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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4144 字 6個月前

站在院中,過分可憐。

百裡息想伸手拉她,霧氣卻?忽然?變大,將?人影隱去?了。

畫面?一轉,來到了一座假山前,殷蕪手中提著個籃子,雙眼微紅,見了他,低聲喚了句大祭司,似乎還有話想說,最終還是一言不發的走了。

百裡息醒了過來,他已許久未做過這些古怪的夢了,夢裡的殷蕪總是很狼狽,雖知不是真的,卻?總是忍不住去?確認殷蕪的現狀。

體內的餘毒暫時被壓製下去?,百裡息自池中起身,更衣後往靈鶴宮去?,萬籟俱寂,殷蕪的寢殿內漆黑一片,百裡息才靠近床邊,便聽見殷蕪細弱的哭泣聲。

“怎麼哭了?”他先?開床帳,借著支摘窗上透進來的月光尋找殷蕪。

床榻角落裡,殷蕪抱膝坐著,空洞的杏眸中噙著淚,一張慘白?的小?臉上都是淚痕,她似不敢大聲哭,隻小?聲啜泣,委委屈屈。

一點銀輝自床帳掀開處灑進來,讓她看清了來人,下一刻她便撲進他的懷中,聲音裡都是委屈,“你去?哪裡了……殿內沒點燈,蟬蟬醒了害怕。”

哦,原來是怕黑了。

“蟬蟬過來。”他伸手。

少女?卻?依舊縮在那小?小?的角落裡,她用手背抹著眼角的淚珠,紅紅的眼睛盯著百裡息看,嗡聲嗡氣道:“昨夜那麼大的雨,你卻?趕我走,你是混蛋!”

生病了自然?難受,殷蕪此時便像是因身體不舒服而憤怒,翻起了昨日的舊賬來。

百裡息不知她此時是否清醒,可是又燒了起來了,隻能溫聲哄她道:“蟬蟬乖,過來。”

少女?飛快搖了搖頭,淺粉色的唇因委屈而緊緊抿著,還氣呼呼地將?臉轉到一邊,悶聲道:“蟬蟬不要聽你的話,你對蟬蟬不好。”

百裡息猜想殷蕪此時應該不甚清醒,卻?忍不住問:“我若對你不好,那誰對你好?”

少女?長發披散,白?色寢衣的領口?散開,露出比寢衣還白?的肩膀,她低頭思考片刻,伸出手指開始數對自己好的人,“阿娘對蟬蟬最好了,阿娘會抱著蟬蟬睡覺,會給蟬蟬講故事,還會……”

“還會……”少女?頓了頓,忽然?仰面?看向百裡息,杏眸中淚光如?星,“阿娘已經死了啊,阿娘身上的血流儘了,流了蟬蟬一身……”

殷蕪雙手捂住眼睛,哭聲壓抑又痛苦,“阿娘當時一定很疼很疼吧……”

殷蕪正哭著,卻?忽被百裡息的氣息籠住,下一刻落入他微涼的懷抱,他將?她抱在懷中,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安慰道:“先?聖女?已逝,塵歸塵,土歸土,蟬蟬不要傷心了。”

他的聲音平和溫柔,聽了便讓人安定下來,殷蕪的淚卻?沒停,反而更加洶湧起來,她哭得整個人都一抽一抽的,小?臉埋在百裡息的肩膀上,將?他肩頭的衣服都哭濕了一片。

“阿娘去?了,再也沒有人……沒有人對蟬蟬好了。”

百裡息將?下頜放在她的頭頂,慢條斯理的“嗯”了一聲,柔腸百轉。

“以後息表哥對蟬蟬好,再也不讓蟬蟬自己在夜裡淋雨,將?蟬蟬保護好,再也不讓彆人害蟬蟬了,”他低頭,用鼻子蹭了蹭少女?滿是淚水的頰側,“蟬蟬不傷心了,好不好?”

殷蕪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似兩汪深潭,心便“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她本是想讓百裡息對她心生一點愧疚,方便她日後行事,誰知竟有意外之喜……

“好不好?”他又問。

“好不好?”他問以後護著她,對她好,彆傷心了好不好。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殷蕪卻?能清楚聽見自己亂了的心跳,她於?昏暗的床帳中仰頭看他如?見神明,他的眼神清澈又溫和,像是日出之前的海。

少女?輕輕點頭,柔順地將?臉貼在他的心口?,玉臂一寸一寸環住他的腰,聲音似霧似露,“息表哥會一直對蟬蟬好對吧,永遠永遠護著蟬蟬吧?”

“會。”

後半夜外面?的雨聲並未停歇,床帳卻?隔出了另一片繾綣的小?天地,殷蕪睡得很安穩,偶爾迷糊時,百裡息便輕撫她的脊背,於?是又沉沉睡去?。

一覺睡到天亮,殷蕪伸手便摸到一片衣角,睜眼便見百裡息倚坐在床邊,手中拿著本書正看,床帳被熹微晨光映照成半透明,百裡息又散著頭發姿態慵懶,實在是有些……過分像仙人了。

“醒了?”他放下手中的冊子,手指探過來摸了摸殷蕪的額頭,“可還難受?”

“好多了。”殷蕪鼻音有些重,借著百裡息的扶助起身,額頭輕輕抵在他的肩膀,“就是頭還有些暈。”

百裡息讓她緩了緩,再次拿起方才在看的書冊,問道:“怎麼忽然?想起要抄《往生經》了?”

殷蕪這才看清他手中的冊子,正是那本自己還在抄的《往生經》,便伸手將?那書冊抽出來擱在枕邊,心緒似是不佳,“近日總夢見母親,想是她心中有怨氣,所以才替母親抄經。”

少女?眸中似有霧氣,又因病著顯得人蒼白?羸弱,真是我見猶憐。

阿娘去?了,再也沒有人……沒有人對蟬蟬好了

百裡息想起昨夜裡殷蕪說的話,忽伸手拉了拉殷蕪的長發,“你不是孤身一人,暗閣已查到了你生父的消息。”

殷蕪心跳忽然?加快,那本是她胡謅的話,並未想到真能查到,此時且驚且喜,甚至有些害怕往下聽。

百裡息知曉她近鄉情?怯的心思,快速道:“你父親應該是先?前被送進靈鶴宮的黎族奴隸,名叫鬱岼,前聖女?有孕之後,天權長老欲殺宮中的黎族奴隸,鬱岼和其他奴隸在押送途中遇到暴雨山洪,行蹤自此消失。”

殷蕪呼吸漏了一拍,百裡息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沒事的,彆怕,那場山洪實在太?奇怪,應該是人為,而那些奴隸的屍體也未被發掘出來。”

殷蕪似乎已經忘了呼吸,雙手不自禁抓住了百裡息的衣袖。

“鬱岼的身份是冠州黎族王室宗親,入宮應該是想刺殺先?聖女?,卻?發現聖女?早已成為傀儡,也不過是個可憐人,兩人朝夕相處,漸漸生了情?愫。”

“黎族雖被壓迫百年,卻?從?未屈服,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黎族人聚集在一處,伺機反抗,鬱岼被他的族人救走時已經重傷,後來應該修養了近一年的時間才恢複,之後幾年他曾策劃了幾次對百裡崈的刺殺,但都未能成功,也曾想救前聖女?出去?,但因這次營救他再次受了重傷,之後先?聖女?離世,鬱岼似乎也故意隱匿了行跡,去?年開始他手下的黎族人才開始有了活動。”

殷蕪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猜想,不禁問道:“去?年祭祀時,黎族曾來刺殺……”

百裡息拍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