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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帶著他們回娘家了,你這兒全是男人,她不來也好。”

“大嫂回娘家,大哥你不跟著去真的好嗎?”

“王家什麼時候都可以去,這清園可不是時時刻刻都能來。”

清園建府至今,還從未有人登門過。

以往,大家隻能夠在外面瞧著,靠那點子想象力幻想裡頭的景致。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登門機會,即使是蕭敘也不想錯過。

“聽說這裡都是你親手布置的,來,帶大哥參觀參觀。”

“一會兒吃完火鍋帶你去。”蕭洄看向溫時,道:“阿時哥,你來看。這就是我新發明的火鍋,你一會兒吃著要是覺得不錯,回頭我把方子寫給你,你讓花滿樓把撥霞供做成這樣的,保證賣得火爆,老規矩,你七我三………”

兩人手挽著手走遠,蕭敘收起傘,抖掉上面的雪末,放在樹乾邊上靠著,隨便找了個話題開頭:“聽說今年年關你要陪他回一趟西楚?”

蕭珩不是很想跟他交流這個問題,磨蹭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嗯了一聲。

“皇上允許此事?”

蕭珩喉結上下滾了滾,道:“知道,陛下還額外給我派了任務。”

蕭敘點頭,又問:“那爹娘知道這事兒嗎?”

這話不太好回答,蕭珩沉默了。而蕭敘仿佛知道他會是這反應似的,自己給出了答案:“我都能得到的消息,爹也應該知道吧。”

“臨行前,記得去跟爹娘請辭。”

“嘁。”蕭珩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似乎對他這句話不置可否。

“小洄知道嗎?”蕭敘又問。

這回蕭珩樂意回答了,像是找到個什麼口子,不住道:“一還沒及冠的小鬼,還輪不到我給他報備,他也不像是什麼事兒都跟我說的人。”

清楚地感知到這句話裡的幽怨,蕭敘微微笑了笑,眼神環視場間,輕聲道:“你們啊,還都是些沒長大的孩子。我有時候見到你們,就會忍不住想,為何我當年沒有這般多的同道之人呢?”

他是整個大興朝最年輕的官員,這個“最”字就代表著唯一。在蕭珩還沒出生的那四年。蕭敘一直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長大,一個人學習,一個人默默跟在蕭懷民身後,“臨摹”那筆“蕭”字。

無一人與之同道,他一人走在最前邊,看儘人間三千雪。

蕭珩看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我隻比你小四歲。”

蕭敘卻說,“在我眼中,你與小洄一樣。”

“誰跟那小鬼一樣。”蕭珩一臉不爽。

“那你那日將他帶走後,都做了什麼?”蕭敘笑了笑,“我這個做大哥的可以聽聽麼?”

那天蕭敘也在場,但終究是慢了一步,沒來得及追上去。

蕭珩下巴一仰,不無驕傲道:“想知道?自己問他。”

——

大朝會結束那一天,蕭洄被蕭珩拎到了西園。

溫書被打發出門了,長清站在門口候著。蕭洄被他二哥拎到對面坐下,溫時坐在他們旁邊,拿著本賬簿在對賬,時不時瞥一眼這長相有七八分像的兄弟倆。

有溫時在,蕭洄背脊稍微能坐直一點,幾秒鐘之後更是敢鼓起勇氣與之對視。

他這動作如同試圖反抗的白貓,落在蕭珩眼裡壓根兒不值一提。

手指曲起在桌面上扣了扣,這是傳統的、上位者的審訊的姿勢。

“老實交代吧,彆以為一封信就能解決。”

這陣仗,今兒個蕭珩想必是要將事情全部解決。看他神情,此事並非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隻要蕭洄坦白從寬,蕭珩應該不會過多糾結。

但偏偏蕭洄不按常理出牌,上來就是一句:“晏南機呢,你把他弄去哪了?”

“……”

溫時讚賞地看了他一眼。

“你管我把他弄去哪了。”

蕭珩壓著怒意道,牙齒磨得咯咯直響,“等收拾完了你,我再去收拾他。”

蕭洄認真問:“那麼,二哥要怎麼收拾我呢?”

“彆轉移話題。”

蕭珩撐著太陽穴道,“我是不是警告過你,讓你離他遠點,怎麼到頭來還是搞在一起了?”

“彆用搞這個詞,不合適。”

“讓你彆轉移話題你不是找抽。”蕭珩皺起眉,對著溫時道:“之前考慮到你的年紀,便沒把這事兒告訴你,誰知道晏西川這小子這麼混蛋,連十六歲小孩都能下得了手。你知不知道他以前——”

“我知道。”蕭洄打斷他,“我知道他喜歡男的。”

蕭珩沒忍住爆了個粗口,“你知道個屁。”

“好吧,在動心之前我確實是不知道,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我的意思是,我跟他,是我先動的心。還有,”蕭洄糾正了一個錯誤的點,“我跟他接吻的時候已經十七歲了,我跟他在一起也已經十七歲了。不像你……”

說著,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旁邊的溫時,慢吞吞地將沒說完的話補上:“不像你,是實打實的對一個十六歲少年動些不乾淨的心思。”

蕭珩:“……”

蕭洄毫不客氣地接他的老底,“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十六歲少年的滋味有多好,我是知道的。」這麼比起來,你還不如我們家那位呢。”

“……不是。”蕭珩一臉頭疼地看著自家媳婦,“你怎麼連這也跟他說。”

先前蕭洄回京時,蕭珩擔心他被晏南機拱走,為了表達自己猜測的可信度,確實說過這麼一句話。

隻是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句話居然會傳到蕭洄耳朵裡。

溫時嘴角噙著笑,晃著手裡的賬簿,“他現在是我的搖錢樹,可不得幫著他點。”

蕭珩簡直沒了脾氣。

他又看向蕭洄,對上那麼一雙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莫名地卸了一口氣,憋了許多天的火氣突然就散了一半。

也不想糾結了,隻是想要個答案。

“你方才說,你先動的心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唄,”蕭洄聳了聳肩,態度儘量灑脫,但他的神情卻是異常認真的。

“二哥。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吧,就那個姬銘。”

“對,差點忘了這事兒,你知道他倆……?”

“知道。”蕭洄認真道,“我說過,我跟他很像。”

像是想到個什麼離譜的事兒,蕭珩臉色變了又變,有點難以置信道,“你的意思不會是——”

“是的,我跟他一樣,都喜歡晏南機。”

“我說過我們兩個很像。”

隻不過一個是日久生情,一個是一見鐘情。

——

時至今日,蕭珩覺得這也是有夠離譜的。見他不想多說,蕭敘便也沒有繼續追問。

這邊剛坐下,晏之棋和宋青燁也到了,拴完馬的長清和溫書跟在後頭。

“人齊了。衛影靈彥,開鍋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