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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3924 字 6個月前

聽?了茜霜的話,殷蕪面上雖然依舊沉靜,內心卻?一悸。

“隻是黃統領行事謹慎,隻怕不好脫身。”茜霜有些擔憂。

殷蕪思索片刻,讓茜霜去喚了鬱宵進?來。

*

晚間到了梨溪鎮,黃斌將殷蕪安置在早預備好的一座私人宅院內,這宅院裡外都是潛龍衛,黃斌又親自巡視了一圈,將所有的隱患排除後,才往殷蕪的院子去。

“這院子是早先大祭司親自安排的,定然沒什麼問題,統領連鼠洞都封死了,有些太過謹慎了吧。”一直跟隨黃斌的侍從道。

黃斌一面往回走?,一面左右探查,整理了一下護腕,哼了那侍從一聲,道:“你知道什麼,大祭司出發前一再叮囑要謹慎小心,還撥了六百潛龍衛的精銳護送,你當?是讓我隨便玩的?從去年起聖女多?次遇險,若此次我再疏忽大意,豈不是讓大祭司後悔將聖女安危托付與?我?”

“統領,府外有人求見。”

“聖女舟車勞頓,沒時?間見那些來攀附的富商,你去打發了便是。”

來人卻?沒走?,“統領,那人是來求見你的,還讓把?這個東西交給?您。”

說著,來人拿出一個陳舊的撥浪鼓。

黃斌本?是興致寥寥,但一見那撥浪鼓便虎眸一縮,疾步往府門處走?,才到門口便看見個小廝打扮的少年站在門口張望。

“你從何處拿到的此物!?”黃斌一把?抓住那小廝的肩膀,急急問道。

那小廝唬了一跳,慌慌往後退了幾步,他方才在街上遇到一個人,給?了他許多?銀錢,讓他來此送個東西,說幾句話,誰知東西送進?去竟出來個粗魯軍漢,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不禁後悔極了。

隻是如今他銀子也收了,又被捉住,正是騎虎難下,若不一條道走?到底,隻怕是兩邊為難,隻盼那人沒有騙自己,讓他平平安安的脫身便好。

那小廝沉了沉心,賠笑道:“大人若想見那撥浪鼓的主人,便請立刻隨小人去吧。”

黃斌轉頭叮囑了兩句,心中似燒著了一般,拎著那小廝的衣領,“帶路!”

這邊黃斌才走?,聖女身邊的茜霜姑娘便領了個貨郎來尋,說是聖女聽?說梨溪鎮的捏糖人很有名,因?而在街上尋了個貨郎,要同黃統領說一聲再帶人進?去。

可偏偏黃統領才走?,茜霜姑娘又說再等聖女便要安寢了,那領頭的侍衛想著這府內守衛森嚴,聖女的院落更是蒼蠅也飛不出,於是盤查了那貨郎一番,見那貨郎四十歲上下,腿腳似乎也不太利索,佝僂著背,心中最後那一點疑慮便也消了,隻派了兩個人跟著茜霜入內。

送撥浪鼓的人是殷蕪讓鬱宵安排的。

黃斌的妹妹六歲時?被人販子拐走?,這些年黃家?一直在到處搜尋她,雖知尋到的機會?渺茫,黃家?卻?從未放棄過。前世黃家?妹妹是在冠州找到,無人知道這些年她身上發生了什麼,隻知道黃家?妹妹受了極大的刺激,找回來不幾日就自己吊死了,妹妹死後,黃斌中日飲酒消愁,最後酒醉摔斷了腿,人也廢了。

殷蕪自從在烏華山見到黃斌,便隱約想起黃斌在尋妹妹一事,隻是她並不知道太多?細節,隻能讓鬱宵在冠州多?派人手去搜尋,總算年前在一家?妓館找到了人,那鴇母見黃家?妹妹模樣出眾,以為奇貨可居,這些年便一直精心調教著,準備過了年便掛牌子,也算是殷蕪的幸運,及時?找到了她,沒讓前世不幸再次發生。

隻是如今京城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各州亦有異動,鬱宵的勢力範圍又隻在冠州,若此時?將黃家?妹妹送過來,一來怕途中生變,二來殷蕪也怕自己的所為被百裡息察覺,於是便將這張重要的牌暫時?藏在了冠州,本?來是準備最後關頭再用的,如今為了見鬱岼也隻能先放出這張牌。

殷蕪坐在花房裡,花房四周牆壁是用琉璃製成,房內的地下埋了地龍所以並不冷,貼牆放置著成排的木架,上面都是花匠細心培育的名花貴種。

遠遠的,殷蕪看見茜霜領著個人往花房這邊來,她心如擂鼓,想要站起身看得清楚些,卻?怕被花房外的守衛看出端倪,便隻能端坐著,看他一點一點地走?過來。

終於,人走?到了面前,他低頭行了個神教臣民參見的禮,聲音有些低沉,“草民拜見聖女,願聖女福壽無窮。”

“起身坐下吧,我……我聽?聞梨溪鎮的糖人很好,所以尋你來給?我捏個糖人。”她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一點顫,隻能極力控製著。

他的動作很緩慢,似乎不良於行,起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才抬起頭來。

很瘦的一個中年人,皮膚微黑,雙目卻?明亮如星。

許是血脈聯係實在神秘,殷蕪莫名生出一股心酸委屈之感,眼睛一熱忍不住落下淚來,她慌忙偏過臉抹掉眼淚,平複心緒後搜腸刮肚隻問出了一句:“你好嗎 。”

鬱岼側身從身旁的擔子上尋出燒糖的鑄鐵小鍋,又點燃了泥爐內燒了一半的餘炭,開?始熬糖。

“我一切都好,前些年雖受了傷,如今也已養得差不多?了,你母親去世後,我曾想將你救出來,但黎族多?年來離散四處,勢單力薄,都未能成事,你莫要怪我。”

“我知道,並沒有怪你,”殷蕪有許多?話想說,可知道黃斌很快便會?回來,便將這些話都忍下來,隻挑緊要的說,“我從百裡息口中得知你的事,他已查到你了,往後行事更要小心,不要動百裡息,暫時?也不要動百裡崈,我要的不止是百裡崈的命,更要神教灰飛煙滅,鬱宵在我這裡,暫時?我也不準備讓他知道你的存在,多?一人知道你,你就多?一分危險,此行去鏡明山我有一件事要你幫我做。”

鬱岼是鬱宵同出一宗,算來鬱岼是他的族叔,殷蕪算是他的堂姐。

鬱岼正攪弄糖漿的手一頓,抬起眼來看殷蕪。

她今年應該十八歲了,不管眉眼還是身形都很像殷臻,卻?又比殷臻少了些沉鬱之色,眉眼也更柔和一些,花房內雖不冷,她卻?依舊披了一件秋香色的披風,像是清晨偷偷鑽出水面的一株新荷,眼底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堅韌。

這一抹堅韌像極了殷臻,隻是殷臻的堅韌最終被摧殘殆儘了。

鬱岼心中像是被一場暴雨淋過,眼底微紅,父女二人靜靜對視。

“神教赦免黎族後我曾派人去查,雖不知其中細節,也曾猜想或是你的作為,隻是不敢貿然來見你 。”鬱岼率先移開?眼,繼續低頭去攪弄鑄鐵小鍋內的糖漿,“我怕你被神教養成了迂腐教條的傀儡 ,好在……你沒有。”

他頓了頓,用手試了試糖漿的溫度,開?始捏糖人,“這些年我到處營救聯絡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