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3(1 / 1)

越面前,冰冷的眼眸因為映照出褚銘越的身影而泛起了漣漪。賀陽附過身湊到褚銘越被劃出血痕的額頭旁邊,輕輕得宛如至寶一般細細密密地吻掉那處血痕,低聲道:“小褚哥哥,不疼了。”

賀陽抱著褚銘越走出滿天火光的永寧塔,直至永寧塔的外面圍了一圈的村民,鳴著長笛閃著紅光的消防車出現。

賀陽小心翼翼地把暈倒了的褚銘越放在了地上,自己則筆挺地跪在了地上,暈厥在了褚銘越的旁邊,倒下的那一刻還不忘手指相扣死死地抓著褚銘越的手心。

第61章 :牢

褚銘越醒過來的時候有點迷茫,後腦疼得劇烈。他記得寧古塔著火,他衝進去要帶賀陽出來,結果好像是上面的平台砸了下來,他被砸暈了,再之後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賀陽呢?出來了嗎?

褚銘越猛然想要起身,又一下子坐了回去。褚銘越低頭看向製止自己起身的東西是——他雙手被反綁在了椅子上面。

這是什麼情況?

褚銘越看向四周,發現自己在的地方是一個密閉又安靜的空間,散發這一股陰暗又潮濕的黴味,周圍深褐色的牆壁上面鑲嵌著不算明亮的內置燈,牆壁上面似乎刻著許多的壁畫,但是以褚銘越目前的位置來看並不是很能看得清。

褚銘越眼神瞟過自己的斜後方,然後驀然一愣,綁在大柱子旁邊坐在地上的那個人不是賀陽嗎?

褚銘越在看到賀陽的時候一愣,“你怎麼了賀陽?”如果說他在燒著的永寧塔裡看到的賀陽用狼狽來形容的話,現在的賀陽比那時狼狽了不止十倍。

賀陽臉上的眼鏡不見了,看向自己的目光分外的空洞,如果不是自己剛剛說話,賀陽似乎都沒有辦法發現自己在這裡。之前賀陽的臉色還能說是白皙的話,現在賀陽的臉色用慘白來形容都不未過,連著嘴唇都沒有一絲的血色。褚銘越有一種賀陽此刻生命淡得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消散了一樣。

在自己砸昏過去的那段時間都發生了些什麼?!

雜亂,無比的雜亂,沒了眼鏡的阻隔,那些四周圍繞的線再一次得浮現在自己的眼睛,上面帶著比以往更為繁多的辨彆不清的信息儘數的衝在自己的眼前。也無比的吵鬨,刺耳的嗡鳴聲,讓賀陽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吵得他頭疼,吵得他覺得他的腦子沒有辦法負荷這海量的信息。讓他不自覺地深陷到了過去那漫長的日子裡無比折磨人的苦痛回憶裡,整個人好似陷入了無儘的深海當中,仿佛要將自己溺斃其中。

賀陽痛苦地閉上眼睛,向後用後腦撞擊著柱子,意圖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線和聲音驅逐出去。

看到賀陽幾近像是自一樣的動作,褚銘越掙紮著想要過去,但奈何自己身後綁著的未免也太結實了,腳下的椅子像是被釘在了地上面一樣,半分都挪動不了,褚銘越隻能大喊,“賀陽!賀陽!”

賀陽動作一頓,耳朵輕輕動了一下,他好像在喧鬨又嘈雜的縫隙裡捕捉到了褚銘越的聲音,動作極其緩慢地看了過去,但是被繁多的網線遮蓋住,隔了千重萬海,他看不到褚銘越。

賀陽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是小褚哥哥嗎?”

“是我!”看到這樣的賀陽,褚銘越驀地心尖一酸,連著眼眶都泛著熱氣。

好在褚銘越之前在警校學過如何在被綁的時候掙脫,雖然綁得很緊實,但花一點時間也還能掙脫。

掙脫束縛後的褚銘越立馬跑向賀陽,一手抓著賀陽的肩膀,一手伸向賀陽腦後用掌心墊住頭部,防止賀陽撞傷自己。

“小褚哥哥,褚銘越……”

感覺到褚銘越熟悉的氣息靠近,賀陽掙紮的想要更貼近一點褚銘越,卻因為手被綁在了柱子上沒有辦法挪動,過分白皙的手腕瞬間被勒出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是我,賀陽,是我。”褚銘越向前湊得更近,把賀陽的腦袋搭在自己的頸窩,安撫地拍著賀陽的肩膀。

看不見,也聽不見,還是沒有辦法聽見褚銘越的聲音。但是褚銘越此刻好好地在自己旁邊的這個認知,讓賀陽一直繃直的身體驀地比剛剛放鬆了許多,像是在無邊深海裡溺水的人,終於抓住了一塊浮木。

褚銘越於賀陽而言,早就是駐紮在深海之地,一直可以握住的那棵樹。

賀陽把頭緊緊地埋在褚銘越的肩頭,像是在野外流浪許久的野獸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片領土。賀陽張嘴惡狠狠地咬住褚銘越側頸,他一個人荒蕪又虛幻的世界裡待了太久,他急需證明褚銘越的存在,急需證明自己所在的實感。

褚銘越被咬得發出一聲悶哼,溫熱的氣打在脖頸,從未和人耳鬢廝磨過的社交距離,激得褚銘越不是很自在地泛起了雞皮疙瘩,卻仍舊挺著一動未動。感受到懷裡的賀陽漸漸地不再顫抖,褚銘越才快速地把賀陽手上綁著的身子解開。

賀陽緊閉著雙眼,吵人的雜聲漸漸地褪去,感覺到了嘴裡泛著鐵鏽一樣的血腥氣。賀陽一僵才意識到自己把褚銘越咬壞了,賀陽叼著褚銘越脖頸那塊肉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腦子一抽,猶猶豫豫地伸出舌頭舔了口。

賀陽這一舔,褚銘越徹底遭不住了,想要把賀陽推開,卻在看到賀陽那雙琥珀色的瞳孔失去了以往的色彩,連著眼尾也泛著紅的時候,一下子又軟了語氣:“感覺好點了嗎?”

賀陽眨了眨眼睛還是看不見褚銘越,又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睛:“好點了。”

褚銘越看著賀陽閉著眼睛十分不舒服,想到對於賀陽極其重要的眼鏡,褚銘越問道:“你眼鏡怎麼不見了?”

賀陽:“碎了。”

褚銘越看著賀陽緊皺著的一張臉,猜到他大概還是不舒服的。褚銘越看了下自己身上刮得已經破破爛爛的衣服,順著一個劃開的口子撕出來一長條,把乾淨的那面遮住賀陽的眼睛上,係在了賀陽的腦後。

褚銘越:“這下會好一些嗎?”

其實不會,但是……賀陽抬手摸著褚銘越給自己係的布條,明明狼狽的不行,此刻卻笑得格外璀璨,“好多了。”

褚銘越這才問出自己疑惑三連:“你怎麼會跑去永寧塔?怎麼又會著火?我們倆又為什麼會被綁在這裡?”

賀陽被問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後十分誠懇地開口:“不知道。”

褚銘越不敢置信地拔高音量:“你不知道?!”

賀陽略微有些心虛地碰了碰鼻子,將自己生氣下車之後遇見的事情簡要地告訴褚銘越。

褚銘越在聽到金奶奶被人推著上金字塔的頂樓的時候就不自覺地蹙起眉頭,尤其是聽到賀陽說他們出來之後,賀陽是看到了消防車到之後才昏過去的,那為什麼他們兩個現在還會被關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