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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4252 字 6個月前

?女被調侃了?這一句,縱是爽朗的性子?,提起情郎還是羞赧,紅著臉朝殷蕪哼了?一聲。

晚上?,茜霜回?來,說鬱岼已經議完了?事,殷蕪便去筒樓見鬱岼。

其實筒樓距鄭嬸兒家極近,走過去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筒樓總共有三層,似一個竹筒,所以叫筒樓,一層存物,二層是幾間寬敞的明室,用作?議事之用,三層則是鬱岼、鬱宵和一些族中耆老居住之所。

殷蕪之前來芮城小住,便是在三層最裡面那間,如?今百裡息和崔同铖率援軍入城,軍士們在筒樓不遠處的那片平坦地方紮營,軍中的統領們應該也是安置在了?三層的。

殷蕪扣門,謝暉從?內拉開了?門,平日他也時常侍奉在鬱岼身邊,殷蕪也不覺奇怪,入內見鬱岼坐在床邊揉腿。

“可是腿疾又犯了??”殷蕪上?前正欲幫他揉腿,謝暉卻先一步坐在了?床邊的小凳上?,沉聲道,“我?來吧。”

“蟬兒你坐下。”鬱岼神色少?有的嚴肅。

殷蕪有些茫然?,卻依言在桌邊的春凳上?坐下。

“你覺得暉兒如?何??”

殷蕪有些茫然?,便聽鬱岼又道:“讓暉兒做你的夫君照顧你,如?何??”

似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開,殷蕪下意識看向謝暉,隻見青年垂著頭專心揉腿,衣袖挽至肘彎,小臂上?肌肉線條勻稱漂亮,鬱岼說的話他似沒聽到,依舊熟練按捏著鬱岼腿上?的穴位。

“我?……沒想過。”這一年謝暉和殷蕪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他性格平和,做事又穩妥,殷蕪信任他,但最多把他當成一位可靠的兄長,從?未做過他想。

“那你現在便想。”鬱岼精亮的眼?睛盯著殷蕪,似想從?她臉上?發現些蛛絲馬跡。

“爹為何?忽然?生出這樣的想法?”

鬱岼歎口氣?,說:“倒也不是剛有的想法,隻是原來想著時間不急,讓你和暉兒多些時間相處,到時再看你的意思?,可如?今他來了?。”

殷蕪稍稍思?索便知道“他”指的是誰,心中便覺得酸楚,苦笑一聲,垂頭低聲道:“爹,他孤傲清冷,曾同女兒說不貪慕男女之情,之前女兒為保命、報仇,多番利用他,他不恨女兒、不殺女兒,已經是他的仁慈,如?今來冠州也是因?曲慶和剌族進犯之事,並不是因?為女兒。”

鬱岼不知百裡息當時說了?什麼,竟讓殷蕪生出這樣的想法,也不準備解開殷蕪的誤解,隻道:“爹的身體越來越差,如?今又逢剌族和曲慶進犯,你若能早些成親,有人照顧你,爹也安心。”

見殷蕪不說話,鬱岼拍了?拍謝暉的肩,道:“你先出去。”

屋內隻剩父女二人,鬱岼再問:“你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我?看你心如?槁木,難不成真想這樣耗一輩子??”

“我?當他是兄長,從?未動過那樣的想法,而且我?之前……”

鬱岼歎息一聲,道:“謝暉父母早亡,六歲便被我?收養,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的性子?我?最了?解,把你托付給他我?放心。”

“爹爹為阿蟬好,阿蟬知道,隻是這對謝暉兄長不公平,阿蟬身體如?今也不好,不想拖累他人。”

“你的事暉兒都知道,我?並未強迫他娶你,是他自願的。”

鬱岼雖這樣說,殷蕪卻是不信的,族中傾慕謝暉的姑娘不少?,平日也未見他對自己有何?特彆,若不是父親逼迫,他有許多好親事可選,何?必娶她。

去年底百裡息來冠州,鬱岼利用他對殷蕪的歉疚,阻撓了?他一次,如?今他又來,且還準許殷蕪跟著他來了?芮城……

不是百裡息想通了?,便是他進了?死胡同。

百裡息那樣的人,能阻得了?一次,阻不了?第二次。

隻有儘快將殷蕪的婚事辦了?,百裡息才能死心。

半個時辰後?,殷蕪伺候鬱岼喝了?湯藥,關門出來時見謝暉就站在連廊那邊,想起鬱岼說的話,她不免覺得尷尬,躊躇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青年身材精壯,穿著帶有黎族圖文的襖袍,腰間緊束著牛皮飾帶,似一頭優雅蟄伏的猛獸。

殷蕪攏了?攏披風,滿臉歉意道:“剌族圍城,爹不免多思?多慮,他說的話謝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為何?不放在心上??”謝暉黑目灼灼,與往日很是不同。

殷蕪被他問得一愣,“我?是說……謝大哥不必因?我?爹的囑托而勉強娶我?,我?可以……”

“並不勉強,”謝暉語速很慢,他看向燦然?星空,“這婚事是我?主動求來的。”

殷蕪被他的話嚇得呼吸都停了?一瞬,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便見謝暉垂頭看向她,“我?喜歡你,想照顧你一輩子?,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我?。”

……

今夜的事情對殷蕪造成的衝擊不小,讓她有些頭昏腦脹,夜裡冷,她雙手攏了?攏披風往樓下走,台階上?的水漬結了?冰,她腳下不穩便栽倒下去,驚呼聲尚未發出,身體已撞在一堵“牆”上?,這牆還穿著盔甲。

殷蕪想站好,可背心卻被死死按住,她的臉貼著百裡息的胸甲,掙紮間頭發被甲片勾住,鬢發也散了?下來。

“鬆開!”殷蕪發了?惱。

“既主動投懷送抱,怎麼又讓鬆開。”他聲音發寒,嗤笑了?一聲。

兩人姿態曖昧,殷蕪又聽他這樣說,掙紮得更厲害,“我?沒有!”

殷蕪一時掙脫不開,羞惱之下竟想將那一縷頭發扯斷,然?而還未付諸行動,百裡息忽然?旋身將她按在了?牆角。

她的手腕被固定在身後?,身體被迫貼在他冰涼的鎧甲上?,兩人離得太近,殷蕪想彆過頭,下巴卻被攫住。

朗月清輝之下,男人眸若深潭,“既有了?小情郎,怎麼還不滿足?”

殷蕪也被激出了?脾氣?,揚起那張生春粉面,反問:“大祭司既認為殷蕪水性楊花,怎麼還和殷蕪糾纏?難道是還沒受夠殷蕪的騙?”

百裡息神色越發的冷凝,鬆開了?她的手腕,殷蕪一脫離桎梏,立刻將那縷頭發硬扯了?下來,疼得杏眼?含淚,卻似躲瘟疫一般退開兩步,冷笑道:“謝大哥不是我?的小情郎,是我?即將成親的夫婿,還請大祭司慎言。”

話一出口殷蕪便後?悔了?,她尚未想好是否要成親,無論如?何?憤怒,都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不該這樣意氣?用事。

她後?脊生了?一層冷汗,人也冷靜下來,偏過頭不去看百裡息,低聲道:“殷蕪多謝大祭司帶我?同來芮城,方才是殷蕪腳滑沒站穩,還請大祭司不要誤會,夜深了?,殷蕪告退。”

說罷,她也不等百裡息反應,逃命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