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白有些茫然地看向了無緣無故就倒在了地上的仁王雅治,然後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臉色有些僵硬的幸村精市。
啊嘞?
這麼體貼嗎?
幸村精市看著五條白什麼都沒說但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的那副樣子,頭一次覺得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五條白甩了甩自己的手腕,看著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露出了一副躍躍欲試的神色。
總之,不管如何,這下可算能放開手腳打了!
“砰!!”
白發少年心中掛念著自己的甜點,手中動作不斷。
於是,真田弦一郎的網球拍再次飛了出去。
明明是力量感選手的他卻在力量這一方面被五條白全面碾壓。
黑帽少年有些沉默的撿起了自己的網球拍,右手手腕有些微微的顫抖。
少年黑漆漆的瞳孔中映射出一抹白色。
每次都能打破自己的認識。
五條前輩,你的真實實力到底是怎樣的?
幸村精市看著自己明顯陷入了激昂狀態的幼馴染,微微眯了眯眼,掃了一眼對場上的五條白。
目前看來,還是有些積極作用的嘛。
他饒有興趣地想。
有時候的確需要一些外力來催動大家的進化了。
難得在網球這方面陷入下風的幸村精市微微歎了口氣。
*
陷入到滅五感之中的仁王雅治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他有些迷茫地看向了黑茫茫一片的四周,密閉的空間讓他感到有些窒息,銀藍發少年的手指觸碰到了密閉空間的牆壁,恐怖的精神力壓迫感頓時傳了過來。
仁王雅治:……
嘶,對面的那一對雙打還真是難纏,一個擅長體力,一個擅長精神力。
仁王雅治抬頭看天,不出意外,還是一片黑暗,但仁王雅治莫名地感到輕鬆了不少,與其面對自己不太擅長的體力消耗活動,不如面對精神力攻擊。
畢竟——
自己也算是精神力選手。
仁王雅治悄然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中展開了自己的精神力,銀藍發色的少年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真該死。
幸村精市面上總是那副溫和的樣子,但骨子裡卻比誰都要霸道。
而這一點在他的精神力招數中體現的淋漓儘致。
大滴大滴的汗珠從仁王雅治的額頭下滴落下來。
感覺要找個時候去提升實力了puri。
過了許久,仁王雅治柔韌的精神力終於將密不透風的牢籠破開了一條極其微小的小縫。
很小,但足夠了。
……
近乎於脫力的仁王雅治眼前重新看到一些光亮。
被汗水打濕的銀藍色頭發早已不複蓬鬆,有些狼狽的小辮少年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汗,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抬起了自己頭,前場的身影覆著一層重影。
銀藍發色的少年重重地喘著氣。
五條白感受到後場的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想起自己身後的仁王雅治,挑了挑自己的眉:“沒想到你還有點力氣嘛仁王!”
“但是有點遲了哦~”
“比賽已經快結束了。”五條白笑眯眯地看向了仁王雅治:“怎麼樣?前輩可是超靠譜的雙打拍檔哦!”
仁王雅治看向了比分牌。
5–0
等等……
5–0??已經到了局末點了嗎??
銀藍發色的少年站在底線處,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重重地喘著氣。
對於雙打選手而言,五條白這種搭檔簡直是毀滅性的存在,個人主義太過濃厚的他根本就不會管雙打搭檔的死活,更彆提實力的懸殊帶去的步伐不一。
幾乎沒人能跟上他的節奏,這就是問題所在。
仁王雅治緩緩抬起了自己的頭,有些狹長的眸子裡點起了有些熱烈的莫名情緒。
但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在賽場上還真是令人安心的存在啊,五條前輩。
不管過程如何狼狽,勝利的天平注定在自己這一邊,就算自己跟不上對方的節奏,也有一個極為強大的搭檔充當自己的後盾。
我所追求的隻不過是勝利罷了。
……
但,果然還是很不爽啊piyo
——這種在拖彆人後腿的感覺。
仁王雅治任憑溫熱的汗水順著皮膚滴落在了眼裡,銀藍發色的少年感受著有些酸澀的雙眼,緊了緊自己手中的網球拍。
可惡啊!雙打,可是兩個人的比賽!!
“弦一郎,你也想贏吧?”
幸村精市擦了一把流到了自己脖頸處的汗,露出了一個不容反駁的笑容:“這次似乎有點難度,要說下次一定嗎?”
黑帽少年的手有些顫抖,但是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堅定。
“不,這次也會贏。”
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對視一眼,彼此多年的默契讓他們在一瞬間便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真田弦一郎手中拿著網球,順手朝著高空中拋去。
“刷——”
帶著黑色帽子的高大少年雙腿微微發力,良好的彈跳力讓他輕鬆跳上了高空。
五條白似乎有所察覺,隨之看向了跳上高空的真田弦一郎,目光移向了他手中的球拍。
——落點在前場!
五條白瞬間做出了判斷。
“嘭!”
網球拍線和網球相撞,爆發出極為強悍的力道,但是和五條白預料的有所不同,發球人並不是真田弦一郎。
在那道有些高挑的身影背後,一道披著外套的身影悄然跳起。
喂喂,不是吧?
五條白微微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他看著越過了自己網球拍的那顆黃綠色小球,眉頭微微皺起,身體極為柔韌的他下意識就想微微朝後傾去。
等等。
五條白倏然瞪圓了自己的那一雙蒼藍色的眸子。
一片陰影悄然出現了在了五條白的頭上。
仁王雅治在五條白的背後悄然跳起,銀藍發色的少年神色是肉眼可見的疲憊,但是這一跳卻要比他的每一次動作都要用力和認真。
——交給我吧。
仁王雅治的動作中透露著這個信息。
小辮少年的網球拍猛地揮向了高空中的黃綠色小球。
“砰!”
一發短而快的平擊球。
幸村精市極快地掃了一眼朝著自己這個方向飛過來的黃綠色小球,極快地跑到了落點處。
披著土黃色外套的幸村精市碎發飛揚,氣勢全開的藍紫發少年緊緊地盯著那發回球,在揮拍的那一瞬間突然感到有些不太對勁。
“刷——”
黃綠色的小球在沙灘上滑行了好一段距離才緩緩地朝著高空彈起。
——和上半場稱得上是一模一樣的球。
……
幸村精市瞥了一眼落在了自己身後的那發小球,微微挑了挑自己的眉:“這球不錯。”
“那當然。”
臉色有些蒼白的仁王雅治唇角微微勾起,看向了自己對面的幸村精市。
五條白看向了那發落在了對場處的小球,唇角咧開了一個極為誇張的弧度。
那小子居然打出了他上半場的時候打出來的球。
在五條白的眼中,那一球的模仿痕跡很重,但是勉勉強強不算是拙劣的模仿。那一球大概有自己百分之六十的水平,至少,面對對方還算綽綽有餘。
“噗通,噗通——”
白發少年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臟在鼓動。
更清楚地感受到了。
五條白有些興奮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這種,場上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感覺。
仁王雅治看著朝著他走過來的白發少年,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細汗。
“喂,小子,你是不是很擅長模仿啊?”
“算了,你模仿我就夠了,其他人沒什麼好模仿的。”五條白將自己的網球拍扛在了肩上,看上去有些躍躍欲試:“這場比賽結束就算了,下次來試試其他招數吧?”
已經快要累癱成狐狸餅的仁王雅治:“……不要。”
(生無可戀)jpg.
自己為了使出那一招幾乎用了自己的全部力氣,實在跑不動了puri……
不過,想要拒絕五條前輩的最主要原因還是——
神色一向散漫的銀藍發少年有些認真地說道:“死了這條心吧五條前輩,這次隻是例外,在沒有充足的把握之前我是不會隨便進行模仿的。”
在這場對於仁王雅治稱得上是慘烈的雙打中,仁王雅治似乎看到了自己想要走的那條網球道路。
面容狡黠的銀藍發少年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任憑汗水順著下顎線滴在了沙灘上,他微微抬起了自己的臉,認真地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五條白,一雙狹長的眼中充滿了堅定。
——我才不想做那些拙劣的過家家式模仿。
我想要做的,可是百分百的相同!
*
賽後
幸村精市走到了場前,朝著五條白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前輩,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人零封。”
五條白掃了一眼幸村精市,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話:“哦,如果你還想和我打的話,那就不是最後一次。”
幸村精市:……
真田弦一郎看向了連自己有些頭疼的幼馴染,有些擔心地看向了幸村精市。
自己從小和幸村精市長大,自然知道自家幼馴染從小未嘗一敗,好勝心出乎意料地強。
幸村精市有些好笑地看向了面上藏不住事的真田弦一郎。
“行了,我又不是那麼輸不起的人。”
他坦蕩地說:“我承認,離五條前輩的網球水平還有差距,輸這件事也不是那麼令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我並非是不能忍受失敗,而是討厭失敗帶給我的挫敗感。
是啊,我喜歡勝利,網球帶來的勝利才能使我發自內心的喜悅。
但這並不意味著,我隻能接受勝利這個結局。
我幸村精市是那樣脆弱的人嗎?
面容昳麗的藍紫發少年看向了還在朝著仁王雅治搭話的五條白,眼中充滿著堅定:“我不會停留在原地。”
真田弦一郎看著面色自若的幸村精市,鬆了一口氣。
好吧。
“所以我們回去之後要不要加訓呢……”幸村精市陷入了沉思。
柳蓮二豎起了耳朵,有些擔憂地說道:“幸村,我們的身體現在還是處於一個青少年成長期的階段,最好還是不要盲目地去加強訓練,否則是不利於身體各個方面數值的增長的,我待會回去整理一份新的訓練表好了。”
幸村精市回頭看向了柳蓮二,皺起了自己的眉:“柳,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不用將自己的全副心神都放在網球部的雜事上,稍微也要為自己著想。”
柳蓮二溫和地笑了笑:“這些事對我來說隻是小事而已。”
幸村精市看著一臉堅定的柳蓮二,皺起了自己的眉頭,不好反駁,最終隻是寬和地鬆口道:“好吧,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
“但是,請你一定要記住,你是我們隊裡的軍師,是我們隊裡同樣無法缺席的靈魂人物,在引導他人的同時,一定不要忘記自己的方向。”
柳蓮二微微睜開了自己有些狹長的眼睛,愣了半晌,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嗯。”
“你這次收集到了五條前輩的一些資料了嗎?”幸村精市雙臂環著胸。
“還不錯,比想象中的可能更齊全一點。”
——但是,似乎隻是搜集到性格方面的資料,柳蓮二有些苦惱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