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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纏春山 晏燈 4754 字 6個月前

見了殷蕪,她渾身都是血,眼中滿是驚慌,她抬臉看他,眼中都是乞求。

這次沒等殷蕪說話,百裡息自己醒了。

他揉了揉額角,心中有些煩躁,為什麼最近總夢到這些奇怪的景象,明明未曾經曆,卻無比真實。

他抬眼看了看更漏,時間隻過去了一炷香。

靈鶴宮外靜悄悄的,百裡息推開殿門便聞到濃重的血腥氣,他皺著眉邁步進去。

第5章 異香

殿內,殷蕪跪在地上,她的外衫脫了一半,香肩半露,渾身染血,雙手握著匕首一下又一下刺下去,地上那具屍體早已氣絕。

她眼神空洞,神色木然,似是沒看見百裡息進來,隻是不停重複著舉刀捅刺的動作。

“他已經死了。”百裡息走到她面前。

然而殷蕪卻像是沒聽見,沒有絲毫反應。

百裡息蹲下,伸手抬起她的臉,卻瞬間聞到一股異香。

醉花陰?竟給她用了醉花陰?可真是瞧得起她。

“殷蕪。”

少女終於發現了他,皺了皺眉,又低頭去看自己的手,上面都是血,她看了一會兒才抬頭,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了下來,“息表哥……蟬蟬殺人了。”

前世被百裡息庇護的那段日子,是殷蕪最安心的時候,如今她意識全無,卻還是認出了百裡息,叫他息表哥。

看著和自己夢裡相差無二的少女,百裡息煩躁極了,他將殷蕪抱了起來,轉身出了大殿。

“大祭司。”辰風出現。

“今日靈鶴宮當值侍衛宮女、宮門守衛儘數誅殺,孟九郎借獻靈獸之名,刺殺聖女,現已伏誅。”百裡息聲音冷淡。

殷蕪已完全失了神誌,她雙手揪著百裡息的衣襟,哭得可憐極了,“息表哥蟬蟬疼……蟬蟬難受。”

纏纏?這名兒倒是適合她,是挺能纏人的。

少女容色傾城,因中了媚藥的緣故,嗚嗚咽咽,神誌不清,一顆小腦袋不停往百裡息懷裡鑽,聲音綿軟得不像話:“息表哥救救蟬蟬……蟬蟬難受……”

百裡息垂眼看她,少女衣衫淩亂,雪白的肩頭裸|露著,身上都是血,臉上也都是血,荼蘼豔豔,梨花帶雨。

若她落入彆人手裡會經曆什麼顯而易見。

“救著呢。”百裡息冷哼一聲。

兩人很快來到臨淵宮後殿的浴池,浴池裡是山泉水,冰涼刺骨。

殷蕪扯著自己的衣服,嚶嚶哭泣,似難受極了,百裡息想把她扔下去,但看她這樣子,扔下去估計直接就沉了。

眼看殷蕪就要把自己的衣服脫光了,百裡息才終於邁步走進了浴池。

池水刺骨,殷蕪才碰到水便不高興了,她雙臂纏住百裡息的脖子,搖著腦袋哭道:“蟬蟬冷!蟬蟬不下水!”

百裡息將她從身上拽下來,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又用手舀了水淋在她臉上,拍了拍她的臉,“醒醒。”

醉花陰不是普通媚藥,陰毒至極,即便殷蕪泡在冷水裡,神誌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她臉上的血跡被洗掉,露出那張嬌媚的臉來,眼神天真無邪,她癟著嘴,哭得可憐巴巴,還把手送到百裡息面前,“蟬蟬手疼……”

手掌上被割了一道口子,此時還在流血,之前傷到的手腕原已結痂,此時傷處卻又血肉模糊。

百裡息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皮膚嬌嫩柔軟,一抹異色劃他過眸子。

“息表哥……”殷蕪顰眉,像是一隻被困住的小獸,她又纏過來,顫顫的身體貼上來,聲音裡都是委屈,“蟬蟬難受……”

玉面如仙的男子靠在池壁上,眸中孤傲冷冽之色退了一些,被池水染了些霧氣,他的手鬆開殷蕪,殷蕪便雙臂纏上他的脖子,聲音綿軟好聽:“息表哥……”

皎潔月光之下,百裡息的喉結微動,眼角也染了一抹紅。

他忽然轉身將殷蕪壓在池壁上,聲音低沉沙啞:“脫衣服。”

殷蕪水蒙蒙的眼睛看著他,又顫聲喚了一聲“息表哥”,便聽話地去解自己的衣帶,很快便脫得隻剩一件心衣,當真是聽話得很。

這池壁本是白玉砌成,她的肌膚卻比池壁還瑩白,曼妙身形若隱若現,烏黑的頭發|漂在水上,像是山間魅精誤入了人間。

百裡息製住她繼續脫心衣的手,扶著她的手臂,“轉過去。”

殷蕪乖乖聽話,身體趴伏在池壁上,被涼得顫抖起來,百裡息手中拿著一根銀針,垂著眼刺進了殷蕪後背一處穴位。

*

屋子裡黑沉沉的,血腥氣難聞極了,女童自睡夢中驚醒,她爬下床,卻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摸了一手黏糊糊的東西。

“娘親?”她喚了一聲,摸索著往前爬。

黑暗中的女子動了動,聲音雖小,卻極溫柔:“蟬蟬過來……”

女童爬進女子懷裡,心中不安害怕,雙手環住女子的脖頸,“娘親你怎麼啦?”

女子摸了摸她圓圓的小腦袋,又親了親她的臉蛋兒,抱著她晃了晃,“蟬蟬原諒娘親好不好,娘親不能再陪著蟬蟬了,娘親實在受不了了……”

“娘親不要蟬蟬了?”女童哭鬨起來。

“蟬蟬不哭了。”女子已經很虛弱,聲若遊絲,她用額頭抵在女童的發頂,“百裡家的人不是得了瘋病,是被殷氏先祖種下了極樂蠱,隻有殷氏血脈能解蠱,解蠱的方法是……”

女童沉浸在巨大的恐慌之中,她不管什麼極樂蠱,她隻想要娘親一直陪著她!

“娘親一直陪著蟬蟬好不好!娘親不要丟下蟬蟬好不好!”

女童的哭聲終於驚動了屋外的人,燈亮了起來,殷臻身下的地毯已被血浸透了。

……

殷蕪睜開眼,就看見天上一輪月亮,很皎潔,沒被血汙染。

她又冷又疼,低頭看向疼痛難忍的手掌,才知自己被泡在水裡。

她隻記得用匕首刺了孟奇,後面發生了什麼?她的視線落在那件單薄的心衣上,便以為是被孟奇得手了,整個人都要被絕望吞噬。

她猛然站起,卻眼前一黑,重新又摔回石階上,發出了一聲悶哼。

“醒了就出來。”身後傳來一道涼涼的聲音,她一驚回頭,見百裡息就站在不遠處,他頭發微濕,穿著寬闊白袍,臉色有些難看。

殷蕪鬆了一口氣,知道百裡息救了她,轉念又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便覺得尷尬羞赧。

“耳室有衣服。”百裡息說完,便離開了後殿。

殷蕪強撐著走進耳室,果然見到一個托盤放在桌上,托盤裡都是她自己的衣服,應該是茜霜送來的。

她用乾帕子擦淨身上的水,將衣服一件一件穿好,等收拾完,已經虛得無法走路。

屋內沒有太多東西,隻有一架屏風,一個衣櫥,一張羅漢榻,一張桌子,一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