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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用手捂住下巴,然後伸手去接。

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傳來。

蕭洄捧著大氅,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對方身上的氣質同他父兄極為相似。

“不知晏大人找我所為何事?”蕭洄問。

晏南機沒回答他,一轉身進了屏風後。

接著,他就聽到他大哥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他找你有沒有事我不知道,但我的確是找你有事。”

蕭洄撩開屏風。

他大哥蕭敘穩穩當當地坐在桌前,正撐著頭看他。

作者有話說:

文中一切內容都是架空架空架很空哈!!

第20章 天淨沙 08

一炷香前,晏南機剛寫完奏折,預備明日上朝一塊遞上去。

屋外起風了。

有人來了。

蕭敘拾階而上,手中轉著一個灰色的錢袋子。穿著戶部尚書的大紅色官袍,烏紗帽也沒摘,站在門口,嘴角噙著盈盈笑意。

晏南機目光一側:“竟是不知我大理寺何時成了你一人的衙門。”

來了不僅無人通報,還能隨意進出。

蕭敘沒在意他話裡的諷刺:“誰叫我是全朝廷最有錢的官呢。”

不僅是最有錢的,還是給彆人發錢的。

有時候百官寧可得罪督察院那些言官,也不願惹得他蕭敘不快。

不然人一生氣不給發俸祿了怎麼辦。

晏南機目光往下落,停在蕭敘的鞋上。

黑色的鞋幫上沾著片粉色的芍藥花瓣,旋即輕輕挑眉:“你去找東國使者麻煩了?”

動作很輕,一瞬而逝。

“不錯。”蕭敘很坦然,還誇他:“什麼都瞞不住你。”

“……”晏南機敷衍道:“這用得著瞞?”

弟弟出了事,護短如蕭敘能坐得住?

蕭敘把手裡東西往他桌上一扔,“瞧瞧。”

晏南機一手撈過,打開來看,毫不意外。

“這不得讓他們脫層皮啊。”晏南機說,“遠來是客,這樣做行嗎?”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眼底未儘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明顯是覺得他這樣做很好嘛!

蕭敘看破不說破:“我蕭長淵的弟弟可不是好欺負的。”

“你這什麼語氣?”蕭敘嘖了一聲,“到頭來惡人隻有我一個了是吧?晏西川,那也是你弟弟。”

晏南機在蕭懷民手下學習過幾年,同蕭敘蕭珩情同手足,說蕭洄是他弟弟也不為過。

蕭敘心下無語,彆以為他不知道,守在東國使者院裡的全是跟他熟識的衙役。

晏南機就是算準了他要來,故意給他開後門呢。

口是心非的家夥!

過了一會兒,清冷的聲線落下。

“哦。”對方避而不答:“我要去停屍房看仵作屍檢,你是……?”

就此離去還是跟著一塊兒?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晏南機無聲扯了扯嘴唇,沒接他話。

……

一炷香後,停屍房。

蕭敘坐在案桌前。

前頭擺著一套茶具,風爐上汩汩地煮著茶。

蕭洄人還站著,捧著大氅發懵:“大哥,你怎麼來了。”

蕭敘說話很直接:“你猜不出來嗎。”

蕭洄也很直接:“猜不出來。”

蕭敘笑意加深:“你厲害。”

“彼此彼此。”蕭洄忙道。

話音剛落,他哥連忙拱手道:“不敢當不敢當,在這件事兒上,大哥遠不及你。”

蕭洄問:“大哥是在怪我嗎?”

“大哥哪裡舍得怪你。”

明明先前還不管不顧地殺去東國使者院裡狠狠宰了他們一筆來著。

不過這些他都沒必要知道。

不等蕭洄有所反應,他又忙道:“但是咱爹會不會怪你就不知道了。”

“你要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當然是挨打的準備。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底是出去了六年,還是對蕭懷民的了解太少了。

蕭敘看他一副不知山雨欲來的懵懂樣,隨即目光落在其手中的大氅上,偏頭瞥了晏南機一眼。

後者沒理會他的眼神,徑直走向隔間,去看仵作的檢驗結果。

給了兩兄弟獨處的時間。

門一開一關人就消失不見,蕭洄回目光,披上大氅坐在蕭敘對面,一副乖巧的模樣:“大哥!”

少年彎著眼,笑起來像隻小狐狸。

他先發製人:“有你在,爹爹應該不會怪罪我吧?”

嘶……還撒嬌?還賣萌?

一肚子話卡在嘴裡,蕭敘發現他居然有點拿這個弟弟沒辦法。

這是以前在蕭珩身上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無言片刻,他道:“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和爹再說你哪怕一個字是不是就有點不知好歹了?”

人是笑著的,隻是眼神有點嚴肅。

這便是傳說中的綿裡藏刀叭?

蕭洄瞄了他一眼,可憐兮兮道:“我哪敢有這想法。”

“有什麼是你金陵小霸王不敢的。”蕭敘叫了他的諢名,伸手倒了兩杯茶,推過去一杯,說:“嘗嘗。”

蕭洄鼻翼微動,小狗似的嗅了嗅,隨即眼前一亮:“好香。”

他端起來嘗了一口,隻覺心肝脾肺全被洗滌了一遍,舒服得打緊。

“誰又在你面前亂嚼舌根了?大哥,耳聽為虛呀,你弟弟除了不喜歡讀書,其實可乖了。”

“嗯,我倒是快要眼見為實了。”蕭敘淡淡瞧他一眼,見他眉眼間沾著些未完全褪去的稚氣,少年的肆意飛揚全寫在上頭。

還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他歎道:“爹可能會很生氣,你回去乖乖認個錯,我也能幫襯一二。”

蕭洄沒說話。

他又端起茶喝了口,再次歎道:“好好喝啊。”

“嗚嗚,哥,你好厲害哦。”

蕭敘不吃他這一套:“這茶不是我泡的。”

“嗯?”

蕭敘手指點在桌上,悠悠道:“能喝上他晏西川的茶,這趟大理寺你也不算白來。”

蕭洄撐著腦袋想。

早就聽聞晏南機好飲茶之道,這幾年,為了投其所好,大興朝不知道湧現出多少“茶客”。

但沒一個真正達到了目的。

唔……那日送的千裡醉也不錯。

想喝酒了。

蕭洄換了隻手撐著,眼珠滴溜溜打了個轉,隨即笑眯眯的,右眼尾處的那顆痣妖豔得發亮。

蕭敘警覺地往後挪了一點:“你又打什麼壞心思?”

據他這些天的了解,這人眯起眼看你的時候準沒好事發生。

果不其然,蕭洄撒著嬌挪來挪去,最後從他對面挪到他身邊:“大哥,弟弟有個小小的請求。”

一隻手從大氅裡伸出來,食指和拇指碰在一起,意在表明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