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好冷漠哦,男人。
時間緊促,條件有限,做不出來多豐盛的大餐,晏南機在櫃子裡找到面條和雞蛋。
男人脫掉官袍,找了半天沒找到可以放的地兒。這時,他身前伸來一隻手,蕭洄笑眯眯看著他:“我給你拿著。”
晏南機隨手遞給他。
蕭洄趁機道:“哥哥,我好看嗎?”
“……”
晏南機轉身去拿碗。
蕭洄撇撇嘴決定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將衣服攏了三攏,穩妥抱在懷裡,踮腳看他動作:“你要做什麼?”
晏南機熟練地將蛋打進碗裡,“下面。”
他道:“我下面的技術還不錯。”
蕭洄愣了一下,莫名就起了攀比心,“我下面更好吃。”
“好。”晏南機從容道:“你的更好吃。”
“……”
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蕭洄不自在地咳嗽了一下,沒再跟他討論這個話題,他怕再說下去,腦子會禁不住多想。
廚房隻有小小的一塊,切菜台和灶台離得很近。男人慢條斯理地將袖口卷起,結實有力的小臂一點一點露出來。
晏南機戴上圍裙,從水缸裡舀了幾瓢水到鍋裡。然後推開擋路的少年,自顧自坐在灶肚前,從善如流地生起火。
火苗應聲而燃,暖黃的光暈打在晏南機輪廓分明的臉上,鼻翼兩側,他高大的背影被照到身後的石牆上。
房間隻餘火柴燃燒的啪嗒聲,氣氛靜謐而溫馨。
蕭洄抱著他的衣服,鼻尖縈繞著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蹲在一側,看著對方安靜淡然的側顏,呼吸很輕。
……
……
西南,涪陵郡。
涪陵郡北接巴蜀,雖不富饒,但人口眾多。在知府的帶領下,百姓們也算安居樂業,不愁吃喝。
城內某處茶館。
一樓座無虛席,說書先生坐在最裡頭,身前擺著一桌一案,正在講大理寺那位新入職的評事。
“話說那名大理寺評事直接帶著人上門,掏出大理寺卿私信,諸人惶恐,紛紛下跪。”
“那名少年評事目光如炬、氣動山河,進門就道:‘船夫何在!’,隻見一名獄卒踉蹌出列,惶恐於其官威,下跪直接道:‘大人!船夫已經招了!’”
……
“英雄出少年,一句“船夫安知徐鐵不在家”,便破了宛平縣已經判定的冤案。宛平縣整個衙門上下重新洗牌,原有的捕快衙役均被辭退,一個不留!”
說書人一拍案桌,鏗鏘有力道:“安知此人為誰也?”
“此人乃金陵小霸王,蕭家蕭洄是也!”
“……”
窗邊坐了兩個男人,穿著乾活用的短打,累了在這兒歇會兒腳。認真聽完了全部,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啷個又變成蕭洄帶人上門去抓船夫了?昨前天不是還說是船夫畏罪出逃,蕭洄跟大理寺捕快出城去追後來因為身體太撇,差點從馬上摔下來邁?”
他對面的男子道:“就是說啊,我第一次聽的版本還是船夫被捕快們在其家裡人贓俱獲。說書的就這樣,不曉得的事就瞎編,亂編,聽個樂子就行。”
男人點頭,“我曉得,我本來就是在聽個樂嗬。”
他道:“就是那個蕭洄啊,他真的那麼厲害?”
“現在不知道,以前真的可厲害咯,晏西川你聽說過撒,這個蕭洄以前跟他齊名的哦。”
“這麼猛哇?那我以前咋個不曉得來?”
“鬼曉得是撒子情況,就聽說他後來離開京都了,也不清楚發生了啥子,今年剛回京皇帝就破例讓他當官,能乾得嘞!”
兩人說著,全然沒注意窗外走過一個白衣書生。
書生戴著一張半臉面具,身後背著曬好的草藥。這裡是去往醫館的必經之路,聽到某個名字,他輕輕駐足。
書生在心底默念。
第二十六次了。
這是他這幾日,第二十六次聽到那人的名字。
裡頭的兩個男人還在繼續聊,書生的同伴發現他還未跟上,揮手喊道:“知舟!你停在那兒乾嘛呢!”
江知舟回神,快步朝他走去。
“來了。”
同伴已經習慣了他偶爾做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行為,自顧自說著剛才的話題:“等把這批藥賣了,你去京都的路費就差不多湊齊了。江知舟,以後發達了不要忘了兄弟我哈!”
江知舟搖搖頭,“此去京都,不一定會發達,你彆對我抱太大希望。”
“啷個會啊。你可是我們這裡最厲害的學子,就連夫子都誇你,你這次去至少得個前十吧?”
江知舟很輕地笑了下,不欲同他多說。
“快走吧,陳大夫等著我們的藥治病呢。”
作者有話說:
來嚕,有新人物登場嚕!!!
寶貝們五月快樂!四月拿了全勤,也也子在這裡許願,希望五月也是,大家一起共勉!
第69章 臨江仙 07
五月初十, 蕭老夫人七十大壽。蕭府上下半月前便在張羅此事。初一那天,蕭洄拖著一身疲憊回到臥房,剛在床上躺下不久,主院便來了人請他過去。
蕭懷民坐在書房內, 見他來, 眼神在他身上打量片刻。蕭洄最近被諸多案子纏身,他本欲渾水摸魚過去, 但真將案宗拿在手裡又實在過不去良心那關。半是糾結半是鬱悶看下去, 不知不覺間竟然變成了認真負責、兢兢業業的勞動楷模。——這跟他的設想完全不一樣。
有的時候遇上案子複雜, 他甚至會帶著人走訪縣衙親自審問,這樣一來, 白日裡的工作便不能做完,為了不耽誤明日的進度,蕭洄隻能“自願”地將案子帶回府,吃飯睡前抽空將案宗看完, 然後寫上批注。
這麼多天下來, 蕭洄那□□爬的大字已經逐漸能見人了,至少不像以前那般滑稽。
他合理懷疑, 大理寺上下是懂如何PUA員工的, 紈絝如他,都被迫成了百姓口中的好官、晏南機之後第二。
他們就是掐準了他心軟, 不忍心看到手底下有冤案錯案出去。
少年每天起早貪黑,上學都沒這麼積極過, 身上本就沒幾兩肉, 如此一來, 更消瘦了。上次秦氏來瞧他, 心疼地摟著男生哭了老半天。
蕭懷民注意到他眼底的烏青, 眼神動了動:“還未曾問你,在大理寺的這些日子過得如何?”
“不如何。”蕭洄蔫蔫的,眼底的光好像都快散乾淨了:“爹,您有什麼事能快點說麼?孩兒還忙著回去補覺。”
聽這聲音,少年是真的太累了。見狀,蕭懷民到了嘴邊的話又變成了:“怎地這般辛苦,西川沒幫襯著你?”
蕭洄掀了掀嘴皮,“他?他比我還忙,哪來那麼多時間。”
蕭懷民一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