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相處了接近兩年。

他清了清嗓子，靠著模糊的回憶拚湊出燕景明大致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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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芷北被接回封家差不多是剛上初中時的事情。

從外面被認回來的私生子，瘦弱又乾巴，對所有姓封的都抱有敵意，像一隻不信任人類的流浪貓。

燕景明就是那個時候來到封家的。美名其曰“家庭教師”，實際上是封家懶得花精力管，所以把他丟給這位家庭教師。

“關於他的回憶可不怎麼樣……”

封芷北聳聳肩。

剛開始他們相處的很好。畢竟是十幾歲的少年，生性活潑好動，很快便放下戒備。

然後燕景明的做法就狠狠地打了他的臉。

“在我十四歲那年，拿著我馬上要投比賽的設計作品原地消失，順便一提，那個比賽我準備了整整一年。”

封芷北滿眼“看你怎麼解釋”。

燕楚雪哽了一下，這次他眼裡帶著真切的迷茫：“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事？我記得是封家把我辭退了的。”

封芷北抬了抬下巴，“看吧，口徑不一了。”

他冷著臉：“事先和你說好，燕景明是我名義上的老師，但我從來沒把他當老師看，特彆是他突然消失以後。所以你彆想著打感情牌。”

“我和他沒有任何感情。”

燕楚雪：“沒關係，我們的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這句話的重點是在這裡嗎！

封芷北滿臉黑線，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在登出遊戲後，燕楚雪比在遊戲裡正常了不少，但離能正常交流還差好大一截。

他仔細揣摩著協議上的內容。

面前的兩份協議有相互矛盾的地方。

如果按照B-367所說，將副本核心銷毀，那燕楚雪就沒法再次進入副本。

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單殺彆人的能力，真要殺複製人還得本尊上陣。

不過自己隻是一個死人，穢土轉生對他的吸引力也不大。

他計上心來，先抱上兩條大腿，再慢慢積攢財富，讓生活恢複到他生前的水平。

不僅如此，還能順便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和探索欲，看看這個狗遊戲到底在搞什麼。

“給我支筆。”

封芷北接過燕楚雪遞來的鋼筆，在兩份協議中都簽上了字。

——畢竟也沒人說不能同時打兩份工。

哦，加上荒野的直播協議，一共是三份工。

不過荒野可比這兩位摳門多了，幾乎算得上是什麼都沒給。

他扣上筆蓋，發出清脆的響聲。

“所以我住哪？”封芷北將筆拋給燕楚雪，“協議生效了，該你履行你的義務了。”

“就住這裡，這裡除了我沒人能進來。”

燕楚雪將兩份協議收好，“樓上左數第一個房間不能去，其他的隨便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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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街這個地方很奇怪，一直到時鐘走向下午六點，窗外仍然是一片霧蒙蒙，光線也沒有變化。

“遊戲bug，修了很多次沒修好，隻有白天場景。”

燕楚雪一邊洗水果一邊對封芷北說，“所以得隨身帶個看時間的東西，晚上十點以後不能出門，不能在大街上，最好躺在床上睡覺。”

封芷北：“學校熄燈是吧，懂。”

燕楚雪：“……不好意思，我沒有上學的記憶，不知道這種東西。”

他將洗好的蘋果削皮，切成兩半，遞給封芷北：“你不用那麼戒備，至少之前師徒一場，現在我們是合作關係，我不會對你下手。”

桌上那杯加奶加糖的咖啡已經涼透了，封芷北一口沒動。

“我得習慣一下，很多年沒和其他人住在一起過了。”

封芷北接過蘋果，剛想往嘴裡送時，突然想起了那把生鏽水果刀的簡介。

一種被預知的詭異感受縈繞心頭，他面色不變，咬下一口蘋果。

“給你轉點積分，想要什麼看著買就行。”

燕楚雪動動手指，隨著叮的一聲，清脆的電子音喊著“賬戶到賬三萬積分”。

這種感覺就像你在大街上走著路，兜裡的手機突然尖叫“支付寶到賬xx元”一樣。

封芷北心裡感歎不愧是首富，轉錢眼睛都不帶眨。

他打開遊戲面板，準備看一眼商店裡有什麼東西能事先準備好。

“我下一次副本是懲罰副本，可能會有點危險。下一次你跟著我一起嗎？一個月以後。”

封芷北：“遊戲說了是什麼類型的嗎？”

他剛剛查看了遊戲記錄，第一個副本幸福大學竟然算休閒類遊戲。

他回憶著各種血腥場景，不禁對它的類型劃分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角色扮演，應該不會很難吧。”燕楚雪回答，“這種類型一般暗線劇情會簡單很多。”

封芷北沒有立刻答應，留下一句“再說吧”。

燕楚雪點點頭。他又穿上了那件機車外套，準備去一趟中心區。

原本他的計劃是帶著封芷北一起去，順便給他買一部手機，但對方極力反對——“所有人都在猜測我們的關係到底是不是那樣，現在露面不就相當於默認了嗎？”

燕楚雪覺得有道理，沒有強求。

他囑咐封芷北九點後最好就不要出門，有人敲門不管是誰都不要開。

隨著門口那隻詭異的玩偶叫著“一路順風，燕楚雪！”，整個彆墅裡隻剩下封芷北一個人。

他在沙發上足足坐了十五分鐘才起身，手裡拿著那把生鏽的水果刀。

副本內獲得的道具在副本外也可以使用。

封芷北在整個彆墅裡轉了一圈。

彆墅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則有許多空房間。

他本來想去看一下二樓左手邊的房間裡到底有什麼，沒想到竟然是上鎖的。

其他房間則大差不差，都是相同的構造。

封芷北從二樓的一扇窗戶向外望，一排排彆墅立在白霧中。

他看了一眼時間，不太到晚上七點，距離九點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門口的玩偶似乎隻認得燕楚雪，封芷北順走彆墅鑰匙，路過時它一聲不吭。

他小心翼翼出了門，順著花園街往前走。

幸福大學副本裡，最後出現的女人就住在不遠處的彆墅裡。

另一邊，燕楚雪正將兩萬積分轉給賀雨同。

鍋蓋頭在出了副本後立刻去了趟理發店，換了個發型。照他的話來說，就是“一看到鍋蓋頭就會想起上個副本悲慘的經曆”。

並且在理發的時候睡著了，完美錯過了封芷北的解說，不僅如此，新發型慘不忍睹。

賀雨同剛想離開，就被燕楚雪叫住：“有意向加入我的公會嗎？包吃包住。”

他受寵若驚。

即使他不了解燕楚雪的大名，但他也知道三大公會之一的A-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