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那我先去看看……”
“好,來,我們扶你起來!”
徐瑾瑜話還沒說完, 就被同窗們七手八腳給扶了起來,雖然他接受不了蹴鞠這樣的劇烈運動, 可是不代表他廢了啊喂!
等徐瑾瑜到賽場旁的時候, 葉全正好看過來:
“小瑜?你怎麼過來了?”
徐瑾瑜含笑走過去, 聲音清脆:
“葉先生,聽說我們齋在和二號齋比試,我雖然體弱不能上場, 但也應來為我們齋鼓鼓勁兒才是!”
“你有心了, 既如此, 你在這裡看。”
葉全說著, 便招手讓徐瑾瑜在他身邊去看, 這裡是可以總覽全局的好位置。
徐瑾瑜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站到了葉全的身旁, 葉全這會兒看著場上的戰況,也不由歎息一聲:
“一號齋如今戰況慘烈,隻怕這回是真要被二號齋壓過去了。不過,二號齋那學子雖然蹴鞠技藝不凡, 可手段著實低劣。”
現在場上的比分已經到了0:13, 也就說,在這段時間門, 師信沒有進一次鞠, 反倒是劉臻在擊落師信的鞠後,還能數次飛躍風流眼,令人不可小覷。
徐瑾瑜聽了葉全的話後, 隻是笑笑:
“不過是些損人害己的手段罷了。”
“哦?小瑜是覺得一號齋還能贏?”
葉全有些詫異,而身後悄咪咪跟過來的幾個學子也是一臉期待:
“瑾瑜,真的嗎真的嗎?”
“那劉臻行事不堪,要是可以一定要好好殺殺他的威風!”
“不過,現在已經失了十分,隻要能扳回一城也夠了。”
葉全的驚訝和學子們的七嘴八舌讓徐瑾瑜面上的笑容不減一分。
“為何不能贏?師信與劉臻,隻差在他無法用上低劣的手段罷了。”
此刻,少年環胸而立,微風拂過,發絲與墨袍齊飛,露出少年那飽滿的額頭,但見他隻是唇角噙笑:
“且看吧。”
鞠城之上,師信的額角沁出了一滴汗水,0:13,就算是冷靜如師信,也不由心裡一沉。
這個戰績實在是有些太過丟臉了!
而對面,劉臻也是挑釁道:
“怎麼,師信,這就不行了?枉你還是本次擇生試的第一,嗬,也不過如此!”
“倘若不是你手段卑劣,何至於此!”
宋真冷冷嗬斥,可劉臻卻不以為忤:
“那又如何?你們也可以擊落我的鞠,可是你們能嗎?還是先想想怎麼過一鞠吧!哈哈!
此番擇生試,是我一著不慎,以後,你們這些第一第二,也不過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劉臻這些日子因為屈居第的恥辱終於在此刻揚眉吐氣,反觀師信,宋真二人卻是一臉隱忍。
而前面的隊員也因為這慘烈的戰績,一個不察,差點連球也沒有傳過來,結果又是引來二號齋一片噓聲。
“師信,那是……徐瑾瑜?他過來觀戰了?”
宋真冷不防看到不遠處的徐瑾瑜,不由低低說著,隨後發出一聲苦笑:
“即便他來觀戰,隻怕也改不了我等要吃敗仗的結果。”
師信卻沒有聽宋真的話,隻是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徐瑾瑜身上,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師信知道他這位寢友可不是會做無用功的人。
眼看著第十四個鞠要傳過來的時候,師信深吸一口氣,這一次,他哪怕要與劉臻拚耐力,也不會讓劉臻再將他的鞠擊落!
師信認真的顛著鞠,額頭上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汗水,午後的陽光即使不刺眼,也卻晃眼的厲害。
而且,前面十鞠師信未嘗沒有與劉臻周旋,可最終都沒有躲過劉臻的陰險手段。
現在,師信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
信心,體力,一樣一樣,讓師信如今隻能勉力堅持,而對面的劉臻卻是始終帶著一抹邪笑,閒閒的看著,如同貓捉老鼠一般。
師信閉了閉眼,隨後便不受控製的將眼睛放在了徐瑾瑜的身上,瑾瑜一向聰慧過人,不管是學業還是旁的,這件事若是瑾瑜在,一定不會如此。
最起碼,不會讓一號齋輸的這麼難看!
師信心裡泛起苦澀,可惜瑾瑜身體有瑕,不然……等等,那是什麼?
師信突然眸子一縮,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徐瑾瑜,突然臉色一整——
“嘭,嘭嘭,嘭嘭嘭——”
風流眼前,代表著一號齋的紅鞠一一種難以想象的角度,與二號齋的藍鞠擦肩而過。
而在風力的影響下,紅鞠如同魚躍龍門一樣,飛速入風流眼穿行而過!
“啊啊啊!過了過了!”
“我們過了!!!”
“終於過了一鞠!太棒了!”
“哈哈哈,劉臻還想要故技重施,沒想到他們齋的鞠過都過不了!”
劉臻這會兒臉色極其難看,他有些不敢,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會失敗。
要知道,這種擊鞠彈入風流眼的本領,他可是打小就開始練了,從無失手,剛剛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竟然讓他的藍鞠不但沒有碰到紅鞠,反而受紅鞠影響,失了前進的氣力?!
劉臻百思不得其解,可是這會兒鞠城的比分已經更新:
1:13
這仍然是一個難看無比的戰績,可是,哪怕隻是進了一球,也帶給在場所有一號齋的學子無限的動力。
“竟然真的進了?”
葉全不禁喃喃自語,然後一拍腦門:
“不對啊,剛才一號齋可是敗勢儘顯,怎麼一下子就成了?明明隻是平平無奇的一鞠……”
徐瑾瑜依舊環胸而立,指尖在手臂上輕叩,明明唇角噙著的那麼淡笑愈發溫潤,卻斷言狂傲:
“一號齋贏,不過是時間門問題。”
“怎麼可能,方才那一鞠平平無奇,許是師信運道好——”
葉全笑著反駁,聲音卻在下一瞬戛然而止:
“怎麼,怎麼可能?!又,又過了……”
與此同時,一號齋的學子們爆發出更大的歡呼:
“哈哈哈,劉臻這下傻眼了吧?”
“又過一鞠,師信好樣的!”
“打敗二號齋!”
劉臻這會兒臉色已經不止是難看來形容了,他冷冷的看著師信:
“你究竟耍了什麼手段?”
師信不語,隻是看著不遠處的徐瑾瑜,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一閃而過。
反倒是宋真聽了這話,直接冷笑道:
“耍手段?誰又比得上你手段齷齪呢?!”
“你!前兩次是你們運氣好,後面,我可不會讓著你們了!”
劉臻撂下狠話,整個人的神態也變得認真起來,可是師信卻一點都不怵,連著兩次過鞠,讓師信這會兒信心點滿,隻覺得身體有源源不斷的力量!
“嘭!”
“嘭!”
“嘭!”
“……又過了,師信這是如有神助吧?”
“天啊,比分已經19:13了!”
“哈哈哈,劉臻一直沒有進過球!”
等到比分已經到26:13的時候,下學的鈴聲終於響了起來。
而劉臻此刻早就不複原先的信手拈來,隨意閒適,整個人如同水裡撈上來的猴子一樣,汗水將頭發黏成一縷一縷,面色蒼白卻鐵青,看上去頗為狼狽。
“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門,劉臻如夢初醒,隨後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輸的這麼慘烈!
尤其是,眼下這26:13的戰績,簡直如同一個笑話!
而此時,師信才終於看了他一眼,遂淡淡道:
“你,不行。”
劉臻聞言氣的目眥欲裂,可師信卻已經不再去理會他,而是一邊接過同窗遞上的帕子,一邊笑著朝徐瑾瑜走去。
師信被一號齋的學子們紛紛簇擁著,有人想起方才的戰況,那叫一個津津樂道:
“好家夥,我還以為咱們輸定了,沒想到雙倍碾壓!”
“哈哈,劉臻那表情你們都看到了吧?笑死我了!”
“還得是師信厲害!讓他十鞠有什麼用?還不是被我們雙倍追回,簡直神了!”
“誰說不是呢?師信,你究竟怎麼做的?”
師信終於走到了徐瑾瑜的身旁,他看了徐瑾瑜一眼,笑意加深:
“不是我,是瑾瑜。倘若沒有瑾瑜的提醒,隻怕便是我也輸的慘烈。”
“瑾瑜?!”
“可是瑾瑜並未上場啊!話說,瑾瑜身體不好,誰請他過來的?”
“是我們……”
有學子弱弱舉手,隨後看了一眼徐瑾瑜:
“我們本來隻是想死馬當成活馬醫,沒想到還真成了!”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瑾瑜一到賽場沒多久,便是他們一號齋進了第一鞠!
那學子將自己的發現一說後,眾人頓時瞠目結舌,紛紛圍著徐瑾瑜和師信:
“瑾瑜,師信,你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
要知道,徐瑾瑜可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師信彎了彎眸子:
“是瑾瑜提醒了我恰當的蹴鞠時機,至於怎麼做到的,那就隻能問瑾瑜了。”
“哪裡哪裡,我不過是略做猜測,沒想到信兄真的懂我!”
徐瑾瑜聞言也是笑眯眯的回著,其實方才他才一過來是,就發現劉臻此人似乎隱約對於拋物線有一定的感知,所以他可以在恰當的時候截鞠並借著彈力讓自己的鞠進入風流眼。
可是,現在可沒有什麼拋物線的概念,就連劉臻自己也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但徐瑾瑜不同,看清一切後的徐瑾瑜自然能計算出合適的時機。
環臂在前,以每次手指叩擊手臂時的動作為號。
原本,徐瑾瑜隻是覺得要是師信能看懂一二,便足夠讓一號齋不落人後。
可沒有想到,隻第一次,他就看懂了!
師信聽了徐瑾瑜的話後,卻搖頭說道:
“若不是瑾瑜提點,便是我也一時沒有法子破了那劉臻的下作手段啊!
瑾瑜還是不要謙虛了,這次吾等能勝二號齋,瑾瑜功不可沒!”
師信都這麼說了,一號齋的學子們自然不會反駁,尤其是,方才場上的敗勢確確實實是徐瑾瑜到後才開始扭轉,這是不爭的事實!
“小小年紀,足智多謀,吾等愧矣!”
“幸虧吾等同為一號齋學子,不然與瑾瑜為對手,簡直慘痛啊!”
“哈哈,看來我們一號齋少了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少了我們小瑾瑜!”
徐瑾瑜:“……”
瑾瑜就好,小就不必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嬉笑打鬨著朝校場外走去,而劉臻等二號齋的學子們卻是紛紛氣勢低迷,劉臻更是在原地看著屬於己方的藍鞠,半晌不語。
“劉臻,算了吧,他們是一號齋,我們比不過,不丟人。”
“不丟人?你們不嫌丟人,我嫌!要不是當初我略有不慎,豈會淪落到二號齋?!”
劉臻直接打開了前來安慰的學子的手,眼神陰沉的看著一號齋學子離開的方向:
“師信不可能突然就破了我的‘鳩占雀穴’,一定是有人幫他!”
“可是方才場上能有誰幫他?”
“……或許,是他們齋的徐瑾瑜。”
人群中,有人小聲的說著。
“你在開什麼玩笑?那個病秧子,連鞠城都上不來!”
劉臻狂傲的說著,隨後直接陰冷道:
“一場蹴鞠的輸贏不重要,如今月試將近,這一次我必不會輸!”
劉臻說罷,揚長而去。
其餘二號齋的學子也兩兩離開,唯獨那位小聲談及徐瑾瑜的學子,在原地抿了抿唇。
明明徐瑾瑜觀賽後,師信就跟如有神助一樣,哪裡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兒呢?
偏偏這些同窗們,一個個的都不信他。
……
蹴鞠大獲全勝,今日一號齋的學子們那叫一個欣喜雀躍,得了星星的都準備拿出星星來點上一道葷菜。
與此同時,徐瑾瑜也收到師信的邀請。
方才那場蹴鞠賽實在精彩,尤其是師信那一手絕地反殺,便是葉全都不由嘖嘖稱奇,直接給了師信一顆星星。
可是,師信清楚的知道,這顆星星並不止屬於自己。
徐瑾瑜這廂受到師信約飯的邀請也是有些驚訝。
自從那次糖醋小排事件後,師信雖說下不為例,可卻完全不給徐瑾瑜下不為例的機會。
徐瑾瑜已經有大半月沒有在膳堂看到師信了!
今日份的邀請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奇跡啊。
徐瑾瑜心裡如是想著,隨後表示讚同,二人前去盛飯。
徐瑾瑜過目不忘,自然沒有忘記當日在觀雲亭時,師信連看雲都念念不忘鬆鼠鱖魚,這便直接拿出一顆星星,選了一道鬆鼠鱖魚。
而等徐瑾瑜盛好飯後,目光轉了一圈,就看到在不遠處的師信:
“信兄,看我點了什麼好吃的……欸,信兄怎麼也點了鬆鼠鱖魚。”
師信:“……”
二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一陣後,方尋了一處桌椅落座。
師信對上徐瑾瑜那奇怪的眼神,手指不由捏緊了筷子:
“那日,見瑾瑜對那糖醋小排情有獨鐘,私以為,瑾瑜應該會喜歡這道同樣口味的鬆鼠鱖魚。”
徐瑾瑜:“……我那日見信兄連觀雲都不忘鬆鼠鱖魚,以為信兄會喜歡。”
二人相顧無言,隨後開始埋頭苦吃,不得不說,東辰書院這廚子怕是與禦廚都有一拚,這鬆鼠鱖魚做的著實好吃!
即便已經耽擱了這麼些時候,可那筷子一夾起魚肉,被剖花炸製的魚肉仍然會發出“卡茲卡茲”的聲音,糖醋鹵汁鮮紅奪目,紅的紅,黃的黃,酸甜味撲面而來,直讓人垂涎欲滴。
“這鬆鼠鱖魚當真美味!”
徐瑾瑜吃過美食後,不由愜意的眯了起眼睛,回味著那魚肉的鮮嫩與酸甜,要不是肚子擱不下,他高低得再來一條!
而師信這會兒也將自己面前的鬆鼠鱖魚吃的一乾二淨,骨頭上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就像是給魚來了一個全身脫骨。
看的徐瑾瑜都有些目瞪口呆。
師信這會兒也有著不好意思的衝著徐瑾瑜笑了笑:
“這魚,確實好吃。”
隻不過,他又欠了瑾瑜一道葷菜。
師信心裡想著這件事,有些心不在焉。
等回到了舍館,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徐瑾瑜剛沐浴完,前去開門:
“明遠兄?”
“剛沐浴完是吧?衣服呢?師兄命我來取!”
“……還來啊?我不是說了嗎,文辯之上的賭約我已經不計較了,書真兄不必如此。”
徐瑾瑜忙攔著門,這都是這大半月不知道第幾回了,林書真一直記掛著當日的賭約,前頭幾回都是他親自過來取徐瑾瑜換下的衣服。
今個倒好,直接把餘明遠都指撥過來了。
彆的就不說了,方才他在校場上雖然未曾劇烈運動,但也出了些細汗,讓同窗幫著浣衣心裡還是有些尷尬的。
“說什麼呢?師兄那人最較真了,你不會想要讓我扒了你身上這身衣服給師兄交差吧?
我可是聽說你們齋今日有蹴鞠課,一定得換衣服,特意過來的!”
餘明遠嘴皮子利索的和連珠炮似的,對著徐瑾瑜身上的衣服都蠢蠢欲動起來,徐瑾瑜連忙扶額讓開,有氣無力道:
“在浴房,勞煩明遠兄了,還有貼身衣物我自己清洗就是。”
這是他和林書真掰扯到的最好結果了。
“行行行!”
餘明遠飛快的進出後,然後抱著衣服揚長而去:
“好了,你歇著吧,我走了!對了,這回的月試你可得好好考了!月試第前不光可以拿星星,還有銀兩可以拿!尤其是每級第一,可是有二十兩銀子呢!”
餘明遠的無心之言讓徐瑾瑜不由一頓,這段時日他在書院讀書並沒有什麼閒暇時間門編竹香囊。
是以家中的進賬又要回到原來了,加之徐瑾瑜有了重起房屋的念頭,對於銀子的花銷也緊迫起來。
而這二十兩的“獎學金”簡直是天降甘霖!
徐瑾瑜聽罷後,便對此上了心,而一旁的師信聞言也是面上一陣訝然:
“要是一個人每月都可以拿到第一,那除去農忙月和過年這兩個月,一年就可以拿到兩百兩了?”
所以,來東辰書院讀書,不光不用付束脩,還有賞銀可以拿?!
徐瑾瑜聞言也是點點頭:
“這應是書院激勵吾等勤學的手段,且每級都有近兩百名學子,隻取前獎勵,書院總不會虧的。”
“……隻是覺得不可思議罷了。”
師信垂下眼眸如是說著,不管是第一,第二,還是第,哪怕隻是第,也相當於免費上了東辰書院。
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樁天大的好事。
因為餘明遠的話,讓徐瑾瑜和師信紛紛卷了起來,具體表現在不管是課前還是課後,二人都手不釋卷。
就算是夜間門,二人亦是會將書院提供的每日燈油用儘這才願意入睡。
以至於,等到某一日,二人對面的舍館裡一名一號齋的學子頂著黑眼圈抱怨:
“瑾瑜,師信,你們倆為何近日日日把燈點到子時?我才隻瞧了一個晚上,這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什麼,子時?!”
學子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東辰書院的教授科目多且雜,幾乎將學子們每日的精力都能榨取的一乾二淨。
可是,竟然有人會點燈到子時!
宋真聽了這話,直接分開人群走了過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兩人:
“你們真的點燈到子時?是了,書院每日提供的燈油正正好可以到子時……”
徐瑾瑜放下手中研讀的經書,仰起臉看著宋真:
“真兄,我想過了,書院既然能把燈油給到子時,一定是知道目前吾等學習的這些還是需要課後再做加強的,焚膏繼晷,方不複先生們對吾等的期許!”
徐瑾瑜這話一出,在場眾人鴉雀無聲。
他們一天課上下來頭昏腦脹,回了舍館隻想躺平,合著人家還覺得仍有餘力?!
這簡直……
“……非人哉!”
宋真嘴皮子哆嗦了兩下,終於從齒縫中擠出了這麼一句。
徐瑾瑜又搖搖頭:
“不光如此,聽說吾等此番月試優勝者前人,可有真金白銀的獎勵,其中第一名有……”
徐瑾瑜比了一個手勢,宋真皺眉試探道:
“二兩銀子?”
“是二十兩。”
徐瑾瑜話音剛落,方才課間門還嬉戲打鬨的同窗們立刻坐回原位:
“我不累!我還能學!”
宋真:“……”
而等到夜幕降臨,徐瑾瑜和師信照舊勤奮讀書之際,他們的門被敲響了。
門一開,外頭的宋真提著油燈笑眯眯道:
“瑾瑜,師信,我算了下,你二人的燈油可以學到子時,若是加上我的,可以學到子時刻。”
徐瑾瑜:“……”
好家夥,卷王竟在我身邊!
他隻是單純的卷時間門,而這位,他是連命一起卷啊!
但不管怎麼說,最終宋真還是留了下來,人終日伏案進行了對知識的深入探討,進行了考前衝刺。
而就在一號齋學子們紛紛“焚膏繼晷,夜以繼日”的苦學之中,第一次月試悄然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