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
對於中原人來說,西域的血統是非常奇特的。看慣了黑發黃皮的同族,這種金發碧眼白皮膚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非常吸引人的。
說白了,就是西域的一隻狗在中原人看來也是漂亮的。
圍在攤前的人很多,但買得起的人很少。
“你看那邊那個男子,生得當真好看,呀,他好像在看我了。”說話這人明顯是第一次來。他的友人還沒說話,旁邊的人先開口了,“這算什麼,前些天的那個那才叫“當真好看”,明明是男子,卻又像女子般妖豔柔弱,皮膚白得晃眼,隻可惜剛帶出來一天就被人買走了,現在連看都沒法看。”
“對對對,我之前也看到過,買走他的人可是花了五十兩黃金!”
五十兩黃金就是五百兩白銀,西域奴隸面向的本就是達官顯貴的有錢人家,賣得本就貴,但最貴不超過黃金三十兩。五十兩這個數目一出,那人就知道此人說話並沒有開玩笑了。
因為這些奴隸都是靠臉賣價錢的,長得越是漂亮,就越值錢。
想到這,那人不禁感歎,“哎,如此之顏色的美人也不知道被誰買了去。”
另外一人壞笑道:“被誰買了去不都是那樣,春宵苦短日高起,顛鸞倒鳳雲雨時……不知那美人還遭不遭得住……”
料想到那種春光場景,一起談話的幾人同時笑起來,心照不宣地對視了好幾眼。
“麻煩讓讓。”一錦衣少年撥開人群往前鑽,他的身後跟著一位身量高挑的男子,正不住地低頭向人群頷首致歉。
擠了好半天才擠到前面,正巧站在說話的那幾人身邊,蕭洄拉著晏南機的手放下,鬆了一大口氣。
“這不就進來了嘛!”
晏南機蹙眉理著被弄皺的衣服,沒心情說話。
“謔,異族人!”蕭洄一轉身瞥見籠子裡關著的幾個西域男子,大白天的,他們身上的衣服穿了好似又沒穿,被這麼多人圍著看,漂亮的眼睛裡全是麻木。
“大興居然允許買賣人口?!”蕭洄不可置信道。
當這個破官前,蕭洄被迫看完了大興所有律法,知道人口拐賣和買賣奴隸是犯法的。
當時他還稱讚建立此法的人很聰明,有遠見。
這個律法被普及得就算是個孩童都知曉,蕭洄還以為這個世界都不存在人口買賣。
可如今看起來卻不是這樣。
關他們的籠子很大,鐵鑄的。一米八幾的大漢被人像狗一樣拴起來,任人觀看。
他們不是不想反抗,但他們早就失去了反抗的機會。
或者說,某個程度上來看,他們已經不算是人了。
西域人普遍高大,更彆說是男子。為了確保買家的人身安全,這些奴隸在被推出來賣之前都會經曆長達三年時間的馴化。
沒人知道那些腆著臉笑得精明的商戶是用怎樣的手段將人馴化的,但總之,能拿出來見人的,已經不再是正常人了,而是被當做一樣商品來販賣。
西域商人把這種人叫做月奴。
月奴被買去乾嘛,大家心知肚明。為了能讓買家對“商品”有更清晰的認識,商人們給他們穿的衣服布料很少,用來維持他們早已不多的尊嚴。
他們袒胸露腹,光著一雙長腿。
忽然,籠裡有個月奴跪倒在地,眾目睽睽之下,兩眼外翻,渾身抖動不止。他的動作驚醒了籠裡的其他同伴,他們雙眼麻木的看著他。
那個月奴一直在地上蹭,舌頭吐出來啊啊地叫著,胯/間僅用一條棕色布料遮住,此時一看那裡已經全然鼓起。
他這反應是怎麼回事,在站的看客已經反應過來,興奮地討論聲此起彼伏。
蕭洄也明白過來。
這個月奴性.癮犯了。
看著籠內被欲望支配的月奴以及麻木不仁的同伴,還有身邊圍著的這群冷血的看客,一股悲涼倏然湧上心頭。
那名月奴已經將手伸進了自己嘴裡,正這時,一雙手合下來,擋住了蕭洄所有視線。
“你不要看。”晏南機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他似乎是低著頭說話的,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蕭洄耳側,蕭洄感覺有些燙。
此時他也顧不得什麼悲哀不悲哀了,他已經被這個動作打亂了所有思緒。
蕭洄沉默片刻,問:“為什麼。”
“不好。”晏南機的聲音很悶。
為什麼呢,因為蕭洄被他直接摁進懷裡了,然後耳朵也被堵住。在所有聲音消失之前,蕭洄聽到的最後一道聲音是對方的心跳。
撲咚,撲咚。
很沉穩,很有安全感。
晏南機的胸膛梆硬,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蕭洄感覺自己鼻子有些酸了,青年才放開他。
那個月奴已經被商戶緊急帶了下去。
蕭洄眨了眨眼適應了光線,少年鼻尖是紅的,眼尾是紅的,就連被他捂過的耳朵也是紅的。
周遭已經有人在奇怪地打量他們了。
“走。”晏南機將人拉出人群,他們找了個喝茶的地方坐下。
剛付完錢,回頭就見少年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晏南機覺得喉嚨有點乾,破天荒地想喝一口彆人泡的茶。
但是他忍住了,問:“怎麼了?”
“為什麼不讓我看。”蕭洄問他。
晏南機不知道從何說起,但少年又纏得緊,沒辦法,他隻好無奈道:“你知道那個月奴為什麼要那樣嗎。”
“知道。”蕭洄點頭,語氣不摻一絲情感直白道,“他想被人操。”
他這話說得過於直接和露骨,晏南機有好一會兒找不到自己聲音,啞然片刻後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居然知道。”
蕭洄點頭。
“我還知道,那些人買他們過去,就是為了操他們,是嗎?”
晏南機神色複雜,半晌,應了一句:“是。”
“可他們是男人。”
自重逢以來,蕭洄還是頭一次用這樣認真的眼神看他,卻是因為這種事。晏南機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慶幸還是悲哀。
“雖然跟你說這些還是太早。”晏南機平靜道,“還記得那日西城第四街我同你說的話嗎?”
那日他說了許多話,蕭洄不確定他說的哪句,但是沒關係,晏南機自己會給他解答。
“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行房事。”
原來是這一句……等等,他提這一句乾什麼?
蕭洄怔了片刻,但晏南機好似沒察覺到他的變化,繼續說著:“這幾年,大興朝內男風逐漸興起,一些人家,隻要有錢,豢養孌童也是正常的。”
青年突然笑了下,很輕。
“這些,都是托了你二哥的福。”
才能讓這種人存在於光明裡,不再被人唾棄謾罵。
眼見著話題越來越歪,蕭洄就知道對方誤會自己了。他當然知道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