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很快,她皺著眉,瘸著腿,撒著謊。
百裡息於是繼續往外走,走得比剛才更快。
殷蕪跟了幾步,再次被突出的石塊絆了一下,疼得再也堅持不住,坐在地上抱著腳踝抽泣起來。
“受傷了嗎?”一雙纖塵不染的白色雲靴出現在她面前。
“沒受傷!”殷蕪哭著回答,心裡還因之前被趕出臨淵宮而氣惱。
百裡息蹲下,修長的手掀開殷蕪的裙子,抓住殷蕪的腳踝想查看傷情,卻被殷蕪推開,她瞪著他,“我還生氣呢!”
“腳不疼?”百裡息皺眉,明明都疼哭了,怎麼還這麼強?
“不疼!”殷蕪彆過臉,眼淚“啪嗒啪嗒”砸在地上。
“不疼你哭什麼?”男子一身祭祀白袍,身姿玉立,眉目之間隱隱可見倨傲之色。
殷蕪咬了咬唇,抬眼瞪他,“被大祭司氣哭的。”
百裡息皺眉,心中煩躁,“氣什麼?”
他不問還好,他一問,殷蕪簡直要被氣死!
幾日前他把自己從臨淵宮趕了出來,他自己這麼快就忘記了?
殷蕪因為這事,被氣得吃不香睡不著,他現在卻像沒事兒人一樣?
殷蕪的杏目紅得兔子一般,滿臉的委屈和不可置信,“你……不知道我在氣什麼?”
第18章 愚蠢
“你氣什麼?”百裡息皺眉,眉眼疏淡冷漠。
殷蕪的腳腕好疼,身體好熱,被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試圖想要同百裡息說明自己為何生氣,觸及他那雙冷眸時便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掙紮著站了起來,殷蕪隻覺慘然,她低聲道:“殷蕪自己能走,不敢麻煩大祭司。”
百裡息皺眉,想了又想,總算是想起之前臨淵宮裡他對殷蕪說過的話,以及殷蕪離開時那雙發紅的眼睛。
是因為他那日惹她不快,所以此時她寧可拖著傷足、忍著疼,也不肯求助?她用讓自己吃苦頭的方式同他置氣?
簡直,愚不可及。
“腳不想要了?”他皺眉冷聲,心底隱隱有怒火升騰。
“不要了。”殷蕪快速回道,也不看他,一步一步倔強地往外走。
隻是這路實在不平,即便她萬分小心,還是再次被絆倒。
腳踝處疼得撕心裂肺,殷蕪抱著膝蓋強忍,眼睛卻紅得厲害。
百裡息隻是想讓殷蕪彆總在他眼前晃,卻不知這蠢聖女竟然記仇到現在。
心中莫名的煩躁,他蹲下去,再次掀起殷蕪的裙擺,這次她隻是彆過臉,並未推開他的手。
輕輕脫下鞋襪,入目便是紅|腫不堪的腳踝,她的小腿凝脂一般,玉足纖細可愛,此時身體又微微後傾,十分羸弱無助。
他心底的煩躁不知怎的就散個精光,隻覺得殷蕪這個聖女做得實在坎坷,總是受傷。
微涼的手指摸上那紅|腫的腳踝,嬌軀因疼而發顫,顫意便傳至他的指尖。
還好,隻是扭傷,未傷及筋骨。
將她的鞋襪穿好,百裡息將人抱了起來,身體貼在一起,他才察覺殷蕪的體溫熱得異常,臉也紅得過分。
殷蕪卻感覺到他身上的涼意,忍不住想要靠近,玉臂環住他的脖子,將額頭靠在他的脖子上,讓自己更舒服些。
百裡息意識到她的不對勁,抱著她快步走出了茗池苑,上車後疾馳回宮。
殷蕪的意識其實還算清醒,隻是身體比平日更加敏感,她被百裡息抱在懷裡,渾身都仿佛在叫囂著。
渴望……
或許她可以利用這次機會,讓兩人的關係更進一步。
她知道,一點憐憫疼惜,隻能讓百裡息保她平安,卻不能讓百裡息幫她鏟除敵人,她想要……更穩固的關係。
馬車裡很昏暗,反而讓身體的觸感更加敏銳,一具身體冰冷,一具身體滾燙。
柔弱無骨的手伸進百裡息的掌中,手心帶著濕|意,少女的身體隨著馬車的晃動,一下一下蹭著他的胸膛。
“我難受……”她聲音小小的,呼吸滯了滯,“疼……”
梨花的甜香縈繞在鼻間,梨花之外似乎還帶著另外一種香,給梨花的香氣增添了幾分媚意。
殷氏女子本就生得美,殷蕪更是美到了一個極致,她天生媚骨,舉手投足皆是風情,此時紅著臉,聲音柔糯,身子嬌軟,就是一塊冰,也能給捂化了。
美人眼角帶著一點淚,水盈盈的,貝齒咬著唇,聲音纏綿:“腳好疼,好難受……”
百裡息垂眸睥她,眸色沉鬱,他掌心搭著的柔荑微燙,他欲推拒卻未動,於是那軟得不像話的手勾勾纏纏讓人心癢。
殷蕪拉著他的手去尋自己的腳踝,疼得將臉埋在他胸前,“息表哥幫蟬蟬揉一揉。”
“扭傷不能揉。”
聽了這話,殷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嗚嗚哭了起來,“可是蟬蟬好疼!真的好疼啊!息表哥都不管蟬蟬了……讓讓蟬蟬疼死算了!”
百裡息的下顎有些緊繃,喉結微微滾動一下,殷蕪察覺到了。
極樂蠱是殷氏先祖培育出的,能讓人欲|仙|欲|死,更能讓人備受折磨,百裡息從未碰過女子,亦未享受過床笫之歡,他體內的極樂蠱隻怕已被壓抑到了極致。
越是壓製,越是要反噬。
她靠得更近一些,鴉羽上掛著淚珠,楚楚可憐,可憐巴巴的乞求道:“息表哥隻輕輕幫蟬蟬揉一揉好不好?”
百裡息忽然彆開臉,片刻之後,一隻冰涼的手摸上了殷蕪腳踝,他並未揉捏,而是輕輕握著,掌心偏低的體溫減緩了腳踝的脹痛感。
“息表哥真好。”殷蕪羞怯怯道。
百裡息不看她,也不搭話,隻覺得胸腹間的燥熱更甚。
方才氣得哭個不停,轉眼就又這樣的小意討好,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嘖。
他的掌心握著一截纖細的腳踝,滾燙又脆弱,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
不敢握得太緊。
馬車直接駛進宮內,百裡息抱著殷蕪來到臨淵宮後殿,池水冰冷,正適合處理扭傷。
他讓殷蕪在池邊坐下,褪去她的鞋襪,將那隻受傷的足放進冰冷的池水裡,她瑟縮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少女仰著臉,臉上是淡淡春色,和怯怯的愛意。
“在這等一會兒,辰風來了。”
殷蕪眼裡是小小的失落,卻還是鬆開了他的衣襟,點了點頭。
百裡息轉身離開浴池,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他心中默念了兩遍清心咒,體內的燥熱終於平息下來。
辰風上前回稟道:“茗池苑的刺客身份已查清,皆是蛟州新教教徒,半月前陸續進入京城,那火也是他們放的。”
“查他們如何入城,城中還有什麼人接應,讓暗閣加快尋找宗宥。”新教是從蛟州興起,由宗宥一手建立,若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