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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安全。”

青年應了一聲:“中大街那邊怎麼樣?”

今年的花燈節在中大街主辦,是人流量最多最大的地方,也最容易發生禍端。

這種地方再多派些人手要安穩些。

“是。”

衙役退下,青年從巷裡走出,燈火映在他身上,青衫白頸,身姿如玉。

由深淵到了人間,路過的小男孩被他臉上的惡鬼面具嚇了一跳,哇的一聲就哭了。

青年蹲下身子,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清冷俊秀的臉。眼裡映著萬家燈火,亮亮的。

他將食指送到薄唇前,溫聲道:“噓。”

男孩哭到一半,又憋回去了。

他呆呆的:“仙、仙人。”

剛結巴著說完,一眼瞥到他摘下來的面具,哇得兩聲又又哭了。

“乖,彆哭了,哥哥請你吃糖葫蘆。”

大概是他聲音太好聽了,在小孩的印象裡,沒有妖怪的聲音會這麼好聽。他這會兒反應過來了,吸了吸鼻子,囁嚅道:“真的嗎?”

“真的。”青年一把抱起小孩,走去街邊買了一串,男孩接過來美美地吃了起來,吃完還不忘嘴甜道:“哥哥,你真好看。”

青年笑道:“沒白請你吃糖。”

他環視一圈,問:“小孩,你怎麼一個人出來玩,你爹娘呢?”

男孩道:“我阿爹阿媽在那邊開了餛飩店,我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玩的。”

“偷偷跑出來的?”青年拍拍小孩的背,指著東邊那正忙著招攬生意,到現在都沒發現兒子不見了的一對夫妻身上:“是那家嗎?”

“嗯嗯。”

“走吧,哥哥帶你回去。”青年邊抱著人往那邊走,邊慢慢地教育:“小朋友,以後不要一個人溜出來玩哦,很危險,更不要瞞著父親母親,他們會擔心的。”

男孩重重地點頭:“哦。”

剛一點完頭,又急忙澄清自己,“我沒有的,我沒跑太遠,打算看一會兒就回去的。”

“那邊的花燈太好看啦!”

“乖孩子。”青年誇讚道。

在離餛飩店還有一百米的地方,他將人放下,“去吧。”

“好,謝謝哥哥。”

小孩噠噠地跑了幾步,跑兩步就停下,轉過身來看,然後再轉身跑,然後又停下。

最後跑著跑著索性折回來了。

青年一直在原地沒有動,他蹲下來問:“怎麼了?”

即使蹲下來,青年也高出小孩半個頭。男孩仰起頭,甜甜地喊了一聲:“哥哥!”

“哥He哥,你叫什麼呀?”

“哥哥姓晏。”

“哥哥,你跟我們京都的青天老爺是一個姓哦!他也姓燕。燕子的燕。”

青年笑著嗯了一聲,沒再多說,輕輕拍了拍小孩腦袋:“快回去吧。”

“好,燕子哥哥再見!”

小孩跑了,這次沒有再回頭。

一直到自家店了,再依依不舍地轉過來看,但青年早已在他轉身之前融入了熙攘的人群。

衛影從後面追上來,低聲道:“公子。”

晏南機重新扣上惡鬼面具,單手背在身後,邊走邊說:“今夜中大街人多,去那看看。”

“是。”

……

茗醉軒外擠滿了人。

人群前頭,一紅衣狐狸面具的少年引發了不少驚歎。

“這已經是第三百盞了吧,那少年什麼來頭?”

“戴著面具看不清,看年紀應該不大,這才情……梁笑曉還是沈今暃?”

“我曾見過他們,這個少年不像,比之沈梁二位似乎還要更年輕些。”

“你倒是點透了,這麼一看,這位公子看起來還沒及冠。”

“不會是哪位不世出的天才吧?”

“不可能,現在真有這種安然不喜功名的書生?這少年年齡跟蕭洄倒是對得上,若不是才聽說他摘得青雲台第一百名,說不定就對上了。”

“……”

第三百一十一盞,正確。

第三百一十二盞……

第三百一十八盞……

全部正確。

第三百二十盞。

“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見……此乃石蒜。”

人群外,晏南機停住腳步,往聲源處望去。他長得高,目力佳,一眼就望到人群中的少年。

燈火瑩瑩下,少年人意氣風發,正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明明人聲嘈雜,可落入耳裡時,映入眼裡的,隻剩下那一個。

*

第三百六十五盞。

少年已經在這盞燈面前停留將近半盞茶的時間了。

若是答對,便可贏得千金難求的千裡醉,成為三年來頭一個通關的人。

少年仰頭盯著那盞花燈,白狐面具遮擋住窺視的目光,紅唇豔豔,他撐著下巴思索了很久。

紅衣,花燈。

少年本是凡間客,此時已成畫中仙。

眾人屏氣,生怕攪了這副美景。

半晌,少年歎了口氣。

大半的人群也跟著歎氣。

蕭洄怔了一下,哭笑不得:“小子不才,與美酒無緣。”

惋惜的聲音此起彼伏。

“可惜啊,就差一個。”

“小公子彆氣餒。”

“真的不再試試啦?”

白衣少年頭也沒回地揮手:“不試啦,這就走啦。”

退出人群,季風沉默地跟在他身後,靈彥推了他一把,上前道:“公子,屬下明日就派人去買來。”

“這月還沒過完,買不到的。”

千裡醉隻在月初時售賣,且往往早被預定,千金難買並不是說笑。

但季風隻是說:“總會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蕭洄嘲道:“這世上總有錢辦不到的事。”

錢不是萬能的。

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遺憾。

兩人前後腳剛出中大街,身後遙遙傳來一句:“公子留步——”

蕭洄停下轉身,見來人穿著家仆裝扮,長相斯文白淨,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書童。

“你叫我?”

小廝先是行了一禮,接著從懷中拿出一壺酒,正是先前茗醉軒掛之高閣的千裡醉。

“這是我家公子贈予您的禮物。”

“你家公子是何人?”

“曾與公子有過一面之緣。”

蕭洄問:“你家公子如何識得我?”

那小廝道:“我家眼力極佳,公子又非常人,自然能認出來。”

他將千裡醉遞給季風,臨走前想起他家公子的囑咐,又道:“近日京都不太平,蕭公子出門在外多加小心,衛影告辭。”

衛影。

蕭洄咂摸著,一個白衫男子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對方的名字呼之欲出。

“你家公子是?”

衛影端正行禮,語氣帶著極不明顯的驕傲和自豪。

“我家公子姓晏名南機,字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