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你跟他熟不熟。
“鐘雲,不是這樣的。”喬淩卿聲音逐漸變小, 道:“我承認我是很想跟他交朋友來著,畢竟是這學期新來的同窗,你也知道我性子的。”
“但是!”
喬淩卿豎起三根手指保證。
“但是我知道他是誰後,就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說到這, 他變得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幫我。”
關於蕭洄和宋鐘雲之間的矛盾,簡單來說就是歸結於一點:既生“瑜”何生“亮”。
這個“瑜”和“亮”可以代指宋家和蕭家所有人。蕭懷民之於宋之山, 蕭珩之於宋青燁, 蕭洄之於宋鐘雲。
小時候見到了父親與兄長被蕭家人壓一頭,宋鐘雲便暗自發誓, 要超過蕭洄,為宋家掰回一城。
但天意弄人, 偏偏這蕭洄自出生起就被冠以“神童”稱號, 天降祥瑞更是被整個京都人都見證過的奇事。他比蕭家任何人都要厲害, 甚至一度比肩“無雙才子”晏南機。
不是比不上, 是壓根兒不能比, 都不在同一起跑線上。
但儘管如此,宋鐘雲還是不願放棄。
兩人年齡相差無幾,打記事起就鬨矛盾。
宋鐘雲瞧不上蕭洄冷言冷語、眼高於頂的作態;蕭洄更是看不思進取、樣樣都要跟他學,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宋鐘雲不順眼。
說不清是誰的怨懟更深一點。
但,有一點能確定的是,兩人之間確實存在著矛盾。
並且這個矛盾不會小到能讓蕭洄出手相助。
喬淩卿納悶極了:“所以蕭洄為什麼要幫我們。難道……你們兩個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好了?”
不可能吧?
喬淩卿聽宋鐘雲提起過,蕭洄這個人以前脾氣就很差。但從他最近來扶搖宮後的表現來看,實在不像他所說。
可見兩人間的矛盾之深。
都開始傳假話了。
“和好?”宋鐘雲之前臉上表情就不太好,聽到這話,直接笑了。
氣的。
連帶著本就不怎麼溫柔的嗓音也變得極冷。
他眸中帶霜。
“他怎麼可能跟我和好。你那麼想認識他,難道就沒發現,他壓根兒就沒認出來我嗎?”
****
牡丹亭。
春日宴已經進行到一半,人都來得差不多了。亭外的八卦陣圖似的廊亭內外環繞著,全是人。
不消說五湖四海群英薈萃,但北方,但凡有點名聲的文人幾乎一大半都來了。
今年一共遞出去近六百張請柬,其中有四百多張是專門寫給近幾年的文采斐然者、在同輩中頗有威望的人。餘下兩百張被依次送到各州府,給那些想來卻苦於沒有資格的人。
說白了,眾人參加春日宴的目的無非就三個。
一、廣交好友,互相學習,增長見識。
二、見一下傳聞中的八大才子。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尋求機緣。
春日宴來客眾多,什麼身份,什麼樣的階層都有。有些高官府裡需求謀士,也會來這裡碰碰運氣。八大才子雖不會公布邀請名單,但能保證的是,隱姓埋名藏在來往賓客中的權貴隻多不少。
這也算是所有人離京中的貴人最近的一次,沒準,也是唯一的一次。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這樣好的才華和運氣。
有人同第一次來這裡的人解釋道:“春日宴就是如此,這裡的每個人都不可小覷,說不定在石欄邊上蹲著就是哪位高官。”
這話說的。
站他們身後的蕭洄瞥了一眼他旁邊的白衣書生,指的就是他這種人。
書生或許是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蕭洄目光剛挪過去,他便看了過來。兩人一對視,後者朝他溫和的笑了笑,蕭洄頷首。
這裡都逛得差不多了,鐘竹林那邊在搞以詩會友,蕭洄有點興趣,但不太敢去。
因為原身在七歲的時候曾在鐘竹林出名過,他怕被人認出來,這是其一。
其二,鐘竹林向來是科考預備役聚集之所,後方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他這樣貿然出現,會打亂所有計劃。
其三,最最重要的一點,他是個文盲。
穿越六年,一心想當紈絝,啥也沒學。
人越聚越多,蕭洄不太想逛了,便看向書生。
書生問:“怎麼了?”
蕭洄說:“接下來你打算乾什麼?”
總不可能一直跟著他吧?
書生笑了笑,“賢弟不想逛了嗎?在下不才,正巧於此處有地方可歇息落腳,你可願一同前往?”
“不用了。”蕭洄打算去找他哥。
但放眼望去,全是人,沒有他要找的。牡丹亭裡倒是有道被珠簾隔開的身影,很像,但不是他哥。
書生看出來了,“賢弟可是在找蕭尚書?”
今年春日宴由宋青燁主持,其餘人隻需要在開始和結束時露一下臉,講了兩句話就行。
這會兒人多,蕭洄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喚來長清:“我二哥他們……”轉眼又想起蕭敘和蕭珩尷尬的關係,遂停住,沒再問了。
他往牡丹亭走,打算去問宋青燁本人。
書生在後面道:“我知道他們在哪。”
“你知道?”
“嗯。”
隻見書生抬手拍了拍,便見他們不遠處的兩個青衣男子走了過來,神色恭敬。
“帶這位公子去找蕭尚書。”
“是。”
書生雙手背在身後,笑得溫文爾雅:“我就不跟你去了,賢弟,咱們有緣再見。”
蕭洄頷首:“多謝。”
剛要轉身,書生又喊住他,意味深長道:“賢弟確定不需要自我介紹一下嗎?剛才那人的話你應當聽到了。”
能來這兒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貴人,身邊處處是機緣。
越是看起來普通,越是大有來頭。
蕭洄哈哈一笑,瀟灑轉身,語氣灑脫肆意:“真的不需要啦。”
離開得毫不猶豫。
陳硯見少年身姿單薄,一襲紅衣烈烈,於人群中頗為耀眼而奪目。
他摩挲著袖口,眼睛裡寫滿了興趣。
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他好像跟傳聞中有點不一樣,對不對?”
他不知道在跟誰說話,沒有人回應,然而陳硯並不在意。他走出牡丹亭,穿過鐘竹林,當踏上青石路的一瞬間,“書生”身上的氣質神態全變了。
與生俱來的威嚴充滿了壓迫感。四周竄出來幾位家仆打扮的侍衛,單膝下跪:“殿下。”
“管家”從他們之間穿過來。
“棋都收好了?”,陳硯問。
“管家”道:“按您的吩咐,都收好了。”
陳硯點頭,最後朝牡丹亭的方向看了一眼。
“今年京都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