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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多少人能脫穎而出?

他們最羨慕的就是晏南機蕭敘這樣的人,這才是真正的天才。

與他們乃是雲泥之彆。

之前蕭洄也在這些“天才”之列,但現在卻成了跟他們一樣的人,就像原本遙不可及的星星變成了流星突然落在了你面前,讓人驚喜又意外。

他們還…挺願意和現在的蕭洄相處的。

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大著膽子上前與人搭話。

“你剛來,好多進度沒跟上。要是不嫌棄,我們都可以幫幫你。”

該說不說,大興朝不僅在曆史上查無此朝,就連科舉的方式也聞所未聞。

蕭洄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打聽過了,在這個朝代,科舉不考八股文,而是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等十項製藝,內容複雜繁多,比後世的高考有過之而不及。

蕭洄壓根兒沒動過科考的心思。

不過這是彆人的一番好意,不好意思拒絕:“謝謝兄台,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在下卓既白。”

青雲台第三,卓既白。

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卓兄,多謝好意,我家裡有書,家裡人天天盯著我呢。”

這話是騙人的,自他回去後,蕭家人就沒怎麼管過他,隨便他怎麼浪,不學習都沒事。

但這種事可不能拿出來說,畢竟這裡的人都是把讀書看得比生命重要。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寬對方的心。

“既如此,那便再好不過了。”卓既白伸手,從寬大的袍袖裡掏出一本書,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是我之前做的一些筆記,蕭兄若是不嫌棄的話…”

蕭洄打斷他:“不嫌棄,謝謝卓兄。”

接過書簡後,蕭洄把它揣進空蕩蕩的書袋裡,又從腰間的錦囊裡掏出一個精致的木雕作為回禮。

這是他之前閒的沒事自己雕的。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卓既白驚訝極了:“沒想到蕭兄還會這個。”

這是一隻麻雀,雕刻的很到位,就連羽毛的細節都處理的很好,由此可見雕刻之人的刀工非常不錯。

蕭洄道:“卓兄若是喜歡,改日再送你一個,我雕了好多。”

卓既白忙道,“那就多謝了。”

他本欲同人同路一段,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梁笑曉與沈今暃二人相攜而來,看這路線,明顯就是衝蕭洄而來。

思索到某層關係,卓既白邀請的話變成了道彆:“我還有事,先告辭。蕭兄,明日見。”

卓既白離開之前,又朝沈梁二人打了聲招呼,點頭之交,算不上熱絡。

等人走後,梁笑曉便又笑著湊過來,全然沒有在人前的矜持,好似兩人早已認識多年一般。

“蕭兄弟,又見面了。”

蕭洄眼含笑意,客套道:“難道不是你二人專程來找我的嗎?”

“哈哈,什麼都瞞不住蕭兄。”梁笑曉笑著拱手。

蕭洄回禮:“這還用瞞嗎?”

就連卓既白都能看得出來,不是很明顯麼。

三人相攜走了一段路,從學堂走到扶搖宮門口。散學時,正門一般不讓進,學子都是從偏門出去。

這一路上也沒人開口,他們就沉默著走了一路。

直到到了偏門口,蕭洄已遠遠瞧見靈彥,以及他身後的季風和馬車,他才不得不停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糾結的梁笑曉。

“梁兄,再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梁笑曉道:“什麼都瞞不過蕭兄弟。”

他從袖子裡抽出張燙金色的請帖,上覆金箔,遠遠就聞見淡淡的梅香。

“實不相瞞,我二人今日前來是想邀請蕭兄於十日後赴京郊牡丹亭,參加我們的春日宴。”

“春日宴?”

“是,屆時會有許多名人雅士聚在一起,談古論今,長談闊論。”梁笑曉意有所指道:“蕭兄的兩位兄長也會去。”

“我二哥也去?”蕭洄挑眉,有些意外。

顯然覺得蕭珩還能放平心態跟人相處有些驚奇。

還以為他二哥名聲已經差到無人敢與之同路的地步了。

梁笑曉知他心中所想,無奈道:“其實這春日宴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從太|祖年間起便是由青雲榜上之人主持,這是不變的鐵律,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不能隨意違背。”

“你二哥雖然近些年來……”他話沒說儘,隻道:“但畢竟是青雲榜中人,才華在那,人們自然不會說什麼。而且能受邀參加春日宴之人,都是一門心思鑽研在學問上,心氣兒不知多高,不會同普通人一般的。”

蕭洄說:“這麼說來,梁兄你也是咯?”

梁笑曉沒答,反而說:“我今年十八,虛長你兩歲,暫且稱你為賢弟,可好?”

蕭洄說:“隨意。”

“這是請帖,我們中的許多人都挺希望你來的。”他道。

說著,杵了杵一旁乾站著的沈今暃:“是吧沈兄。”

沈今暃點頭,惜字如金:“是。”

蕭洄用折扇將他遞過來的請帖往回一推,客客氣氣道:“謝過梁兄好意,不過不必了,十日後我不一定有空,替我謝謝大家。”

“賢弟再斟酌斟酌吧,這請帖你先收著。”

“不必,真的不必。”蕭洄面上雖然帶著笑,但語氣卻不容置疑,“此事就此作罷,蕭洄先行一步。”

說完,轉身就走,也沒給他們留人的機會。

“你說說,看起來這麼瘦這麼乖一人,怎麼就這麼不好相處呢?”梁笑曉環胸,側著,半個身子幾乎都倚在石壁上,盯著蕭洄離去的單薄背影,如此感歎。

沈今暃問:“不好相處麼?”

梁笑曉說:“難道不是嗎?”

沈今暃道:“比之蕭二哥和宋大哥呢?”

“……”梁笑曉啞然片刻,“那其實還是有點好相處的。”

……

回了蕭府,蕭洄把書袋扔給靈彥,吩咐道:“把裡面的書好好地收起來,再叫人把我那副棋給我搬到院子來。”

之前他閒的沒事,打算做一套棋。

當然不是圍棋,而是後世的國際象棋。

前世的時候,他沒什麼朋友,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思考,一旦思考起來,他就喜歡自己跟自己下棋。

下的就是這種國際象棋。

來到這個朝代,原身的處境比他好不了多少。一個人沉下心來的時候倒是想念那種感覺。

於是他就跟人學做雕刻。

在金陵時,他曾做過一套漢白玉石棋子。回京時怕舟車勞頓顛壞了,便送了人。

如今回來了,便打算重新做一套。

隻是這次用的是香檀木。

到昨天已經做完了十六枚,今天加個班,估計能再完成一半。蕭洄穿上圍裙,從工具包裡拿出刻刀,在院子裡找了個陽光最好的地兒搭板凳坐下