搖了搖頭。

議事?廳內一時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看向鬱宵,等著他的裁決。

馮鼎繼續火上澆油,道?:“族長你看看!他們這些人?竟這樣的囂張跋扈,完全?沒有?將你放在眼中!這些人?哪個不是謝暉帶出來的?隻怕將來是要另起爐灶,要翻天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鬱宵終於開?口,“進來吧。”

他話音一落,門?口便走進來一個少年,馮鼎一愣,正要開?口,鬱宵卻?先一步問道?:“昨日是你給謝暉傳話?”

“是我。”少年答。

“馮鼎讓你怎麼說?”鬱宵問。

馮鼎這才察覺出不對勁來,張口便大喝一聲,想唬住那少年,誰知少年根本就不理他,徑自開?口道?:“族長本說讓謝暉同我們一起回芮城,族中有?大事?要商議,但馮鼎讓我隱瞞了原話,隻說有?空閒時再回來。”

議事?廳內“嘩”地一聲炸開?了,所?有?人?都看向先前得意的馮鼎。

“他騙人?!他汙蔑我!定是謝暉收買了他,讓他這樣說的!”馮鼎大喊。

鬱宵一拍桌子,揚聲道?:“把證據拿進來。”

立刻有?人?端著一疊賬冊之類的東西入內,鬱宵拿過,一一展示在廳內眾人?面前,肅然道?:“這些都是馮鼎馮嶠父子私貪銀錢,克扣繡娘的賬目和口供,之前謝暉和我商量,說馮鼎畢竟曾在冠州營救過族人?,若為貪銀這事?將他處置了,實在是於心不忍,幾次勸我放過,誰想到馮鼎卻?心懷不滿,如今反而陷害謝暉。”

議事?廳內,指責怒罵之聲如山如海,馮鼎一下?子傻了。

謝暉走到鬱宵身旁,兩個青年並肩而立,親如兄弟。

“義父臨終之前,叮囑我們二人?要保護好族人?,讓族人?過上溫飽安穩的日子,我們二人?銘記於心,可若縱容蠹蟲作惡為禍,便是我們愧對義父之托。”謝暉朝議事?廳內的諸人?一揖,神色莊重?,“我謝暉今日在此盟誓,此生忠於黎族,絕不會做損害黎族之事?,若違誓言,天地共誅,還請諸位,做個見證。”

鬱宵亦是面對眾人?,鄭重?道?:“黎族為奴百年,幾代人?舍命相搏,叔父更是一生殫精竭慮,才有?如今的形勢,族人?更應團結一心,才不算辜負黎族先祖。”

他握住謝暉的手腕,將兩人?的雙臂舉起,朗聲道?:“我們二人?雖非血緣兄弟,卻?誌道?一同,天地為證,此生絕不背棄!”

……

殷蕪和百裡息從議事?廳出來時,已是深夜,鬱宵和謝暉尚在廳內。

馮鼎一家?被驅逐出冠州,那些想趁亂滋事?的人?也被懲治了,鬱宵和謝暉想趁這個契機,將族中的幾股勢力擰在一起,所?以將那些人?都留在廳內,開?誠布公?談一談。

殷蕪相信他們兩個可以做到,隻是她和百裡息已不便留下?,於是拉著他出來。

“黎族好不容易才獲得自由身,如今族人?過得安穩,馮鼎這壞蛋怎麼非要鬨事?,若不是鬱宵和謝大哥他們深信對方,恐怕還真要被他鑽了空子!”即便馮鼎最後被當眾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