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嘛, 這才有點開掛的感覺。”
封芷北彎彎眼睛，看起來對此十分滿意。
燕楚雪留給他的“掛”，其實根本沒有考慮過他有被拉進遊戲的可能。
原本的設定是隻有瀕死狀態下才能觸發，這樣既能讓他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逃脫，又不會影響到他正常的人類生活。
放在人類世界可能隻是減少致命傷害，但這裡是荒野，遊戲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多個瞬移也不過分吧？”
封芷北一邊嘟囔，一邊拉開門，順著樓梯往下走。
屋子裡靜悄悄的，除了躺在棺材裡的燕楚雪，其他的玩家都出去圍觀超級月亮了。
月光透過窗戶，打到燕楚雪的臉上，連細小的絨毛都照得一清二楚。
封芷北慢慢靠近棺材，輕輕摸上燕楚雪的手，眉頭緊蹙。
芯片已經植入，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和善後，但燕楚雪仍然沒有醒過來。
他若有所感，點開很久沒有注意的遊戲面板。
直播雖然是進行中，但隻有零星幾個彈幕。
畢竟實驗室出了這麼大一個變故，其他實驗室的調試員們根本顧不上看直播。
封芷北刻意忽略那幾條彈幕，直接點開副本信息。
故事探索度數值已經變成了幾個問號，但進行中的任務還差一項。
“……將公主喚醒。”
封芷北頭都大了。
明明他走之前燕楚雪還是醒著的，誰知道轉眼他就睡死在了棺材裡。
“喂，醒醒。”
封芷北試探性晃了他兩下，無果。
他又湊近對方的耳邊，“再不起來我就跑了。”
燕楚雪的眼皮抖了抖，但仍然沒有睜開。
還是無果。
封芷北重新抬起身子。
這下確定了，燕楚雪並不是自己主觀不想醒來，而是受到了副本的製約。
屋外傳來腳步聲和玩家們討論的聲音，但封芷北隻覺得厭煩。
一想到後續的問題就頭疼。
要想法子把燕楚雪弄醒，還要找到紀靈，還要和其他曾經的同事們安排被牽扯進來的無辜人……
還有，他的最終解說。
封芷北看了一眼面板，暗線劇情解鎖度也是一片問號。
雖然現在按道理講，他們已經掌握了絕大部分荒野的權限，但在副本內仍然受到規則製約。
隻不過不會再有會出人命的危險時刻罷了。
封芷北苦惱了很久，屋外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每個人都在驚歎這輪突然升起的月亮。
有敏感的人發現了不對勁。
“這黑天……怎麼還不過去？”
有玩家掰著手指算，“這都好久了，照以前的進度早就中午了，怎麼會還在黑天呢？”
這一句話，把所有玩家都點醒了。
對哦，為什麼還是黑天？
甚至天空中的月亮都沒有移動過。
玩家在由驚變喜後再次轉為驚，他們竊竊私語後得出結論：一定有問題。
於是自發地聚在一起，警惕著周邊的任何異常。
耳尖的玩家指了指森林的方向，顫顫巍巍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所有玩家屏息凝神，側耳傾聽。
遠處，鑼鼓聲逐漸傳來。
在看清來的東西時，玩家們的臉瞬間白了。
那是一群蹦蹦跳跳的紙紮人，紙做的身體隨著動作嘩啦嘩啦響，誇張的表情怎麼看怎麼詭異。
領頭的紙紮人舉著一隻紙做的鑼鼓，不停敲打著。
身後是浩浩蕩蕩的紙人隊伍。
饒是見多識廣的玩家，也不由得白了臉色。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臥槽，你們看它們過來的地方！”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這群紙人身後。
紙人所經過的地方全部變成了二維世界，一陣風吹過，將平面的樹葉吹落到地上。
玩家們大驚失色，紛紛逃竄。
紙人看到這幅場景，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詭異了，一張血盆大口咧到耳根，哼著不成調子的小曲。
封芷北靠在棺材邊，被這段魔性的曲子打斷了思路，憤憤道：“這都唱的什麼東西，難聽死了，姓燕的從哪搞出來這麼弱智的東西！”
燕楚雪的眼皮顫抖兩下，呼吸變得粗重，似乎在無聲抗議。
“……算了，先不管這個，你到底怎麼樣才能醒啊……”
棺材周圍的玫瑰花已經完全枯萎，萎蔫成皺巴巴的一團，輕輕一碰就能掉滿地。
封芷北將掉落下來的枯萎花瓣堆成一小撮，移動到角落，與之前女孩屍體化作的黑泥融為一體。
他思索片刻，打開自己的屬性面板。
屬性的可使用次數與探索度一樣，變成了問號，其餘的信息基本和之前一樣。
封芷北在腦內預演了一遍屬性的內容。
要足夠離譜，還要能讓燕楚雪醒來。
他看著安詳睡在棺材裡的燕楚雪，忽然靈光一閃，捏著耳麥遲疑片刻便開口。
“注意看，這個男人叫小雪，他正在模仿白雪公主吃掉毒蘋果後的樣子……”
小屋外，雞飛狗跳，有些躲閃不及的玩家被紙人變成平面，柔和又靜謐的月光之下正上演著一出鬨劇。
有的玩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自己的平面紙身體都打濕了。
“尼瑪啊我為什麼變成紙做的了！”
“這副本到底怎麼回事啊！”
紙紮人一邊橫衝直撞帶隊，一邊將已經變成紙片人的玩家拉入隊伍。
紙片人隊伍中，一位滿臉褶皺的紙人老太太樂嗬嗬看著玩家們，慢悠悠道：“年輕人們，彆急，喜事要來咯。”
已經變成紙片人的玩家們欲哭無淚，又敵不過原住民紙片人的力量，隻能被帶著向前走。
金宇早早爬到了遠處一棵樹的樹枝上，捂著一隻眼睛看下面的紙片人隊伍。
半晌，他帶著些疑惑，“這隊形怎麼看起來有點奇怪？”
屋內，封芷北同樣聽到了鬼哭狼嚎的聲音，他心頭一緊。
這外面又出什麼事情了？
他深呼吸一次，加快語速。
“……他正在模仿白雪公主吃掉毒蘋果後的樣子，我們可以看到他模仿的非常好……”
門外，忽然傳出一陣尖叫。
封芷北眉頭一跳，“公主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等到了他的王子，於是從棺材之中醒過來。”
說完，他便心情緊張，死死盯著燕楚雪的動靜。
他的心臟撲通直跳，感覺這一生之中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燕楚雪的睫毛微顫，似乎有轉醒的征兆。
角落裡，封芷北並沒有注意到，那堆混著枯萎花瓣的黑泥在緩慢聚合成人形，沒有五官的臉朝向兩人的方向。
緊張的氣氛之中，高高掛在夜空中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